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彪．．．
當時我就懵了下因爲這名字於我並不陌生，就那天曹漢的人逼到醫(yī)院天臺的時候，木叔叔跟我爸通手機的時候就說過這個名字。
好像...是爸爸的朋友？？
呆著臉我下意識就問了聲叔你認識我爸爸嗎？董彪就只是咧嘴笑笑然後點點頭。
當時我心裡陰霾一下子就歡暢了不少呢...因爲曹漢這幫人實在欺人太甚了！彪叔沒來肯定會一直罵到開庭，我倒沒事啊...可小雅呢？
她一個膽小的女孩子跟自己父母鬧翻跑來給我陪審作證，心裡已經(jīng)很忐忑，還被一幫兇神惡煞的人咒罵著...我都替她火大！
也是因爲今天鬧這麼大一事，我可能會有那麼大的風險來跟我共同面對的人卻只有小雅一個女孩兒。心裡怎麼能不無力不難受呢？
而現(xiàn)在就來了這麼一大幫，雖然我都不認識，但明顯他們是我爸的朋友是來陪我一起面對審判的！我也就不會再感覺那麼無依無靠心裡難受了。而且看董彪和他一幫弟兄看起來都很兇殘的樣子，他曹漢這幫子陰狗再敢咒著罵我的時候也得掂量掂量自個身板可不可以抗住那三層樓的高度！
“哦~~哦哦~~小兄弟別衝動，這玩意兒走火了可不是鬧著玩的啊~我可是良民，嘿嘿~”
那時候?qū)ξ一貞甓刖土ⅠR舉起手笑著退後兩步，因爲被他一幫弟兄攔著的法警槍都已經(jīng)掏了出來——畢竟這裡可是法院啊！！他就當著這些法警的面直接把人給扔樓下去了，何止藐視法庭在我眼裡簡直大膽的跟精神病一樣！
可話是這麼說看董彪樣子卻沒一點害怕臉上還是嘻嘻哈哈的，就叼著雪茄煙靠在窗沿邊戲謔的看著曹漢；而曹漢看著他雖然臉上古井無波、但我還是從他眼裡看出一點緊張，被盯了半天他就問董彪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來了？這你特孃的不是在講廢話嗎！？”
“你今天特娘是來陰治我大哥的兒子來的，要不是大帥今天才給老子一電話說了這件事，老子早掀丫子帶人去下曹莊砍你嘛隔壁的了！還問我爲啥來？？呵呵...你還是跟以前一樣說起話跟個太監(jiān)一樣陰陽怪氣的呢，白麪。”
又是一番chi裸裸的侮辱挑釁，當時曹漢那臉色說不上比吃了屎還難看，但也已經(jīng)保持不了淡定了，陰沉的不像樣子；而他身邊這幫色厲聲茬的手下被董彪這幫明顯看著兇橫太多的人瞪著卻再也不敢叫囂。
這無疑挫了曹漢面子，他當時跟律師耳語幾句就翹起了二郎腿，陰冷冷的哼了聲，大哥？
“呵呵~別笑死人了董彪...陳耀坤已經(jīng)廢了！”
“雖然不知道玩的什麼路子，但被逮到新疆去沒把他槍斃嘍只能算他好運！幫一個廢了的老時代的大哥出氣，董彪你也真的是越混越迴旋了。”
“你特麼才廢了...不對，是你兒子廢了，一輩子都廢了而且就是我陳千，陳耀坤的兒子廢的！怎樣！？？”
我最聽不得人侮辱我爸爸當時心裡竄著火就喊罵了一聲，罵的內(nèi)容卻是曹漢現(xiàn)在最不想被人提起的事兒，當場腮幫子就咬了咬用想殺了我的眼神盯著我看，掃眼已經(jīng)在傳呼機叫武警過來的法警卻無可奈何；
而董彪?yún)s還嬉笑著嘴臉靠在那，手探出窗外抖抖菸灰後就盯著木叔停車的那個位子，眼裡透著感懷的光芒，淡淡一笑。
“有些人活著他已經(jīng)死了，而有些人死了，他卻還活著...況且坤哥可還沒死呢。”
“白麪我彪子今天就告訴你，你一輩子也只能仰望著坤哥當年的高度，卻永遠都混不出他那種出息！因爲你在道上混，你人卻不講道義！”
“就像你自己本身，我想你也沒老糊塗到已經(jīng)忘了當年爲了當個坤哥的馬仔都鞍前馬後腆著臉跟只哈巴狗一樣跟在我們後面的過往了吧？”
董彪這話一出口我就有點懵，而曹漢那幫子弟兄一聽到後臉色卻都僵住了詫異的回頭看著他們老大，因爲這麼不堪回首的往事他腦袋沒壞掉就不可能跟自己手下講啊？現(xiàn)在卻被董彪毫不忌憚的提了起來。他自個挪挪屁股也就有點坐立難安的模樣。
“董彪，你少...”
