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我揹負的東西……我必須不擇手段。】 BY姚麟

“艾格？”艾格尼絲把手從臉上拿下來, 立刻看到了一臉擔憂的沢田綱吉。

“還沒睡？”

“嗯……”

“怎麼不披上外套，我去給你拿。”艾格尼絲從冰涼的石臺階上站了起來，她正想要進屋拿外套, 卻被沢田綱吉給攔住了。“綱吉？”

“艾格, 你有心事。”如果艾格尼絲去照下鏡子就會知道她此刻的表情有多心不在焉, 這也難怪沢田綱吉會這麼擔心了。

“我沒事的, 綱吉……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心裡頭總是隱隱不安。”

“是在想大總統閣下的事情？”沢田綱吉拉著艾格尼絲的手, 帶著她重新坐回了石臺階上，入秋的夜晚比白天冷了許多，可兩個人就這樣挨近坐著, 卻也感覺不到一絲的寒冷。

“哥哥跟我說，大總統之前曾出現在中央市的醫院裡, 當時他說那件事情讓軍方內部變得很不穩定, 所以想要揪出他們的真面目。”說到這裡, 艾格尼絲停頓了一下，隨後她脣角拉開一抹譏笑。“呵, 這一次……他竟然殺光了那些古利德的手下，既然要揪出幕後的人，就應該要活捉回去審問吧？他在隱瞞些什麼？又爲什麼害怕古利德和我們做了交易呢？”

“光是消滅這些叛黨的人就讓堂堂一個國家的最高領導者親自出馬，單憑這一點就已經夠讓人懷疑了！況且，我很奇怪他對古利德的說話態度, 好像很久以前就認識了他似的, 刻意把我支開, 也充滿了太多的謎團, 他好像在隱瞞些什麼。”別說艾格尼絲懷疑金.布拉德雷, 就連不是軍部，明顯是外人的沢田綱吉, 都對這位國家領導者保持一定的疑慮。

“這次的事情太蹊蹺了，你說，我們要不要暫時先調查一下軍方內部？”本來想往北方走，去探查一些有關於賢者之石背後真相的情報，可今天發生的事情，已經讓她足夠去懷疑軍方了，以前就對他們沒有什麼好感，現在更加是厭惡至極。

“你想做什麼，我都會陪著你。”伸手揉了揉艾格尼絲那頭柔軟如絲的金髮，沢田綱吉看著她的目光那麼溫柔。

“謝謝你。”艾格尼絲扯開嘴角，沢田綱吉的關心讓她略微糟糕的心情好了不少。

“艾格、沢田君、給我早點回房睡覺！！你們明天還要坐火車去拉修巴雷呢！！”屋裡頭，伊茲米的吼聲傳了過來。

被她這麼一吼，沢田綱吉和艾格尼絲忍不住笑出了聲，他們是該回房早點休息了。

……

拉修巴雷——機械鎧技師的聖地，也是溫莉.洛克貝爾現在暫時拜師學藝的地方。

“你不跟愛德他們去找溫莉小姐嗎？”剛到拉修巴雷，愛德華便拉著阿爾馮斯去找留在這裡磨練技術的溫莉。

“先逛逛再說吧。”艾格尼絲已經很久沒有來這裡了，她對這裡的印象早就變得模糊不清，唯有和恩維相識的點點滴滴，卻記得相當清楚。

“好啊，不過這裡好像很盛產機械鎧？”一眼望去全是和機械鎧有關的東西，沢田綱吉發現自己有種置身於機械鎧世界的趕腳。

“這裡本來就是機械鎧技師的聖地，在伊修瓦爾內亂時，隨著義肢技術發達而繁榮起來的地方。”溫莉最喜歡這裡了，所以她纔會選擇留在這裡，其實，溫莉也早就選好了自己要走的路。

“伊修瓦爾內亂？”說實話，沢田綱吉特別會找準話題裡的重點詞。

“伊修瓦爾是一個只有巖、沙的貧瘠地方，孕育出強韌的民族和戒律嚴格的宗教，他們當初就是以不干涉信仰爲條件併入了亞美斯多利斯，雖然如此，因爲對宗教的價值觀與國家不同，所以經常會發生衝突。伊修瓦爾人有著紅色的瞳孔，褐色的皮膚，他們是比亞美斯多利斯歷史還要古老的民族，爲應付外敵，他們還設有武僧……之前攻擊我的斯卡，就是伊修瓦爾人，很顯然，他曾經應該是個武僧，攻擊能力，變應能力都在普通人的水準之上。”自從愛德華告訴她斯卡是伊修瓦爾人起，她就大致上瞭解那位滿臉憤怒的男人爲何要抱著殺光全部國家鍊金術師的心態了。“綱吉，你知道嗎？伊修瓦爾人所信仰的絕對又唯一的存在的創造神叫伊修瓦拉，而伊修瓦拉神的教義是‘整個世界都在我們伊修瓦拉神的胸懷中’，他們以聖地爲宗教活動中心，宗教領袖是大僧正，由於伊修瓦爾人與大地共生爲生存之道，因此在宗教價值觀上認爲鍊金術違背了自然道理，把物體原有樣貌改成不同的外形，是在褻瀆造物之主伊修瓦拉神，所以……”

