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顏良也不是頭一次見,所以並沒有多想什麼。
週六的中午,剛剛吃完飯,顏良便對師娜和倪宇東說起了下午的事情。
“爸、媽,我下午要去同學那個鋪子看一下,好久沒有過來了,不去看一下似乎有點不合適……”。
師娜聽了說道:“嗯,你去吧,小稚這邊反正有我們呢,對了,晚上回不回來吃飯?”
老太太這時悶聲不坑的在旁邊氣鼓鼓的,也不知道在生誰的氣。
顏良見了老太太的模樣,衝老太太說道:“外婆,我下午去……”。
老太太一擡手:“我知道了,你去看同學是假,其實就是不想呆在這裡是不是?”
顏良愣了一下。
倪熙等人此刻心道:您知道啊?
從老太太過來到現(xiàn)在,除了睡覺那幾個小時的時間,老太太幾乎便寸步不離顏良,那嘴更是沒完沒了的。
就算是趕牲口你也得讓人歇上一歇吧,更何況一直被老太太擠兌的顏良,他不是老太太家的奴才,無論什麼都得忍著。
所以說老太太說的也對,顏良就是想離開老太太半天,耳根子落個清淨,同時也能和關(guān)羽他們喝喝茶,扯扯淡什麼的。
心中這麼想,但嘴上不能這麼說啊,於是顏良笑道:“外婆,沒這回事,您也知道我在這邊的朋友一個開了菜鋪子一個開了餐廳,我到省城來了不見上一面也不合適”。
老太太哪裡會聽顏良解釋,原本就是個沒事找事的人,嘴是又碎又刁的,哪裡是講道理的人。
張口便道:“你就是不想在這裡呆,嫌我煩!”
顏良現(xiàn)在也不說別的了,只是呵呵傻笑,時不時的來一句沒有的事。
說實話,這一上午,和老太太呆下來,不說別人了,就是師娜對自家的女婿也是大爲敬佩,因爲他和老太太呆了一上午啊,也是聽老太太擠兌了一上午,居然臉上還掛著笑,無論老太太說什麼顏良都不帶生氣的。
師娜自己都做不到,話聽起來好像是師娜不孝似的,但是就算是親閨女,如果被老孃一直擠兌,也很難和自己的母親親近起來,母慈子孝,母慈子孝,先是母慈纔有子孝,老太太這樣的人和慈字可不沾什麼邊。
也別說師娜了,就連老太太喜歡的親孫子,都不太樂意和老太太在一些呆上一個小時,最多不過十五分鐘左右,肯定一溜煙超沒有影子了。
正常人誰受到了一個勁的被人擠兌啊,腦子又沒有坑。
所以說面對老太太的時候,顏良的腦子算是非常人類,應該被送進非正常人類研究所裡被解剖看看。
“要不這樣吧,外婆我?guī)阋黄鹑ィ槑е锪镩T子?”顏良一看老太太的模樣,於是隨口便來了一句。
這一句說出去,顏良恨不得甩自己一個耳巴子:讓你嘴欠。
果然,老太太了聽了說道:“那就去看看!”
這下顏良沒有話說了,只得點頭道:“那咱們等會就出發(fā),您有什麼要帶的沒有?”
“沒有,沒有”老太太說道。
顏良一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自家的媳婦臉已經(jīng)憋的通紅了,顯然是極力忍住了讓自己別笑出聲來,這讓顏良很無語。
藉口去收拾東西,讓老太太等自己一下,顏良回到了媳婦的小別墅,花上十分鐘喘了一口氣這纔回到了老丈人的院子。
剛進了門,便聽到老太太說道:“顏良,走啊!”
一擡頭髮現(xiàn)老太太已經(jīng)站在了門口,手裡還拎了個小袋子。
“走,走”顏良這下算是無話可說了。
去看同學帶上個奶奶就已經(jīng)是奇葩事了,何況是外婆,更搞笑的是還是帶上媳婦的外婆,這……算了,顏良不想繼續(xù)想下去了,這一想滿眼都是淚啊。
原本顏良準備開丈母孃的車,開過來的奔馳有點大了一些,小車在城裡也方便,但是老太太要去,顏良只有開商務車了,因爲中排的座椅舒服。
顏良可沒有折騰老太太的心思,都這麼大年紀了萬一顛壞了怎麼辦。
扶著老太太上了車子,顏良回頭看了一下送出門來的老丈人兩口子,還有抱著兒子的媳婦,見他們臉上的笑藏都藏不住了,只得在心裡又甩了自己一個耳光:讓你嘴欠。
“都回去吧,我去看看關(guān)羽就回來”顏良說完,拉開車門屁股一歪坐進了車裡。
發(fā)動了車子,顏良往關(guān)羽的鋪子去。
帶著老太太來到了鋪子,鋪子的門到是開著,裡面的兩三個店員正在閒聊,這個點兒誰過來買菜啊,所以這些店員們也就閒下來了。
“顏老闆”
店員們看到顏良過來了,紛紛打起了招呼。鋪子裡僱了一個小夥子兩個小姑娘,其中有一個是關(guān)羽的親戚,顏良也不關(guān)心這些,也就沒有打聽是什麼樣的親戚。
顏良問道:“關(guān)老闆呢?”
