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猜把奔尼帽隨意的掛在光乎乎只剩下半截燒焦的樹枝上,看著眼前幾百平米的叢林植物都是如此,入眼全是灰黑色!
貼地的荒草全都變成焦炭狀被吹飛,只是從地表面灰白色泥土表面剩下的痕跡,能夠看出什么地方草類長的比較茂盛;灌木倒伏枝葉不只去向,表皮多成焦炭狀;高大的喬木樹杈上掛著一些蕨類植物燒毀后的枝干,這東西過火后還能保持原狀,一眼就能看出來。
樹頂還有不多的樹葉勉強沒有脫離樹枝,顏色也是灰黑色。
吳猜用腳一蹬樹干,灰黑色的樹葉洋洋灑灑的從枝干上解脫飄落下來,幾片灰黑色的樹葉掉落在吳猜頭上,被他一把抓住拿在手心里,手指捏動成黑灰色的樹葉,發現在葉片較為厚實的部分,還能依稀看到少許叢林原本該有的顏色,蔥綠的顏色!
這個小細節,越發讓吳猜將毀掉幾百平米叢林蔥綠植物的元兇,向云爆彈靠攏。
只有這東西才能在爆炸后,在極短時間內制造瞬間高溫,毀掉叢林蔥綠的植物,還不會引起森林大火,因為云爆彈爆炸的火云會消耗周圍的氧氣,爆炸時只會烤焦一切,森林火災很少會因為這種特殊**而引發。
四十多歲的緬甸情報局直屬小分隊隊長,看著吳猜扔掉樹葉后,用全黑色外觀的MA3突擊步槍**砸著一棵焦黑只剩下枝干倒伏的灌木,一**砸下去,果然在焦黑的表皮下還是蔥綠加雪白的木質,隊長秒懂吳猜是怎么想的。
雖然看起來這是云爆彈肆虐過后的場景,但是理智告訴他,這是不可能的,雇傭兵會有空投大質量的云爆彈?還是國防軍直升機部隊偵察機組,誤以為是竄入國境的兩支反**武裝之間的內斗?為免于后患投下一枚云爆彈一了百了?
不可能,至少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不會發生這樣離奇事情!所以造成這場毀滅掉幾百平米的元兇不會是云爆彈,而是其他什么情報局沒有掌握的片殺利器!
隊長看著小分隊隊員四散開來,在燒焦的泥土上踩出不少黑白色的揚塵,搜尋清點一下掛掉的一些雇傭兵,不少人身體表面成燒焦狀態,衣物不翼而飛,如同木頭般倒伏在上百平米的區域內,還有一些身上衣物尚在,但是皮膚焦黑,也是早就掛了的,更有甚者,有幾個人的軀體掛在樹杈上,叢林從來沒有斷過的微風吹過,軀體上破碎的的布塊隨風起舞,好像在無聲的訴說當時是怎么樣的一番驚天動地的轟然炸響。
是的,一臉冷肅的隊長和他帶領的十來人的小分隊,在山嶺的那一面,聽到的就是如同天堂的雷霆般的霹靂炸響,響徹山谷、叢林,反復回響!
就憑這詭異的響聲,還在催促著隊員們在到處是**和**,十分危險的叢林里加緊趕路的隊長,就清楚的知道這是一次波及范圍很廣的大爆炸,但他不會想到是云爆彈,從軍隊系統出身的隊長當時就排除了這樣的可能,因為爆炸制造的聲響根本不對,根本沒有往那方面去想。
緊趕慢趕總算是趕到了交火現場,隊長一腳踩在一支木質**表面被高溫熏黑的蘇式突擊步槍,首先就發現了一個詭異的情況:幾十人的雇傭兵已然全軍覆沒,尸體散亂的擺在爆炸現場,幾十支的蘇式突擊步槍摔的到處都是,不少**保險銷完好的散落在地,而幾百平米的叢林已然被一次波及范圍很廣的爆炸毀滅掉。
隊長當即吩咐隊員散開搜索,將發現的一些線索呈報上來。
隊長倚靠在一塊布滿浮塵黑灰的石頭旁,冷眼掃視視角可以看到的一切事物,吳猜的動作他也看在眼里,之所以沒有立刻下命令讓小分隊追上去,其實是隊長在反復的權衡利弊。
這次爆炸不消說是那隊西方情報人員弄出來的,說什么云爆彈甚至是微型核彈都是瞎扯淡!他頭腦里第一個念想就是,這純粹是屬于“人為”的。
對,就是這些人里面,有人可以使出超乎尋常的異能力量,從獲悉的情報來看,目標人物宋小雙就不是普通的角色,能夠讓宋小雙暫時折服的人,不會沒有一兩手震懾的異能力,如果對方還能使出這樣的詭異能力,再加兩個小分隊也不夠看,別看大家身上都穿著防彈衣啥的,對于這種想想都心跳加速的恐怖爆炸來說,不會起到一絲作用,只會弄得和雇傭兵一樣的下場,全滅!
