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莫斯超和艾依婷并沒有多少交集,但是經(jīng)過這一個早上的曖昧之后,兩人之間好像突然多了點兒什么。
莫斯超有過的女人不少,但一般都是玩一玩的心態(tài)。對方不過圖他的錢,而他是富貴鄉(xiāng)里長大的,難免貪戀繁華厭倦寂寞。可艾依婷給他的感覺完全不同,那天早上她從套間里落荒而逃之后,他時時會想起她,無關(guān)欲望與寂寞,他只是想看她紅著的小臉。
而艾依婷呢?
艾依婷覺得格外苦惱,這幾天以來,一閉上眼睛就是莫斯超那雙可惡的桃花眼,好像總在瞇著眼睛對她笑。他生得俊朗,笑起來像是要勾人的魂。艾依婷覺得自己肯定是發(fā)了花癡,不然怎么總想著這家伙。
她郁悶地給蘇流暖打電話,結(jié)果接電話的人是莫東旭,對她很客氣地問:“是艾小姐?找暖暖有事嗎?她在洗澡。”
艾依婷對莫東旭總有兩分敬畏,覺得這個冷面大軍官太嚴(yán)肅了,讓人從心底緊張。她也不知道暖暖是怎么和他相處的,兩人居然還能如膠似漆。
她訕笑著說道:“沒什么要緊事,我一會兒再給她打,麻煩你了莫軍長。”
莫東旭低低地笑,“不用這么客氣。你是暖暖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
“呵呵,那……那還是謝謝你,這么看得起我。”
他們實在沒話可說,干干巴巴寒暄了兩句就掛斷。蘇流暖擦著頭發(fā)從浴室走出來,看到莫東旭正拿著她的電話,就問:“有人找我嗎?”
“嗯,是艾依婷。”
“依婷?”蘇流暖湊過來接過手機(jī),邊看邊問,“她說什么事了嗎?”
莫東旭多少有點郁悶,說:“沒說。一聽是我接的電話,說了兩句就掛了,好像有點怕我似的。”他皺眉問,“我可怕嗎?”
蘇流暖“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盯著自己的丈夫,那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眸,方方正正的臉盤,棱角分明的下巴,還有總是抿的緊緊的唇線,無一不顯出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感,也難怪人們會怕他。
她一笑,莫東旭更郁悶了,沉聲問:“笑什么?”
蘇流暖說:“笑你呀!你也太不自覺了,現(xiàn)在才知道你自己可怕嗎?”
“你也覺得我可怕?”
“我當(dāng)然不怕!我有什么好怕你的?”
蘇流暖有恃無恐的樣子讓莫東旭突然心癢,走過去把她纖腰一摟,低聲說:“既然不怕我,那我們床上練練,嗯?”
他這樣不正經(jīng)的樣子,恐怕這輩子也只讓蘇流暖一個人看到。她卻笑著推開他,說:“別那么急色好不好?我先給依婷回個電話,看她到底有什么事。”
莫東旭郁悶地松開她,一個人先到臥室去了。看著他挺直的后背,步伐間仿佛還能看出點兒孩子一樣的怨氣,蘇流暖忍不住又笑了。
等莫東旭回到房間,她才給艾依婷打過去。電話立刻就接通了,她問:“依婷,找我什么事?”
艾依婷郁悶地說:“暖暖,我好像看上你老公的堂哥了,怎么辦?”
“啊?”
她們是最好的閨蜜,當(dāng)然是什么話都能說。艾依婷把那天早上的尷尬都告訴她,蘇流暖聽了,馬上不厚道地笑了,“你們兩個這么有情趣呢?”
“什么情趣啊?我都煩死了你還笑!”艾依婷不滿地嚷嚷,“現(xiàn)在我一閉眼就看到他的臉,你說我是不是花癡了?”
蘇流暖說:“莫斯超的確長得帥啊,你花癡一下也正常。”
艾依婷卻說:“只我花癡有什么用?他這種萬花叢中過的,肯定早忘了我了。”
蘇流暖嗅到了不同的味道,八卦地問:“你的意思是,讓我去問問莫斯超,看他對你有沒有感覺?”
“哎!你可別!”艾依婷連忙攔著她,“我可不想去倒貼!我不過跟你吐槽一下,把事情說出來,心里不那么悶,你別做別的事啊,聽到?jīng)]有?不然我和你絕交!”
女孩子的心事,最怕被人知道,尤其是她心里的那個男人。蘇流暖當(dāng)然明白這道理,當(dāng)即答應(yīng):“放心,我開個玩笑而已,什么都不會說的。”
這邊她答應(yīng)了艾依婷什么都不說,但卻擋不住莫斯超自己來問。這兩個人,好像心有靈犀似的,都把蘇流暖當(dāng)成了傾吐秘密的那個樹洞。
莫斯超找到家里來,對她說:“暖暖,我好像喜歡上艾依婷了。”
蘇流暖皺眉,“好像?”
莫斯超又改正,“不是好像,是真的,我真的對她有感覺。一開始我也怕自己只是一時的激情,但已經(jīng)沉淀了好幾天,我還是睜眼閉眼腦子里全是她。我想我是確定的,我對她不一樣,我想追求她。”
“所以呢?”
莫斯超問:“所以我來問問你,她……有沒有跟你提過我?”
蘇流暖忍不住想笑,他馬上又問:“你笑什么?她提過我對不對?”
