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拉一行人迅速翻過停機坪后面的緩坡,因為后面的緬甸國防軍和不明來歷的武裝分子,還在緬甸虎救助保護站僵持,沒有跟上來,一行十多人有時間脫掉鞋襪,趟過一條溪水潺潺的水深只是沒過腳背的小河。
這是一條季節性河流,從對面的灘涂蔓延很廣就可以看出來,時間已經到了緬甸的旱季,如果是雨季,想要過去就只有泅渡了。
十多人趟過小河后各自用褲腿擦拭一下腳上的水跡,迅速的穿上鞋襪往上走,準備穿過稀疏的樹林上到公路上,順著公路步行進入欣貝延。
沒法,本來是作為道具的旅行包全都仍在大巴車上了,情況緊急活命要緊,各人身上只有隨身攜帶的護照錢包啥的,連備用的衣物都沒有,任務要緊如果連鞋襪都不穿,被人看見指不定會懷疑他們和武裝分子有關系就麻煩了,槍炮聲已經響徹了好久,欣貝延市鎮也能聽見。
約翰扛著處于暈厥狀態的宋小雙,打頭進入稀疏的樹林,只要穿過這一百多米的樹林,就可以上到通往欣貝延市鎮的公路,還沒有上到公路上,就聽見一陣汽車引擎聲響起來,煙塵彌漫間,好幾輛越野車已經從欣貝延方向的公路盡頭,開到樹林外面迅速停下,好多戴著頭盔身穿防彈衣持械的武裝人員從車上下來。
阿黛拉一行人見事情不對勁,全體都悄無聲息的迅速臥倒,匍匐在樹林里深厚的落葉與草叢中,因為行動迅速而且越野車才剛剛到,車上的人沒有注意到樹林里已經有人藏著。
只聽見有人用緬甸語說道:“搜查附近的樹林,機動師裝甲營通報有一伙人形跡可疑,懷疑是武裝分子的同伙,找到以后如果反抗,可以立刻擊斃!”
梁莉窩在草叢和樹葉里,從樹木和枝椏空隙中,發現越野車上噴涂的標記和這些武裝人員著裝上的一樣,是豎放的緬甸國旗,知道是緬甸國家權力機構緬甸警察部隊,聽到一個明顯是帶隊的警察的說話聲后,梁莉心里面一緊,暗自罵:真他瑪德操蛋,那些臉上涂有油彩的武裝分子害老娘躺槍了!
阿黛拉是絕對不會冒著風險和警察面對面的,一行人是使用旅游入境簽證到的緬甸,在這種局勢很緊張的時候,宋小雙說不定會暴露,她的計劃不允許這樣做,就看阿黛拉怎么做了。
阿黛拉就在梁莉身邊,這樣做是其實是防備著梁莉的,不然梁莉有可能影響到整個行動計劃,這個時候梁莉暗暗祈禱,但愿誰的身上的手機不要響起來,不然就抓瞎了。
梁莉看到阿黛拉伸出手臂快速的做了兩個手勢,身邊的黑五月亞洲部彪形大漢都把身體放到更低,梁莉雖然看不懂阿黛拉的手勢,但是意思還是理解的,大概是不要移動原地隱蔽,由她來處理面前棘手的事情兩個不同的命令。
梁莉趴在草叢里不動,腦袋瓜一轉靈感陡然閃現出來,臥槽,我怎么沒有想到阿黛拉不是普通人,她可是擁有心靈力控制異能力的奇葩,她這樣表示一定是沒有問題了,等著看好戲吧。
從緬甸警察部隊的車隊迅速開到樹林旁的公路,到一行人臥倒在草叢和樹葉里,阿黛拉示意一切由她來解決總共只有幾秒鐘時間,特工們的反應速度真不是蓋的。
梁莉身為一個殺手,這種潛伏隱藏身形的技能那是看家本領,雖然因為血毒生物毒劑的影響,身手大不如前,但是好歹還能跟上這些特工的步伐,沒有出現肥皂劇中蛋疼的因為一個人不得力,而導致全隊被發現的事情發生。
果然和梁莉想的一樣,剛才那個說話的緬甸警察部隊帶隊警官,停頓了片刻后又用緬甸語說了幾句,梁莉聽懂了他說話的含義,就是留下幾人守在公路上,其他人跟著他先從下游樹林往上游搜索,這樣當面的樹林就形成了人力搜索的真空地帶,只要不出現意外,阿黛拉一行人就可以橫向移動,順著河流上游的樹林一直走,很快就能脫離這些緬甸警察部隊,安全的到欣貝延市鎮去。
阿黛拉一定是使用了她的心靈力控制異能,控制了這名帶隊警官,開始他的本意可是全面搜查,因為來的警察人數少所以才有那道發現不對勁后就開槍的命令,首當其沖當面的阿黛拉一行人根本沒有地方躲,這下子可好,命令突然一下子就變了,在阿黛拉的心靈力控制下,警官將帶隊從河流下游往上游搜索,除了阿黛拉的能力外,梁莉想象不到還有誰可以辦到這點。
接下來的一幕真的有些戲劇化,這名警官端著一把警用散彈槍揮手示意跟上后,當先從公路往前走了好遠一段后,才進入樹林里,跟隨著的警察當然不甘示弱,紛紛鉆進樹林里開始搜索,放過了當面的阿黛拉一行人。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阿黛拉收回了對警官的心靈力控制,無聲的打著手勢,一行人如同蛇行,很快離開原地,折轉向左,借著樹林的掩護往河流上游走,大巴毀掉了,得到欣貝延市鎮找交通工具。
阿黛拉之所以馬上解除對警官的心靈力控制,是因為警官人已經離的很遠了,需要更多的精神力才能支持心靈力的控制,每一秒鐘消耗的精神力都是很多的,白白的浪費精神力是阿黛拉很疼恨的,在飛機上控制兩名飛行員,距離可是很近的,消耗的精神力完全比不上這次對警官的控制。
......