正是居于這樣“理智”的想法與推測,經驗豐富的隊長不想整支小隊就這樣沒了,他還需要根據爆炸現場搜集來的線索,再次確認一下到底跟不跟上去。
“隊長,在一個干枯的水溝里發現短波電臺,還能使用!”
一名小分隊隊員走到隊長身邊,打斷了他的思緒。
看著身邊隊員滿身黑灰,沾滿泥灰的手里拎著一部外觀完好的軍制短波電臺的背帶,神情興奮的用緬甸語說著話,隊長咬咬牙還是定下了行動步驟,快速的說道:“電臺試過可以使用了?那好,用內部通訊頻率嘗試連接情報局實皆省值班室,讓他們協調軍隊調派一架,不,應該是兩架直升機趕到這里,把雇傭兵的尸體和各種裝備弄走,不需要再去查看什么了,用電臺要通匯報這里發生爆炸,說我們會加緊追擊,盡量在國境線上攔截住目標人物,搞定以后我們馬上走!”
“可是,隊長,再來一次這樣的爆炸,我們擋不住啊?”手里拎著電臺背帶的隊員有些著急的說道。
“廢話那么多干嘛,讓你要通值班室,照實說就可以了,趕緊的!”
隊長臉色微變,有些惱怒之色,再是精明強干的隊伍里,也會出現一兩個腦子很容易短路的角色,這名拿著電臺的隊員就是。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遲早這里的爆炸會被上級知曉的,發現原本電臺是可以使用的,而且還被小分隊隊員在現場找了出來,知情不報的后果很嚴重,原本隊長還在考慮是不是拖延一下時間,緩慢的跟上去,在隊長看來這次的任務實際上已然失敗了,但是身為情報局人員,找到了電臺,就由不得他自己了,明明知道不可為還是得硬上,看起來就是宿命,隊長在心底暗暗想到。
看到隊長發火,隊員不再說話,將電臺擱在石頭上,開始操作電臺,嘗試要通情報局實皆省值班室,匯報小分隊的情況。
電臺還沒有要通,另一名隊員單手拎著突擊步槍,很快走到隊長身邊,急速說道:“隊長,情況基本上清楚了,雇傭兵總共有八十一人,全部掛掉,多數死于一次爆炸,少數是被子彈打的,交戰的西方情報人員組成的小隊,留下七人,全部為亞裔,都是被**炸死的,那隊情報人員組成的小隊,撤離的時候沒有帶走他(她)們的尸體。但是在一棵大樹下發現已然掛掉身穿迷彩服的女雇傭兵,膚色白皙黑發,實為亞裔與歐裔的混血兒,死狀十分慘烈,另有一白人成燒焦狀掛在樹上,只是從骨骼和臀部至大腿處少許完整的皮膚上,知道這是一名西方白人,不是印度白人!”
隊長對于隊員的能力向來是十分信任的,聽到隊員分析總結的線索后,自言自語輕聲說道:“混血兒和白人?在尼泊爾職業雇傭兵隊伍里發現,這代表著什么?其中隱藏著什么?難道是......”
“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這是英國佬加派在雇傭兵隊伍里的具有異能力的殺手!吳猜,你想想是不是這么一回事?混血女殺手用出別人不知道的能力,隱秘的一人突進到對面的阻擊陣地里,但是她還是失敗了,被人殘忍的虐殺掉,這時候那名白人異能力殺手(尼泊爾雇傭兵沒有西方白人,很排外),發現不對勁后,用了我們很難想象到的法子,一舉干掉對方七名武裝人員,眼看快要突破防線,將目標一舉擊殺掉,結果遇上了一次波及范圍很廣的爆炸!”
聽到隊長神情顯得有些興奮,還讓他在一旁幫著分析一下,吳猜有些遲疑的道:“那么說來,這不是云爆彈爆炸勒?是人為的?”
“當然,這已經是很多線索可以證實的了,現在是下午兩點十分,電臺通訊完畢后立馬出發!”
