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他厲害不厲害
陸錚根本不愿意。
自己招惹的桃花債還少嗎?
她崔禮禮是跟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嗎?高慧兒還叫著“相公”,這頭又給自己添麻煩?
良心呢?
三姑娘期期艾艾地看著他:“這怎么合適呢陸公子想必是很忙的。”
陸錚掛著假笑,站起來:“再忙也要護(hù)著姑娘安全,走,陸某送你一程。”
三姑娘抿抿唇,垂著頭和他并肩走著,到了馬車邊,陸錚問道:“三姑娘,方才你為何哭呢?”
“我”三姑娘說不出口,籌措了好幾次言辭,才道,“被繡使嚇著了.”
韋不琛啊。
姑娘的婚事也是呀,幸好陸大人將縣馬的事戳破,姑娘才沒被拉去沖喜。
可一開口又變成了另外一句話:“臨竹留在京城,底耶散有了消息,你可以去竹屋找他。他若不在,你留個字條。”
陸錚想問她,湯餅一口都沒吃,要不要一起去吃一些,有個食肆開到很晚,味道也不錯。
“傻春華,怎么可能。”崔禮禮失笑,忽而肚子咕嚕一叫,“呀,剛才沒吃東西。”
正巧拾葉習(xí)字結(jié)束趕了過來,喚了一聲“姑娘”,握著劍柄一臉清冷地站在崔禮禮身后。
“春華。”崔禮禮并未生氣,不過是互幫互助而已,“陸大人找我何事?”
崔禮禮抬起腳挫了一些碎石頭到天上:“禮部清單要是拿不到,陸大人自己想法子!”
崔禮禮三人沒有再說話,只低頭吃著自己的餛飩。
拾葉見崔禮禮不發(fā)一語,看看春華。
別說用,摸都沒摸過啊
不對。
“你審過他?”三姑娘突然又不怕了,“那陸大人一定很厲害了。”
他回過頭,深深地看了跟在身后的崔禮禮一眼。聲音溫柔,循循善誘:“繡使怎么可怕了?”
崔禮禮點(diǎn)點(diǎn)頭,帶著春華福了福就走了。
拾葉睫毛顫了顫,看向崔禮禮。
飯有什么好吃的,一碗破湯餅。最后還是他結(jié)的賬。
“倒要感謝她了。”崔禮禮站定,“可還有事?沒事,我就回去了。”
崔禮禮正百無聊賴地踢著石頭,不料飛來橫鍋砸在自己頭上,腳一頓,頭抬起來正好對上三姑娘幽幽的眼神。
老爺?shù)陌缸右獩]有他,哪里能解決得那么順利?老爺從馬上摔下來,也多虧了陸大人,否則至少要躺一百天。
掛在貨架上的油燈吹滅了一個又一個。
松間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說什么厲害不厲害她知道,還是在別的姑娘面前。多不合適。”
春華撇撇嘴:“姑娘,您不會看上韋大人了吧?”
冗長的街道上,不少攤鋪開始收貨。
春華才不害臊呢:“奴婢要看上誰了,第一個跟您說,您趕緊用銀子砸暈他,再綁了送給奴婢。”
銀臺司的那些手段和刑具,她是見都沒見過啊。
陸大人說話是不太靠譜,可他做事比韋大人靠譜多了。
俊俏的男子怎么都圍在她身邊?倒把那個兇神惡煞的留給自己相看!她咬咬唇瓣,拋下一句:“人果然都是自私的”,扭身上車,摔下簾子。
“姓韋的知道你拿他換清單嗎?”陸錚抖了抖鞋上的渣子,哈哈地笑起來,笑得通體舒暢。
“當(dāng)然,我還審過那個副指揮使韋不琛呢”
多此一句!陸錚察覺到她眼神中的崇拜,不免后悔起來。
長樂郡主若是這樣執(zhí)著,之前釘在門上的沈延畫像,會不會是她拿走的呢?
“今日果真是好日子,我這里也有個好消息帶給你。你可知有人千方百計(jì)想替你進(jìn)縣主府?”陸錚將奉國寺長樂郡主的事一講。
隔壁桌的食客走了,又來了一個新食客。那人戴著一個黑黑的尖頂風(fēng)帽,壓住了眉毛,只露出一雙眼睛來。身上裹了一件極大極厚的毛氈毯子,看不出身形。
“他們剝頭皮,還,還鉸舌頭.”三姑娘心有余悸地又要哭了。
彼之蜜糖,吾之砒霜。她那么在意,送給她好了。
引得拾葉目光一震,默默看向那個瘦瘦的背影。
長樂郡主嗎?
