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然羞紅著一張臉,微微的咬著自己的脣瓣,一想也是,彥是她的丈夫,一早該看的都是看光了的,就是那些個事情也是通通做過了的,怎麼到現在她反倒忸怩起來,不是生生跟彥生分了嗎!這樣一想,西然便動手去脫自己身上的衣服,她可不想她家的彥覺得她跟他在生分的。
只是啊,西然不知道她自己的那一張臉,真正是紅的能滴出血來的。
但當西然將那藥往她胸口抹的時候,那鑽心的刺痛一下子就逼出了她的眼淚了,只是她硬生生咬著,纔沒有發出聲音來的。
西宮銀回過神來,一眼就看見西然穿著胸衣背對他,而那雪白的後背是一片淤青,眼神不禁一暗。西然抹完了胸前,就伸手去抹後背,但根本就夠不到的,反倒讓她又疼得直抽冷氣了!
西宮銀沉著一張臉走過去,一把拿過西然手上的藥瓶,西然簡直就是本能的,一下子抱緊自己的身體蹲下,結巴的很厲害:“你,你,你——”但你了半天也沒有你出個結果來,倒是臉紅的已經沒辦法用言語來形容了的。
“你什麼你”西宮銀兇兇的瞪她:“還不給我起來,你以爲我願意爲你個骯髒生物抹藥啊,要不是看在你個骯髒生物可憐巴巴的份上,我纔不會多管閒事”。
西然低垂著頭,眼睛根本不敢看西宮銀一眼,她也覺得這是她家彥對她好的一種表達方式,便聽話的站起身來,將自己的背對著西宮銀。
那雪白的肌膚上,那被重重磕在桌腳的傷口,真的是觸目驚心的,刺眼的不行的。
西宮銀沾了藥水的指尖觸碰上西然後背的瞬間,西然是猛然一僵,西宮銀也有一種錯覺,彷彿看見了夜彥帶著寵溺的笑意,對待西然的。
心口是一陣莫名的煩躁,西宮銀下手也就沒了輕重,只是將那藥水抹在傷口上:“好了”,一邊說著已經將那瓶子藥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自己卻轉身離開房間了。
剛剛她家彥幫她上藥的時候,她有一種錯覺,好像曾經也有這麼一個人這麼幫她上藥的,倒也並不溫柔的,但就是那種他的指尖觸碰她的肌膚上,是一種不能壓制的悸動,就好像連帶著自己的心臟也要跳出來的。
手指收緊,用力的陷進肉裡面,可即便這個樣子,西然也如同魔杖了一般沒有感覺的。
心口又是傳來一陣痛楚,這樣的感覺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一次一次,她總覺得是一種錯覺,可現在這樣的感覺越來越清晰,就好像透過水中月直直出來的殘忍真相。
西然連忙搖頭,不,不,她一定是因爲彥的變化,纔會產生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一定是這個樣子的。
西然卻是再也不敢多想了的。
西宮銀從外面回來的時候,沒有看見西然,逮到服務員便問:“人呢?”
店服務員傻愣了一下,纔想起眼前這位問的是誰:“西小姐正在廚房給您做飯”。
“滾”西宮銀聽完,毫不客氣的讓店服務員離開,服務員也趕忙逃開。這位客人美是美,但脾氣是真的太差了,他一個小小的店服務員是惹不起的。
西宮銀往廚房去,但在那門檻出停留了,這麼髒的地方委實讓他噁心到了,也不知道他剛剛爲什麼要過來。就在西宮銀轉身要離開的時候,只聽到西然低呼的聲音,隨即是東西砸落在地上的聲音。西宮銀沒有多想,就進去了,就看見西然正一手捂著另一隻手,神情痛苦,那淚花已經溢到眼眶了,而那鏟子掉落在地上。
“彥,彥,你,你怎麼來了”西然看見西宮銀驚詫的連痛也忘記了。
西宮銀二話不說,上前一把抓著西然就往外走,西然被抓的莫名其妙,直到西宮銀放開她,她也沒有反映過來。
“飯,飯還沒有好呢”西然傻愣的說出這句話,轉身準備往回去。
西宮銀一把拉住她:“飯,飯什麼飯,我又沒逼著你做飯”,西宮銀的語氣很兇,視線卻落在西然的受傷的手上。
西然感覺到了,便擡起頭對他笑:“沒事的,就是一點小傷,我還是給彥先去把飯做好了,以前這個時候就快要吃飯了,現在一定餓了”,西然那樣子是溫柔的,就跟化進了一團甜膩的糖漿裡,越是掙扎,越是下陷。
“你個骯髒生物少給我自以爲是,我什麼時候說過一定要吃你做的東西”西宮銀的臉上已經滿是怒意了,只是仔細看會發現,他臉上的怒意跟平時的是不一樣的。
西然的眼眸在瞬間閃過失落,是清清楚楚的落在西宮銀的眼裡的,西宮銀那白天的煩躁感再一次的浮現上來,這樣的情況他並不擅長,就是連到底是怎麼回事也是說不清的。
“我今天要去外面吃”西宮銀跟總結一樣說到,然後往酒店外面走去。
