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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機場襲擊

1938年6月,日本軍隊加快對中國的侵略步伐,向武漢三鎮發動大舉進攻,戰火慘絕人寰,殃及到安慶、九江、大別山等地,無數百姓流離失所。

南方的廣州及多個城市,也先後相繼淪陷爲日佔區,中華大地沿海省市,蹂躪在日寇的鐵蹄之下,民族危難愈加深重。

日皇派出一名郡親王赴徃中國,爲猖獗到牙齒的所謂皇軍志士,繼續打氣,進行視察慰問。

阿榮這晚恰好回到狄斯威路去住,半夜間倉木士官突然開車來接,說到是奉了憲兵隊長笠川中佐的命令,要他跟著一起,前往虹橋機場迎接遠道而來的皇室郡親王。

到了機場,那郡親王身披綬帶,走下舷梯,挨個接見前來進見的領事館人員、各級日本軍官等。

阿榮是最後一個才被介紹。

他作爲今天到場的一名低階軍官,之所以會被邀請,完全是因爲前田正雄的華族身份。

郡親王道:“正雄少尉,你大概還不知道吧,本王與你的舅舅前田平治將軍,是當年在陸軍大學的同班,還曾去過大阪你外公的家做過造訪。那時候你的母親惠子,還只是個小姑娘呢。”

阿榮道:“家母與外公外婆,現今住在了東京。歡迎殿下有機會,再去家中做客。”

他對前田正雄的家事,掌握相當有限,只知道在日本居於何地,有健在的外公外婆,其本人曾在武德殿學過劍道,東京醫科大學也讀過了幾年書。

郡親王對阿榮遺憾道:“可惜你舅舅的旅團,正在前線作戰。我這次來中國,只能在上海、南京、廣州幾地走動,實在沒有與平治將軍相見的機會。”

阿榮道:“請允許我代表舅舅以及家人,向郡親王殿下致以問候!”

郡親王向一個隨軍記者招手,就在飛機下面的舷梯跟前。爲他與阿榮兩人拍照紀念。

剛照好了相,正要攜手離開,忽聽得槍聲大作。有日兵奔來急報,機場遭到一股游擊隊的突然襲擊。

領事等數個日本軍官,見狀立即衝了上來,緊緊護衛住郡親王。

一排子彈掃射過來,眼前有兩個近旁的軍官倒下。

阿榮驚得魂飛魄散,自己先要急於逃命,但慌亂之中,身上的佩刀被郡親王斜掛的綬帶纏住,令他脫身不得。

郡親王張煌無措,急欲連帶著阿榮,爬上身後的舷梯再返回到飛機上。

阿榮害怕飛機被游擊隊包圍,就不顧死活地強拽著郡親王,奔向那邊的幾輛汽車後面。把郡親王摁在旁邊,一同趴伏車下。

不一會就有附近的大批日軍,向機場這裡增援過來。

游擊隊沒做戀戰,甩出數枚手彈炸燃了幾個汽油桶後,安全撤退。

汽油桶爆炸起火,機場上原先停泊的幾架戰機,連帶著郡親王剛飛過來的專機,頃刻間全都騰出熊熊烈焰。

游擊隊這次猝不及防的機場襲擊,前後不過七八分鐘,卻是迅猛激烈,戰果輝煌,有四架日機被燒燬,十多名鬼子被打死打傷。

郡親王狼狽地從地上爬起,極其感激阿榮的果斷相救。他後怕,若是剛纔倉皇間躲進飛機裡,此時便已化作灰燼。

笠川對一同前來迎接郡親王的片山總顧問悄悄提出建議,擔心夜間去往市裡的沿途,怕有遇到游擊隊的伏擊,是否待天亮之後再從機場出發。

片山認爲笠川的提議十分妥當,假使這郡親王萬一有個閃失,真就是難以交待。然而卻又是顧慮郡親王受此驚嚇,必然責怪他治下的上海,危機重重,連自身安全都得不到保障,所以不好親口說出。

笠川弄懂了片山的心思,靈機一動,想到郡親王剛纔對阿榮極其親切,就喊了過來,讓他出面勸說。

郡親王本就對機場遭遇游擊隊突襲餘悸未定,心中籠罩陰影,經阿榮說到要在天亮後去往市區,當即首肯。

捱到天亮,護送郡親王的一行車隊才向市區進發。笠川與阿榮的這輛汽車,在前面帶路。

路過檢查站,阿榮透過車窗,忽地意外見到蔣平趕著一輛馬車,正在接受幾個日軍的盤查。

馬車上還坐著兩名少婦模樣的女子,她們的身形令阿榮感覺極是熟悉,暗自驚疑怎麼會有陸青霜與阿英,出現在這裡?

轉念之間忽有醒悟,原來昨夜襲擊機場的游擊隊,說不定就是太湖支隊的一支人馬,陸青霜與阿英也參與其中。

那幾個日軍放過蔣平,一個勁地向兩名少婦糾纏不休,其中有個日兵竟然跳上了馬車,哈哈大笑著就要動起手腳。

阿榮勃然起怒,急喊倉木停車,衝了過去把那日兵拉下馬車,拳打腳踢。

還嫌不夠解恨,又對旁邊的另外兩個日兵,每人臉上猛擊幾個耳光。

他口中狂罵:“郡親王前來上海視察,你們幾個豬玀在此張狂無禮,丟盡大日本皇軍的臉面,殿下尊嚴何存!”

回頭再看馬車上,果然正是陸青霜與阿英無異,心裡歡喜無比,面上卻是不敢露出任何神色,更不能開口問話。

笠川在車上急著喊道:“正雄少尉快點上車,不要讓郡親王殿下在後面等候太久。”

阿榮又掃了蔣平一眼,纔回去車上。

陸青霜與阿英,包括蔣平在內,目睹著阿榮的背影,皆是詫異萬分,不解他在什麼時間就能搖身一變,居然成爲了日本軍官正雄少尉。

卻也幸好,是與阿榮在這檢查站意外偶遇,及時化解了眼前危機。不然,面對這幾個人面獸性的日寇,他們要想迅速擺脫糾纏,恐怕逼不得已之時,就會有一場不曾預料到的廝殺……

笠川在汽車上對阿榮道:“正雄少尉果然是深受前田將軍影響,既要爲國參戰,又不想看到生靈塗炭,殃及黎民。剛纔的那幾個軍人太過魯莽,的確是該加以懲訓。”

他原是前田平治屬下的副官長,一直深受器重栽培,對前田平治忠心耿耿,幾個月前剛調來上海憲兵司令部擔任隊長,立即就想到要把前田正雄從無錫調到上海,委以重任。

阿榮隨口解釋道:“我只是不想讓郡親王殿下初到上海,先是經歷了機場襲擊,接著又親眼見到皇軍士兵有辱國體,屢次留下不良觀看。”

他此時心中揮之不去的疑惑,就是蔣平爲何要把陸青霜與阿英,偏要通過日軍設置的檢查站,冒險帶來上海市區。

按理,機場襲擊成功之後,她們兩人應該是隨部隊一起安全撤退到根據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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