搖了搖頭,羅茲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不管他做什麼事,最先考慮的都是蘇念,她疼愛連澤那個孩子,如果知道連澤的母親是死在她手裡的話心裡肯定會難過,所以羅茲在羞辱了她一次之後才讓人放了她。
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鄭浩宇悠悠的收回目光,“我要走了。”
羅茲愣了一下,好像沒有想到他會跟自己說這些,遂點點頭,“我會照顧好他們呢。”
鄭浩宇放心了些,點了點頭,“我想再見見她和孩子們。”
也許這一次之後,他和蘇念就再也不會見面了,不是生死訣別,卻讓他的心如同死去一樣泛著涼意。
羅茲喝著咖啡靜靜地看著他好一會兒,他深切的懷疑鄭浩宇的腦子是不是秀逗了,將最後一口咖啡喝完,羅茲才說:“鄭先生,我們好像是情敵吧。”
鄭浩宇俊逸無雙的臉龐染上幾分紅色,頗爲(wèi)尷尬的看著羅茲,“是啊,我們是情敵。”
羅茲攤攤手,“你覺得我爲(wèi)什麼會幫我的情敵呢?”
鄭浩宇被哽了一下,似乎來到倫敦之後,他就處處受制於人,這種感覺格外憋屈,偏偏自己的女人不記得自己了,兒子也管人家叫爹地,讓老臉無光的同時不得不深深地忌憚他。
“我很快就離開了,蘇念不記得我,你們也不想讓我和她在一起,我們這輩子可能也不會再見面,你怕什麼呢?”
瞥了他一眼,羅茲很難相信他真的不會再來打擾蘇唸的生活,以他以前的觀察和了解,鄭浩宇應(yīng)該不會這麼簡單就放棄纔對。
他不相信的看著他,“你以後真的不會再來?”
這裡輪到鄭浩宇攤攤手,他的眼睛裡不復(fù)之前的神采飛揚,自嘲的笑了笑,“我來你就會讓我見她嗎?”
“不會。”羅茲直截了當(dāng)?shù)幕卮稹?
每個男人對自己喜歡的女人都有強烈的佔有慾,以前鄭浩宇會把蘇念囚禁也是因爲(wèi)如此,只是用的方式太過極端,讓蘇念接收不了,而現(xiàn)在蘇念失去了和鄭浩宇一起的所有記憶,甚至可以說那些記憶的男主人公已經(jīng)全部變成了羅茲,有這樣的先決條件,羅茲自然也不會願意蘇念再和鄭浩宇見面。
一口飲盡所有的咖啡,鄭浩宇點了點頭,他已經(jīng)知道羅茲最後的決定了,也沒有再強求,他徑直離開了咖啡廳。
望著倫敦氤氳靄靄的天空,鄭浩宇覺得心裡像是空了,可能今生都不會再填滿。
他失去的東西,應(yīng)該是自己身上的那塊肋骨吧,曾經(jīng)也深深地鑲嵌在自己的身體裡,現(xiàn)在卻漸漸的分離,而他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將她剝離開來。
這一切都是他自己自作自受,這樣的結(jié)果也該由他來承受。
其實自從在倫敦重新見到蘇唸的那一刻起,他覺得自己是活的,而看到蘇念那平靜、淡漠而冰冷的目光,他的心就一點一點的變涼,一次又一次發(fā)生了這些事情,直到羅青將蘇念臺階上推下去,他知道自己和蘇念之間的鴻溝已經(jīng)寬到了再也無法逾越的距離。
失憶以後的蘇念比以前快樂了很多,她的記憶裡都是和羅茲快樂而美好的記憶,所以理所當(dāng)然的覺得自己是羅茲的未婚妻。
第二天羅茲排出一天的時間來陪蘇念和孩子們,一大早從小別墅回到城堡,趁著十點多陽光好的時候,蘇念和羅茲分別抱著亦昕和亦喬做進車子裡,由司機載著向倫敦的中央公園駛?cè)ァ?
兩個小傢伙並不是經(jīng)常出門,待車子在中央公園停下來,看到形形色色的人,小傢伙們非常開心,亦喬在蘇念懷裡蹦來蹦去,都讓人擔(dān)心他會不會摔下來。
“你這調(diào)皮小子!”羅茲輕輕的在亦喬的小虎頭上彈了彈,把他從蘇念懷裡接過來,讓蘇念抱著相對比較安靜的亦昕。
蘇念摸了摸他的臉,笑道:“調(diào)皮鬼!”
羅茲一手抱著亦喬,一手扶著蘇念,兩人一起向公園裡走去。
中央公園人很多,許多人都是趁著春日裡的陽光多出來走一走,廣場上有許多的白鴿,像是習(xí)慣了被人圍觀,見到有人撒食就落下來吃著。
從公園大門走進來到廣場大約有800米的距離,抱著一個孩子還是很累的,蘇念決定在廣場上玩一會兒。
羅茲將一直蹦個不停的亦喬放下來站到地上,胖乎乎的小傢伙已經(jīng)會走幾步了,羅茲怕他摔到不敢真的放開手。
小傢伙兩隻手朝前伸出去,對著白鴿嘴裡發(fā)出吼吼的聲音,小腿一蹲一跳的樣子頗爲(wèi)滑稽,逗得旁邊的人直笑。
蘇念抱著亦昕也笑個不停,跟亦喬相比亦昕安靜很多,靠在母親懷裡看著一蹦一跳的亦喬頗爲(wèi)無語。
蘇念買了一包鴿食教亦昕喂鴿子,兩人轉(zhuǎn)到白鴿比較多的地方,亦昕小小的手拿著一些鴿食像模像樣的撒下去,虎頭虎腦的樣子讓人看著格外喜歡。
蘇念微笑著親了親亦昕的臉,“寶貝真乖!”