“坤哥把你從一個賣了自己老爹老孃賴以爲生的田地去賭、甚至逼債的催上門後能無恥到讓自己老婆出去賣幫你還錢、把自個老婆都給逼走的賭鬼一手提拔到把下曹莊那塊項目六個工程隊的大工頭，簡直可以說給你小子來了個重新做人有沒有？呵呵，那你自己呢曹漢...”
“馬家?guī)鸵唤馍⒌谝粋€投奔沙家壩的就是你！反手帶著人去公安局把連同自己做的屎盆子一併都叩在了坤哥腦門上的也是你！你自己說說，你特麼的還是人嗎？”
“賣地...”
“賣老婆...”
“曹爺...他說的不是真的吧？不是吧曹爺？？！”
這對曹漢的弟兄乃至我而言簡直就是驚天大秘聞了啊！因爲誰看著現(xiàn)在的曹漢都覺得他混得風生水起人模狗樣、年輕的時候也一定是個雷厲風行的狠人吧？？
誰又能知道現(xiàn)在名聲響噹噹的板爺曹漢，以前就是個爲了自己賭癮自私到能厚著臉皮坑害自己父母老婆什麼傷天害理事兒都能做得出來的人渣呢？
呵呵，人渣可不專指壞人，因爲壞人，也是看不起人渣的！爸爸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著呢...也包括那天他那句，“道上的人，要比其他人更講道義”的話。
前面還沒有呢，而那個時候曹漢的臉色果真就跟吞了屎一般難看到極點了。他緊攥著拳頭咬著腮幫子被自己手下異樣的眼光看的一臉漲紅，最後只是吼了聲董彪你特麼的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很簡單啊...”
“我就說像你這樣的人啊，才能做出那麼多不要臉的破事；而有句話就叫人以羣分——馬家?guī)偷沽四銟涞公J孫散第一個背叛了坤哥，那等哪一天你下曹莊讓人給幹了那第一個捅你刀子的絕對就是你自己這幫手下！不像坤哥直到馬家?guī)蛷氐妆辣P他明明有那麼多機會給自己減刑卻愣是沒出賣哪怕一個跟他混的兄弟！所以他就算再倒得徹底只要他一句話！別人不敢說老子德彪絕對特麼會是第一個站出來把他往起來拽的人！”
“所以啊，所以啊，呵呵...白麪你以爲我特麼到底爲啥來的？我在等坤哥兒子的宣判呢！因爲判完不管好壞輕重坤哥絕對不會連別人傷害自己兒子的氣都嚥下去！他會重新的站起來！！所以幹了你們下曹莊的必定是坤哥，必定是我們這幫壓著血債等了他十幾年的老兄弟！！”
“而你應該還記得自個第一次舔臉求坤哥罩你的時候，坤哥對你脾性的考研就是讓你幫他擦鞋吧？呵呵，那麼我就告訴你，這一次坤哥要真的站起來，你特麼的給他擦鞋都不配！”
“吃屎去吧你！！那個就有你份兒！”
話說到這董彪臉上再也沒有嬉笑了，能把別人手背燙個大坑的雪茄煙頭在他佈滿老繭的手指下狠狠的就被捻滅掉。正如曹漢當時的面子一樣被他狠狠摔在地上，然後狠狠的踩在腳底下，再狠狠的蹂ling踐踏。
不管那會兒曹漢人已經(jīng)氣成啥樣了，走廊裡一陣跑動聲拿著長槍的武警就已經(jīng)攆了過來。彪叔那會只是從兜裡掏出塊巧克力在法警當炸彈般怕到死的注視下扔我懷裡，冷聲讓自己弟兄盯著曹漢他們看誰再敢罵我不動手只需要把臉牢牢記住！然後就被帶走了。
帶走了...
一來，一回，就放下一段狠話而已，這尼瑪?shù)木妥吡耍。浚浚?
那一刻我嘴角抽抽著，似乎聯(lián)想到裝逼遭雷劈這句話來...
不管這才第一次見面的彪叔古怪的行徑讓我多理解不能，但毫無疑問他的到來就給我注入了一股很大很大的勇氣！看著曹漢那幫前面囂張成狗此刻蔫掉的手下我心裡再也沒有了懼怕，回頭看看趙雅，雖然她很怕這些已經(jīng)坐她旁邊兇神惡煞的人但也清楚了他們都是來幫我的，那時候眼神裡的安全感就比之前濃出了不少來。
看到她這樣，我也就更加安心了不少。因爲就算是別人幫我的，但我至少也讓我的女朋友感覺安全了不少，不是嗎？
現(xiàn)在窮小子的我能給她的，也就只有這安全感了...但我相信，相信自己！只要小雅她是真的愛我一直愛下去，我陳千會給她的，絕對是更完整的幸福！
董彪剛走吳叔叔就進來了，一邊進來一邊回頭嘀咕著董彪咋來了云云，結(jié)果一看到那七八個兇神惡煞的都坐我身後人也就給懵住了。
懵了半晌，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
“小千？什麼意思...”
