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煙是故意說得這么夸張的,小產(chǎn)后,雖然經(jīng)血量比以前多,但休養(yǎng)調(diào)理得不錯,痛經(jīng)的癥狀并不嚴重。
何堇堯以為她現(xiàn)在婦科有問題的,緊張得很,三步作一步地沖上了二樓,直奔她的臥室。
盧淺悠躺在上,一動不想動,房門突然被人推開,她蹙眉,微微抬起頭,小腹稍微用力就有經(jīng)血從體內(nèi)涌出,那溫熱粘稠的感覺教人好不難受。
輕皺的眉頭在見到進來的人時,皺得更緊了。
他怎么來了?
何堇堯關上房門后匆匆轉身,見到上的她,嘴角微微上提,露出一個自然的淺笑,大步走了過去,“聽說你身體不舒服?”
焦急的情緒被理智控制后,他恢復鎮(zhèn)定,有點尷尬靦腆,淡笑著看著她問,已經(jīng)站在了沿。
盧淺悠躺了回去,表情不悅,“我身體好不好,你關心么?”她嘲諷反問,撅著嘴,氣呼呼的樣兒。
“我……”何堇堯被她堵得啞口,“悠悠,我愿意看到你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肚子是不是特別疼?我?guī)闳メt(yī)院吧”
“我就是護士,不需要去醫(yī)院你來干什么的?接走雙雙的嗎?既然你領養(yǎng)了她,我也是她的媽媽,有權利和義務照顧她,帶她玩。”盧淺悠冷淡道,她是厚著臉皮要繼續(xù)跟他做夫妻的,但也沒厚臉皮到求著他的地步。
所以用這冷冷淡淡端著的態(tài)度面對他。
何堇堯挑眉,“好,你喜歡她就好真不用去醫(yī)院?”
“來例假去醫(yī)院,被人笑話死。”盧淺悠小聲嘀咕了句,“嘶……”
“怎么了?”見她在難過地抽氣,他連忙問,一臉緊張的樣兒被她看在眼里。
這混蛋,其實心里非常關心她的吧?
盧淺悠鼻頭酸澀,心里泛著苦澀,那苦澀之中又滲透著絲絲甜意。
愛情是什么?
即使很痛,也還想在一起。
“肚子疼”只是有點疼而已,她故意表現(xiàn)得很疼的樣兒,翻了身,蜷縮著身子,面對他。
何堇堯心里更急了,沒照顧過痛經(jīng)的女人,可以說是毫無經(jīng)驗。
“怎辦啊?讓你去醫(yī)院又不去”他在邊坐下,又心疼又著急地問。
“我被窩里的暖寶寶不熱了,你幫我拿出去充電,我不想動。”盧淺悠懶洋洋道。
“哦,好”何堇堯連忙道,那暖寶寶被盧淺悠的腳踢了出來,她那白皙的玉足很快又縮回去了。
何堇堯連忙拿起尚有余溫的卡通暖寶寶,在房間里逡巡,找到了充電的插座給插上沖電,“你渴不渴?喝點熱水會不會好點?”