隊長看了眼旁邊已經用電臺要通情報局值班室,正在匯報情況的小分隊隊員,撩起衣袖看了眼手腕上的機械表顯示的時間后,語氣果斷的急速說道。
吳猜臉色沒有多少變化,將掛在樹枝上的奔尼帽輕輕拍了兩下,戴在頭上,其實他的內心很不平靜,只是沒有表現出來。
吳猜不禁開始懷疑,如果這個時候說出個不字,隊長會不會抽出手槍套里的0.45口徑的手槍,抵在他的額頭上,自進入情報局的伊始,吳猜就努力避免這樣極端的情形出現,五十多歲的吳猜實屬老油條一枚,知道隊長是豁出去了,最好不要和他唱反調。
幾分鐘后,情報局直屬小分隊匯集不多的隊員,帶著意外得來的一部軍制短波電臺,離開已經被毀壞的叢林爆炸現場,繼續循著阿黛拉等人的蹤跡往山嶺深處追去,至于爆炸現場滿地狼藉,還有幾十具尸體,就甩給獲悉具體方位的支援直升機機組成員處理了。
......
阿黛拉借著樹杈之間的空隙,從光學瞄準鏡里面看到極遠處的山下峽谷里,有條奔流不息水量充沛的河流,就知道整支臨時團隊,雖然還處于緬甸和印度邊界分水嶺上,實際上已經處于印度阿薩姆邦地界內。
阿黛拉將一雙眼眸從G36突擊步槍提把上的瞄準鏡前移開,抬頭看了一下已經偏西的太陽,估摸著至少是下午六點左右了,轉頭看了一樣背著昏迷不醒宋小雙的安德魯,發現安德魯表現還好,他身邊的梁莉也表現如常,包括手臂受傷的約翰在內的其他團隊成員,都持槍在附近警戒,等待兩名尖兵折回來,講述附近的情況(已經處于印度境內,得防范印度邊防軍人的流動哨)。
在幾個小時前,安德魯被自動的解除尖兵突前搜索任務,對于他的尖兵任務交由兩名黑五月亞洲部外勤大漢執行,轉而長時間的背負核心目標宋小雙,沒有明顯的不忿意味。
在阿黛拉背負宋小雙在人跡罕至的山地叢林里行走兩個小時后,看起來有些疲勞后,安德魯就“主動”接過背負宋小雙前行的差事,到現在也接近三個小時了,即使是不歇腳的補充了一點壓縮餅干和罐頭,這體力也消耗很大,畢竟這剩下的十多人還是采用急速突進的速度前進的!
阿黛拉知道,該是她輪換背負宋小雙這個該死家伙的時候了,把槍的背帶自肩膀上取下,掛在脖子上(這樣即使背著一個人,處于胸腹部的步槍也可以快速動作起來,各人習慣不同,不一定全是這樣),踩著蒿草走了幾步,走到緊緊跟隨著宋小雙的梁莉身邊。
看著梁莉正在翻動著安德魯背上昏迷不醒宋小雙的眼皮,撫摸脖頸動脈的一系列動作,阿黛拉低聲用中文說道:“怎么樣,這家伙還活著吧?他就是小強的命,不容易掛的!”
夕陽的余光斜斜的照進有些稀疏的樹林,正好有一縷光線照在梁莉臉上,梁莉輕哼一聲后,確信宋小雙還活著后,心底的一塊石頭落了地,橫移開幾步從褲兜里摸出一塊分到手的壓縮餅干,就這樣放進嘴里嚼動著,沒有干凈的水沒有關系,褲兜里還有一個野果可以補充水分,要她對阿黛拉這樣的特工有啥好臉色,沒有可能!
在梁莉想來,要不是宋小雙堅持要干一件“有益于”人類發展的大事,就是弄垮一號實驗室,梁莉才犯不著和這些存有異心的特工和情報人員打交道,鉆進深山老林,吃盡苦頭,右腿上開始長攏的槍傷彈孔肌肉,焦灼般的刺痛無時不刻不再提醒梁莉保持清醒,她和阿黛拉這些人一直是敵對的。
阿黛拉示意安德魯把宋小雙交給她來背負,對于梁莉的輕哼不以為意,梁莉怎么想的阿黛拉還是基本上明白的,梁莉恨她,恨這里的所有人!
