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的目的就是爲了逼回繁花,而眼下成親便是一個我們還能夠自由做主的條件。如果你拒絕,我們失去了葉家將要給的好處,對方的計劃也只能胎死腹中。葉沉爲人本就小心眼,若是他惱羞成怒之下做出其他過激的舉動,那個時候不管是我們還是繁花,處境都將變得危險。”
“哼,範庭川,你這話說的倒是冠冕堂皇啊,可實際呢,你實際不過就是想娶她吧!”景清藍一聽,立馬翻臉道。
蘇青墨心中一震卻下意識低下了頭,只因不敢去看範庭川這時是什麼表情。原本就氣氛糟糕的亭子裡此刻更添凝滯,過了很久她才聽範庭川微微嘆出口氣,道:“我從來沒有否認過這一點。”
直截了當沒有閃躲,這是五年前的範庭川做不出來的事。
“你看,我說什麼來著!有必要扯那麼多大道理嗎,還不是爲了滿足一己私慾!”景清藍越發不滿道。
範庭川終於忍不可忍,這幾日跟景清藍住在一起,整日裡受他冷嘲熱諷的對待早就讓他憋了一肚子的火,此刻見他當著蘇青墨的面還這樣,更是怒火中燒。
“景清藍,我不是你,我就算想娶她也不會違揹她的意思。她若是不肯,我絕不強逼,更不會因此做出什麼冒犯她的舉動來。可你呢,你喜歡繁花,還跟她有婚約,你明知她對你無感卻還是要死纏爛打,甚至不惜給我下套讓我陷入僵局,以此來逼她去找你幫忙。是啊,我的心思的確不夠光明正大,但是跟你比起來,我覺得自己起碼堂堂正正!”
範庭川這一番話相當於是點了一個火把扔進了炸藥包裡,瞬時就見景清藍面色大變,“噌”一下跳起來就準備拔劍。索性在他身旁的景清益懂得看眼色,早在爭吵剛剛開始的時候他就悄沒聲息地移到了蘇青墨跟元勃後面,這才導致景清藍眼下一手摸空,卻更是氣得不行。
眼見這兩人就快要
打起來,蘇青墨簡直不能更煩。明明生著病還要拉架,這世上恐怕沒有比她還要可憐的人了,她怒喝一聲“住手”後擋在了二人之間,看著景清藍頗爲無奈道:“景大公子,你說你也年紀不小了,能不能不要每次在談起葉繁花的時候都理智全無啊?”
“是,我也承認我表哥剛纔那番話有些過分,可這話頭不是你先挑起來的嗎?更何況他再怎麼過分也算是句句屬實吧,你心裡明知自己做錯了怎麼就不能放下架子承認個錯誤呢?”
“你知不知道爲什麼不管你做什麼葉繁花都不喜歡理你啊?不是因爲你不夠好,而是因爲你從不反省自身,只會從別人身上找原因!”
蘇青墨這三段話的攻擊性比之剛纔範庭川的還要具有殺傷力,景清藍被她這麼一說當即就如遭雷擊立在那兒,滿腦子滿心都是羞愧跟憤怒。但是他不得不承認的是蘇青墨最後一番話很對,他因爲出身跟性格的緣故從不會對任何人說抱歉,所以明知這件事自己做的不對,也不會感到有一絲絲內疚。
可他卻忘了,這對在葉家經歷過大起大落的葉繁花來說,無疑是最討厭的因爲葉沉就是這樣的人。
一想到這兒便覺得挫敗,景清藍默默坐回凳子上,一臉悵然望著地面發呆。
“那好吧,你們說要怎麼辦?”良久,他終於平復了心情問道。
這下子,換成蘇青墨被問住了。
而這時範庭川也嘆了口氣,看著面前二人道:“要不就成親,要不就撕破臉,只有這兩個選擇。”
“那看起來,還是成親最快一點。”
他們誰都想直接跟葉家撕破臉,但是彼此的勢力都遠在千里之外,起碼在一段時間內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而單憑他們幾人的確是可以直接衝進宮裡面把容驍救出來,但那樣做的後果無疑是直接向擎南國宣戰,原本他們三人在各自國家的處境就很
微妙,這麼做簡直就是雪上加霜。
蘇青墨眼見這兩個人都達成了一致,自己也不好繼續鑽牛角尖下去。不過索性她知道的是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範庭川並不會逼迫她,良久她緊咬著下脣擡起頭,終於直視範庭川的眸子,緩緩道:“好,我答應。”
我答應,僅這三個字,卻也不知是傷了誰的心。
範庭川慢慢將視線移開,眼下,倒是他不敢去看蘇青墨的眼睛了。這一幕曾經在他的夢裡面出現過無數次,她當著衆人的面答應嫁給他。在夢裡她的笑容很甜很美,絕不是像現在這樣充滿了無奈跟難過,他其實是這世上最不想讓她傷心的人,可現實與想法卻總是充滿了戲劇性。
“眼下我只能以皓月長公主的身份出嫁,但這樣一來我們就不得不回去皓月。往返路程加上準備的時間最快也得一個月吧,一個月啊……說難聽點就快趕上滄海桑田了。”
“你這人不是平時挺聰明的嗎,怎麼關鍵時刻犯起傻來了?”誰料蘇青墨話音剛落,就見景清藍一臉鄙視道。
她呆呆地“恩”了一聲,並沒覺得自己哪句話說錯了,這副蠢萌的樣子,果然令在場衆人都頗爲無語。月影不得已走上前,點了點她的腦袋道:“我看你真是燒糊塗了,既然是做戲了,何必還要做全套?反正葉家要的就是看你跟範公子拜堂成親、舉案齊眉,這在哪裡拜,怎麼拜,總不能也是他們說了算的吧?到時候只要咱們把陣仗搞得大一點,再派人傳個話回去,總是能驚動葉姑娘的吧?”
“而到了那個時候,就得靠你去陪著她了。”這時,範庭川再度接話道。
景清藍見他望著自己,心念一動頓時明瞭。是了,葉家的目的太明確,明擺著是要將葉繁花生擒回去。他們在皓月沒辦法動手便會沿路派人圍追堵截,而如果這個時候葉繁花再被抓走,那對他們而言可謂是功虧一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