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熟還是不熟
陸錚不邀請她,可這頓酒席崔禮禮是必須要去的!
宅子是她租的宅子,酒席是她置辦的酒席,就連車上的女人,都是她安排的。
怎么能不去!
“不方便吧?”崔禮禮克制地垂下頭,只等著人說“方便”二字。
“的確不方便?!标戝P神色冷漠。
氣得崔禮禮嘴角幾不可見地一撇。
謝敬才掀著車簾,眼珠子轉(zhuǎn)了一轉(zhuǎn)。
他對這個崔禮禮有幾分好奇,長得標(biāo)致,又是崔萬錦的獨生女兒,沈延要娶她,圣人還不允。
謝敬才笑道:“陸執(zhí)筆當(dāng)真是用心了,還特地遣了這樣的美人前來相邀,下次記得先打個招呼,謝某以為有人意圖不軌,差點叫她們香消玉殞?!?
何景槐一見到臨竹,他心中漸漸不安起來。
讓她下不了榻?那算不得懲罰,是正中她下懷!
看樣子,今日給謝敬才的事安排不了了。
崔禮禮步子微微一頓,正要說話,只覺得有道目光,像是要將自己的腦門灼出洞來一般。陸錚正站在階梯上看著這頭。
她連忙垂下眼眸,借著酒盞掩蓋心慌意亂,隨口對何景槐道:“似乎是瘦了些?!?
崔禮禮聽了心頭一驚。謝敬才居然這么謹(jǐn)慎!失算了。
看她跟何景槐兩人站得那么近,顯然是有些什么。一起去,倒也不錯??梢栽囂揭环?,也好說給圣人聽。
“這”崔禮禮咬著唇,似乎有些遲疑。
謝敬才從車上下來,身后跟著三個絕色女子。領(lǐng)頭那個,嬌滴滴地?fù)沃x敬才的肩下馬車,還不小心絆了一跤,跌進(jìn)謝敬才的懷里。
何景槐笑道:“再猶豫倒不像你的性子了?!?
陸錚提起酒盞對謝敬才道:“陸某今日邀謝大人過府一聚,是為此次籌集軍餉糧草和馬匹,謝大人都甚是用心。有了這些,父兄出征才得以有了保障。”
崔禮禮抬眼看那個裝醉的家伙。
“來來來,本官這里一人足以,你們倆去服侍陸大人去?!敝x敬才指揮兩名女子去陸錚身邊。
崔禮禮倒也不隱瞞:“是,陸執(zhí)筆臨走之前,我去桃花渡找他借的?!?
再不理她?那她真的轉(zhuǎn)尋旁人又該如何?
他越想越忿然,干脆埋下頭狠狠咬了一口她的耳垂,又撩撥了幾下,見她情欲上了臉,這才滿意地抽身離開。
園子本就不大,置了一座太湖石,又有一座涼亭,再種了幾棵雪松,夜色之中,灰白的太湖石倒尤為醒目。
崔禮禮一笑:“我說的‘近水’是山茶,不能從滎州運回來,我就近買了不少.”
否則什么呢?
聽說陸家給她遞了畫像,被她給退了回來。難怪陸錚見了她沒什么好臉色。
院子倒不大,還有幾籠竹子,冬日的竹葉枯黃,倒有一番蕭瑟的雅趣。
何景槐看看崔禮禮:“我怎么覺得陸執(zhí)筆似乎消瘦了些?”
她淡淡地一笑:“何大人,快進(jìn)去吧。陸執(zhí)筆在等著您呢?!?
陸錚聽了此話自是不高興:“你怕你的‘近水’看見?”
陸錚笑著拉住其中一個坐下看,對另一人道:“我也只一人足以,你去為何大人斟酒吧?!?
