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猜到他不會善罷甘休,容湛哼了聲沒有回答,只轉身離開。一場他以爲熱鬧的狩獵終究成了鬧劇,也不知他此刻作何感想?蘇青墨看著容湛離去的背影,心中的石頭卻放了下來。眼下趙家出了這麼大的事,他一定會更著急尋找新的人去扶持,這樣一來無暇顧及到她,她便有機會再去查查年前那場戰爭到底是怎麼回事。
仍舊沒忘要找肖瑾塵的信念,只是時間越久,蘇青墨卻越發不確定。尤其是她跟容驍感情漸進,她不知道要如何跟他說明,更不知道如果真的找到肖瑾塵後,自己又該如何抉擇。
“平南王爺跟王妃真是叫老臣大開眼界,連引獸藥出自趙家這種事都能分辨得出,當真厲害。”當人羣漸漸離開,趙漢明踉蹌著從地上爬起,面色陰沉看著蘇青墨他們說道。
蘇青墨看了看容驍,兩人都只覺得十分好笑。容驍淡淡看著他,良久卻只伸手指著後方:“趙大人,本王勸你與其在這裡疑神疑鬼,還不如去看看你的長子。”說著,他拉著蘇青墨,一邊轉身,一邊補充,“腿基本上是廢了,若是還想他活命,趁早找個大夫治病吧。”
無視身後情況,蘇青墨一行平安離開了樹林。如果蘇青墨沒有受傷,那麼他們幾人站出來的舉動就很值得讓人懷疑,爲此,容驍還曾經安排了幾個細作,想在關鍵時刻派上用場。誰能想恰巧是被人設計而因禍而福拿了便利,他們這才能僞裝成受害者,用引獸藥來佈局給趙家背一個黑鍋。
即便事後有人懷疑也全然沒了證據,只要他們不認,就不會有任何麻煩。倒是趙漢明這邊,接連吃了這麼多憋,接下來恐怕是要趕緊再尋一條後路了!
由於林中的意外,容湛已經起駕回宮,其餘女眷們迎回了家中男眷,也都紛紛退場。蘇青墨他們反正也不著急,便屏退了隨從,在林外散步閒聊。原本還有些陰沉的天色此刻逐漸露出了一角太陽,雖不強烈,卻很是溫暖,正如他們此時
的心情一樣。
那頭蘇佔言正與容驍低聲說著什麼,他剛剛回城,對這個妹夫的瞭解除了不敗鬼王的名號外,再無其他,現下自是希望多瞭解一點。看著容驍很是得體的與他搭話,舉手投足並不見不耐煩,蘇青墨笑笑,只覺欣慰。
從開始到現在,看似只有一個多月,卻好像過去了很久。接連遭遇了那麼多事,雖然很多時候都是衝著她來,可容驍卻沒有真的置她於不顧。他的爲人並不像他表現的那樣冷漠,也正是如此,蘇青墨纔會慢慢靠近。
只是每每看到這種平靜她的心會不自覺擔憂,害怕真相被拆穿,害怕一切化爲泡影。
“青墨。”這時,範庭川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蘇青墨轉身,就聽他繼續道,“你近來……似乎變了很多。”
斂眸笑笑,蘇青墨擡手將碎髮別於耳後:“表哥,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可一開始我就選了這條路,爲了活著只能走下去了。”
眸底生出幾分疼惜,範庭川早知蘇青墨的決斷一向不會改變,卻還是多問了一句。垂首抿嘴笑笑,他道:“那你應該知道,從今天開始,你即將面對的是什麼局面了吧?”
容湛、趙家、白家三方牽制,彼此誰都不敢先動。而她與容驍只要打破這個平衡,那整個容召國都會大亂。她或許只是想通過製造麻煩來從縫隙中尋找真相,卻沒想過一旦發現所有的實情,又要怎麼去面對。
更何況以容驍的真實身份,陪著她一起,完全是將她置於更大的危機之中啊……
然而這些話範庭川只能在心裡想想,他不能說,不願讓蘇青墨揹負更多。見他不再吭聲,蘇青墨不由心生幾分內疚。無奈嘆了聲,她垂著頭,淺聲道:“表哥,如果真的有什麼危險,你們千萬不要管我。我不想把你們,把範家都……”
話沒說完,頭上已經捱了範庭川一扇子。蘇青墨捂著腦袋委屈地看著他,就見他板著臉道:“你是我妹
妹,我怎麼能不管你?”
說著違心的話,範庭川臉上笑意不減。目光越過蘇青墨的肩膀往後看去,他深吸口氣緩緩嘆出,又道:“不過眼下,倒是有比我更關心你的人了。”他說著,按下眸中失落的色彩,柔聲道,“青墨,答應我,不管什麼時候,都別忘了表哥……還有範家。”
範庭川的好蘇青墨看在眼裡,可他越是好,她越覺得過意不去。點點頭絞著手中帕子,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她害怕自己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勇氣,會漸漸消散。
平安回府,容驍扯著況琴給她重新包紮傷口。聽著況琴絮絮叨叨的埋怨,竟如安神曲一般,讓身心疲憊的她很快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天色已黑,蘇青墨四下望望起身點了蠟燭,卻不見容驍的身影。隨便擦了把臉推門而出,竟發現整個王府一片漆黑,氣氛很是古怪。
心中隱約覺得奇怪,蘇青墨站在原地想了想,轉頭就往蘇青怡的臥房走去。哪知步子剛剛邁出就聽身後傳來“吧嗒”一聲,她急忙回身,什麼人都沒發現。
這樣的氣氛倒叫一向淡定的她都有些緊張,小心地往前邁了一步,蘇青墨忽然感覺腳下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她警惕地俯身撿起來,卻發現只是一顆小石頭,在月光的照耀下,正閃著有些奇異的光彩。
仔細端詳許久蘇青墨纔想起這石頭正是王府西邊河流中的,以前她剛看到的時候還覺得很是驚奇,只可惜那時候與容驍的關係並不融洽,所以並未過多涉足。
眼下在這種環境出現了這樣東西,到底說明了什麼?
鬼使神差般,蘇青墨改變了方向。她沿著迴廊往王府後院走,熟悉的小道帶著陌生的氛圍,幸好有月色陪伴,纔不那麼讓人緊張。雖然不覺得這是歹人所爲,可蘇青墨一路仍舊很是小心。待到穿過西院來到後門的院子時,周圍突然亮起一片燭火,整齊地擺放在兩邊,仿若一條通道,向著後門延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