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墨!”範庭川驚呼出聲,急忙將她拉入懷裡。修長手指很快搭上她手腕,起伏不定的脈搏讓他的臉色沉了下去。
一旁的凌薇見狀急忙想要從蘇青墨腰身的錦囊裡掏出藥瓶,然而範庭川卻搖頭制止了她的動作,眉峰輕蹙:“她中的毒,一般解藥是沒用的。”
“那要怎麼辦?”凌薇心中一驚,連範庭川都說沒用,可知這毒有多厲害?
稍一沉吟,範庭川招呼凌薇跟上,自己則反手將蘇青墨背在身後,快步往城西跑去。
就在他們前腳剛剛離開,一個身著藍袍的身影緩緩從宅子陰影處的牆角下走出。陰森的眸底深不見底,內裡情緒紛飛,最終全都成了一汪死水。在他身邊的青袍男子見狀,望了望前方又望著他,臉色難看道:“阿驍,要不我去看看,她好像……”
“沒必要。”簡單打斷況琴的話,容驍自嘲一笑,“再也沒有必要了。”
他早在接到底下人來報就馬不停蹄趕了過來,誰料還沒等他進去,就見蘇青墨與範庭川雙雙走了出來。那般和諧登對的畫面瞬間讓他寒了心,而當他看到範庭川將蘇青墨擁入懷中的畫面時,更是想要上前砍掉範庭川的兩隻手。
他以前從來不會這樣,只有蘇青墨,只有面對她的事情時,他纔會這麼不冷靜。
容驍很清楚對自己來說這並不是什麼好事,他想既然蘇青墨不肯信他,他又何必暗自神傷一個人難受?
“告訴下面的人,統統撤回來,從此以後她跟你我,跟平南王府,不再有任何關係。”
“阿驍,你……”
“即刻執行。”帶了狠意的命令,容驍說完以後,甩袖離開。
並不知道自己無意中的動作已經給蘇青墨造成了大麻煩,範庭川揹著她快步趕往城西,在巷道中來回穿梭。就這樣走了大約有半刻鐘的路,他才站定在一處看起來很是破爛的小院前,深吸口氣,騰出一隻手來叩了叩門。
“篤篤篤”,簡短的三道聲音,很是利落,卻隱約懷著獨屬於範庭川的溫柔。在外的三人並未聽到裡面傳來什麼聲音,就忽然看到大門被人打開,一個素
色布衣的女子站在那兒,見到他們幾人後,面無表情,似乎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閃身將他們迎入屋內,看著範庭川將蘇青墨放在牀上,也不等範庭川解釋什麼,女子便走上前,指尖快速在蘇青墨身上穴位連點幾下。
“你們見了我師妹?”她抽出銀針刺進蘇青墨手腕,看著她光滑小臂上顯現出的一條紅線,皺眉問道。
“恩。”範庭川淡淡迴應,眼睛卻壓根沒從蘇青墨身上移開。
聞言不再說話,女子撤去銀針,從布包中掏出一枚藥丸給蘇青墨服下。她從一旁的矮櫃中拿出一把外表奇怪的小刀,在蘇青墨小指上輕輕一劃。另一手拿過一個竹筒將頂端扣在了劃破的手指上,就這樣眨眼的功夫,牀上的蘇青墨發出一道呻吟動了動,而女子也收起竹筒,擡頭看向範庭川。
“她已經沒事了。”她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還是第一次見你這麼緊張一個人。”
範庭川眸底異色劃過,並未解釋什麼,只輕聲道:“多謝。”
“不必,我分內之事。”依舊回答得很簡潔,女子拉過板凳坐下,在給自己倒了一杯清水後,又給範庭川倒了一杯,放在了他的面前。
範庭川這時候才鬆了口氣,視線從蘇青墨身上移開,他坐了下來,看著面前瓷杯,良久道:“有件事我希望你能幫我。”
“說說看。”
“我想……你跟在她身邊,幫我保護她。”
女子喝水的動作頓了頓,忽然輕笑一聲。重重放下瓷杯,她看著範庭川道:“你應當知道以我的身份,若是出現在她身邊,只會讓她的處境變得更加危險。”
範庭川微微蹙眉,沒有說話。
見此,女子不由微嘆一聲,又道:“如果你是擔心我師妹,那你大可放心,她有幾分本事我還是清楚的。今日她下了蠱給你表妹,怎麼也要休息一個月才能重新制蠱,在這期間你們只要儘量少碰面就不會……”
“然而這只是治標不治本。”很是爲難地打斷女子的話,範庭川苦笑道,“你可知她現在正在爲趙家做事?”
“什麼?”女子心中一驚,
詫異道,“洛陽城趙家?”
“不然還有哪個趙家。”範庭川淡淡道,“而且她追隨的那個人你也認得。”
範庭川雖然沒有說明,可女子已經反應過來。畢竟她與範庭川共同認識的趙家人只有那一個,當年若不是他們出手協助,那個人怕是早就屍骨無存了!
正在女子猶豫不定的時候,牀榻上的蘇青墨已經轉醒。剛纔半迷濛間二人的對話她也多少聽進去了一些,此刻細想之下,不禁覺得詫異。她原以爲是趙潤清在梅花酒裡下了藥,卻不想是那個看似普通的丫鬟,早在與她碰面的時候就動了手。
慢慢起身側目看著桌邊的女子,側臉的線條很是剛毅,眉宇之間盡是英氣。雖是普通的裝扮,長相也甚是平凡,可就是周身那股氣,竟讓人不敢小看她半分。
在聽到牀榻的響動後女子也側目看了過來,在見蘇青墨正盯著自己打量時,不僅沒有生氣,反而也打量了過去。
兩個女人的視線在空中不斷接觸交錯,隱約碰撞出了異樣的火花,卻在片刻之後全都歸於了平靜。蘇青墨面帶淺笑,就見那女子也笑著起身,衝蘇青墨一禮,道:“在下葉繁花,見過蘇小姐。”
稱自己蘇小姐而不是平南王妃嗎……蘇青墨視線變得有趣,卻是沒有多話,只在凌薇的攙扶下走過去將女子扶了起來。與二人一同坐下,蘇青墨看著含笑不語的範庭川,問道:“表哥是擔心,趙潤清不會善罷甘休嗎?”
聞言卻是微嘆了一聲,範庭川搖搖頭,手握摺扇點了點桌子:“我不擔心他會不會善罷甘休,我擔心的是,他恐怕已經不只是爲趙家做事了。”
範庭川的一語提醒讓蘇青墨介意起來,想起今日趙潤清的所作所爲,的確是有跡可循。只可惜他們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能夠指明他背後的主子到底是誰,如此也不能做出防備,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蘇青墨低聲吩咐凌薇派人下去多加註意,自己則稍作休息後打道回府。告別了範庭川后她看著走在身邊的葉繁花,正想著要如何跟府裡交代的時候,就聽葉繁花率先道:“有件事,恐怕蘇小姐還不是很清楚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