鋪子裡見不到關(guān)羽,顏良想著大約這小子回縣裡的家去了。
“老闆回家去了”店員說道。
“哦”
顏良扭頭便準備往回走。
“回xx路了”
這時另外一個店員說道。
顏良聽了停下了腳步,扭頭問道:“回哪兒了?”
聽到店員再說了一次,顏良終於明白了,關(guān)羽這是回他省城的家裡去了。
這讓顏良有點奇怪了,也不是說關(guān)羽不能回省城的家,而是通常都是回鄉(xiāng)下家的,因爲那兒有他父母,還有他的沈老師啊,怎麼今天到省城房子那邊去了呢。
和店員也說不上啊,顏良準備去那邊看看去。
“怎麼朋友不在?看朋友是藉口吧?”
老太太望著回來的顏良,便張口又開始懟起了這外孫女婿。
“哎,這小子今天奇了怪了,外婆,我們?nèi)ニ铱纯矗@是鬧的哪門子妖啊,說好了的事情怎麼會給忘了呢”顏良道。
顏良還真是和關(guān)羽說好的了。
開著車子到了關(guān)羽家的樓下,顏良直接帶著老太太上了樓,到了門口,顏良敲了一下門,見裡面沒有人迴應,於是自己輸入了密碼,推開門。
原本以爲屋裡沒有人,誰知道門一推開,發(fā)現(xiàn)關(guān)羽這小子一個人坐在客廳裡,面前擺著一瓶酒,還有一袋子打開了花生米。
喝酒沒什麼奇怪的,但是一邊喝酒一邊哭那就太奇怪了。
把外婆扶進了屋裡,找個椅子讓老太太坐下來。
“來了啊”
關(guān)羽也沒有多注意,能不敲門進來的,除了關(guān)羽也就是劉誠了,除了這倆沒有別人。
顏良道:“你這是鬧哪樣,馬上要結(jié)婚了,懷念自己的單身漢生活?就算是懷念你也不要哭嘛,怎麼著這麼傷心麼?”
“結(jié)什麼婚啊?”關(guān)羽反問道。
顏良有點不解了:“怎麼著,準備始亂終棄啊,沈老師可大著肚子呢,你小子這事做的可不地道吧?難不成你在外面還有個兒子不成?不對,有幾個兒子不成?見你現(xiàn)在有倆錢了,紛紛過來認富爸爸了?”
關(guān)羽沒有搭理顏良,只是自斟自酌的喝了一杯,伴著嘶的一聲往嘴裡扔了個花生米。
見這小子又要來一口,顏良直接把酒瓶子給搶了過去:“喝你妹的喝,特麼的給我好好說話”。
“不是,這婚結(jié)不成了”關(guān)羽道。
顏良聽了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了:“這又是怎麼了?”
無論是顏良還是劉誠,都覺得關(guān)羽這小子再有個把月就要結(jié)婚了,怎麼現(xiàn)在鬧出了這事,婚又結(jié)不成了,那大著肚子的沈老師該怎麼辦?
“結(jié)不成就是結(jié)不成了”關(guān)羽說著站了起來又想搶顏良的手中的酒瓶了。
顏良火了,一把把他推坐回到了沙發(fā)上:“說事!”
見關(guān)羽閉口不言,顏良就只能猜了,猜來猜去也就想可能是因爲彩禮的原因。
於是張口問道:“是不是沈老師家彩禮要的高?”
關(guān)羽聽了伸出了手,比劃了出了兩根手指。
“二十萬?你也太小氣了,二十萬現(xiàn)在是通價,給就給了唄,至於喝酒還哭麼?”顏良說道。
關(guān)羽擡頭斜著眼看了看顏良,把手中的手指翻了翻。
顏良有點傻眼了,小心的問道:“兩百萬?”
見關(guān)羽把手放下了,顏良這下才真傻眼了:“兩百萬的彩禮,這不是瘋了麼!沈老師她爹媽失心瘋了?”
“看不上我!看不上我這個賣菜的”關(guān)羽說道。
顏良道:“這特麼不是胡扯麼!”
顏良可萬萬沒有想到這一出,沈老師家看不上關(guān)羽,要是擱五分鐘前,顏良都覺得說話的人淨瞎幾巴扯,就沈老師家憑什麼看不起關(guān)羽,覺得關(guān)羽配不上自家閨女。
沈老師大學畢業(yè),關(guān)羽也是大學畢業(yè),而沈老師的大學連給關(guān)羽的母校提鞋都不配,正兒八經(jīng)的九八五,沈老師呢,二流的師範畢業(yè)生,學歷上差著幾個檔次呢。
要是真是省裡最好的211師大畢業(yè),也不至於回到縣城連個工作都找不到。
再說賺錢,就沈老師的工資,夠關(guān)羽三天掙的沒有?
最後說說長相,關(guān)羽這小子是一般般,但是沈老師也不是國色天香啊,肥嘟嘟一個小胖敦。
從哪一點看,沈老師家都不該是看不上關(guān)羽,要是按著顏良想的,沈老師家該敲鑼打鼓的把閨女送過來纔對,彩禮?沒讓倒貼嫁妝就不錯了。
“一個二流大學畢業(yè)的,看不上咱九八五?這特麼的哪裡說理去!”
顏良嘟囔道,心中想沈老師一家這腦回路,真是非常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