什么人最懂女人,當然是年齡相仿的女人勒!在宋小雙制造出一個高能量爆炸球體后,梁莉的眼淚出賣了她自己的內心想法,這個中國熟女一顆心,早就陷入宋小雙有意無意制造的個人魅力之中不能自拔!
阿黛拉從來就沒有這樣刻骨銘心的感受,因為她是心靈力研究實驗室培養的特工,理智一直在告誡阿黛拉,不能擁有這樣凡人的情感(實際上是不可能的),但是不妨礙阿黛拉用清晰的思維審視梁莉的情感表現,其實在內心里,阿黛拉是對梁莉很羨慕的,敢愛敢恨凸顯江湖兒女別樣風采。
阿黛拉剛剛把一百多斤重的宋小雙背在背上,雙手抄著宋小雙的兩條大腿輕微晃動一下,借以調整一下背著他的姿勢,兩名執行尖兵搜索任務的黑五月亞洲部外勤大漢,就鬼魅般出現在十幾米開外的樹叢里,打著手勢示意沒有問題,阿黛拉立馬背著宋小雙就走,身邊持槍警戒的團隊成員也緊緊的跟上。
“什么情況?”阿黛拉走到兩名尖兵隊員身邊,沒有去問那名一直和她對著干愛唱反調的白人大漢,而是詢問了旁邊一名膚色有些黝黑的緬甸裔隊員。
看到身邊這位身材豐碩的美國娘們,沒有去問老大(身邊的白人),而是問他,這名緬甸裔黑五月亞洲部外勤隊員,一邊持槍在前頭帶路,一邊同樣用英語低聲回答道:“最近阿薩姆邦局勢不太平,印度邊境軍隊加強了邊境的巡查力度,估計不錯的話,從這里出發趕到山腳下的茶園,進入茶廠,至少得避過三支巡查的軍隊小分隊,不過留給我們的空隙穿透過去還是有的!”
“喔,這樣啊?約翰!由安德魯配合你,把那盒起出來帶在身上的闊劍**,布設在附近,要隱蔽一點,要確定后面跟上來的緬甸情報局直屬小分隊一定會弄響它!”
阿黛拉聽到尖兵隊員所言后,稍微一頓后,保持行進速度不變,快速的說了幾句。
團隊所有人都瞬間秒懂阿黛拉是打著什么主意,不由得佩服這個美國娘們確實有兩把刷子,很會審時度勢:三支印度邊境軍隊小分隊作為游動哨,交叉巡視邊界分水嶺的山嶺一側,一旦**爆炸,緬甸情報局直屬小分隊就只能自行退卻了,他們執行的是隱秘任務,不能和印度軍隊打照面。阿黛拉對于這一點估計的很準。
約翰和安德魯當然懂這些,兩人立馬停止了步伐,快速根據地形地貌,將一盒闊劍**布設好,對于叢林痕跡搜索專家的安德魯來說,對于將一盒闊劍**布設成**,不被跟蹤而來的緬甸情報局小分隊發現,成功的可能性很大,很快兩人就搞定了一切,循著消失掉的阿黛拉等人追上去。
黃昏時分,阿黛拉等人成功避過三道印度邊防軍隊的游動哨小分隊,趕到河谷邊的一座占地面積很廣的茶園,遁入茶園蔥綠成排栽植的一米來高茶樹旁的便道里,這座茶園挨著山嶺,除了清晨和下午,會有一些不多的摘秋茶葉的茶園工人外,其他時候根本就沒有人,留守在茶園盡頭處茶廠的黑五月亞洲部成員,早就在便道上等候多時,接應阿黛拉等人。
正在便道隱蔽處,把隨身武器交給前來接應的幾名黑五月亞洲部成員處理的時候,阿黛拉等人分明聽到了山嶺上傳來的沉悶**炸響聲,阿黛拉得意的笑了,揮舞著拳頭晃了晃,暗自想到:總算是擺脫了緬甸情報局直屬小分隊了,他們根本不能過來!
與此同時,山嶺高處,四十多歲的情報局直屬小分隊隊長,一臉鐵青的看著幾名被*****擊傷的隊員,發現萬幸傷勢都不是很嚴重,還能行走,終于認命了,低吼一聲道:“不能過去了,往回撤!”
小分隊十來人很快消失在山嶺的另一側,斜著往一處緬甸邊防軍警的駐扎地前進,小分隊里最高興的莫過于吳猜了,不過他不會笨的表露出來,只是一雙老眼里閃過莫名的光芒,有意無意的整了整頭上的奔尼帽,跟著小分隊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