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芳帶著秦三郎和買的東西,開心的回家,卻不知道,柳明玉正在背後打著秦三郎的主意。
她只覺得自己幸福極了,能有秦三郎這樣的小哥哥愛著自己,這時代的生活還是有些期許的。
兩個人還沒走到萬家林,顧芳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正蹲在不遠處的一個樹蔭下抽著旱菸。
“爹?”
顧芳驚訝。
怪不得她在回春堂的時候,沒看到他呢,原來外出了。
顧德金身穿藏藍色的粗布衣,衣服上有一個同色系的補丁,手邊是一個挺大的布袋子,不知道里面裝的什麼,鼓囊囊的。
他人看上去很疲憊,又有些蒼老。
那麼蹲著抽旱菸,有點可憐。
他聽到顧芳的聲音疑惑的朝她看去,眼底劃過一絲驚訝。
“芳兒,你怎麼在這?”
看了眼秦三郎,這孩子是陪她一起的吧?
買了那麼多東西,定是他的錢。
女兒有了著落,他心底也稍稍有點爲顧芳欣慰。
“我來城裡賣草藥,對了,去的是回春堂。”
顧芳邊說,邊回話。
“嗯。”
顧德金點點頭,又抽了一口旱菸,然後才問:
“你挖的那點草藥能賣了多少錢?回頭爹幫你帶去賣,免得你還要往城裡跑一趟。”
前面的萬家林有點偏,又沒人,野獸也多,如果沒人陪同,一個婦人家家的,多少不安全。
要知道,秦三郎畢竟現在還不是她的夫君,也不能次次都陪同她。
“也沒多少,十幾斤的草藥,就賣了八百文。”
顧芳隨口一說。
她相信,到時候她爹回家後一定會說的,到時候氣死她後孃!
哈哈,光是想想就開心。
“啥?”
顧德金一臉驚訝。
“十幾斤賣了八百文?”
“嗯嗯,是的啊。”
顧芳點頭。
顧德金震驚了,草藥的價格他還是知道的。
十幾斤能賣八百文,定是姑娘特意照顧她了。
顧德金抽了一口旱菸,默默地決定,日後定會帶著顧芳當面像姑娘道謝。
“爹,你那袋子裡裝的是啥?”
顧芳問。
“下鄉收的草藥。”
“回春堂最近很缺藥材麼?”
顧芳問,心想如果要是缺的話,她可以開始籌劃多種一些草藥,再用靈泉水澆灌了。
草藥長得快,她很快就能又收割一波了。
想到此,顧芳好像看到了大把的銀子,已經飛進了自己的口袋,這種滿足感真叫人興奮!
“回春堂在擴大,卻缺一些草藥。”
顧德金吧嗒吧嗒的抽著旱菸道,不明白自己的女兒爲何這麼關心回春堂的事。
“那爹你再教我認幾種草藥,我下次去山上多采一點賣。”
顧德金聽顧芳這麼說,點了點頭,就從懷裡很寶貝的拿出了那本破舊的書。
秦三郎也在一邊跟著看,默默地記下了,他也要幫著芳兒一起挖草藥。
顧德金對於女兒的變化,並未覺得有什麼變化,只是覺得她終於長大了,能自己抵擋一面,他心底也有些欣慰。
能幫一把是一把,所以他沒有藏著掖著。
“回頭有時間回家走走吧。”
“你母親託人給你妹妹找了一家人家,是縣上開酒鋪王家公子。”
“以後一家人要聚齊就難了。”
顧德金收起藥譜後,抽了口旱菸慢悠悠的道。
“好的爹。”
顧芳乖巧的答應,心底卻覺得這事定沒這麼簡單。
“那妹妹什麼時候和王公子成親呢?”
顧芳問。
“日子兩家還未談定,不過酒鋪王家公子對你妹妹也有意思,這事8九不離十了。”
顧德金說,習慣性的抽了一口旱菸。
“你母親最近,也開始給你妹妹準備其他嫁妝了,你回去了還能幫一些忙。”
“哦,還有。”
“你母親說,你孃親之前爲你留下的那套嫁衣很好看,想問你借一下,她去找人做一套一樣的。”
“你回去的時候可以把嫁衣帶過去。”
顧德金的話還沒說完,顧芳就笑了。
原來是這樣啊。
是想假借讓她回去的名頭,騙她的嫁衣纔是真的吧?
說不定到時候,還想把她的鐲子一起借去吧?
這種有借無還的節奏,當她會不懂麼?
“好,等我有時間了,就回去找母親和妹妹。”
顧芳搪塞道。
其實顧芳知道,她的這個便宜爹,對自己多少還是有點便宜親情在的。
只不過他太糊塗,不懂女人的那些骯髒心思,所以他從未看清,顧李氏和顧芳之間的關係。
以前顧芳包子,他看不懂顧李氏對她的欺負,現在顧芳有了防備心思了,他也看不懂他女兒所想。
估計在他內心,顧芳的變化,一切都是因爲死了夫君的原因吧?
顧芳和顧德金又閒扯了一會後,就與他告別了。
臨走的時候顧德金還對秦三郎說:
“三郎你真是個好孩子,我沒看走眼。”
只是他說話的口氣有點惋惜,彷彿自己對不起秦三郎一般。
但目光落在自己女兒顧芳的身上,他又有些欣慰了。
顧芳雖然讀不懂他看秦三郎的眼神,卻讀懂了他看自己的眼神。
她那便宜老爹,是在表態他接受秦三郎麼?