回到邊,他又問,一臉溫柔,十分耐心。
“不要,就是感覺肚子很涼。”盧淺悠輕聲回答,仍撅著嘴,一臉的不高興。
肚子涼……
何堇堯的視線下移,到她的腹部,不禁就想起了她小產(chǎn)的事,心臟抽緊,悶悶地疼。
不由自主地在沿坐下了,雙手用力搓揉了一會兒,摩擦起熱,一手探進了被窩里,她被窩里沒什么熱氣,難怪冷
“你干嘛呢?”盧淺悠好奇,剛問完就感覺到了肚皮上傳來絲絲的暖意,他那粗糙溫熱的手,正在她的小腹輕輕地滑動。
那股暖流從肚皮滲透,一路往上,滲透進了心窩里,她不由得閉上雙眼,仿佛他的手正在撫慰著她那顆傷痕累累的心。
何堇堯細細地輕輕地揉著,享受這種照顧她,能給她一點幫助的感覺。
他為她做的太少了,也就她瘋了那段時間,無微不至地照顧過她。
“阿泰走了,我跟他說清楚了。”她閉著眼,輕聲道,希望他能夠主動點,不要再退縮。
何堇堯手上的動作微頓,轉瞬恢復自然,“傻”
他沉聲道,喉嚨梗著,心疼她的傻,感動于她的執(zhí)著。
盧淺悠眼眶漲熱,“你比我更蠢”她咬著牙道,氣惱他的愚鈍。
何堇堯苦笑,“我是蠢”說完,起了身去拿已經(jīng)燒熱的暖寶寶,他將暖寶寶塞在了她的肚子上,又幫她掖被子。
“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他平靜道,盧淺悠驀地睜眼,直接爬了起來。
“你干嘛?剛掖好的被子,暖氣又跑了”他沉聲道,語帶斥責,但不是真生氣,滿心的溺。
“我要跟你走,這是我娘家,我這個已經(jīng)嫁了人的閨女老呆在娘家不好。最近媒體經(jīng)常問我,到底離婚了沒有,我覺得這樣下去,影響我的事業(yè),所以,我要跟你住一起”盧淺悠披著一頭有點亂的頭發(fā),坐在那,板著臉道。
這個混蛋,不要留下照顧她,居然要走
何堇堯滿臉的一個大寫的錯愕。
她是鐵了心地要跟他在一起的
他在沿蹲下,仰著臉看著她,“悠悠,你真冷靜地想清楚了?”
他誠懇地看著她,柔聲問。
這張已經(jīng)皮膚松弛,顯出老態(tài)的臉,這一頭花白的頭發(fā),這個只會傷害女人,從不懂愛的,一無是處的男人,她真的愿意,再把余下的人生交給他?
何堇堯此刻在她面前,是自卑的,也是虔誠的。
“何堇堯你現(xiàn)在怎么一點也不男人?還要我說多少次?”她氣了,氣他的退縮,“我就是想這么將就著跟你在一起過了”
吼完,她揭開被子沖下,快速地去了衣柜邊,拉開柜門,扯出行李箱打開,然后,她開始拿柜子里的衣服,瘋了似地將柜子里的衣服全都往箱子里扔。
何堇堯發(fā)現(xiàn),她現(xiàn)在的脾氣不是一般的暴,暴得讓他有點害怕。
看著她身上只穿著睡衣,還赤著一雙腳,怕她凍著,連忙走了過去,一把就把她給抱了起來。
“何堇堯你干嘛?我就要去新家住”盧淺悠氣憤道,纖細的身子被他抱著,放在了上,他扯過被子給她裹上。
“我沒說不讓你過去我?guī)湍闶帐斑€不行嗎?你別動怒,成么?”他彎著腰,雙手按著她的雙肩,耐心道。
他妥協(xié)了,她心里竊喜,不過還一副挺生氣的樣兒。
“給我找一套衣服。”她命令道,何堇堯連忙去拿。
他給她拿了里外三層的衣服,她不滿地撅嘴,“你當我過冬啊?”
“穿多點注意保暖的好”他語重心長道,暗暗嘆了口氣,現(xiàn)在只想什么都依著她,希望她開心,但是,對她不好的,他肯定不會讓著。
盧淺悠心里暖融融的,裹著被子害羞地穿衣服,何堇堯連忙起了身,有點靦腆,他過去衣柜邊幫她收拾行李。
當何堇堯提著行李箱和穿戴整齊的盧淺悠從二樓下來時,藍煙有點被震驚到了。
雙雙看到何堇堯,有點怯怯地跑了過去,沖他張開了雙臂。
何堇堯放下行李箱,將雙雙給抱了起來,“乖,一會就跟爸爸,還有媽媽回家,好不好?”
