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你能讓這位醫(yī)生給你看一下嗎?”西然并不敢貿然,還是再一次問到。
夜帝警惕的看向那老醫(yī)生,老醫(yī)生見夜帝看他,便對夜帝露出微笑,非常的祥和,夜帝轉而看向西然:“只要然兒不哭,我看”。
強烈的情緒猛烈的沖擊上來,西然努力的壓抑住,才硬生生的沒再讓眼淚掉下來。
老醫(yī)生走到夜帝的面前,道:“帝少,冒犯了”。
夜帝只是目光冷咧的看了一眼老醫(yī)生,應了一聲,老醫(yī)生這才開始給夜帝檢查,只是一步一步檢查下去,那老醫(yī)生的臉色也就越發(fā)的凝重。
夜帝絲毫不在意,只是緊緊的抓著西然的手,全神貫注的看著西然。老醫(yī)生檢查完,微微退后一步,道:“帝少生的是小毛病,吃些藥就好了的,不需要擔心”。
“然兒,聽見了嗎,這下你不用擔心了”夜帝笑著對西然道。
西然微笑:“我聽見了”只是相反,此時此刻她的心卻是沉了下來。外面,夜帝片刻也呆不下去,帶著西然就又回到了小屋子里,夜管家將午餐送過來,西然剛要把飯菜放在邊上的小桌子,一眼看見了在托盤底下的字。字是夜管家留給西然的,告訴西然一定要夜帝喝完那杯橙汁。
“然兒,怎么了?”夜帝走過來。
西然連忙將托盤翻個面覆蓋在邊角處,轉身對夜帝微笑道:“沒事”然后拿起橙汁給夜帝:“帝,這個給你”。
夜帝絲毫不疑心,端著橙汁喝大半,見西然一直看著他,停下來,將橙汁給西然:“然兒,給你”。
“不用,帝,你喝就好”。
“可是然兒不是因為想喝才一直看著我嗎?”夜帝不解。
“沒有,我只是覺得帝喝橙汁的樣子很好看”說完,西然覺得她差點沒有咬掉自己的舌頭,她現在居然說謊都可以不用打草稿了,雖然,她家二少爺不管做什么都非常的好看的。
夜帝的臉上極快的閃過一抹不自然,西然還以為是她看錯了,但當夜帝拿著橙汁道:“那我喝慢一點,然兒慢慢看”。
霎那間,西然有種被雷劈中的感覺,然后一張臉全紅了,點著頭應道。
兩人吃完了午餐,忽然,夜帝的眉緊緊的皺起,西然連忙問:“帝,你怎么了?”
夜帝搖搖頭:“沒事,我就是覺得有些頭……暈”話音剛落,夜帝整個人就倒在床上了,西然一愣,隨即明白是夜管家在橙汁里下了藥,讓夜帝昏睡過去。
果然,西然剛剛給夜帝蓋上被子,夜管家就開了門,讓西然出去。夜管家依舊是死水般的沒有任何起伏,但西然卻有一種強烈的不安。
夜管家?guī)е魅徽驹谛∥葑油獾慕锹洌_口:“情況很不好”。
一句話,讓西然整顆心都下沉了,艱難的開口:“是什么病?”
“精神狂想癥癥,情感障礙,偏執(zhí)型精神病,人格障礙,還有心因性精神障礙”夜管家每說一個字,西然的心就更加的下沉一分:“帝少的病情并不單單只有一種,是多種相交,非常罕見的一種病,非常難治好”。
“老醫(yī)生沒有辦法嗎,是病總能治好的”。
“醫(yī)生說,帝少最重要的病謗是童年時受到嚴重的精神刺激引起的心因性精神障礙,要是能突破這個障礙,治愈的幾率才能大些”。
西然知道這個病源就是二少爺的母親和妹妹引起的,是二少爺心中最深的傷痛,沒有人能觸碰到。
“如果那個女孩在就好了,要是那個女孩一定可以的”夜管家呢喃自語。
西然疑惑:“夜管家,你說的是誰?”
“這個世界上唯一讓帝少愛的女人”。
霎那間,西然不知道該如何呼吸,原本她以為那張照片上的是二少爺深愛的女人,卻原來是二少爺的母親,她不能否定,在知道這個身份的一瞬間,她是開心的,竊喜的。
對于她而言,一個冷血無情,無心無愛的二少爺比一個會專一愛著一個人的二少爺是好的,至少,她能自私的想,她的二少爺是誰都不愛的,不是嗎?
