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愛吾妻,執子之手手與子偕老。
上官雲靖,溫潤微笑,目光清明,彷彿從幾百年的迷濛中醒來一樣。
心,因他這句話,微微的顫動,那是一種無語言表的喜悅和幸福。
“哈哈哈…好一句執子之手,手與子偕老,那就不強人所難了。”
龍耀庭驚愕不亞於上官雲靖,讓這清高的男子愛上的女人,想必也是很出色。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自己什麼時候也能得到這樣感情呢?
席間的千金公主們,更是嫉妒君無痕口中的那女子,多想,他所鍾愛的是自己。
可是哪有那麼的好運降臨在她們身上呢?
“這位公子,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上官雲靖擡頭,看到龍耀晴略帶迷惑的眼眸。
一身銀硃紅細雲錦廣綾合歡長衫襯得她嬌小的身量如一抹緋紅的雲霞,燦然生光。
鬢邊的海水紋青玉簪上明珠濯濯瑟動,如嬌蕊一般。靈秀雅緻的小臉上桃腮泛紅、檀口粉嫩,不禁引人遐想。
今天的龍耀晴沒有桃花節上的盛氣凌人,今天確實大家閨秀的典範。
“公主,我確定我們沒見過。”
上官雲靖眼帶微笑的看著龍耀晴,豈止見過,你還恨不得殺了我,可是在這樣的場合,定不能壞了計劃。
他在對自己笑呢,龍耀晴酡紅了臉頰,爲什麼自己的心跳的那麼快,好像要跳出來一樣。
“那許我是看錯了。”
龍耀晴被上官雲靖盯著看,害羞的低下了頭,手不斷的絞著自己的手帕,顯示出她此時此刻緊張的心情。
上官雲靖不語,淡淡的微笑掛在嘴邊,看的龍耀晴是小鹿亂撞。
話說,身著男裝的上官雲靖不及君無痕的出色,但也有自己獨特的風格。
那身上出淤泥而不染的氣質,爲她贏來了一大票愛慕者,這不龍耀晴就是其中的一個。
可是,如果龍耀晴知道自己竟然被自己痛恨的人,迷得暈頭轉向,那又該是怎樣的情景。
“別來無恙,公主。”
君無痕冰冷的聲音,在龍耀晴的耳邊響起,驚恐的看著君無痕。
“是你”
是他,是那個替賤人打他的那個男子,那一次,是她這輩子最恥辱的事情。
“哼”
君無痕嘲諷的看著她,不屑她的問答,他說過,敢傷害他的人,那只有死。
君無痕的回答顯然的惹怒了,這位嬌縱蠻橫的公主,她怎麼能忍的下去,自小她就是在衆人的呵護中成長,哪能忍受他這樣的對待自己。
“大膽”
龍耀晴嬌喝一聲,霎時間吵鬧的大廳變得鴉雀無聲,衆人驚愕的看著龍耀晴,趾高氣揚的站在君無痕面前。
一些怕事的大臣,更是嚇得冷汗直流,這要是挑起兩國戰爭,可怎麼辦。
君無痕,連看她一眼都懶的擡頭,這樣的人根本不屑與她有任何交流。清冷目光中是不耐,青絲飛揚,月牙色錦袍隨風擺動,甚是炫麗。
這樣的人,眼裡心裡,只有上官雲靖,其女人,在他眼裡只是芻狗而已。
“本公主要治你死罪。”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龍耀晴的身上,讓她不免覺得失了面子,遂口不擇言到。
君無痕,如同一尊雕像般,孤傲,冷淡中,帶著肅殺。
他,沒有出聲。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著君無痕的發作。甚怕他一開口,龍耀國自此後便不在平靜。
大殿內,蠟燭一跳一跳的閃著,甚是雀躍。紅色的淚,沿著邊緣緩緩流下,所過之處,留下長長的痕跡。
龍傲天隱在角落,一瞬不瞬的盯著君無痕,狹長的雙瞳裡是深深的探尋。
君無痕渾身散發著冷冽的殺伐之氣,眼裡蘊藏著的是刀鋒般的凌厲和冷冽。
大殿內,氣氛頓時僵滯。
龍耀庭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眼裡無奈,她這個小妹向來驕橫,現如今卻捅了這樣的簍子,這讓他怎麼不頭痛。
“皇妹,他是天朝國大皇子。”
言下之意,也就是說,他君無痕是將來天朝國的王,是萬萬不能得罪的。
但願他這樣隱喻的說,龍耀晴能明白。
“一個殘疾怎能治理天下。”
“放肆”
龍耀庭慍怒的聲音響起,該死的,這龍耀晴真是太放肆了,要不是手足,他早就治她的罪。
“呵呵…”
君無痕擡起頭,凝視龍耀庭,宛如星眸的雙瞳,笑意盈盈。
“我本就是一殘廢,公主說的是事實。忘王,莫遷怒與公主。”
君無痕清冷的聲音,在大殿中迴盪,他靜靜的坐在華貴的輪椅上,笑意盈盈的迎上那些一個個錯楞的眼光。
上官雲靖桌下的柔荑,緊緊的抓著自己雙手,手心被掐出血來,她也沒有不自知。
她心疼那個坐在輪椅上,笑對衆人的君無痕,那是他的痛,她竟然血粼粼的在衆人面前剝開他,她是何其殘忍。
儘管君無痕是笑著,可是在她看來,那笑是沒有到達眼裡,而那黑曜石般的雙瞳,似是失去了色彩一樣,黯然無光。
“啪!啪!啪!”
龍傲天的掌聲在寂靜的大殿中,顯得是如此詭異。
像蛇一樣冰冷的話語傳進君無痕的耳朵:“這纔是一個未來君王該有的氣勢。”
龍傲天說的話,甚是委婉,即擡高了君無痕,也爲龍耀晴的出言不遜解了圍。
若君無痕在對龍耀晴怎麼樣,說明他沒有一個未來王的大度,如若原諒,那必是他天朝國的福氣。
君無痕豈會不明瞭他話裡的含義,微微一笑,那眉,那眼,那額間的硃砂,從沒有一刻比此刻更是妖豔,更是冷魅。
他鎮定的坐在那,一如孤寂如雪的蓮花,純凝淺笑,偏偏眼眸如同水底珍珠,冰冷一片,越發淡定清澈:“三王爺說的是,如若沒有這般忍度,怎能統治‘天下’。”
略略數語,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清冷,響亮,譏諷。
等他的話說完,殿裡陷入駭人的死寂中。
衆人只記住‘統治天下’這四個字,久久的大殿裡沒有任何聲音,只有死一般的寂靜。
無痕如若你要統治這天下,我定爲你掃平前方的阻礙。心微微的作痛,身邊的人,第一次,第一次讓她覺得自己是這麼的弱小。
這一刻
舉世上,天下間。
再也沒有人能讓她爲此心甘情願的付出。
再也沒有人能讓她爲他血染這江山,只爲他那句‘統治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