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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笨死了,笨死了!”千沐邊走邊罵自己那個豬腦袋。明明是逃跑了的,那爲什麼跑到一半又折回來呢?

哦,就是那該死的喜歡逐漸地明朗起來!這樣的情緒真的會讓人混亂,容易讓人迷失方向,所以纔會這麼衝動折回去!這下可好了,見到那種情景,好啦,終於可以死心了吧。千沐揪著胸口,想要壓著心中的那道抑鬱。但是,那壓抑卻是有增無減。

盧宇霆一點都不會在乎自己,那很正常,因爲他要將全部的在乎都給那個美麗的女人啊。

該死的,心痛,猶如刀割。

原來,愛這種感覺,是那麼地難受,如果自己能夠無慾無求,不被感情所牽掛,那該多好啊,可是,做不到。

“千沐!”這時,昏暗的路上,聽見了阿楓姐的聲音。

千沐轉過頭來,見到阿楓姐和甜甜正向自己走過來。

“阿楓姐,你們怎麼會在這裡?”千沐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假裝高興。

“千沐,你沒事吧?是不是有人欺負你?”阿楓姐走到她的跟前,拉起千沐的雙手,認真地檢查著。

“咋啦?千沐?是不是那個遊晨亦欺負你!告訴我們,我們替你做主。”甜甜依舊是一臉惡霸相地說。

朋友的關懷,讓千沐突然感覺到一股熱流涌上眼眶,她用力地搖搖頭,沒想到這加快眼淚的形成,豆大的淚滴滑至臉頰,戳穿了她看似堅強的僞裝。

“怎麼了?千沐?你咋哭了?發生什麼事了?告訴我。”甜甜焦急地摘下千沐的眼鏡,隨後從袋子裡掏出一包紙巾,將袋子丟給阿楓姐,然後自己胡亂地幫千沐擦掉眼淚。

“哇”的一聲,千沐突然失聲痛哭,內心那道敏感的弦,此時此刻被撥動著,裡面夾雜著感動與悲痛。

甜甜她們從沒有見過情緒這麼失控的千沐,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們只是胡亂地擦掉千沐臉上的眼淚。

當盧宇霆跑來想要問個明白的時候,就見到了這一幕。他強烈地感覺到千沐是因爲他而哭,只是,她爲什麼要哭?是不是自己又惹她傷心了?想要向前抱住她,讓她在自己的懷裡哭泣。這種想法其實也是五年前的一個延續而已,盧宇霆擡起自己的左手,看著手腕上的紅繩思索著要不要上前,將所有的一切告訴千沐,無論結果如何。他放下手,望著千沐那邊,表情複雜。

“千沐,是不是盧宇霆欺負你了?”在慌忙中爲千沐擦淚的甜甜無意間瞄到就在不遠處,盧宇霆用複雜的神情看著這一邊。

千沐聽到盧宇霆這個名字,心痛的感覺更加的深切,眼淚再一次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好,我知道了。”甜甜從她的眼淚中知道了那個罪魁禍首。

甜甜將擦過千沐眼淚鼻涕的紙巾丟給了阿楓姐,怒氣衝衝地想要走到盧宇霆面前甩他一巴掌。但是,還沒走上幾步,就被哭得稀里嘩啦的千沐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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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甜,嗚,不,不要,嗚……”千沐哽咽著,艱難地阻止著甜甜。

“那傢伙欺負你啊!他竟然把你弄哭啊!你別拉著我,我去教訓他!”甜甜怒氣涌到了頭頂,她大聲地嚷叫著。

罵得這麼的明顯,就算是腦袋少根筋的都知道在罵誰,更何況是大神級別的盧宇霆?盧宇霆抿了抿嘴,終於在甜甜的叫囂下走過去了。

面對著大神正向這邊走來,甜甜停止了叫罵,怒氣衝衝地看著他,阿楓姐則是張大嘴巴看著這戲劇性的一幕。她們都沒有意識到千沐已經是漸漸往後退,都快要做好逃跑的準備了。

就在下一秒,千沐連眼鏡都不要了,撒腿就跑。

盧宇霆見千沐又逃跑了,他想到沒有想就跑去追她了。

“你知……”甜甜剛想開口大罵,沒想到,盧宇霆就像一陣風一樣從自己的眼前消失。回過神來,盧宇霆已經是跑老遠了。

“這,又是哪一齣啊?”久久沒有出聲的阿楓姐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喂!”盧宇霆對著正在狂奔著的千沐喊道。

千沐沒有停止,反而是跑得愈來愈快。盧宇霆從來都不知道千沐還可以跑那麼快。不過,她這樣的速度,對於一個籃球運動員來說,簡直是如同走路。盧宇霆邁著自己的長腿,沒過多久,就追趕上了千沐。