她認(rèn)真回想了一下。前世議親倉促,成親后,長樂郡主到家中拜訪過一次。只對孩童般的嗓音有些印象。
陸錚覺得有些冤枉,拍拍松間的肩膀,準(zhǔn)備找補(bǔ)回來:“姓韋的呆了多久?”
面攤支了兩張桌子,一張桌子坐著食客,他們?nèi)它c(diǎn)了三碗餛飩,圍坐在另外一張桌旁候著。
正好不遠(yuǎn)處有個小面攤,正熱氣騰騰地冒著炊煙,她又道:“走,去吃點(diǎn)餛飩。”
……
陸錚回想了一下,是那句話惹到她了嗎?好像自那之后,她就沒認(rèn)真說話了。
他厲害不厲害,她怎么會知道?
她又沒用過。
那個千里眼也只字不提。早知道就不讓老十賣給她了。 現(xiàn)在追過去問也不合適。
三姑娘的小臉頓時煞白:“你你們銀臺司也要審犯人嗎?”
松間覺得肩上的手在收緊,吃痛地彎下腰:“天太黑了,奴哪里讀得了。”
又站起來,哆哆嗦嗦地走到崔禮禮這一桌,伸出手,抽了一雙筷子。
陸錚偏著頭看她一眼:“禮部上船的名單下來了,圣人召我等進(jìn)宮,已定了三日后啟程。”
陸錚瞥了一眼身后那個一副事不關(guān)己模樣的人,曖昧地道:“陸某厲害不厲害,你家禮禮表姐最清楚了。”
“沒有。”
崔禮禮待要再說,拾葉忽然按住她的手腕。
“你讀的唇語呢?”
“公子,奴找了兩個多時辰,才尋到她,您怎么能那樣說話呢?”
面還未好,他渾身冷得直哆嗦,又讓面攤老板先舀一碗熱面湯取暖。
“果然可怕,這種事怎么能說出來呢?”陸錚搖著頭嘆氣,“你看我們銀臺司,牢獄里的事就從來不對外說。”
他踉踉蹌蹌地坐了過來,點(diǎn)了一碗素面。
那雙手,骨節(jié)分明,皮膚貼在骨頭上,近乎雪白而透明。
春華搖頭,表示不知。
不是,這關(guān)她什么事?
“你得償所愿了。”她抬頭望向他,語氣很平淡,自從七夕看了他的海輿圖,她就知曉他向往著出海。
春華準(zhǔn)備了一肚子的話沒法說。
春華哼了一聲,嘟噥起來:“陸大人,也就您這么欺負(fù)我家姑娘了。人家韋大人當(dāng)然知道了,而且看在姑娘的面子上,當(dāng)場就收了畫像,才不會說這些有的沒的。”
倒是那個韋大人,整天裝得正人君子一般,一有事求他,像要他命似的。姑娘還總請他吃飯。
她都請姓韋的吃了三次飯了。
“他倆還單獨(dú)站在門外說了一會子話呢。”
眼看著馬車越來越遠(yuǎn)。
三姑娘有些生氣。
忍不住又問:“姑娘,您可是生陸大人氣了?”
“你個小妮子,怎么腦子里只有這些事?”崔禮禮從桌上的筷筒抽了一雙筷子,敲敲春華腦袋,笑道,“我知道了,你可是有人了?快告訴我,我替你參謀參謀。”
松間搖搖頭,公子真不行:“至少人家韋大人沒給三姑娘好臉色,您呢?一來就勾得姑娘面紅耳赤的。”
待面上桌,他看看桌上的筷筒,沒有筷子了。
女人心真難捉摸。明明剛才已經(jīng)嚇著了,怎么突然就又覺得自己厲害了?韋不琛怎么做到的?他得好好學(xué)學(xué)。
她尷尬地笑了笑:“上車吧,快回去,免得外祖擔(dān)心。別忘了說一聲,你見到韋指揮使了。”
陸錚有些頹然。
“那您莫非看上陸大人了?”春華恨不得追根究底。
崔禮禮瞳孔一縮,是那雙手!
想歪的自己去九春樓面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