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佶見沒引起反應,轉向了楊戩,他臉色嚴峻地問道,“你一點也沒有查到林靈素的消息嗎?”
原來趙佶不止是讓蔡京一個人在找林靈素呢。
“臣全力在查。”楊戩低頭答道。
趙佶輕“哼!”一聲,又問道:“如果朕剛才這么問太師,太師會如何回答?”
“這個為臣不知。”
“你必須告訴朕太師會如何回答!”趙佶口氣無比嚴厲。
問題避不開了,楊戩只好吞吞吐吐地說著,“太師會說……會說……”
“太師會說什么?”趙佶催問一句。
“臣全力在查。”
趙佶“哼哼!”了兩聲,沒有再說什么。
楊戩的頭更低了,不過他心里忍不住嘰歪了一句:“果然很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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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京因為三日期限,要找到林靈素,擔了心事,裝病又被趙佶識破,心情浮燥。其實找到找不到林靈素不是多大點事,關鍵是找不到林靈素張叔夜就會還在禮部上班,這可是蔡京不愿意再看到的。
這天過午,蔡京在府內書房中,于書案之上展開紙,打算揮毫潑墨陶冶一下自己郁悶的情操。
書僮研了墨,蔡京神思有點恍惚,提筆蘸墨很久,落之不下,待到落筆之后,少了以往的鎮定和從容,隨手寫就,竟是一個大大的“病”字。
蔡京看那個“病”字,張牙舞爪,不成體統,忍不住丟了筆,罵了起來,“晦氣!晦氣!連字都寫出‘病’來了,御醫還說太師無恙,簡直是胡說八道,庸醫,全是庸醫!我就奇了怪了,怎么庸醫全跑去當御醫了?”
蔡京正在著急上火、沒病**呢,蔡攸匆匆走進了書房,給太師爹爹行禮。
書僮沏了茶水,見沒有別的吩咐,合門出去立在門外侍候。
蔡京先讓蔡攸坐下,問了一句:“情況如何?”
蔡攸答道:“兒子查清了一些事,林靈素的三個徒弟,一個叫張如晦,一個叫高廉,第三個姓名不詳。”
蔡京眉頭一展,終于有點有用的消息了,“他們現在都在什么地方?”
“張如晦一直跟在林靈素身邊,一年多前隨林靈素一同離開的東京城,據說是去了積石山。”
“積石山?”蔡京眉頭皺起。
“那個在玉清昭應宮被林靈素救了又收為徒弟的叫高廉,據說于去年冬天帶領全家老小,也去積石軍投靠親戚去了。”
“積石軍,有意思。”
“有意思的還在后邊呢,高廉去投奔的親戚就是常和官家一起踢球的高二!高廉是他的堂兄。”
“是高俅。”蔡京微微一驚。
“對,就是他。至于林靈素另外一個徒弟,無名無號,京中只有一位觀院住持在三四年前見過其一面,之后再無任何消息。”
蔡攸說完喝了口茶。
蔡京疑云頓生,又問:“這個林靈素仍然沒有消息嗎?”
“沒有,現在沒有人知道他的消息,我還打聽到,現在也沒有人知道林靈素得了‘通靈寶玉’,這應當是個國家最高機密。”蔡攸開了個玩笑。
蔡京沒笑,他沉默了。
一年多前林靈素帶著他的一個徒弟張如晦去積石圣山。
一年后林靈素的另一個徒弟高廉又去投奔正好在積石軍當知軍的堂弟高俅。
師徒前后相繼,如果不是事有湊巧,就是目標明確,他們一定是為了那塊“通靈寶玉”而去的。
事有蹊蹺,思慮到這,蔡京又問:“這個高廉,何許人也?”
“高廉自小體弱多病,在‘太學’下舍生上過倆年學,算是個知識分子,如果沒遇到林靈素早就病死多年了。高廉拜師后學了點道術,是個在冊的道士,在京城里給人請神,看風水,騙點錢養家糊口,郊區小有名氣,人稱‘高半仙’。”
提起高廉,蔡攸一臉的不屑,對于象高廉這種階層的人,蔡攸平常連提都不會提一次,太失自己身份了。
“你能確定高廉就是高俅的堂兄?”
“完全可以肯定,我特地去派出所查過了,高俅和高廉的爹是親親的兄弟倆個人。”
蔡京連著點了幾下頭,現在能知道的全知道了,想知道更多的事情,就要去分析了,他思忖片刻,問:“這么說,除了林靈素之外,只有他的倆個徒弟高廉和張如晦知道他的下落。”
“爹爹說的不錯。”蔡攸點點頭。
“如果要找林靈素,最直接的辦法是先找到高廉。”
“現在只有高廉所處的位置明確。”
“三天……,不,只有一天半的時間了,從東京出發到積石軍一天半時間能不能往返?”
“不能!除非派架軍用飛機去接高廉。”蔡攸很果斷的說道。
“好!這么說來,三天內,林靈素如果自己不跑出來,否則,是絕對不可能找到他的。”
“應該是吧。”蔡攸答道。
“要是這樣,不用找他了,等林靈素自己出來吧。”蔡京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蔡攸愣了,“不找了,等他出來?可他會出來嗎?”
“我們且不去管林靈素,我們來說說這個高俅。”
“高俅?一個足球運動員,有什么好說的。”蔡攸不解的問。
“觀察一個人,遠視不行,近視也不行,俯視不行,仰視也不行,只有平視,你才會看清楚你想了解的目標,看人才不會走眼。攸兒,你總是用高高在上的目光來看下邊的人,所以,在看人這方面上,與為父相比,你還是略顯不足,稍欠火候呀。”太師蔡京時刻不忘記當個大教育家,真是毀人……,不對,應當是誨子不倦。
“兒子記住了。”蔡攸口中答應一句,心里卻嘰歪了一句,“又來教訓我了,滿朝文武百官誰不知爹爹目光如刀,殺傷力極強,誰敢和你比呀。”
蔡京意猶未盡,繼續說道:“眼睛是心靈的窗戶,要想平視,不在于你的視野的角度,而在于你是不是有一顆平常心,要擁有一顆平常心,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蔡攸趕緊表態:“兒子下次再也不用眼睛看人了。”
“哪你用什么看人呢?”
“我以后改用心看人,我是說平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