一行十多人已經順著帶狀分布的樹林走了好多分鐘,離欣貝延更近了,本想這個時候就竄上公路,可是沿途隔了不遠就有一輛沒有裝警燈的警車在公路上巡視,公路根本上不去,對阿黛拉這些人來說,局勢已經變得很嚴峻了。
梁莉心里面則是樂開了花,如果落到警察手里雖然有可能會遭到槍擊,但是和脫離阿黛拉以及黑五月亞洲部的掌控來比較,她當然巴不得警察發現阿黛拉一行人,此一時彼一時公路上視野很開闊,警察也沒有亂開槍的理由吧。
阿黛拉在繼續走的過程中,注意到了梁莉神情的一絲變化,微微搖頭后用英語低聲道:“梁莉,你在動什么歪腦筋別以為我不知道,不過你也只能想想而已。”
阿黛拉說完后看到梁莉臉色變得木然起來,就知道梁莉的想法被自己猜到了,不去管她,打著手勢把那個絡腮胡帥哥喊來,用英語低聲的詢問道:“你對這里很熟悉吧,說說怎么繞過警察的封鎖,然后在欣貝延搞到一輛車,完成我們共同的任務。”
“不上公路了,繼續順著樹林走,前面有一個小山坡,翻過去就是天主教的一個禮拜堂,往外走沒有多遠就是欣貝延,那里已經是欣貝延市區范圍了,我想警察應該在進入欣貝延的路口設卡攔截,不會想到我們從后面溜過去。”
這名黑五月亞洲部的印度白人,雖然心里面很是眼熱阿黛拉熟透了的身體和美貌,但是明面上還是得聽她指揮,不聽不行啊,像剛才的那名警官樣被她控制了一次,在黑五月亞洲部里面就形同廢人了,活下來都困難,說著英語看似很是恭敬,只是眼角的余光不斷的偷瞄阿黛拉顯得豐碩的身體,顯得有些猥瑣。
扛著宋小雙往前走的約翰作為一名資深特工,又和阿黛拉從小一起長大,看到這名印度佬對阿黛拉不敬,心頭火起想要發飆最后還是忍住了,這里不再是密支那而是欣貝延,還是不要多事。
阿黛拉只當沒有看見絡腮胡印度白人的猥瑣神情,心里面很是不屑一顧,這家伙和宋小雙比差的太遠了,宋小雙在她面前可是從來沒有掩飾過欣賞的態度,看她從來不猥瑣而是膽子很大的明著看,想到這里,阿黛拉輕聲說道:“前面帶路,速度搞快,遲則生變!”