盧淺悠看著何堇堯抱著孩子,語氣那樣溫柔和藹,不禁感慨,他真的變了,無論外表還是內(nèi)心,現(xiàn)在的他,是一個充滿愛心的男人。
她相信,他可以成為一個好丈夫。
雙雙看向盧淺悠,甜甜的小嘴上揚,?她和她已經(jīng)熟悉了,盧淺悠看著小女孩那甜美的笑容,也揚起嘴角,滿心的溫暖。
即使何堇堯不說,不承認,她也明白,他心里是真在乎她的。
何堇堯放下雙雙,去往藍煙跟前,“阿姨,我把悠悠接走了,您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
他負責任地對藍煙交代道。
藍煙點頭,眼前的何堇堯,在她眼里,是一個深沉而內(nèi)斂的成熟男人,她相信,他不會再作了。
“回去好好過日子,你們都還年輕,日子還長著。悠悠比你小十來歲,你十歲的時候,她才出生,你二十歲的時候,她才十來歲,你又是男人,凡事讓著她一點”藍煙輕聲道,就算何堇堯以前過分,現(xiàn)在看在女兒的份上,她已經(jīng)釋然了。
何堇堯點頭,唇角上揚,沒說什么。
盧淺悠已經(jīng)牽著雙雙的小手往外走了,何堇堯去拿了行李,連忙跟上。
不一會兒,三口人就上了車,何堇堯吩咐司機去的是新家。
新家裝修好后,她第一次進,和當初看的設計效果圖一模一樣。
雙雙在車上睡著了,何堇堯抱著她上樓,盧淺悠也跟著,何堇堯抱著孩子去了客房,他自己住主臥。
盧淺悠沒跟著進去,一個人去了主臥,像在自己家一樣,剛到主臥就看到了雙人上方掛著的巨幅婚紗照,橫幅的,好像是婚禮當天抓拍的,挺自然的,新娘子在笑,新郎沒笑。
想起那天,她撅著嘴,皺著眉,心里還有一點小小遺憾。
何堇堯找來的時候,看到她在看著那婚紗照發(fā)呆,他走了過去,“挑來挑去,就挑了這一張上相的。”
他笑著道,笑得有點靦腆。
“婚禮后,這里是不是一直都在裝修?”盧淺悠轉過上身,仰頭看著他問。
何堇堯點頭,“嗯。”
雖然婚禮后,他很氣憤離開去了羅布泊沙漠探險,這里的工程一直沒停下,生氣歸生氣,他沒真要離婚,沒想過要拋棄她,那時候驕傲,一直傲著,回來后去找她還端著,誰知,她情緒受了影響,孩子沒了……
盧淺悠幽怨地瞪了他一眼,“我以后要睡這里你自便”
“那,那我搬客房去睡”何堇堯連忙道。
盧淺悠又惱了,“隨你”
說完就倒上去了,鉆進了被窩里,不想理這個蠢貨
何堇堯將屋里的溫度調(diào)高,家里沒暖寶寶,他把冰箱里的可樂倒了,裝滿了熱水,裹上毛巾給她暖肚子。
盧淺悠一覺醒來已經(jīng)是晚上了,何堇堯上樓看了第三遍,她終于醒了,喊她下樓吃飯。
“我衛(wèi)生棉忘帶了,你幫我去買幾包吧。”盧淺悠從衛(wèi)生間出來,一手捂著肚子,何堇堯挑眉,臉頰泛起不自然的緋紅,又連忙點頭。
“你帶雙雙吃飯,我先去買。雙雙自己會吃飯,不需要喂她。”何堇堯認真道。
“我知道,我以前實習的時候就在兒科,會照顧小孩。”她淡淡回答,何堇堯放心地點頭。
雙雙是個乖巧懂事的孩子,和她小時候一樣,很會看大人的眼色,一點不嬌慣。說到底還是因為是孤兒,心思敏感早熟。
“媽……媽……你……好瘦……要多……吃……”她怯怯地開口,將自己小勺子里挖的蛋羹放進她的碗里,結巴道。
那一瞬,盧淺悠鼻酸,看著對面的孩子,就好像她就是她的親生骨肉般,嘴角上揚,滿心溫暖,“謝謝……乖……”
第一次被孩子叫“媽媽”,雖然不是自己親生的,仍然感動。
她大口吃掉了那一勺蛋羹。
何堇堯開著車在路上逡巡,第一次給女人買衛(wèi)生巾,猶記得以前沈霖淵打過電話向他咨詢過,他當時裝作經(jīng)驗豐富地說,現(xiàn)在流行衛(wèi)生棉條。
彼時,他已經(jīng)站在了擺滿衛(wèi)生棉的貨架前,這琳瑯滿目的,要選哪一種?
