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這場動靜甚至沒有吵醒在睡夢中的李孟,兩磅炮和一磅炮的霰彈射擊,可隨后跟上的火銃輪射,把自以為得計的滿八旗騎兵徹底的打了回去。
正黃旗都統(tǒng)譚泰直接是死在了炮擊之中,本來在大營那邊準備跟著出來夜襲的滿蒙軍隊的大營迅速消停下來,那些兩黃旗跟著夜襲的騎兵,在沖進去之前勉強是收住了坐騎的沖勢,總算是轉(zhuǎn)了回來。
可這些迅速撤回來的兩黃旗騎兵,卻險些連自家的大營都沒有進入,因為營門已經(jīng)是要關(guān)上,而且整個大營的人都是被動員起來守營,以防被對面的明軍趁機攻打進來,折騰了半天,也沒有看對面的明軍大營有什么動靜,可眼看著天就要亮了,恐怕要準備白天的戰(zhàn)斗。
疲憊了一整天的滿蒙軍隊經(jīng)過晚上這么一鬧騰,也是沒有休息好,很多人的感覺是更加的疲憊。
膠州營的營地總是有這么一個看起來粗心設(shè)置,防備很虛弱,讓人覺得能夠順著這個缺口突進來的地方,不過在這個防御圈的缺口后面,一般都是設(shè)置了相對較強的火力,晚上的警戒機動部隊,有很大部分都是放在這邊。
這算是一個心理陷阱,能夠在傍晚出來劫營的人,一般心中都是存著投機冒險的念頭,有這么一個缺口,總會吸引人來上鉤。兩黃旗的騎兵就是撞在了這個陷阱上面,膠州營老營的這個主意是和陳六的淮楊軍學(xué)習(xí)而來,在那里和革左五營的戰(zhàn)斗,雙方駐扎營地對峙,總是在劫營和反劫營之間進行。戰(zhàn)斗激烈,彼此花樣百出。
槍炮聲和兩黃旗騎兵地沖鋒,聲勢的確是不少,在那個缺口周圍休息的士兵也有不少被驚醒,不過誰該反應(yīng),誰不該動作都是有嚴格的規(guī)定,每個營都有相應(yīng)的任務(wù)和值守的范圍,想要讓膠州營全營驚擾不安,那可是很難的事情。
經(jīng)過這對此打擊之后,韃虜?shù)拇鬆I士氣更加的低落。正黃旗的都統(tǒng)譚泰身份和其他旗地貴人有所不同,他可是皇帝皇太極信重的一名大將,在努爾哈赤的時代,就是南征北戰(zhàn)立下了不小的功勛。
誰想到他卻在今晚的夜襲中丟掉了性命,這是和這支奇怪的明軍遭遇之后,死掉的第一位高級將領(lǐng),而且兩黃旗的旗丁也是各旗中最精銳的一批,晚上也是折損了許多,每個人都有這樣地結(jié)論。明天的戰(zhàn)斗,恐怕是更加的難打。
已經(jīng)是這種局面,再也沒有什么出門劫營的念頭了,而且還有人小心翼翼的和阿巴泰談起來,是不是趁著天黑地時候。全軍朝著北面逃跑的建議,如果不是第二天大戰(zhàn)在即,阿巴泰真是有抽刀砍了他的念頭。滿蒙大軍這么大的規(guī)模,如果在夜間北撤,先不說心里慌亂,夜間黑暗。稍有驚擾就是全軍潰散的慘劇,在明國地方,潰散到四周的滿蒙兵丁,落單之后怎么辦,下場肯定是死路一條,這就不敗而敗了。