“狗屎帕子..”
“草你麻老子叫老狗你纔是狗屎帕子！”
“肥豬...”
“滾尼瑪?shù)暗模±献有罩觳唤胸i...不對老子姓朱也叫豬但老子不是豬...我?guī)帜銒膮怯媚闶遣皇枪室庹也纾。浚俊?
這的人吳叔好像都認識，而且都是互相眼裡的刺頭，他無視這幫人的叫罵只是越看臉色越陰沉。
“王冬、匪子張...這都董彪口福街那的人啊？？小千到底怎麼回事！？？這些人你都認識？？”
秉著他們可都是來幫我的，不管見沒見過面都等於我朋友，我就跟吳叔點了點頭。
吳叔警惕的盯著他們呆那半天才走過來，坐我旁邊問我咋認識這種人？我還沒來及回答法警就喊了聲示意我們肅靜，然後筆直的站在了門前，幾個看著四五十歲的法官夾著文案渾濁著眼神就走了進來。
我心裡也就緊繃了下——要開庭了。
法官一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看到曹漢臉上的陰霾就一掃而空，露出我無法理解的陰險笑容。他們落定後敲敲桌子喊了聲開庭，吳叔叔也就親自把我?guī)У綄徟袇^(qū)裡，因爲我沒有律師，替我辯解的就是縣城的西關分局，也就是吳叔叔自己。
心頓時就有點倉惶。眼看著一個女法官站起來宣讀著些什麼我卻啥也沒聽懂，只是焦急著心等待正式審判。過了會爲首的就宣佈要首先審理我和小野那件案子。
結(jié)果吳叔叔剛站起來準備等待法官詢問呢，曹漢就突然站了起來，衝我陰沉一笑，就說建議法官兩件案子串在一起審理，因爲他乾兒子說過孟亮、他乾兒子自己在第二個案件發(fā)生前都有過交集，所以他懷疑我殺死孟亮、重傷柴昊曹四的事情，很有可能是有關聯(lián)性的。
老、陰、狗！！
當時我臉就木掉了，心裡充盈著火氣止不住的叫罵！因爲這兩件事哪裡有關聯(lián)呢？曹漢他擺明了跟凱子想的一樣，是想通過我對曹四的重傷、讓法官通過某種方式判定我這個人有暴力傾向。那如果真的判定成功了，所謂正當防衛(wèi)就跟凱子講的一樣根本就是浮雲(yún)...
當時吳叔臉一陰沉，站起來就想反對，卻不知道爲什麼被其中一個法官當場駁回。然後就開始商量宣佈短暫休庭。
那會我心還慌著呢吳叔就走到我跟前來，臉色不是很好看，貼著耳朵就跟我講，他懷疑有鬼。
“有鬼？”
“恩，這裡有個不在庭上的法官是我和老邢的同學，剛纔我備口供的時候他跟我講前兩天曹漢找過今天審理的法官之一。我就想起你丹丹姐前幾天過來跟我說曹漢認識唐國邦，所以那幾天上頭一直很古怪的阻撓我把你們乘早從西沙調(diào)出來。”
“本來我沒信的，現(xiàn)在看來丹丹不是空穴來風啊...這兩件案子批下來的時候是敲定要分開審理的，現(xiàn)在看他們的模樣卻是要合併在一起審理。居然能請動唐國邦...曹漢啊曹漢，我居然看低了你一眼。”
吳叔叔那會自顧自的說完就看到我臉色已經(jīng)難看到了極點，那時候他就拍拍我肩膀，讓我別太擔心。
“插在一起審問也沒什麼，畢竟按照你那個小兄弟的口供走，，一口咬死了曹四身上的傷全是他造成的，那這件案子就對孟亮的案件造不成多大影響...放心吧。”
吳叔說完就回去和其他兩個警員商量證詞了，我看著那些法官心卻還懸在半天空呢。
是，要按之前的情況看的確沒多大影響，可現(xiàn)在的問題是曹漢好像跟其中一個法官有牽連，我怕的是這個啊...
雖然說這裡是按法律辦事的地方，但那些給灰色勢力走後門的公務人員哪個對外不說自己在按法律辦事？法律落在他們這種人手裡就是種權利，口供沒錯，就怕有人看著那口供也是視而不見，從中作梗啊...
就在我心慌的時候那邊已經(jīng)有結(jié)果了，還是短暫休庭卻差令法警去醫(yī)院把曹四接過來，儼然一起審理已成事實。
那會我就有點不知所措，也就在看著曹漢陰險得意的笑容心裡發(fā)堵的時候，突然有人中途進入了審判庭。
大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兩邊法警皺著眉都要阻攔，爲首那個年紀最大的法官卻使個眼色意思讓他們別攔，推門那人也就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