他便說道:“不妨事。崔小娘子一起去吧。”
“這樣的話,以后再不許說!否則——”
話是對得上,只是能借人來查底耶散,她與陸錚之間,不應(yīng)該這么生疏。
謝敬才一邊飲酒,一邊思忖。聽聞陸家老二與大將軍和小將軍關(guān)系極為不好,怎么倒替父兄感激起來了。 “陸某沒什么志向,不過拿著筆桿子抄抄卷宗。父兄惱我胸?zé)o大志,我卻喜歡閑云野鶴?!标戝P似是有些醉意,“可畢竟是一家人,他們出征,我?guī)筒簧厦?,替他們感謝一下謝大人,也算是盡了孝心?!?
路過太湖石,猝不及防地伸出一只長臂來,拉住她的胳膊。
臉不由地又熱了起來。
他還知道她什么性子?陸錚冷哼了一聲,騎在馬上,目不斜視地從崔禮禮面前經(jīng)過。
屋里為了那三個絕色,暖爐燒得有些旺,坐在里面久了,臉又熱又紅,她便找了個借口出來透氣。
酒過三巡。
低眉順目坐在謝敬才身邊。
入了廳中,因有女子,四人只得分席而坐。
他滿意又篤定地點了點,啞聲道:“看樣子,這個‘嬌客’想我了?!?
余光瞥向陸錚,見他若無其事地拉何景槐喝酒。也是稱兄道弟,論起了長幼。
幾人到了柳云巷,崔禮禮借的宅子門口,站著松間和臨竹。見車馬都到了,二人連忙上前來牽馬、引車。
兩人又連連互敬了幾盞酒,竟稱兄道弟起來。
那三個絕色女子進(jìn)來盈盈一福,褪了大氅,底下竟只穿著極透極薄的紗衣,婀娜的曲線一覽無余。
崔禮禮被突如其來的力量拉得一個踉蹌,幾乎跌進(jìn)那人的懷里。她驚慌地抬起頭,卻對上陸錚那雙黑漆漆的眼眸。
這要是被人看見,豈不是麻煩了?
崔禮禮又慌又饞。
何景槐想要推辭,卻也沒有名目,只得由著那薄紗女子坐在身邊。
后背被嶙峋的太湖石硌得生疼,還未來得及說話,陸錚就埋下頭咬住她的唇瓣,手指不安分地掐來捻去,驚起崔禮禮一陣顫栗,她腿一軟,就要往下滑,微弱的聲音被他盡數(shù)吞了去。
他邪念一起,哪里收得住,認(rèn)真地往深處探索起來。
離開之前,他悄然道:“我已抓住太醫(yī)局的人,今晚就審,你別急,再等等?!?
他倆究竟是熟還是不熟?
只撐著最后一絲理智,將他的手拽了出來:“快回去,別被人看見。”
臨竹究竟是崔禮禮的人,還是陸錚的人?
這宴席究竟是崔禮禮辦的,還是陸錚辦的?
陸錚怎會不知道她那句是玩笑話,真要做什么,不早就做了嗎?可他仍舊感覺不安。
謝敬才嘆著點點頭,與他一飲而盡:“陸執(zhí)筆當(dāng)真是個性情中人,來,謝某敬你一杯。”
正好他勾著身邊的女子,手指刮過她精巧的下巴,又捏了捏她耳垂,偏偏眼神卻落在崔禮禮身上。
她隨意溜達(dá)了兩圈,覺得臉上的熱氣消散了些,又往回走。
何景槐好勝心又起來了,負(fù)手站在竹下,玩味地道:“這倒像是崔姑娘的手筆?!?
何景槐想起那日去桃花渡尋崔禮禮,陸錚說她去尋小情郎了。
崔禮禮心頭一跳,說不出是疼還是癢。
欲念如潮水一般洶涌。
他刻意等崔禮禮下了馬車,二人并肩跨進(jìn)院子,他才低聲問道:“臨竹.”
是他父兄出征。她怎么會急?
再一想,竟是那個意思。
冷風(fēng)拂過,卷起一葉枯竹葉,打著轉(zhuǎn)兒從天而降。
靠著太湖石,緩了好一陣子,待臉上,耳垂,和身子都涼下來了,她理了理發(fā)絲,才從太湖石后出來,回到廳內(nèi)。
按說應(yīng)該掩藏得很好,可仍舊被觀察入微的何景槐看出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