旁若無人地左挑右選,還仔細閱讀包裝背面的說明,有幾個學生模樣的女孩走過來,見一個雖然穿著很有品位,但頭發(fā)花白,皮膚松弛的“中年男人”在選衛(wèi)生巾,紛紛側目,不覺得有愛,反而覺得很猥瑣。
一個女孩從他身邊拿過一包衛(wèi)生棉,迅速跑了,“嚇死我了,猥瑣大叔,我好怕他騷擾我趕緊走”
“穿得挺有品位的,不知道是不是冒牌貨這么一大把年紀來買衛(wèi)生棉,會不會是回家……好變態(tài)”
何堇堯起初沒在意,乍然聽到她們的對話,看了過去,那幾個女生像見了鬼似地,連忙跑了。
他挑眉,他真有她們說得那么,猥瑣?蒼老?
還是精挑細選買了一堆,結了賬,迅速出去了。
到了車上,何堇堯開了頭頂上方的小燈,特意調(diào)了后視鏡,打量著鏡中的自己。
頭發(fā)雖然很短,仍然可見白色的頭發(fā)茬,皮膚是因為很久沒保養(yǎng),松弛了,五官還在,不丑,是很老,很憔悴。
自己看自己都覺得陌生。
那時候,面對五個月大的孩子的離去,他是傷心后悔過度,再加上為瘋掉的盧淺悠發(fā)愁,就白了頭。
以前以為白頭是書上杜撰的,發(fā)生在自己身上才明白,原來真可以。
他呼了口氣,本不在乎自己現(xiàn)在容貌的,但想著以后還是盧淺悠老公的身份,突然就在乎起來了
“你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啊?我都幫雙雙洗過澡了她現(xiàn)在在樓上畫畫呢”何堇堯剛進門,她就從沙發(fā)上下去了,跑到了他面前,揚聲道。
剛剛還擔心他會不會出什么意外的。
何堇堯揚唇,“找了很久,不知道該買哪一款,耽誤了點時間。”他解釋,手上的一大包袋子已經(jīng)被她搶過去了。
“天這么多”何止是幾包,簡直幾十包了,盧淺悠驚嘆。
“你看看合不合適,不合適我再去買”他笑著道,一臉溫和。
“合適這個又沒什么好挑的”她抬起頭,看著他回答,“你快去吃飯吧”
何堇堯點點頭,沒說什么,去洗手吃飯了。
盧淺悠從雙雙房間回到主臥,見何堇堯拎著行李箱堵在門口,她蹙眉。
“我去客房睡。”何堇堯面無表情,淡淡說了句,沒有笑。
盧淺悠眨著眼皮,心里有一點點不愉快,但是,要她真跟他沒有隔閡地同睡一張,她確實還不會習慣。
但他這么主動地要分房睡,她心里惴惴的。
她輕輕地挪開了身子,何堇堯連忙邁開步子,逃也似地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是他做的早餐,大人小孩的都有,她今天要上班,下樓就已經(jīng)穿戴整齊了,看著圍著圍裙十分居家溫暖的男人,盧淺悠有種幸福的錯覺,其實不是錯覺,是真的感受。
這是她曾經(jīng)幻想過的生活。
“你今天要上班?身體舒服些了?”他看著打扮干練的她,揚聲問。
盧淺悠點頭,昨天是例假第三天,今天就少多了,肚子也不疼,她坐下了,“你一會兒送我去上班吧?我還沒告訴司機搬來這邊了,讓他立即過來肯定趕不上。”
她邊說邊打開了手機,習慣性地瀏覽備忘錄,看今天的工作安排。
何堇堯將一杯溫開水放在她的手邊,又放了杯牛奶,盧淺悠先喝的溫水。
“好我送你”他很爽快道,能送她去上班,是他的榮幸。
盧淺悠邊吃飯邊看手機,何堇堯挑眉,“吃飯別看手機,很忙么?要是很忙就招個助理”
“阿泰走了,是挺忙的。”盧淺悠淡淡地答,不再看手機,“招人一時半會兒要找不到可靠的”
“這樣,我?guī)湍阏乙粋€。”何堇堯淡淡道。
盧淺悠看向他,“你幫我找?不會又是你的哪個舊相好吧?”她酸酸地問,半玩笑的味道。
“你……”何堇堯氣惱,沖她白了一眼。
“這種事你又不是第一次做……婚紗就是……”
“我跟文萊以前只是朋友現(xiàn)在連朋友都不是,以前也沒搞過并不是所有我認識的女人,女性朋友,我們都有過不正當?shù)年P系。”他忍不住地解釋,說出來,心里會好受些。
那個文萊,自打告訴了他那個真相后,他就跟她決裂了,現(xiàn)在混得并不好。
他以前雖然可惡,但也懂人情世故,不可能讓跟自己尚了的女人給妻子設計婚紗的。
盧淺悠見他有點生氣了,在心里偷笑,他的解釋,她信。
愉快地吃了頓早餐,她趕著出門,快出門時雙雙才下樓,乖孩子特意跑到門口跟她說了再見,“在家乖乖的,媽媽最近挺忙的,等周末的時候,我們跟爸爸一起去游樂場玩,好不好?”