只見盧宇霆伸手一把將千沐抓住,左手用力使一下勁,就讓千沐失去了平衡,踉蹌著就要摔倒。

盧宇霆在順勢往前邁了一步,剛好,千沐就摔到了盧宇霆的懷中,壓著他的右手。

千沐驚呆了,伸手想要推開他,無奈,左手已經是被他揪住了,單憑右手是難以掙脫掉,但她依舊是努力地做著無用功。

“嗚……,放開我。”她邊哭泣著,邊推著盧宇霆,她想要逃離他,她不想再一次被他看到窘樣。

“告訴我你爲什麼哭,我就放了你。”盧宇霆緊抓著千沐的手,氣息依舊平穩地說道。

“放開我。”千沐只是一直重複著這一句。

“告訴我。”語氣平淡。

“放開我。”千沐見推不動他,索性用右手猛擦自己的臉,將眼淚鼻涕一起擦掉。由於情緒激動,動作很大,手剛在臉上擦過,臉上馬上就留下了一片紅印。

“別哭了。”盧宇霆的手不自覺地放下了千沐的手,拂上臉上的紅印,拇指輕輕地擦去遺留下來的淚漬。

溫熱的手在自己的臉上留戀著,千沐瞬間忘記自己的初衷,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盧宇霆。就算沒有戴眼鏡,此時此刻兩人的距離是那麼的近,她能夠清晰地看到盧宇霆的輪廓,他的眼睛,比黑夜裡的星星還有閃爍,還要吸引人。

“告訴我,你是因爲我哭嗎?”盧宇霆的聲音是那麼的溫柔,沒有了平時的冷冽,那種感覺,和五年的一模一樣。

“你認識這條水晶紅繩嗎?”千沐深吸一口氣,擡起右手,帶有濃濃的鼻音問道。

“嗯。”盧宇霆抿了抿嘴,點頭表示認識。

千沐眼眶裡再一次泛淚,她沒有得到自己理所當然的回答,她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她只能深吸一口氣,右手揪著自己的衣領,咬著自己的嘴脣。

“那,你也認識它嗎?”盧宇霆左手將千沐緊揪在衣領上的右手輕輕地握住,隨後與之十指緊扣,兩條紅繩正緊緊地依靠著,紅繩上的水晶和銀球不經意地碰到一起,發出微弱的聲響。

千沐記得這個聲音。

“你,不是已經忘記了嗎?”千沐忍住哭腔,小聲地問道。

“誰說我忘了?”盧宇霆嚴肅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的笑容。好吧,兩人都坦誠了,都依舊記得那件事。只是誰都不願意走出第一步。

“千沐,不要哭了。”盧宇霆低著頭,溫柔地對著千沐說。

他的聲音,就在自己的耳邊,縈繞著,猶如帶有魔力,讓千沐難以逃脫。

千沐緊閉上雙眼,讓最後一顆眼淚完全地掉落下來,才睜開,擡頭,望著近在咫尺的盧宇霆,丹鳳眼少了眼鏡的遮擋,有了淚光的襯托,顯得格外的迷人,就像黑夜裡的星星,熠熠生輝,嘴巴微微地張開,隱約地看到那兩顆可愛的兔牙。盧宇霆心神有點把持不住,他只想用手遮掩上千沐那雙迷人的眼睛,這樣自己那狂熱的心纔不會跳得那麼急躁。

“哈哈哈哈……”這時,不遠處傳來歡快的笑聲。

千沐突然回過神來,慌忙推開盧宇霆,情急之下,不懂得分寸,碰觸到了他受傷的右手。

“嘶……”盧宇霆倒吸一口氣,眉毛都糾結在一起了,但是依舊沒有放手。

“啊,對不起對不起,很痛是不是,對不起!”千沐頓時慌了,不知道該怎麼辦。右手想要輕撫盧宇霆的,但是又怕再次弄痛他,只好慌亂地停在半空,不知所措。

盧宇霆眉毛漸漸舒展開來,深情地盯著千沐看,嘴角漸漸地浮上一抹微笑,說道:“已經不痛了。”

“真的嗎?”千沐不確信。

“嗯。”

“你知道嗎?我終於找到你了。”盧宇霆左手一用力,就將千沐扯進了懷中,並引領著千沐的左手摟住自己的腰。

千沐在被拉扯過去後,處於呆滯狀態,直到自己的手感受到自己正在觸及著盧宇霆那勁瘦的腰後才醒悟過來,緊張地不知所措。

“聽著,千沐,我只說一次。”盧宇霆低下頭,剛好觸及到千沐的頭頂。兩人的高度是完美的契合,沒有高一分,也沒有低一寸。

千沐推卻的手定住了,停留在盧宇霆的腰間。

“五年前,我後悔沒有陪你到最後。然後,前幾個月,我對你所做的一切惡行,我知道,這一定會讓你很難受,我不是你們口中所說的大神,我是那卑鄙的小人,我竟然說出不再出現在你面前,把你弄哭。我記得我們兩個互相承諾過,成爲朋友,但是,我發現,我很貪心,我想做的,不僅僅是朋友,我想成爲你心中的那個唯一。”盧宇霆一口氣地把這幾天憋在心裡的話說出來,說完之後,他就呆呆地僵在那兒,就卡在千沐的頭上,這是盧宇霆大神少有的窘迫。

手,微微地發緊,不經意地抓住了盧宇霆腰間的衣服,靠在他的胸口,聽著他那強烈的心跳,嗅著專屬於盧宇霆的味道,暖暖的,溫和的。千沐現在只感覺到那真實的飄渺。

原來,這就是“得到”的感覺。雖然她從來不敢妄想,有一天盧宇霆會離自己這麼近,而且他會喜歡自己,但,這已經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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