現(xiàn)如今地打算,就是盡可能的休息,等待第二天的決戰(zhàn),拼死一搏。沒準還能有一線生機。
鑲藍旗的三十名騎兵帶著一百多匹馬朝著兩個大營對峙的西面狂奔而去,直接朝北未免太過危險,不如是先橫向的行動,然后折向北面,這樣成功的可能也是稍微大一些,阿巴泰沒有睡下,站在望樓上看著這報信的人遠去,他也能聽見覺察到明軍的大營及時地做出了反應(yīng),有騎兵追擊出來。
這樣的希望也就是聊勝于無,希望能夠回到關(guān)外報信??蓤罅诵庞帜茉趺礃印J⒕┠沁呥€能派援軍來這邊救援不成,怕是自己這支軍隊的覆滅。幾個旗的旗主都是樂見其成,阿巴泰想到這里,禁不住自嘲的笑了笑。
這一晚沒有睡好的,不光是韃虜?shù)能婈?,就連在韃虜軍隊二十里之外的登州軍也是很難睡著,不過這不是因為危險,而是因為興奮,第二天就可以參加大戰(zhàn),同大帥所率領(lǐng)的本部兵馬匯師的興奮。
崇禎十五年臘月初二地早晨,銅號地嗚嗚吹響拉開了這一天的序幕,天光出現(xiàn),滿八旗和蒙八旗地軍將頭目們都開始各營匯集,偏偏還有人昨晚疲憊異常,到了這時候才沉沉睡去,可想要繼續(xù)再睡也不可能了,韃子的軍官們現(xiàn)在哪還講究什么情面和和氣,手中的鞭子亂抽亂打,把人都給折騰起來。
按說這一軍的主將在如此危急的時刻,總要給下面的士兵做下動員和鼓動,可阿巴泰、岳樂、圖里琛等人都是心緒低沉,滿心的凝重,誰還顧得這些。
滿蒙軍將的注意力都在對面的明軍大營,銅號響起之后,接下來就是轟隆隆的鼓聲,這時候,整個的明軍大營才開始由靜轉(zhuǎn)向喧鬧,直到整個大營的沸騰。
用飯應(yīng)該是在鼓聲響起之前,在鼓聲的節(jié)奏下,明軍大營的營門敞開,士兵們魚貫而出,在營前列陣。
東光縣這邊的地形比起昨日的戰(zhàn)場,卻不是那么一馬平川,膠州營選擇扎營的位置,卻是個微微傾斜的坡地。
李孟所率領(lǐng)的軍隊,則都是在坡頂上列陣,而韃子兵馬昨日收攏兵馬,疲憊異常,直接就是在兵站周圍扎營,根本沒有想到會有地形的優(yōu)勢,這樣的坡地,可能人從下向上走,也不過是感覺到些許的不習(xí)慣,甚至感覺不到疲憊。
但是對于大部隊來講,平地和坡地導(dǎo)致的這種細微的不習(xí)慣,可能導(dǎo)致整個軍隊陣型的散亂,士兵們疲憊的迅速到來,等種種的副作用,對于阿巴泰這樣的老將,這種問題他當然不會忽視。
只是昨日間,倉皇退走。昏招迭出,已經(jīng)是什么都顧不得了……
大旗招展,戰(zhàn)鼓聲聲,膠州營的步兵隊列緩緩地向外涌出,各個營都是到達了預(yù)定的位置上,整隊待命,跟隨著步卒一起出來的,則是膠州營的炮隊,一門門大小不同的火炮都是被拖拽了出來,右翼和中軍都是擺放了一部分。
看到這些火炮。韃子的軍將從上到下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明軍的火炮居然如此多法,大大小小的居然差不多有六十多門炮,這仗怎么打?
