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芳嘴角不自覺的抖了抖。
輕輕捏了下自己的臉，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
“怪不得總是一副無精打采，又行蹤神秘的樣子了，原來是和別家的大狗子偷……戀愛去了！”
偷情不對，畢竟大黃還沒配種，應該是戀愛。
“戀愛就戀愛啊，光明正大的帶回家看看多好，咋還玩起了神秘？”
顧芳頓時好氣哦。
有種自家養大的孩子，本來跟自己無話不談，然后忽然有一天，就背著她跟別家的姑娘“早戀”了的感覺。
養了一只狗，卻有種老母親操碎了心的感覺。
……
顧芳接了小不點回家。
到晚上的時候，大黃才回來，這次雙眼亮晶晶的，像是姑娘出門見情人前滴了眼藥水一樣水靈泛著光。
“喲？戀愛回來啦？”
顧芳見它精神抖擻，又滿臉開心的樣子，朝它笑道。
大黃歪著腦袋看著顧芳，不知道她在說什么的樣子。
“娘，什么叫戀愛啊？”
小不點跑到大黃身上，揪著它的耳朵，問。
“戀愛啊，就是小伙子大了，找了個姑娘牽牽小手，親親小嘴，沒事跑到樹林里去玩耍一番?！?
顧芳笑，準備給小不點灌輸一些現代的知識。
“嗯？那我長大了，也要戀愛么？”
小不點似懂非懂。
“當然了！”
顧芳刮了下小不點的鼻子。
“傻孩子，你長大了當然也會戀愛，不僅戀愛，還會娶媳婦呢！”
“那我可以讓娘親跟我戀愛么？我想牽著娘親你去樹林里玩?！?
小不點道。
顧芳無語……
“不要胡說，娘親可不能和你戀愛?！?
“為什么呀？”
小不點聽到顧芳那么說，頓時小嘴一噘，滿臉的不開心。
為什么？
“因為我是你娘親啊，你要找個你喜歡的姑娘，和她戀愛，然后結婚生子，就像爹爹跟娘親一樣。”
“哦。”
小不點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可是大黃是狗子，怎么和姑娘戀愛呢？”
“因為大黃找的是別家的狗姑娘啊……哈哈。”
“哈哈哈，大黃好厲害！”
顧芳家的院子一陣歡聲笑語。
……
顧芳熬了一些粥，做了一點清淡的小菜，然后帶著小不點去公婆家。
大黃這次精神奕奕的跑在前面帶路，一副歡快的樣子。
“見到小情人了，看它那是小樣，嘚瑟！”
顧芳牽著小不點的手，嘲笑大黃。
“就是，瞧你那小樣！”
小不點學著顧芳的語氣道。
大黃轉頭，吐著舌頭，一個微笑臉對著顧芳他們。
“戀愛了就把人家狗子帶回來我看看呀？丑媳婦總是要見公婆的，免得以后媳婦懷孕了，生了一窩狗崽子，你這個當爹的不知道?！?
“我還想多抱幾個崽子，給我看家護院呢！”
顧芳說，才不管大黃聽得懂聽不懂呢，反正她就是過個嘴硬而已。
“咯咯咯，抱幾個狗崽子去新家看家?！?
小不點笑。
“旺旺旺?！?
大黃好像知道自己被調戲了似的，叫了幾句，撒腿就朝顧芳公婆家跑去。
秦三郎提著買回來的藥，站在門口等著顧芳。
大黃跑到他身邊親熱了一會，就跑進了院子。
“芳兒，我藥買回來了。”
“小哥哥來了很久了吧？”
顧芳問，看他的樣子應該是在門口等了好一會吧？
心疼。
“沒有?！?
秦三郎笑，怕他的芳兒擔心自己。
“小哥哥咋不進去呢。”
“我……”
秦三郎滿臉為難的情緒，低頭。
他其實進去了，老太太見到他后情緒激動，他又出來的。
可是他不想跟他的芳兒說，害怕她更擔心。
顧芳見秦三郎那樣子，頓時明白了。
“藥給我，你去我家吃點飯再回去?！?
說著就把鑰匙塞進了秦三郎的手里。
秦三郎看著顧芳，捏了捏被顧芳體溫捂得暖暖的鑰匙，嘴角不由得揚了揚，眼中滿是情誼。
“好?！?