“所以纔會產生戰爭？”艾格尼絲沒有說出來的話，沢田綱吉替她接了下去。

“不……真正致使戰爭導火線的不僅僅是因爲宗教的問題，而是當年由於一位軍官誤殺了一名伊修瓦爾少女，才釀成了暴亂並擴大至整個東部地區。大陸歷1908年，經過七年的攻防後決定投入國家鍊金術師，發動伊修瓦爾殲滅戰，直到1909年內亂終結，全境封鎖，但據我所知，還是有那麼一部分逃過戰火殺戮的伊修瓦爾難民，低調的存活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裡。”去年，她在遊歷世界的時候，曾經偶遇過一名伊修瓦爾少年，那是個相當可愛的孩子，其實……伊修瓦爾人錯了嗎？他們不過是政府想要開拓疆土的犧牲者而已。

“我聽洛克貝爾夫人說……溫莉小姐的父母是死在伊修瓦爾的內亂中……”

“洛克貝爾叔叔和阿姨是利賽布爾當地有名的醫生，他們對我和哥哥們都很好，當初因爲伊修瓦爾的戰爭……國家缺少大量的醫師，因此對外徵召了很多人，而洛克貝爾叔叔和阿姨爲了救治更多的人，所以就義無反顧地被軍隊徵召走了，但誰也不會想到，半年後……比拿可婆婆和溫莉會收到他們的死訊……”

“戰爭是無情的……”

“我知道，病魔也是無情的……”

“……”知道少女想起了她的母親，沢田綱吉決定噤聲不說話了，人不能總緬懷著過去，卻也不能真正忘卻了過去。

沉默在兩人周圍蔓延，就在沢田綱吉不知道該接什麼話題的時候，前方一道女人獨特有的尖叫聲傳了過來。

“哇啊~~~~~好棒哦~~~~~”正前方的商鋪門口，一名打扮時尚的黑衣吊帶長裙美人正扭著身子一臉嚮往的凝視著玻璃窗裡頭的一枚看做工就知道價格不菲的戒指。“這個戒指是雷米斯工房出產的新造型戒指呢！沒想到居然能夠在這種地方看到欸！！”

美人扭過頭用期待的目光看著站在她旁邊全身閃亮的凱子男道：“買給我嘛~~好不好？？”

“哈哈哈！！甜心，沒有問題。”凱子男的金髮被髮蠟弄得一絲不茍，那一看就價格不菲的衣著閃著無數的光芒，他的手肘正撐在玻璃窗戶上，擺著他自認爲很帥氣的POSE。

“……”盯著前方的男女，艾格尼絲默默地開口道：“我們去別的地方看看吧。”

“……嗯。”本來還有些悲涼的氣氛瞬間被前方的男女給破壞了，沢田綱吉不知道自己應該不應該感謝這對詭異的孔雀女與奢華男，嘛，不管怎麼說，艾格尼絲的心情也比之前好了那麼點兒。

兩人走在熱鬧的拉修巴雷的街道上，艾格尼絲的機械鎧手臂很受這裡人的歡迎，很多人都想拉著她進店裡去看看他們所製造的機械鎧義肢，每一次艾格尼絲都用她那張冷得足以冰凍一切的臉，把那些傢伙們給嚇退了。

走了沒一會兒，直視著前方，沒有看腳下的艾格尼絲踩到了一個人，一個癱倒在地上，與一隻腳跨進棺材沒兩樣的男人。

用腳尖踢了踢一動都不動的傢伙，艾格尼絲皺起眉頭，直接略過了。

“……”看著少女跨過男人往前走去，沢田綱吉嘴角微微一抽道：“艾格。”

“嗯？”回過頭，艾格尼絲停下了前行的腳步。

“你……不管他嗎？”好吧，沢田綱吉那原本被消滅得還剩一點點的同情心出現了，他看著這個男人，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來到這個世界時，貌似好像……也曾經有過這麼一段無人問津的苦逼經歷。

“直覺告訴我……他會給我們帶來不必要的大麻煩。”淡淡地瞥了眼躺在地上繼續躺屍的男人，艾格尼絲奉行遠離不必要的麻煩，一個軍方內部就夠要她命了，在沒事惹個其他麻煩過來，她肯定會被煩死。“能不接近他……就儘量不要接近……”

“那我們走吧。”聽了艾格尼絲的話，沢田綱吉立刻跨過地上的男人，將好不容易出現了那麼一點兒的同情心給磨滅掉了，他也不喜歡大麻煩。

腳剛跨出去一步，沢田綱吉便發現他的腳踝被什麼東西給死死抓住了，低頭看去就見那個本來還挺屍的男人正死命地用手抓住他的腳踝，並用氣若游絲的聲音開口道：“餓……我好餓……救……命……給……給我飯吃……”

“……”擡頭看了眼艾格尼絲，沢田綱吉的臉也面癱了。

眉頭皺起，艾格尼絲真不想去理會這個男人，可如果不管他，沢田綱吉好像要擡腳離開的可能性都沒有了，無奈之下，她只能嘆氣道：“算了……帶他去吃飯吧。”

“看來也只能這樣了……”

沢田綱吉很想一腳踹開這個死命抓住他腳踝的混蛋，這貨明顯就不像是快餓死的傢伙，哪有人快餓死了，還能這麼大力地抓住一個人的腳踝不放呢？唉，算了，就當他善心大發吧……無奈地托起這位貌似快餓死的男人，沢田綱吉在心裡糾結著剛纔他停下腳步，猶豫著要救這傢伙的心情，到底是對還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