最后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的是騎兵隊和李孟的親兵本隊,騎兵隊地移動速度看起來也不快,不比方才的步卒運動迅速多少,但整個隊伍的整齊也不比方才的步卒隊伍亂多少,看到這里,凡是看到這一幕的韃虜軍將。心中的驚駭比起方才看見火炮還要厲害,因為馬隊做出這等的表現(xiàn),這已經(jīng)是一等一的精銳了。
而且看這個架勢,分明是重騎兵的模樣,那可是戰(zhàn)場上地最強兵。
等到騎兵隊站立完畢。渾身銀甲,披著血紅色大氅的李孟在親兵隊的簇擁上,從右至左,沿著陣線開始行進。他這一身打扮極為的顯眼,當然他身上的全身甲只要是打磨地光亮就有銀甲的效果,身后的血紅大氅也是那種刺眼的眼色。行走在萬軍之前,他就是眾人矚目的忠心,他身后的親兵隊都是穿著環(huán)臂鐵甲,腰板挺地筆直,手中的騎矛豎立,把前面的膠州營大帥李孟映襯的愈發(fā)威武無
一晚上充足的睡眠,把趕路的疲憊消去了不少,現(xiàn)在的李孟精神抖擻,出營前。還特意的收拾了須發(fā),讓人更顯得神采奕奕,李孟緩緩的控馬前進,挺著身后有節(jié)奏地馬蹄聲,看著自己的士兵,心中全是豪情。
至于在另一邊也是魚貫而出韃虜兵馬,他則是根本不放在心上,李孟此時已經(jīng)是有極為充份的自信,有自己手中這樣的兵馬,天下間何處去不得。趙能那邊的戰(zhàn)況。已經(jīng)是通過被截住的哨探騎兵做出了大概的描述,趙能的登州軍應(yīng)對錯誤。以少打多,尚且打出了這樣的戰(zhàn)例,自己的老營兵馬那又如何。
當然是不在話下,李孟舉起左臂,向著他身側(cè)地士兵隊列招手,李孟和身后親兵隊地威武雄壯,讓膠州營老營的士氣更上一層樓,人人心潮澎湃,熱血沸騰。
“大帥威武!大帥威武!!”
在李孟身后地王海,走到一半的時候高聲的大喊道,站在那邊的士兵們齊聲的應(yīng)答,李孟略微抖了一下韁繩,馬匹的速度加快,他攥緊拳頭,揮舞手臂,大喊道:
“我膠州營,萬勝!!”
喊聲如潮,萬軍應(yīng)答,氣勢如虹,就連李孟身后的親兵隊也都是跟著喊道:
“萬勝!萬勝??!萬勝?。。 ?
整個戰(zhàn)場上都是充斥著他們的呼喊聲,而對面的韃子軍隊則是安靜異常,沒有人說話或者是出聲,只有軍將們偶爾的叫罵聲才算是有些動靜,很多滿蒙的軍官頭目都是發(fā)現(xiàn)士兵們和手下和昨天不同,已經(jīng)不能圓轉(zhuǎn)如意的指揮,都是在那里消極的應(yīng)對。
士兵們這模樣,滿蒙的軍官頭目也是垂頭喪氣的模樣,白天的大戰(zhàn),晚上的驚擾,實在是讓人疲憊異常,何況看對面這架勢,比起昨日那奇怪的明軍來,恐怕是只強不弱,最起碼不會差的太多。
昨日的戰(zhàn)斗以多打少,最后還是那樣的局面,今日間以少打多,又會有什么樣的結(jié)局,遇見這樣的結(jié)局,任誰也不會有什么高昂的士氣。
“達魯花、祿忽臺,你們回營把留守的兵馬全帶出來吧!”
阿巴泰此時手上可沒有握著馬鞭,而是放在了刀把上,神色極為的慎重,若是第一次遇見這明軍,沒有昨日的精力,阿巴泰肯定要在軍中大聲的宣講一番,比如說這些兵馬都是些花花樣子,咱們滿蒙健兒騎馬殺進去,肯定就會潰散了之類的。