一行十多人花了十多分鐘時間翻到前面的小山坡頂,在郁郁蔥蔥的樹林掩映下,已經可以看到欣貝延市鎮的建筑物和街道,快到中午的炙熱陽光照耀下,欣貝延市區范圍一覽無余,范圍并不大,說它是市鎮而不是一個市恰如其分。
天主教的禮拜堂就在不遠處的山下,看起來教堂正在準備為教友舉行婚禮,好多車都停在教堂院落外的稀疏樹林里,有好幾名身穿白紗的女子從不同款式的車里出來,正往教堂里走,看來這是一次盛大的集體婚禮。
阿黛拉在山頂上短暫歇息的時候,有些擔心宋小雙的狀況,這家伙按理說應該早就醒過來了,從注射中和劑到現在,至少四十分鐘了,不會真的出問題吧?示意身邊的人分散開警戒后,讓約翰把宋小雙放到地上,阿黛拉翻開宋小雙的眼皮查看眼瞳,又按在頸側動脈處檢查了下血液運行情況,呼吸也很沉穩沒有其他問題,就是不蘇醒,這可難倒了阿黛拉了。
心靈力研究實驗室準備的中和劑只是作為備用配置,以前出任務很少使用,阿黛拉很難估計宋小雙究竟什么時候會醒過來,這樣一直扛著他走也不是辦法,看來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完成任務把他交給黑五月亞洲部的一號實驗室要緊。
想到此處,阿黛拉微微搖頭向梁莉示意,宋小雙沒有大礙,此時各人才有短暫的時間來查看各自身上受傷的程度,雖然有些衣衫不整,到處都是破洞,刮開的布條什么的,還好只是一些擦傷。
梁莉醒過神來才發覺后背和屁屁上隱隱作痛,伸手一摸發現后背旅行服外套連同緊身汗衫都破了一條口子,一條一指多長的血口子,傷口并不深,血跡已經半干,就沒有去管它了,看到別人沒空注意她后,才速度飛快的把手放到屁屁上,很快明了也是同樣類似的一條血口子,還好褲子的布料能夠遮擋一些,否則囧大了。
在小山頂上休息了幾分鐘后,仍然由約翰扛著沒有清醒的宋小雙帶頭向下走,其他人緊緊的跟上,這邊的地形要緩和一些,幾分鐘后十多人已經下到天主教教堂院子旁邊,當然這個時候誰也沒有雅興去教堂觀禮幾對新人,而是打算快速的通過教堂到市區的百多米林蔭道路,混入街道上的人潮里隱秘行蹤,最后安全的離開欣貝延!
然而一行人已經走不了了,陡然槍聲大作從林蔭道路上傳過來,遠處的街道上人潮開始騷動起來,很快幾輛噴涂有緬甸警察徽記的大越野車,徑直的從市區街道順著林蔭道路開來,迅速的停在稀疏的樹林空地上,然而從車上迅速跳下的人卻不是警察,而是那伙在緬甸虎救助保護站簡易機場和緬甸機動師裝甲營猛烈交火的武裝分子!
這些武裝分子臉上全都是紛亂的油彩,至少還有二十多人武裝齊備,但是沒有看到有人持有火箭筒發射器,想必是火箭筒已經使用完后扔掉了。
一名彪悍的武裝分子跳下越野車車門旁的踏板,雙手端著丟掉三腳架的高射機槍持槍警戒掩護其他同伙下車,此人身上纏了幾圈彈鏈,配上冷酷的臉龐嗜血的眼神,可謂是人形兵器!
阿黛拉一行人見到此景,迅速靠著教堂院落的墻壁隱蔽身形,教堂的圍墻是用一米多高的條石加上一米高的鏤空雕花欄桿組成,阿黛拉一行人處于側后方,武裝分子一時間沒有發現,這個時候當然不能沖出去,那是犯傻的行為。
本來樹林空地上和教堂院落里,還有一些觀禮來的晚的人沒有進到教堂里,聽到槍聲響起后又看到一伙武裝分子跑來,男男女女卓然變色,叫喊著全都跑進教堂里,明顯教堂里的人也被驚動了,大門被很快關了起來。
梁莉注意到幾輛車里還有幾名救助保護站的工作人員,男女都有被武裝分子推搡著下車,梁莉記憶力很好,絕對不會看錯,暗自腹誹:這些武裝分子竟然利用人質要挾警察讓出公路上的警車,能成功跑到這里,運氣不是一般的好,警察部隊和緬甸國防軍的機動師裝甲營的步戰車不會開到這里來吧?最好不要來,不然就沒有退路了!
