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範庭川爲自己的事如此上心,蘇青墨更覺得愧疚。範庭川似乎是看出了她的不自在,他繞過桌子走到蘇青墨身邊,俯下身,含笑看著她。
“青墨,你不會怪表哥的手伸得太長了吧?”
“怎麼會?”蘇青墨一震,急忙擺手,“只是表哥你對我這樣好,我真的……”
“我從沒想過讓你回報什麼,更何況我也是存了私心的。一旦白家完了,容湛就會一門心思盯著平南王府,自是無暇再顧及我們範家了。爺爺年紀大了,父親也不願在洛陽城多加逗留,所以我想找一個合適的機會,讓燕堂送他們回老家。”
“而那時候,就需要你們來做我的擋箭牌了。”
範庭川說的很是直白,也不管蘇青墨信不信,就推著她讓她趕緊回去休息。看著她逐漸消失的背影,他強裝的笑容慢慢消失,最終只剩下落寞。
他一個人坐回石凳,將桌上的參茶撤去,從下面的托盤中拿出一個酒壺。不似往常般的小口啜飲,而是仰頭,直接灌下。
“咳……”辛辣的味道頓時刺激的他猛烈咳嗽,心口也莫名抽痛起來。範庭川眉頭緊鎖不予理睬,仰頭再度灌下一口時,身旁突然多出一隻手,將酒壺搶下。
“你不要命了嗎?”葉繁花看著他如此模樣,眼底掠過痛意,“你明知自己不能……”
“就這一次。”而範庭川卻報以微笑迴應,看著葉繁花惱怒的樣子,指了指對面的凳子,“陪我喝一杯吧。”
葉繁花看著他沒有說話,少頃,只仰頭灌下一口。重重將酒壺放在桌上,她一邊擦著嘴脣,一邊道:“說什麼想要爲範家籌謀,你爲了她,就快把整個範家都賠進去了!”
範庭川像是沒聽懂一樣,拿起酒壺自顧自地喝著。直到整個酒壺再也倒不出一滴酒了,他纔將酒壺扔回桌子:“我知道,可……整個人就不由自主地想爲她做什麼,繁花,我有什麼辦法?”
一向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此刻卻髮絲凌亂,笑容苦澀,那般狼狽的模樣幾乎叫人看著心痛。葉繁花眼眶溼潤莫名流下淚來,她突然握住他的手,帶著哭腔道:“你爲了她把自己弄成這樣,真的值嗎?”
怔怔回望著她,良久,範庭川卻越過她的肩膀,看向遠處。
“值不值的有什麼要緊……我只想……她能像小時候那樣衝我笑罷了。”
一夜過去,洛陽城內突然多出幾條流言。有人說隨雲寺的住持元森在離開平南王府後便下落不明,又有人說他在回去的路上已經遇害,此刻屍體正掛在爲雲山的山腳下,更有人說這一切都是因爲當日元森誤碰了白皇后的手才導致了殺身之禍,而動手之人明顯就是白家。
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一時間衆說紛紜,誰都不知怎麼回事。很快這幾條流言便傳進了宮中,而容湛對此並沒什麼太大興趣,畢竟在他看來不過是個和尚而已,實在沒必要在這個時候多餘鬧出亂子,打破自己的計劃。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就在容湛打算置之不理的時候,某一天,城中府衙的大門外,忽然有人擊鼓鳴冤。待到京兆尹派人將其帶上堂的時候才發現,那人竟然就是元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