經(jīng)過昨天的苦戰(zhàn)之后,今天如果再這么宣講,那肯定會有十分不好的反效果,索性就不說了,不過各旗的參領(lǐng)、佐領(lǐng)以及貴人們都是聚集在身旁。事先把這些話交待明白,就是今天地戰(zhàn)斗,沖開了罷了,沖不開,咱們大家就都死在這里了。
這倒是走的哀兵必勝,置于死地而后生的路子,奉命大將軍阿巴泰倒是感謝昨日的明軍軍將,如果他沒有把那些朝鮮、蒙古、漢軍的俘虜都給砍頭殺掉,恐怕自己這邊的軍心士氣早就是散掉了。
現(xiàn)在知道就算是投降也會被殺光,那也就剩下死戰(zhàn)一條路了。要知道昨日那些朝鮮、蒙古、漢軍的奴才,掄起關(guān)系來,和明軍的關(guān)系,無論如何也會比滿八旗、蒙八旗要親近太多。
達魯花和祿忽臺都是率兵留守在營內(nèi)的軍將,還有些輜重糧草都是放在這大營之內(nèi),當時開考慮著如果戰(zhàn)事不利,就回營據(jù)守。
可看見對方的那幾十門大炮,一切地心思都是煙消云散了,你就算是回營據(jù)守又能如何。對方的大炮還能轟不開嗎,索性是全軍出營,拼吧。
眼下給韃虜大軍的選擇,除了全力死拼之外,還是全力死拼。根本沒有其他的選擇,奉命大將軍阿巴泰擺頭看著兩軍對峙的空隙,不管是左邊還是右邊,都留出了大股騎兵逃走的空間。
但看見對方的騎兵數(shù)量也是眾多,如果自己貿(mào)然逃跑的話,疲憊之兵對上對方經(jīng)過一晚上充分休息的馬隊。被人在身后掩殺追擊,恐怕下場會極為地麻煩,他在心里嘆了口氣,也只有拼了一條路可以走。
在對方的陣線壓迫下,奉命大將軍阿巴泰甚至連從容的布陣都無法完成,而且他手下的部隊,也只有滿蒙的騎兵隊了。
奉命大將軍阿巴泰所排出地陣型是,滿八旗和蒙八旗在右翼,而僅存的漢八旗和草原上跟過來的那些蒙古散兵則是在左翼。這般派兵布陣,除卻是指揮明晰方便,強側(cè)、弱側(cè)之外,就算是萬一到潰逃的時候,屬于滿清的部隊和不屬于滿清的部隊分地明白,到時候逃跑也不用互相的影響。
對面明軍大陣的歡呼一浪高過一浪,李孟騎著馬在陣前兜了一圈,這才是回到了中軍的位置,整個的士氣都是被調(diào)動了起來,接下來就可以開打了。
李孟和身邊的一名親兵吩咐了幾句。那名親兵急匆匆的騎馬趕往軍隊的右翼。右翼一陣騷動之后,千余名騎兵出列。先是從右向左橫著奔馳,在馬匹奔跑的過程中,開始調(diào)整隊形和位置。等這千余騎到了正中地時候,已經(jīng)變成了三百騎一隊的三隊,其余還有些零散的騎兵跟在后面。
這千余騎的帶隊軍官把手中的騎矛舉起放下,算是對主帥李孟的致意敬禮,然后高舉騎矛,在半空中虛畫了幾個圈。
這些剛停下的騎兵就開始朝前運動,每隊三百騎兵,這陣型拉的即開,每一列就是五十人,每隊六列,而且這三隊不是前后列隊,而是并排而行,在同一排上足一百五十騎兵,這樣的陣型,寬度很大。
被人看在眼中,等于是直接的壓了過去,頗為地駭人,所有人地騎兵還是保持著豎立的模樣,馬匹是在小跑地狀態(tài),步幅很小,隊列頗為的整齊。
一時間戰(zhàn)場上頗為的安靜,滿清兵馬都是目瞪口呆,心想明軍一開始居然就是用這個架勢來打,按說應(yīng)該是用火炮來轟打或者是步兵陣線前壓才對,第一步就是騎兵沖陣的架勢,這自信未免太大了些。
如此自大,必然有自大的本錢,滿蒙八旗的官兵都是把昨日的驕嬌二氣丟下,謹慎異常的來應(yīng)對對方的攻擊、
“祿忽臺,帶你的人,把這些漢狗打回去,先占個頭彩!“
