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喊出,在場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
蘇青墨與容驍詫異擡頭,縱觀四方,就見無數身著薄衫的人站在兩側,嚴寒臘月,竟是一點都不感覺到冷。
他們手握長弓,一支支羽箭架在上面,此刻卻全都硬生生地制住了動作。
右前方的男子手中長弓乃爲純金打造,瞧他被一羣人擁在最裡的位置,想來該是這些人的頭領。
他面露異色上下打量了蘇青墨一行人很久,沉默中,就聽他嘆了聲:“族長,這些人一看就是來歷不明,什麼聖女,你老花眼了吧?”
“臭小子,有你這麼跟老夫說話的嗎!”
蒼老的聲音再度出現,卻讓人分不清對方所在的位置。蘇青墨想了想擡起一隻胳膊示意衆人暫時撤下防備,她冷靜地看了看周圍,道:“很抱歉冒然拜訪,不過我等並無惡意,還望各位不要衝動。”
“是啊是啊,石頭哥,我是阿婉啊,之前來過的,你總不會連我也不認識了吧?”阿婉這時候也走上前,看著那爲首的男子笑道。
被喚作石頭的男子自然一開始就看到了阿婉,但他的表情卻相當不悅:“少在這裡攀親帶故,要不是因爲你打頭,之前那兩個人怎麼會找到這兒來,還險些搞得我們家破人亡!”
“要我說,就是你這妖孽害了我們!眼下竟然還敢帶這麼一大羣人過來,是覺得我們聖族沒人了嗎!”
不知石頭是怎麼想的,莫名就把矛頭對準了阿婉。
那些之前因爲族長一語而放下武器的衆人此刻又再度舉起長弓,羽箭的箭頭正在夕陽照射下閃著微弱的光,但那星點紅痕卻顯然說明上面還塗抹了些不明物體。
蘇青墨等人還沒踏實的心又一次高懸,緊迫的氣氛讓他們幾乎來不及思考,就只能舉起武器做出抵抗。
隨著一聲高喊也不知誰先邁出了步子,眼見石頭二話不說就衝了上來,她與容驍堪堪一退,兩劍相攜卻劃出一道冷冽的劍光。
“叮”的一聲,也不知
打在了誰的長弓上。聖族人見狀更是惱火,怒喝一聲,就欲拼個你死我活。
“都給老夫住手!”
誰料就在戰況欲要更上一層的時候,族長蒼老的聲音再度響起,劃破長空,震耳欲聾。
耳膜震動的疼痛讓在場所有人都不自覺緩慢了手中動作,這時一股金光自四周襲來,很快將衆人都包裹起來。
強大的力量很快滲透進入四肢百骸,蘇青墨微微皺眉,只覺得這感覺十分熟悉。
沒等她細想就覺得手臂一麻,手中長劍“噹啷”一聲掉落在地,緊接著,所有人手中的兵器全都相應掉在了地上。
“叮裡哐啷”的聲音此起彼伏似乎煞是好聽,這時就聽一道腳步聲由遠及近,乍聽之下每一步都走得虛幻,可少頃卻又很穩。
沒有人再說話,所有人的視線全都投向前方。
灰髮墨衫,表情和藹,那一步步走向他們的人看起來不過就是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可蘇青墨與容驍在一眼過後便清楚,對方絕非普通的老人。
不是因爲他這使出的力量,而是因爲那雙眼睛,那雙紅瞳,那從眼睛裡射出來的寒光。
又豈是普通人可有的?
“石頭,你簡直放肆!”人還未站到跟前,族長的聲音卻傳了過來。
也不知怎的就聽“噗通”一聲響起,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力量逼迫石頭跪了下來,可好巧不巧的是這一跪卻非衝著族長,而是衝著蘇青墨。
蘇青墨當即瞇起了眼,不動聲色道:“年還沒過完,這禮未免也太大了。”
她話音落下,就見石頭猛地擡起頭怒視而來。可惜這樣的僵持還沒持續一秒,就見他一臉古怪地又將頭埋了下去。而待到蘇青墨側目,就見族長正緩緩收起了一隻手。
這樣的局面太過古怪,蘇青墨只能按兵不動,看著那老頭子走到身前,緩緩一禮。
“老夫育人無方,還望聖女莫要怪罪。”他道,“不過這些孩子也是爲之前的事兒感到後怕,所以並
非故意冒犯你們……”
“等一下。”卻是容驍忽然張口,淡淡道,“不知老先生爲何一直喚內子聖女?”
族長聞言深望了容驍一眼,很快他目光重新投向蘇青墨,淡淡一笑:“二位心知肚明,不是嗎?”
話說太明瞭,反而失了原有的神秘。蘇青墨不清楚這老頭子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聞言也只淡定道:“只怕我二人心知跟你所認爲的並非一樣,起碼關於聖女,老先生怕是認錯人了。”
“不不不,不懂的是你們。”族長高深一笑,很是有禮地衝蘇青墨做了個“請”的手勢。
恭敬不如從命,見狀,蘇青墨與容驍也只得繼續往裡走去。
南字軍按照對方的意思全部駐守在外,唯有他們四人跟著入內。
聖族所在的位置看起來就像是在一個密林深處,可奇怪的是他們剛纔一路走來,卻並未見到什麼山林樹木。
蘇青墨對此十分好奇,尤其是看到街道上那些身著薄衫正好奇地打量著他們的人時,心中不知怎地,竟然莫名生出一股好感來。
“冥冥之中自有定數,老夫萬萬沒想到阿婉姑娘的誤打誤撞,竟然會讓我們等來了您。”族長走在最前面說著,忽然一笑,“不過好像少了一位故人,老夫還以爲能再見他一面。”
不太明白故人的含義,蘇青墨與容驍互望一眼,正要詢問就聽族長道:“是那位銀髮灰袍的故人。”
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跟樓澈也相識,這讓蘇青墨心裡的疑惑更甚。
原本樓澈是說要跟他們一起出發的,可待到他們改變了路線,對方卻又表示不願一起前往。
蘇青墨原以爲他是覺得麻煩,可此刻看來卻是不然。
想至此,快步上前兩步靠近了族長一點,道:“恕我直言,族長,我並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無妨,無妨。”族長笑說著搖了搖頭,手一指前方,“既然一切自有天定,那您不妨看看那裡,可否可有什麼異樣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