蘇流暖答應(yīng)了艾依婷不說的,所以只是微笑著,用沉默來表示默認(rèn)。好在莫斯超也是個聰明人,當(dāng)即明白了她的意思,自信滿滿地說:“那你等著好了,我很快就能把你的閨蜜變成我的女朋友!”
莫斯超開始追求艾依婷,并沒有用他慣常喜歡的鮮花巧克力攻勢。他像個最普通的男人那樣,開始在她下班的時候在醫(yī)院門口等著送她回家,哪怕她值夜班,半夜換班出來,也能看到他的車子穩(wěn)穩(wěn)停在那里。
本來覺得自己的生活圈子和他有些遙遠(yuǎn),他這樣的男人不可能對自己有真心。但是看他一點一點滲透到自己的生活里,他記住了她上下班的時間,還有她的值班排班表。這細(xì)小的舉動,卻讓她格外暖心。
兩個人心照不宣地在一起了,身為朋友的蘇流暖非常高興,還在莫東旭面前炫耀說:“我就說吧,覺得堂哥和依婷很合適。你當(dāng)時還不信,現(xiàn)在總信了吧?”
莫東旭搖搖頭,“信了信了,你們女人真厲害,個個都是女巫婆,會算命的,這總行了吧?”
他這敷衍的口氣讓蘇流暖格外不滿,懶得和他爭辯,回到房間里給艾依婷打電話,繼續(xù)了解他們的恩愛歷程。
就在莫斯超和艾依婷的愛情慢慢升溫的時候,莫奶奶的身體也逐漸好了起來。
只是她人雖然出了院,心理狀態(tài)卻并不好。她最近總是想起從前的事,想到她死去的兒子,還有到今天為止都下落不明的女兒莫淑海,更想到現(xiàn)在莫家鬧成這樣,兒子兒媳婦整天吵架,孫女孫子也反目成仇,真是讓人寢食難安。
莫奶奶原本一點都不迷信,但是如今也開始胡思亂想,是不是她上輩子做了什么壞事,所以這輩子要受到這樣的懲罰。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也就算了,唯一留在身邊的兒子,也讓她不得安寧,也許這就是她的報應(yīng)?
因為莫奶奶這次進(jìn)醫(yī)院,劉靜芳有很大的責(zé)任,所以這些天她都在醫(yī)院照顧莫奶奶。一是為了心里的愧疚,二也是為了和老人家拉近關(guān)系。畢竟現(xiàn)在她在莫家勢單力薄,如今唯一能爭取到自己這邊來的,似乎只有莫奶奶一個人。
回家之后,劉靜芳仍舊很殷勤,端了燉好的燕窩給老人家喝,一邊說著:“這個很滋補的,最適合大病初愈的人。”
莫奶奶哪有心情吃補品,只嘆著氣說:“靜芳,你說我上輩子做了什么孽,這輩子要這樣懲罰我?”
劉靜芳忙說:“媽你這是說的哪里話?”
莫奶奶唉聲嘆氣地說:“我一個兒子一個女兒,死的死,失蹤的失蹤,現(xiàn)在就剩下創(chuàng)海在身邊,可你們小夫妻還鬧成了這樣。我這心里真是……”老人家捂住了胸口,滿臉難過,好像再也說不下去了。
這些天以來,莫奶奶住在醫(yī)院里,莫東旭和蘇流暖也時常過來,帶著補品藥材,看得出是精心準(zhǔn)備過的。
這在別人眼里是孝順,但在劉靜芳眼里,只覺得這對小夫妻是在討好了爺爺之后,又想討好奶奶,這樣才能萬無一失地得到財產(chǎn)。想到這些,她暗自握拳,明白莫創(chuàng)海態(tài)度堅決,她恐怕暫時不能對付莫斯超,但是給莫東旭和蘇流暖上點眼藥還是不難的。
劉靜芳用安慰的口吻說:“媽媽,您別想那么多!這哪里是什么上輩子作孽?分明是現(xiàn)在有人在我們莫家作孽?”
莫奶奶抬頭問:“誰?你想說是斯超?他……他的事創(chuàng)海的確是對不起你,但那孩子畢竟是無辜的,你不要遷怒他。”
劉靜芳說:“這我當(dāng)然知道。這么多年,他一直在莫家長大,您看到過我難為他半點嗎?”她忙著撇清了自己,又說,“我說的不是斯超,是蘇流暖那個女人。”
莫奶奶詫異地問:“蘇流暖?咱們家發(fā)生的這些事,和她有什么關(guān)系?”
“怎么沒關(guān)系?”劉靜芳煞有介事地說,“您想想,要不是她,菲菲能和老爺子還有創(chuàng)海吵架嗎?不吵架,創(chuàng)海也不至于把超時代全送給斯超,也就沒有后來的事兒。這蘇流暖到咱們莫家之前,家里多安寧啊!現(xiàn)在她一來,馬上都變得越來越不順利。您說,這不是她的問題還能是誰的問題?”
老人家年紀(jì)大了,耳根總是軟。一樣的話重復(fù)說上幾遍,很容易就當(dāng)了真。
聽著劉靜芳說過幾次,莫奶奶也開始覺得,最近莫家的厄運都是蘇流暖帶來的。這個小女人,看起來是個不祥的人,她以后要盡量勸說自己的老伴兒和孫子少接觸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