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瑾楓隨口道,“她遇上刺客,有些受驚,你和逸兒先回房。”
藍玉溫順點頭,瞥向蘇月彤,“沒有受傷就好,妹妹好生休息?!?
“多謝姐姐關心。”蘇月彤臉依偎在凌瑾楓的手臂上,側臉看她,美眸中升起意味不明的笑意,慢慢地朝她張開嘴,仿佛一條吐著信的美女蛇,纏在她最愛的男人身上,向她示威。
藍玉握緊袖中的手,暗暗冷笑,這個女人果然不簡單,如果她當著瑾楓的面流露出不滿,她就輸了。
蘇月彤臉上的笑越來越神秘,她的嘴巴不斷地重復那個詞的口型,并沒有出聲,藍玉卻似乎聽到那三個字,擲地有聲。
藍玉驚恐失色,“蘇月彤,是你!你沒死!”
“玉兒!”不知道她為何突然失態,凌瑾楓皺了皺眉。
蘇月彤抬頭,自然而然打量她,“姐姐,你又認錯人了,難道你不希望王妃回來么?”
藍玉驀然醒悟,指尖掐進手心,恢復平靜的笑意,“怎么會?一時失態,讓妹妹見笑了。”
蘇月彤笑了笑,并沒有說話,凌瑾楓將她送回棲梧院,熟悉的院落,熟悉的人,讓他有種失而復得的感慨,他將蘇月彤擁住,像是發誓一般,“彤彤,這次,我再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蘇月彤搖頭,“我不是,王爺不必對我這么好?!?
凌瑾楓將她抱緊,就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彤彤,明日我陪你回丞相府一趟,兩年來,丞相夫婦也一直記掛著你。相信我,我很快就會恢復你的身份。”
在凌瑾楓的陪伴下回到丞相府,蘇家的人見到蘇月彤都有些尷尬,不知該如何稱呼她,凌瑾楓早有預料,說道,“蘇丞相,彤彤既然已經回來,兩年前那份和離書便作廢,本王要恢復她的王妃身份?!?
蘇晉和蘇夫人驚疑不定地望著蘇月彤,他們的女兒不是和仙羽公子回到昆侖派了么,怎么突然又冒出一個?
原來,蘇月彤一直欺騙他們說她在昆侖山居住,至于孩子么,因為一次意外小產了,還害得蘇家人難過了好長時間。
蘇月彤秉持沉默是金的原則,面上保持微笑,坦然接受蘇家人對她的目光洗禮,凌瑾楓只當她緊張,握住她的手,說道,“這件事就這么定了。”
蘇晉諾諾稱“是”。
凌瑾楓與蘇月彤隨著蘇晉往府內走,隨口問道,“蘇丞相,蘇蘇姑娘與仙羽公子近來可好,好久沒有他們的消息了?!?
蘇晉后背一僵,笑道,“托王爺的福,蘇蘇來信說,他們在昆侖山一切安好,還托老臣向王爺藍妃問好。”
凌瑾楓感慨,“算算也有一年時間未見蘇蘇和妹夫,本王甚是掛念。”
蘇月彤假裝好奇,“王爺,蘇蘇姑娘和仙羽公子是?”
凌瑾楓笑著解釋,“蘇蘇是丞相的義女,也是我們的義妹,仙羽公子是蘇蘇的夫君。仙羽公子是昆侖派的掌門人,他們現在已經在昆侖山定居,有機會你一定要見見蘇蘇,她的脾氣與你有幾分相似?!?
有了凌瑾楓緩和氣氛,起初的尷尬慢慢消散,蘇晉與凌瑾楓談著朝中之事,蘇夫人則暗中打量蘇月彤,越發覺得她和自己女兒簡直一模一樣,心里的疑慮也更多。
吃過飯,蘇夫人借口不打擾王爺他們談正事,提出陪蘇月彤四處逛逛。
蘇月彤走在蘇夫人身側,等待她問話。
果然,走到僻靜的涼亭,蘇夫人試探道,“聽聞月姬姑娘記不得以前的事情,不知道姑娘是什么時候出的意外?”
蘇月彤笑道,“蘇夫人也懷疑我是蘇小姐么?”
“姑娘與小女長相太過相像,我實在有些好奇,唐突之處,還請姑娘見諒。”
蘇月彤飲了一口茶,“夫人多慮了,我雖然不記得前塵往事,但是卻可以確定自己不是蘇小姐,我只不過是一名舞姬,想求得一席之地,并沒有與王妃爭奪的意思。如果夫人還是不放心,我可以說服王爺放棄為我正名的提議。”
蘇夫人一聽,有些不好意思,女兒還在人世這是千真萬確的,雖然遠在昆侖山,不方便見面,但料定她也不會再次回到這是非之地,自己對眼前的月姬的身份也不過是好奇罷了,如果她真的只是恰巧長相與彤彤相似,自己剛才的話就顯得有些小心眼了。
當即微笑道,“姑娘言重了,小女本來就已經與王爺斷絕關系,王爺認定的王妃也只是姑娘你而已?!?
蘇月彤苦惱地嘆氣,“可是王爺已經認定我是蘇小姐了,這可如何是好?”
蘇夫人心下一動,如果四王爺認為月姬就是蘇月彤,那她家彤彤不就更安全了嗎?意有所指地笑道,“月姬姑娘,既然王爺認定,那就依照王爺的意思好了!”
“可是丞相大人——”蘇月彤欲言又止。
蘇夫人心下了然,“老爺一定會理解王爺的苦心。”
這就算是達成一致了,蘇月彤真想抱住蘇夫人好好感激一番,但是她不想再把她和蘇老爹拉入是非之中。
硬生生壓下復雜的情緒,蘇月彤起身就拜,“月姬多謝蘇夫人成全?!?
蘇夫人連忙扶住她,“姑娘,不必多禮,你也不容易?!蓖鯛數膶檺圬M是那么容易爭取的,就算她頂著與彤彤一樣的臉,也不一定能在王府后院混的風生水起,這還要看她的個人造化。
與蘇夫人作別,蘇月彤獨自一人逛到碧園,碧園里琴聲淙淙,涼亭里坐在一位白衣男子。他的面前放著一把古琴,修長的手指攏在琴上,一頭烏發瀑布般傾瀉在肩頭。
他緩緩抬頭,絕美容顏,如出塵謫仙,“彤彤,你回來了。”
蘇月彤盈盈作禮,“月姬見過國師。”
寂雪與蘇丞相私交甚好,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只是不曾想到他竟然能隨時出入丞相府后花園。
寂雪望著她,優雅美麗的眸中透著一抹哀傷,“我們之間,什么時候變得如此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