西然站在那裡,看著西宮銀往外走,心裡沒來由的難受,但就在她還沒來及更加難過,只見西宮銀黑著一張臉又折回來,跟拎小雞一樣將西然拎了出去:“你個骯髒生物怎麼這麼白癡,站在那裡能有東西吃啊,還站的跟個死人一樣”。
西然卻反映過來,笑的跟朵花兒一樣,還任由西宮銀就這麼拎著她。
紙醉金迷!s城裡最出名的娛樂場所,因爲裡面不僅僅有最好的食物,還有最上等的各種享受,當然,也就不是人人都能進的。
西然緊張的坐在視野最好的位子上,下面是風姿卓越的舞蹈,還有飄渺如仙的鋼琴聲,真正是享受至極了的,但西然真的是沒有辦法就這麼安然的享受,就是連她自己也覺得自己是格格不入的。餘光偷偷的去瞧一邊的西宮銀,只見他儼然一派王者風範,高傲的早已經將這裡的一切都壓了下去,這一切在他面前如同螻蟻一般。
西然不自覺的將自己的臉往下藏去,真是恨不能就這樣讓她自己消失在金燦燦的光明下的。
“你個骯髒生物不吃東西,在那裡幹什麼呢”西宮銀的聲音忽然響起。
西然竟有些不敢於西宮銀對視的,在這樣奢華的場面上,她一下子就能覺出兩個之間的距離,是真的很遙遠的,遙遠的就是西然自己也覺出中間隔著一座山的,不,就是一座山也是不夠的。
“我,我吃飽了”西然說話有些結巴。
西宮銀看著她面前根本沒有動過的東西,臉上閃過一絲不悅:“愛吃不吃”說完,西宮銀自顧自的去看樓下那一片舞榭歌臺了。
其實西宮銀根本對這些個東西沒有興趣,只是他對著西然就是沒來由的鬱悶,但偏偏這種鬱悶又找不出發泄的出口。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妖豔的女人端著一瓶紅酒走了過來,那蠱惑的眼神一眨一眨的看著西宮銀,真是媚意橫生的,但凡是個男人都走不了道了的。
西然在一邊將這一切看得真真的,但她就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的。以前她就無數次想過要是有一天看見這樣的場景,她應該怎麼辦,可萬種的可能,偏偏她做出來的就是最僵硬,最無意義的。
西宮銀完全不同,根本沒把這麼一個美豔的女人放在眼裡,估計在西宮銀的眼裡根本算不上一個人的!就是連看一眼也沒有的,西宮銀拿過那美女倒的酒,便喝了下去,只是這樣的小互動看在西然眼裡,真是難過都要哭了的。
西然愣住了,她感覺,她似乎並不是這樣單單的難過,好像除了這樣的難過,下面還深藏著更難過的事情,似乎這樣的事情以前她也是這樣體會過的,不,還是比現在更加的深刻,更加的痛苦。
西然一下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竟是連西宮銀重重的將就被置在桌子上,都沒有反映過來的。
“還不走,你個骯髒生物不要告訴我是想賴在這裡了,我告訴你好了,就你長得這個樣子,人家也不會要你的”西宮銀說話很譏諷,只是看了西然一眼,便不去看她了。
西然這才醒過來,趕忙慌慌張張的起身:“沒,沒”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說什麼的,西宮銀沒有再理會她,只是徑直離開了,西然便緊緊的跟在他的身後。
他們回到酒店的時候,天色說早不早,但也並不是很晚的。西然跟往常一樣,伺候完了西宮銀,自己也準備去客廳睡下。用餘光看了西然半天的西宮銀開口了:“你個白癡幹什麼去啊?”
西然轉過身,覺得有些委屈,其實是從在紙醉金迷的時候她的心口上就憋著一股子酸意的,現在又被西宮銀這麼說,只是聲音低低的回答:“睡覺”。
西宮銀一聽更不爽了:“有氣無力的,你是沒吃飯啊”。
西然不說話,剛剛她還真的是沒有吃的,就算再好吃的東西,在那樣的環境,她覺得也沒有人能吃下去的了。
西宮銀顯然也想到了:“活該,誰讓你不吃的”。
西然還是不說話,只是就那麼有些蔫蔫的站在那裡,有一種任由西宮銀處置的味道。看得西宮銀越發的不爽快:“你個骯髒生物還不過來”。
西然便聽話的要走過去,西宮銀又道:“把那瓶藥拿過來”。
西然一愣,隨即明白西宮銀的意思了,擡起頭有些震震的看著他,西宮銀被看得有些不自然,便惡狠狠的道:“你個骯髒生物別給我會錯意了,怎麼說你也是因爲我受傷的,我這個人向來恩怨分明,你爲我受傷,我當然不可能不管的”,西宮銀說著說著,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說什麼,便開口罵道:“還不把藥拿過來,別耽誤我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