……
“爹娘，我給你們做了粥，你們先將就吃點。”
顧芳把桌子搬到了二老的床前，然后飯菜都擺在上面。
周李氏剛才剛把秦三郎趕出去，這氣還沒消呢，顧芳又來了，頓時更加氣了。
“哼！”
周李氏對著一桌香噴噴的飯菜冷哼一聲，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
顧芳為難的看了看周金存。
周金存眉頭微蹩，他知道自家的三媳婦是個心善的，可是這孩子來的真不是時候。
輕嘆一口氣，然后對顧芳笑了笑。
“辛苦芳兒了，我們兩年紀大了，晚飯吃不吃都沒事，你和寶兒吃了么？”
“那怎么行，爹娘中午就沒怎么吃，晚上再不吃，身體會吃不消的?！?
顧芳道。
“爺爺，寶兒不餓，寶兒要先看著爺爺奶奶吃了，寶兒再吃。”
小不點聽顧芳那么說，立馬揚起笑臉，對爺爺奶奶討好的道。
這段時日，在顧芳的精心調理下，他臉上的顏色好看多了，也白了不少，小孩子又好動，小臉紅撲撲的。
此時看著他，小臉白里透紅，像年畫里的童子一樣好看。
“哎喲喲，我的乖孫，爺爺這就吃，快來，跟爺爺一起?！?
周金存笑呵呵的道，然后端起顧芳盛的飯，先吃了一口。
只是他故意給顧芳臺階下，周李氏卻半點也不給面子。她依舊滿臉不開心，連看都不看桌子一眼。
顧芳悄悄地退出了房屋。
小不點會意，立馬端著一碗粥，笨手笨腳的夾了一點他最愛的薺菜，看著周李氏。
“奶奶，你是不是腿疼，不舒服？寶兒喂你好么？”
薺菜是顧芳用開水燙了，切碎，挑了一些香油，又搗了一些蒜末拌的，本來就很香，被小不點這么一端過來，周李氏只覺得滿鼻的菜香，肚子不爭氣的咕嚕嚕叫了幾聲。
“咕嚕嚕嚕?！?
周李氏臉色有點難看。
“老婆子，三媳婦再不對不好，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多少吃點吧?！?
“你身子要壞了，寶兒咋辦？”
周金存嘆了口氣道，心底何嘗不明白自家婆子氣什么？
可是老三已經走了，顧芳那么年輕，還帶著孩子，本就不易了……
若真是要改嫁，他們也不能刻意阻止啊！
“奶奶，這碗好燙……”
小不點委屈的撅起嘴，一臉可憐兮兮的樣子。
“來，奶奶喂你?！?
周李氏聽小不點那么說，趕緊端過碗。
碗被周李氏接過去了，可是小不點小小的手上卻有一圈紅印子，是碗底燙的。
周李氏心底一疼，眼神閃爍，似有淚光。
“這個顧芳，怎么當娘親的，讓孩子端這么燙的碗，也不知道給孩子做一個木碗……”
話一說完，就想到她那個早逝，木工極好的兒子。
鼻子一酸，一滴淚就落在了粥里。
……
顧芳在廚房里熬好了藥，又讓小不點幫著哄著周李氏喝了，這才帶著小不點回去。
只是天色已晚，顧芳提了一個煤油燈的燈籠照路。
剛走到半路上，忽然就看到一雙綠油油的東西，懸在半空中，在路中央晃悠。
顧芳心底咯噔一下，莫不是遇到鬼火了？
不對不對，鬼火是傳說，現實中的鬼火都是白磷燃燒。
只是這是春天，白磷達不到自燃的溫度，那么那個綠色的東西是……
“嗷嗚……”
“娘，我怕?！?
小不點一把抱住了顧芳的腿，把頭埋進了她腿間，渾身瑟瑟發抖。
“寶兒不怕不怕?！?
顧芳趕緊拍了拍他的頭，心底也毛躁躁的。
這路上咋會忽然有狼？
莫不是誰故意引來害她的？？
顧芳只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了，看著那頭狼朝著自己走來，心底一橫，就把手中的沒有燈籠朝它晃悠兩下。
她記得狼是怕火的……
可是，那個狼只是愣了一下，就又朝她走來了。
顧芳只覺得自己渾身發抖，都快嚇尿了。
近了，更近了。
微弱的光下，那頭狼黑白分明的毛色，和那威風凜凜的樣子，簡直就是……
一只二哈！
顧芳心底一喜。
“哈，狗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