梁莉可是知道正是機動師裝甲營的通報,警察部隊才來的那么快堵住了阿黛拉一行人的去路,早就被懷疑是武裝分子的同伙了,再在這里被看到,而且還在武裝分子旁邊,就算以前不會被認為是武裝分子的同伙,現在也跑不了,想要往回走沒有可能,二十多人的武裝分子都被逼急了朝教堂來,后面的山坡一定有人在靠近,阿黛拉一行人雖然都是隱秘行蹤的好手,但是耐不住人多了些,警察不難發現蹤跡。
俗語說好的不靈壞的靈,梁莉剛剛在腦子里猜測機動師的幾輛步戰車在什么位置,幾秒鐘后,柴油發動機引擎聲就越來越近,一陣煙塵彌漫開來,四輛六輪步戰車沖出煙塵快速的開到稀疏的樹林空地上,這個時候二十多名武裝分子還沒有完全從車上下來,緬甸國防軍來的太快了。
“噠噠噠噠......”刺耳的槍聲立馬響起,幾名先下車的武裝分子都用手里的武器瘋狂掃射,掩護其他的人從車上下來往教堂草坪里沖,特別是那個端著高射機槍的彪悍大漢,已經狀若瘋狂,射空彈頭的彈殼冒著青煙不斷落在身側,有好多個滾燙的彈殼彈跳著落到他穿著作訓鞋的腳背上,卻沒有挪動一絲腳步,彈鏈急速縮短卻仍然在對著步戰車的裝甲掃射,而步戰車上的機炮卻沒有開火,有好多名人質,不能動手,只是緬甸國防軍也不是綿羊,躲在車后的士兵接連扔出幾枚**。
梁莉腦子可好使了,一下子就注意到士兵扔出的**,知道不是一般的殺傷性**,還有人質在武裝分子手里,而且**樣式有些不對頭,好像是爆震彈或者是催淚瓦斯彈,就聽到約翰猛然低吼道:“***!”
“轟!轟!轟!”
“噠噠噠!噠噠噠!”
“啊!!!”
轟梁莉只來得及閉上眼眸,就聽到***炸了,然后瘋狂掃射的高射機槍聲音戈然而止,接著是一陣短促的突擊步槍的點射聲和死者臨時之前的哀嚎聲,睜開眼眸一看,警車旁的武裝分子已經掛了好幾人,多是胸腹部穿出血洞,殷虹的血漿到處飛濺,那名端著高射機槍的彪形大漢死狀最是凄慘,上半身打成篩子狀,躺在血泊中。
其余的接近二十人的武裝分子已經借著同伴的掩護,押送著幾名人質跑到教堂草坪里,撞開教堂大門闖了進去。教堂里眾人因為武裝分子的闖入而惶恐不安,尖叫聲,哭泣聲傳出老遠,在一陣掃射的槍聲響過后,教堂里一下子變得安靜起來,不用說是武裝分子開槍讓教堂里的眾人安靜的。
因為闖入教堂的武裝分子,在***爆炸時候是背對著的,***對他們并沒有多少影響,即使有人還是免不了遭殃,視力一下子被傷害疼的哇哇叫,有身邊同伙的攙扶,也逃過了緬甸士兵突擊步槍的子彈,武裝分子和人質挨得太近了,很容易誤傷。
阿黛拉一行人正在進退維谷之計,陡然聽到后面的山上有人在用緬甸語大喊,很快步戰車后面的士兵馬上回應,阿黛拉臉色陡然一變,用英語急速的低吼道:“操,被發現了,翻墻進教堂!”
黑五月亞洲部的九名成員沒有猶豫(加上絡腮胡駕駛員),紛紛翻墻進入教堂院落。
梁莉還在猶豫,阿黛拉不耐煩了,接著用英語低吼道:“快進去,不然來不及了,你沒有聽到山上是緬甸警察的喊話嗎,我們暴露了,現在我們是武裝分子的同伙了,扯不清楚了,你留在這里想被機炮打成碎渣嘛......”
“佟、佟、佟......!”
一輛步戰車頂上二十五毫米的機炮開火聲,把梁莉嚇慘了,幸好因為角度的問題,暫時沒有夠著躲在院墻外的阿黛拉、梁莉、約翰、宋小雙四個人,只是一些條石被擊成粉末,教堂的院墻垮塌了一截,不想進去教堂都不行了,留在這里只有等死,梁莉很快貼著鏤空雕花欄桿飛速越過圍墻,身形盡量放低,她可不想成為緬甸士兵的移動靶子。
阿黛拉也翻過圍墻,準備兩人一起接住約翰拋過來的宋小雙,卻隔著欄桿看到約翰臉色一變,把肩膀上扛著的宋小雙隨意一扔,獨自翻過圍墻,梁莉正在不明所以,就看到阿黛拉手里拿著一把折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語氣森然的道:“宋小雙醒過來了,梁莉很抱歉,不得不這樣......”
梁莉這才發現被約翰扔掉的宋小雙,不知何時并沒有直接摔倒在地上,而是好好的站在圍墻外邊,隔著欄桿對著自己眨眼勒,梁莉焦急的都快要哭出來了,急切的喊道:“傻瓜,快進來,步戰車機炮!”
“佟、佟.....”
“我擦,真的啊!”
宋小雙在機炮開火聲中收起戲虐的神情,一個空躍直接翻進教堂院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