可是此時此刻,居然告訴她,原來,她的二少爺是真的有一個深愛著的女人。
西然努力的讓自己笑:“不可能的,我一直都在二少爺的身邊,從來不知道二少爺--”后面的話西然說不出口。
夜管家瞥了一眼西然,有些嘲諷:“西然,二少爺這么多事情你知道從來都只是皮毛”。
瞬間,西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確實,她知道的,從來只是冰山一角,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她這么這么的愛一個人,卻可悲的知之甚少。
“二少爺是在學校里認識這個女人的,二少爺非常喜歡她,但有一天,這個女人卻突然離開了,不管二少爺怎么尋找,都找不到”夜管家說著。
西然卻記憶起了,是啊,她怎么忘記了,當二少爺去學校的時候,她就不在二少爺的身邊的,記得當時,二少爺連看也不看她一眼,每一天二少爺都會拿著一塊非常漂亮的手帕看,那溫柔的眼神就跟是在看自己最心愛的人,有一次,她好奇的拿了那一塊手帕,是被二少爺硬生生懲罰的只剩下最后一口氣,要不是運氣好,她根本撐不過來的。
心劇烈的疼痛起來,撕絞的血肉模糊,是啊,她怎么就忘記了,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二少爺不再跟她親近,不再跟她說話,就是連觸碰她都變得不能忍受,就是那個時候啊。
她怎么就沒有想到呢,怎么就沒有想到呢,一個人不會突然改變,除非這個人是有了自己深愛的人,因為想要讓他們的這份感情變得純潔,想讓這份感情變得神圣,而她就是玷污那份感情的人,所以,二少爺才會驅逐她,遠離她,不讓她有任何的機會去玷污了這份感情。
夜管家看向西然,神色嚴肅:“西然,你知道的,帝少從來不可能會愛你,所以,我希望你在這一次幫助帝少的時候不要有不該有的心思,更不要妄圖改變什么”。
西然垂著臉,低低道:“我知道”。
“還有一件事情我覺得我有必要讓你搞清楚,之前,我也有很多不解,但現在我明白了”。
西然只是溫順的聽著,如果可以,她是多么的不想聽,她知道的,接下來的話,一定一定是殘忍的。
“我想帝少在發(fā)病的時候突然對你這么執(zhí)著,因為你是在他身邊伺候時間最長的一個女傭,是他最為熟悉的,所以帝少潛意識的將對大小姐的感情,小小姐的感情,以及對那個帝少最愛的女人的感情都渾淆了移到了你的身上,簡單的說,你不過是一個替身”。
瞬間,西然的臉色慘白,她想要笑一笑,她想要說沒有關系,可是啊,她就是連呼吸都是困難的。很多問題不是沒有想到,只是她潛意識的從來不敢想,怎么敢想啊,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卻突然非常的執(zhí)著于自己,這樣的答案是多么的明顯,明顯的根本不用想,那真的是一觸及明啊,只是啊,那么多殘忍的答案,偏偏老天給她是最殘忍的那一個。
“還有,醫(yī)生說了,當帝少痊愈的時候,會將生病期間的所有事情都遺忘,包括對你的種種,西然,你是帝少的女傭,什么該想什么不該想,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你都知道,那么,就要好好的恪守,做好一個女傭的職責,幫助帝少盡快的好起來”。
忽然,小屋子的門被打開,夜帝慌亂的沖出來:“然兒,然兒,你在哪里?”
夜管家一愣:“帝少提早醒來了,你快點回去”,說完,夜管家也離開了。
西然茫然的轉身去看在花園里惶恐的找著她的夜帝,是那么的害怕,那么的著急,好像缺少了她,這個世界就要滅亡了一樣。
夜帝忽然看見了西然,沖過來,一把將西然用力的抱在懷里,禁錮的力道非常的猛烈:“然兒,你說過不離開我的,你說過不離開我的”。
西然被緊緊的抱著,身上是夜帝獨有的味道,就是這個人啊,就是這個人,她那么那么的深愛著,那么那么的愛,愛的恨不能奉獻上自己的一切,只是為了能讓這個人多看她一眼,只是那么一眼而已。
可是,她現在得到了,這個人是這么這么的在乎她,緊張她,哪怕只是一秒鐘的不見,這個人都會驚恐萬分,恨不能時時刻刻的將她栓在身上,她是開心的,暗喜的,但此時此刻,她從來沒有被刺傷的這么徹底過,渾身鮮血淋淋,這個人生她氣的時候不曾有,這個人不理會她的時候不曾有,就算這個人一次又一次懲罰她的時候也不曾有過,但現在,被這個人如此緊的抱在懷里,卻是那么那么的痛,那么那么的痛。
這個人抱的不是她啊,不是她西然,是別人,是這個人此生此世唯一愛的女人,不是她西然。
她,不過是一個……替身。
淚,驀然滑落,可掉落了一滴之后,卻再也掉不下來了。
悲傷的,疼痛的,就是多掉一滴眼淚都不能了。
“然兒,我不準你離開我,永遠都不能離開我”夜帝一次一次的重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