“好”雙雙答應道。
盧淺悠嘴角的笑容更深。
何堇堯充當司機,送她去療養(yǎng)院上班,在停車場,他沒下車,“你下班我再來接你。”
“你怎么不下去啊?不送我到辦公室嗎?”不應該是他先下去為她開車門嗎?為什么一動不動的?
何堇堯抬腕,“我今天也要去事實所開會,時間快來不及了,就不送你上去了。”
“你連公文包都沒帶,上什么班?不想送我拉倒,晚上也不要來接了”她生氣道,知道他是在撒謊。
“悠悠……我……你別生氣,怎么總動不動就生氣?”
“因為你氣人干嘛不送我上去?我這個老婆會給你丟臉還是怎樣?”她沒好氣地反駁。
是我怕自己給你丟人
何堇堯在心里反駁,該有愧的,不自信的人是他
但是,他沒吼出來,立即摘掉了安全帶下了車,繞到副駕駛,爽快地為她拉開車門,停車場有不少盧淺悠的同事,他們是療養(yǎng)院的管理階層。
盧淺悠心里這才舒暢,不緊不慢地松開安全帶,下了車。
“姜總早”
“早”
扎著馬尾的盧淺悠露出優(yōu)雅的笑容和白色貝齒,跟同事打招呼,何堇堯也微笑禮貌地點頭,“這位是我老公,何堇堯”
“何先生早”
“你們好”何堇堯心口劃過一道暖流,對他們笑著點頭道。
幾個同事先走了,見何堇堯愣著不動,盧淺悠又皺了眉頭,不滿地看著他,何堇堯只好鎖上車門,拎過她手里的包,送她去辦公室,一直幫她送到了她辦公室門口,一路上遇到了很多同事,她都為他們介紹。
“姜總的老公看起來好老啊,我記得那何家二少以前不是這樣啊,怎么變化這么多啊……”
電梯門還沒關上,何堇堯聽到了一道八卦的女聲,兩個女人踏了進來,見到他,連忙閉嘴。
他仍面帶微笑,但心里五味陳雜的。
在這些人眼里,他和盧淺悠顯然是不配的,是他配不上她。
之后的一段時間,他每天都送她上下班,也承受著那些異樣的目光,不知盧淺悠有沒有聽到這樣的八卦,她一直都很平靜。
盧淺悠發(fā)現(xiàn),何堇堯閑暇時不是陪孩子玩就是在看書,他自己吃的飯菜也很素,說是在寺院那段時間習慣了,現(xiàn)在吃葷腥喝酒抽煙都很不習慣。
最讓她好奇的是,他好像真的戒色戒欲了,有幾次她故意在洗澡的時候讓他遞東西,他看到赤身**的她好像一點感覺都沒有。
難道,真的提前老了,那方面也不行了么?
那他們還要不要小孩了?
何堇堯端好一盆的熱水進來臥室,剛洗完澡的盧淺悠坐在上,見他來了,揭開被子坐在沿,何堇堯蹲在木桶盆邊,將她雙腳放在熱水里,水很熱,但不燙腳,里頭飄著草藥香。
他每晚都會這么幫她泡腳,盧淺悠看著蹲在跟前,照顧自己,一點脾氣都沒有的男人,手不禁撫上了他的頭。
“怎么還有這么多白頭發(fā)啊……你到底去看了沒有?醫(yī)生怎么說啊?”她輕聲問,滿眼的心疼,她最近很忙,自己都顧不過來,根本顧不上他,同事們說他老,她不是不知道,勸他去治療過。
題外話:
今天七千字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