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睿茜正窩在床上抱著抱枕生悶氣,聽見敲門的聲音,便沒好氣道:“我不吃,我不喝,我不上廁所!”
以往她跟家人吵架,她媽每次都找這幾種借口讓她開門。
但這次卻并不是蔣云,而是厲睿澤。
厲睿澤笑道:“我沒打算給你吃的喝的,我就是想看看誰家的小母貓正在里面生悶氣,我都聽見磨牙的聲音了。”
厲睿茜噗嗤笑出聲,下床去開了門,吶吶道:“哥,是你啊。要是你想幫他們勸我就算了。”
厲睿澤走進來,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道:“你就這么抗拒這件事情?”
厲睿茜轉身走到床上重新窩回去道:“為什么非要去偷資料偷人才,哥,咱們家為什么一定要跟大堂哥搶財產,好好做自己的生意不好嗎?”
厲睿澤勾了勾唇道:“茜茜,生在這樣的家族如果不為自己爭一爭,那早晚會被無情淘汰。”
厲睿茜目光暗了暗,沒有說話。
她知道自己說什么他們也不會聽自己的。
厲睿澤又道:“我知道你不喜歡跟那些你不喜歡的人示好,但起碼別鬧得太難看,現在跟我說說,你現在跟著的那個朱莉……人怎么樣?”
朱莉最近活的十分滋潤,雖然厲睿茜這個千金小姐實在是不好伺候,但給她帶來的好處卻也是顯而易見的。
尤其是厲睿茜跟她關系走近之后,經常帶她參加一些名媛千金聚會。
這是她以往想都不敢想的上流社會場合。
自從認識了這些名媛千金,她的朋友圈也漸漸活泛起來,同事們經常看見她不是參加哪位千金的豪華生日宴,就是被邀約哪位小姐的私人酒會。
甚至還因此被媒體拍到與這些千金同游的照片小火了一把,連工作上都有不少人賞臉要求買她設計的服裝。
這些變化祁溪都看在眼里。
她不明白為什么朱莉那么追崇那些所謂的“上流社會”。
她跟著厲睿明不是沒有參加過,只覺得那群男女看起來紳士風度淑女矜貴,但實則大多當面一套背后一套,他們之間的友誼大多以“背景”來區分遠近。
大概唯一比較好的地方,就是他們即便不喜歡一個人或者看不起一個人,也不會當面表現出來,就比如朱莉這樣在他們大多數人眼里“出身低微”的人。
“姐,我看那個朱莉最近跟厲睿茜走的很近啊。但是厲睿茜最近都挺閑的,難道她不準備競爭參加冬季走秀的新人名額嗎?”祁彩對祁溪道。
冬季走秀與年中走秀不同,如果說年中走秀是為了招攬人才,那冬季走秀就是為了推出人才。
冬季走秀的參與者都是厲氏內部設計人員,屆時除了推出冬季新款服裝和珠寶設計之外,還會從實習生之中推選出一人單獨設計制作,完成最后的壓軸部分。
這是場十分大膽的賭博,但也為厲氏賺足了噱頭。
從來沒有任何設計公司敢讓實習生負責一套設計,還是全完曝光在無數媒體之下,對于厲氏來說這么重要的設計。
但也是因為厲氏年年這般的大膽,讓無數院校畢業的設計精英趨之若鶩。
試問做設計的,凡是自認為有點本事的誰不愿意出風頭?更何況厲氏這種大膽和自信也十分囂張的向他們證明:他們有培養新人的能力,短短的三個月實習期他們便能培養出一個精英級別的設計師。
現在服裝設計這邊的實習生加上祁彩總共是五個人,但名額只有一個。
每個人都躍躍欲試,但除了厲睿茜和祁彩之外,其他三個沒有固定帶她們的人。
朱莉又不管她們,只對厲睿茜一個人忙前忙后的,三個人看祁溪待人比較溫和,所以經常來問她問題,祁溪也從來不拒絕。
祁溪這段時間讓祁彩拼命補知識,從古到今,從歐洲到東亞的服裝發展史,她要求祁彩必須全部記牢。
今天祁彩才剛背完古歐洲的部分服裝發展史,祁溪便要求她按照古歐洲貴族階級水準設計出一套服裝來。
此時她正在看她設計出來圖稿,邊看邊道:“她怎么樣跟咱們沒關系,你只要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這個地方不行,重新畫。”
祁彩頓時苦著臉道:“啊?又要重新來啊?”
祁溪笑道:“你要是想參加冬季走秀,就得認真學。”
這時候一名實習生小心走過來,拿著畫冊對祁溪道:“小溪姐,你現在有空嗎?這個地方能不能幫我看看?”
祁溪笑道:“行,你現在這等一會,我先去個廁所。”
實習生欣喜的點了點頭,等祁溪離開之后便站在她桌子旁邊等著。
祁彩扭頭看著她目光閃了閃,忽然對她笑道:“你是想我姐給你看看設計稿嗎?”
那女生點了點頭。
祁彩又道:“要不我幫你看看吧。”
那女生猶豫了下,將畫冊遞給了她。
祁彩接過畫稿看了看,目光一閃,手頓時碰倒了桌子上的水杯。
“啊!不好意思,把你的畫稿打濕了,線條都花了,不好意思啊……”她嘴上說著抱歉,然而手上卻不緊不慢的擦著水漬,看得那女生淚光閃閃,卻又不敢跟她說什么。
畢竟辦公室的人都知道她是祁設計師的堂妹,跟她關系最好。
現在朱莉對她們不聞不問,只有祁設計師還對她們友好點,為了能順利留下來,她們不能鬧事,只能默默忍著。
于是女生只能忍氣吞聲的接過畫冊,遠遠躲開了。
祁溪回來的時候沒看到人,問祁彩人去哪了。
祁彩則笑嘻嘻的告訴她,那女生等不及,已經請教別人去了。
祁溪不疑有他。
但厲睿茜卻在廁所將這件事聽了個清楚。
那女生名叫金梅,跟另外兩實習生因為在辦公室都沒人管,背景也都差不多,三個人便走的比較近。
另外兩個人聽到她說這件事,都十分憤怒。
其中一個實習生憤憤道:“那哪是她不小心,明明就是她故意的,她是不想你去問祁設計師,占了她的時間。”
另外一個實習生也憤怒道:“她這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搞了,難道祁設計師不知道她做這些小動作嗎?”
金梅擦了擦眼淚道:“祁設計師應該不知道吧,我看祁彩在她面前表現的都特別乖巧。”
厲睿茜聽不下去了,推開隔間的門,譏諷道:“好笑,她堂妹是什么樣的人,她能不知道?你們還真是蠢,這個祁溪也不是什么好東西,都這樣對你們了,你們還能幫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