小傢伙知道在誇他笑瞇瞇的轉(zhuǎn)過頭來,在蘇唸的臉上使勁親了一下,不過好像沒有收住口水,沾了蘇念一臉。
蘇念十分無語的擦了擦臉頰,再看亦昕已經(jīng)十分歡快的拿了鴿食撒下去。
“哥哥,吼!”就在小亦盺拿著鴿食一點一點向下撒的時候,亦喬突然吼了一聲。突如其來的聲音把附近的白鴿嚇了一跳,立刻撲棱著翅膀從地上飛了起來,小傢伙立刻趴在羅茲懷裡發(fā)出一陣壞笑。
蘇念和亦盺被白鴿撲棱帶起來的風(fēng)逼得退後幾步,不斷有白色的羽毛從白鴿的翅膀上落下來,羅茲立刻上前一步,將母子三人護在懷裡,用自己寬闊的胸膛爲(wèi)三人撐起一片天堂。
亦盺虎視眈眈的望著著咯咯大笑的亦喬,手裡還抓著一把鴿食,那樣子叫一個滑稽。
不遠處一個高大的身影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嘴角不自覺的浮現(xiàn)一絲笑意,爲(wèi)他冷峻的臉龐增添了一分暖意,調(diào)皮的小傢伙和安靜穩(wěn)重的亦盺,都是他的兒子啊。
目光再次轉(zhuǎn)向蘇念,那個笑的很溫婉的女人,此刻被別的男人擁在懷裡,不過看她臉上的笑容卻更加美麗了,那是和他在一起時從沒有過的。
戀戀不捨的看著她,卻不敢時間太長,蘇念一向很敏感,如果被她抓到他赤裸裸的目光,想必她會很不自在。
他已經(jīng)決定不去打擾她的生活,就讓他從她的生命中退出吧。
懷著無比的遺憾和懊悔,鄭浩宇戀戀不捨的收回自己的目光,跟羅茲交換了一個眼神,鄭浩宇轉(zhuǎn)頭又看了一眼在羅茲懷裡張牙舞爪的亦喬,他微笑著離開了。
他今天早晨剛起牀就收到羅茲的信息,得知蘇念和孩子們回來公園,他早早的過來等候,親眼看著他們從車子上下來,羅茲體貼的讓她抱著安靜一點兒的亦盺,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在公園裡散步,一幕一幕都落在他的眼裡,因爲(wèi)羨慕而落寞,因爲(wèi)得不到而嫉妒,鄭浩宇最後深深地看了那十分開心的一家四口,逼著自己轉(zhuǎn)身離開了。
“你怎麼了?”蘇念順著羅茲的目光看過去,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羅茲伸手將亦盺也抱過來,笑著搖了搖頭,“沒什麼,咱們?nèi)パe面走走吧。”
蘇念還想再說什麼,羅茲已經(jīng)一手抱著一個孩子向前走去了,她又向後看了一眼,只得跟上。
這一天蘇念和羅茲帶著兩個孩子在中央公園玩得很開心,回程的車上亦盺和亦喬兩個小傢伙終於忍不住睡著了。
一個星期後,鄭浩宇帶著連澤離開倫敦,鄭鵬和羅青因爲(wèi)蘇唸的事情心裡一直愧疚著,尤其是羅青一直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鄭浩宇,她明白,兒子的幸福算是在她的手中毀滅了,
因爲(wèi)愧疚,羅青和鄭鵬沒有和鄭浩宇一起回B市,兩個人在倫敦逗留了一段時間,就開始到處旅遊。
嘿吧。
鄭浩宇一杯又一杯的灌著辛辣的酒精,不知已經(jīng)喝了多長時間,酒量很好的他臉上泛著薄薄的紅,外套已經(jīng)不知道被他甩到哪裡去了,整個人頹廢的趴在吧檯上,使勁將酒杯放下,大力的拍了拍,“再來一杯!”
“鄭少,您已經(jīng)喝了很多了。”調(diào)酒師小心翼翼的開口,鄭少跟老闆是好朋友,如果他醉倒在這裡的話,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被解僱啊,調(diào)酒師忐忑不安。
鄭浩宇不耐煩的看了他一眼,“廢話,拿酒來!”
“你給他酒不就好了,死了又不關(guān)你的事。”一道略顯溫和的聲音傳過來,調(diào)酒師眼角狠狠一抽,死了,誰敢想鄭浩宇死。
鄭浩宇回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滾你丫的,想找揍的話提前說話,老子保證揍死你。”
程昱嗤笑一聲,在他的身邊坐下,指了指酒杯,調(diào)酒師無奈的拿起酒開始調(diào)酒,程昱回過頭,“你兒子活了?”
恨恨的翻了個白眼,鄭浩宇恨不得一拳揍扁他,“滾。”
“呀,你兒子活了你幹嘛還這麼不開心啊,跟死了兒子一樣。”程昱擺出自己最迷人最開心的笑容看著他,明明知道鄭浩宇不高興,還是偏偏挑鄭浩宇不喜歡聽的說,擺明了要挑他的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