開戰(zhàn)之時,第一次小規(guī)模的戰(zhàn)斗接觸,對接下來戰(zhàn)斗的影響很大,所謂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就是這個意思。韃虜?shù)拇筌娭两褚仓皇浅姓J眼前這明軍的火器和步卒的確是強悍,但要是論起騎兵來,這些從小在馬背上的戰(zhàn)士們無論如何也不會承認自己技不如人。
祿忽臺是兩紅旗的一名佐領(lǐng),首戰(zhàn)之時倒也不能用那些草原上跟過來的蒙古炮灰,還是要上精銳,正紅旗和蒙八旗的幾百騎兵組成了將近一千五百人左右地隊伍。大呼小叫的出陣列隊。
雙方的距離比起昨日登州軍和滿蒙八旗的部隊對峙時候的距離稍微遠了一點,差不多要一里多一些,膠州營的馬隊列陣慢跑,還要奔跑些距離才能到達,佐領(lǐng)祿忽臺把自己的尖頂皮盔兜帽扣上,悶聲悶氣的吆喝了聲,身后的大隊也都是跟著動了。
面對對面的明軍騎兵列隊沖來,祿忽臺率領(lǐng)地滿蒙騎兵卻不是排列成隊形,而是散兵隊列的形態(tài)緩緩的靠前。
祿忽臺回身大聲的喊了幾句,他率領(lǐng)的這一千五百余騎兵離開本陣一段距離之后。稍微聚攏,然后呼啦的散開,猛地的朝著前面兜了過去,看起來好像是雜亂無章的模樣,只是騎兵和騎兵之間距離拉開的非常大,隊形極為地松散。
騎兵排成整齊的隊列硬碰硬,固然是會有效果,但敵我雙方都會有很大的死傷,而且眼前滿蒙兵馬的士氣低落。祿忽臺心中覺得,要和對方硬碰的話,未必會直面其鋒,搞不好自家地兵馬也要潰散。
不若是排成散兵的陣線兜過去,殺傷對方的方隊的側(cè)翼和后面。對方是騎兵結(jié)隊沖陣的架勢,肯定不會散亂,行動的方向不會為側(cè)翼和后面地攻擊而輕易的做出改變,等跟著對方殺傷到一定程度了,自然就可以殺散。
雙方大軍今日這是第一次的交手,都是派出一支小部隊來試試對方的斤兩。不過眼下怎么看起來,排列著整齊隊伍的膠州營騎兵是要吃虧,而散兵的陣線卻越拉越開,眼看就要把膠州營的騎兵隊包裹在其中。
按說走過了這段距離,膠州營的騎兵也該小幅度的加速了,如果馬匹一直是這般緩緩地踱步,突然加速的話,根本跑不起來,總要有個加速的過程。跑熱了身體,才能徹底的加速到最大。
可一直到現(xiàn)在,膠州營排列成隊伍的這股騎兵還是保持著慢速的前進,好像是眼前這根本不是戰(zhàn)場,而是訓(xùn)練的校場。
行動越是緩慢,祿忽臺率領(lǐng)的千余名輕騎就越發(fā)的覺得心中沒底,這幾天遇到的明軍實在是千奇百怪,讓人根本摸不清虛實,戰(zhàn)場上地種種應(yīng)對,完全是不按照套路出牌地戰(zhàn)法。從前在關(guān)內(nèi)關(guān)外戰(zhàn)斗的時候。根本沒有見過這樣地明軍。
在滿蒙大軍的本陣,阿巴泰已經(jīng)開始準備下一波的戰(zhàn)斗。大隊的騎兵排列好陣型,在左右翼做好準備,軍官頭目們都是各就各位,等待著主帥的命令,準備隨時投入戰(zhàn)斗。
這么不緊不慢的前行,也就是說,如果上前包抄攻擊側(cè)翼的話,對方很容易就能轉(zhuǎn)向?qū)常p騎的突擊和襲擾側(cè)翼,都會失去突然性,對方也能從容的反擊迎戰(zhàn)。
但既然出擊,總要上前作戰(zhàn),明軍既然是拿著騎矛,向來是準備沖陣,那就用遠程兵器來攻擊就是。
祿忽臺在那里大聲的發(fā)下命令,騎兵既然已經(jīng)是散開了,他能命令到的也就是和他一邊的同一個方向,滿蒙的騎兵都是放下了兵刃,拿出了弓箭,控制住馬匹,反正明軍的騎兵方隊不緊不慢的行動,也不會擔(dān)心跑遠了。