這麼想的,顧芳開心極了。
雖然她不會在乎別人的言語,可是能得到祝福誰會不願意呢?
……
顧德金回到縣城裡,立馬揹著現收的草藥回了回春堂,半點時間也不敢耽擱。
他把草藥特地拿給柳明玉看,然後說:
“大姑娘,這些都是東山深山裡上好的草藥,您過過目?”
柳玉明打開袋子一看,確實是東山深山裡的草藥,只不過和秦三郎帶來的草藥相比,就遜色了好幾個檔次了。
她眉頭微蹩,怎麼同樣是東山深山的草藥,顧德金收來的卻差了這麼多?
不過她也明白,顧德金收回來的,和平時比也好了很多。
只不過在看了秦三郎的草藥後,有了對比,就覺得顧德金收的草藥平凡了很多。
“另外,我代女兒謝謝大姑娘的照拂。”
顧德金笑呵呵的說,對於柳明玉的爲人,他還是很認同喜歡的。
“你女兒?”
柳明玉疑惑。
“我女兒今天也來了這邊賣草藥了,承蒙大姑娘照顧,謝謝大姑娘了。”
顧德金道。
他一向老實,不是那種會說謊的人,所以柳明玉頓時就想到了顧芳。
對,他們倆都姓顧,那個顧芳一定就是他女兒了。
想到此,柳明玉心底頓時開心極了。
既然顧芳是他女兒,那麼秦三郎就是他……?
“哦哦,原來秦公子是顧叔叔的兒子呀。”
柳明玉笑道,對顧德金的稱呼也發生了變化。
顧德金一愣,有些沒反應過來。
“秦公子?兒子?”
顧德金滿臉懵逼,大姑娘說的不會是三郎吧。?“大姑娘誤會了,三郎不是我兒子。”
不是顧德金的兒子?那爲什麼顧芳叫他小哥哥?
柳明玉疑惑。?“那顧芳爲什麼叫他小哥哥呢?”
她問。
“三郎和芳兒從小就認識,兩個人是青梅竹馬。”
“芳兒叫三郎哥哥也是可以的。”
顧德金想了一下解釋。
他好像沒聽過自己的女兒叫三郎小哥哥啊?難道是當著外人的面,兩個人假扮兄妹麼?
如果是這樣,這兩個孩子之間,難道一直只是兄妹情?而不是兒女私情?
這麼想的,顧德金有些惋惜了。
原來真的不是親兄妹啊!
柳明玉聽顧德金這麼一說,頓時開心極了。
可是心底又一沉,問道:
“青梅竹馬?那他們……什麼時候成親??”
心底有些難過。
“他倆啊?是不可能了。”
顧德金道,嘆了口氣,本來他也覺得自己的女兒會和秦三郎在一起,可是聽大姑娘剛纔那麼一說,他覺得應該也不可能了。
畢竟如果兩個人都有意思,定不會在外面相互以兄妹相稱的。
“那是爲何?”
柳明玉雖然這麼問,心底卻是十分開心的。
沒辦法在一起?你是年紀大了,沒看出來了吧?
不過既然他不知情,那太好了!
她就做個順水人情,讓他們無法在一起!
“兩人以前感情本來很好的,後來芳兒嫁人了,他們之間就斷了。”
“芳兒命苦啊,成親沒幾年,夫君就不在了,留下個孩子,母子倆日子難啊……”
“要不是有著三郎幫襯著,那日子真的無法想象。”
顧德金道,心底難受極了。
他縱然老實,嘴也笨,可是顧芳終究是他的女兒。
從小就失去了孃親,後來又沒能嫁給自己青梅竹馬的男兒,現在又死了夫君,留下他們孤兒寡母的,這日子一眼難盡啊!
柳明玉聽完顧德金的話,心底更加開心了。
顧芳和秦三郎雖然過去是青梅竹馬,可是顧芳畢竟是個寡婦,還帶著拖油瓶。
這樣的一個人,又怎麼配的上像秦三郎那樣的好男兒呢?
柳明玉準備搶男人。
秦三郎是她看上的人,誰也別想搶走!
於是她心底一琢磨,有了一計!
……
顧德金離開沒多久,柳明玉找到顧德金道:
“顧叔叔,剛纔聽你說顧芳的事,我覺得她太可憐了。”
她假裝傷心的道。
“我覺得她一個人帶著孩子太不容易了,我一直坐立難安,所以就尋思著要幫幫她。”
“大姑娘真是個好人,我代芳兒先謝謝大姑娘了。”
顧德金聽柳明玉那麼說,心底有些訝異有些開心。
“我準備給顧芳妹子說一門親事,他是城裡的西門大官人,是個有名的屠夫!”
“他兩個月前,剛死了老婆,是鰥夫。”
“顧叔叔,你覺得如何?”
嗯,鰥夫配寡婦真是絕配!
只要他們倆在一起了,那麼秦三郎就是她一個人的了!
聽柳明玉這麼說,顧德金還真的有些心動。
這個西門大官人殺豬的名聲確實很大,最要的是家裡不窮。
顧芳一個寡婦和他在一起也不算虧。
“那好,就多謝大姑娘了。”
柳明玉見顧德金沒有推辭,心底開心極了。
她面上,眼底都是喜色。
彷彿顧芳一和西門大官人在一起了,她就可以和秦三郎在一起了一般。
“那你看看什麼時候方便,安排顧芳和西門大官人雙方相上一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