騎射要想保持準確率,一定要讓自己的坐騎盡可能的沒什么顛簸,按照明軍的兵器,在距離三四十步的距離上拉弓射箭,射完之后應(yīng)該是可以從容的撤走。
散開的韃虜騎兵以明軍緩慢行進的騎兵方隊為中心,猛地匯聚過來,有的拿出了弓箭,有的則是手持著彎刀,長槍,準備進行攻擊。
這明軍騎兵方隊的首領(lǐng)高喊了一聲,馬隊立刻停下,在馬上的鐵甲騎兵們都是從馬鞍邊上的褡褳處抽出了一桿火銃,鋸短了火銃槍管的火銃,不需要馬匹轉(zhuǎn)向,在馬上的人端著火銃轉(zhuǎn)向,扣動扳機,射擊。
鋸短槍管的火銃有效射程在五十步到六十步之間,在這個戰(zhàn)場上足夠了,四面圍過來的滿蒙騎兵,沒想到這些拿著長矛的明軍騎兵沒有來肉搏,卻掏出了火銃,沖過去的時候,不管或快或慢,都是講究個迅速突然。
可到了跟前的時候,滿蒙的散兵集中在幾個方向,看見對方舉起火銃,想要轉(zhuǎn)向回身已經(jīng)是來不及了。
沒什么意外,火銃在意料中打響,沖在最前面的騎兵都是被從馬上打翻了下來,這時代的火銃,第一輪打過之后,就是燒火棍了,不再有任何的威脅,這個道理和明軍交戰(zhàn)多年的滿洲兵馬當然是知道。
前排的騎兵慘叫著從馬上跌下去,后面的士兵沒有感覺到恐懼,反倒是用馬靴的后跟狠狠的踢打馬腹,催動馬匹向前,到了跟前,就可以肉搏砍殺了,另一邊拉弓射箭的士兵也是不退,反倒是要靠前些發(fā)射。
方隊排列的緊密,騎兵和騎兵之間的距離很近,外圍的火銃打完,內(nèi)圈的膠州營騎兵把上好了彈藥的火銃遞了出來,遞出來之前還檢查了下火繩,吹了口氣,看看是不是在燃燒,第二輪的火銃又是打響。
后面的韃子騎兵根本沒有收住馬,還在準備著靠前攻擊,誰想到明軍騎兵方隊的士兵又是抄起第二桿火銃,又是轟然大響。
祿忽臺手下的騎兵只是覺得委屈至極,每個人都覺得有小時候被人搶了心愛的東西,可卻無論如何搶不回來的感覺,這實在是太欺負人了,怎么還有第二把火銃拿出來,這還有的打嗎???
再后面的韃子騎兵無論如何也不敢繼續(xù)靠前了,也有人賭這明軍不可能再有第三根火銃拿出來,有的前沖,有的后退,亂成一團,不過明軍的隊列橫豎都有縱深,火銃想要打,在內(nèi)圈的遞到外圈來就是。
第三輪,或者更準確的說外沿的膠州營騎兵打響了第三支火銃,不管是前沖還是后退的韃子騎兵都是被打的人仰馬翻,慘叫聲連成了一片,再也沒有人想要賭對方還能不能拿出第四支火銃來。
好在韃子騎兵的陣型已經(jīng)是變得疏散,掉頭轉(zhuǎn)向頗為的容易,一時間亂糟糟的向外狂奔。
第四桿火銃傳遞到了外圍射擊的膠州營騎兵手上,有些倒霉鬼沒有跑的出射程,還是被火銃射擊掛到,直接是從馬背上仰天就倒,尸體被馬匹在地上拖拽著繼續(xù)向前奔去。
也有拼命的韃子騎兵靠近了,在有效的射程內(nèi),把手中的弓箭射了出去,可弓箭打到明軍騎兵的環(huán)臂鐵甲上,根本射不穿這層防御,雙方距離最近三十五步,膠州營沒有任何的損失,韃子的滿蒙騎兵死傷四百多人。
陣中亂成一團,雙方小部隊的一接觸,韃虜?shù)尿T兵已經(jīng)是大敗,可阿巴泰所在的大軍本陣卻根本無暇顧及著一些,兩萬多人的滿蒙兵馬突然間開始騷動混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