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正是李繼,這些年來也是他一直幫著蘇鉦殺人取血,有時候還會取肉。早些年因爲蘇鉦一直操控著葉宇這個活死人蠱來活動,所以陰氣耗費不多,不必經(jīng)常補充,他也不用總幹這種血腥的事兒。
可在蘇青墨他們用鳳凰血陣毀掉葉宇以後,蘇鉦就只能親自出馬了,他的肉身因爲常年修煉邪術(shù)已經(jīng)很脆弱,往日裡只靠陰氣護體,所以前幾日在棲鳳宮前的對峙,他雖沒有用盡全力,但也耗費了不少陰氣,是以這幾日才總是要他取人血給他服食,而這種枉死人的血,則是陰氣最足的。
但是做歸做,儘管自己已經(jīng)跟隨蘇鉦快十年了,可李繼還是無法忍受對方當(dāng)著自己的面行這種喪盡天良之舉。食人肉,飲人血,這哪裡是一個正常人會做的事情,他這樣想著,卻是不敢表現(xiàn)出分毫。
此刻看著那剩下的人血被故意擺在面前,他的胃裡翻滾的更是厲害,那刺鼻的味道於他而言簡直是一種折磨。李繼攥著的拳頭幾乎暴起了青筋,他不動聲色地想要往後退,皮笑肉不笑道:“主、主上,您最近身體虛弱,還是您喝吧……屬下、屬下沒有那個福分……”
蘇鉦聞言眸中利光一閃,卻是不言不語,只長臂一揮。瞬時就見那陰綠色的光芒再次擺動起來,而這一次分成了兩股。一股直接貼上李繼的下巴,大力迫使他的嘴巴張開,而另一股則揚起那盛著鮮血的白瓷瓶,就此給他全部灌了進去。
“嘔……”
終究還是沒忍住,當(dāng)人血進入口腔的一瞬間,李繼從那兩道綠光的束縛下掙扎出來,他奪門而出,狂吐不止。
見狀,蘇鉦再度恢復(fù)往昔冷酷陰森的樣子,他起身,雙手後背走向門邊,看著蹲坐在一根柱子旁邊一身狼狽的李繼。
“本尊早就說了,你雖看起來人模狗樣,但已經(jīng)不是人了,既然不是人,就不要再過人的生活來給本尊添麻煩。李繼,你應(yīng)當(dāng)知道自己
的作用是什麼,這一次本尊可以放過你,但下一次那人血可就要你來喝了?!?
李繼渾身一個哆嗦,不顧自己滿身狼狽,突然跪向蘇鉦磕頭道:“主上……主上……你放過我吧,其他不管什麼事我都能爲你做,就這一點,求求你……求求你……”
“廢物?!?
蘇鉦只淡淡說了兩個字,就見李繼渾身一僵,半個字兒都不敢再念了。
“不是你說要復(fù)興李氏一族嗎,不是你說要找他們報仇嗎,你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本尊留你還有什麼用!”
蘇鉦語氣很淡,他微微動了動胳膊,就見李繼整個人像是受到了什麼重擊一樣,猛地吐出一口鮮血,身形被擊了出去。
“這普天之下,如你一般的人不是沒有,本尊懶得去找,但不代表找不到。若不是看在當(dāng)年是你帶本尊找到了長生之法的面子上,本尊早就將你撕了,何必還留你到現(xiàn)在?所以,人,要懂得審時度勢,你與那趙潤清最好乖乖按照本尊的吩咐去做,本尊心情好可以縱容你們一兩次,但心情不好……”
蘇鉦說著,微微握緊了拳頭,瞬時就見李繼再度噴出一口鮮血,雙目圓瞪,語氣顫抖:“求……求主上……饒命……”
見他眼中滿滿都是恐懼,蘇鉦這才住手,滿意道:“很好,既然你知道自己該做什麼,現(xiàn)在就去把本尊準備的大禮給他們送過去吧。”
蘇青墨他們並不清楚此刻的容召國內(nèi)是個什麼情況,在得了容湛的意思後,她與容驍連夜派人將東西準備好,另一邊則在臨行前單獨見了景家兩兄弟一面,拜託他們?nèi)プ鲆恍┦隆?
眼下莫麟有事在外還趕不回來,他們這樣一走,留在皓月皇宮的還真就只有一羣老弱病殘了。雖說莫笑有以一當(dāng)十的能力,但若是真出個什麼事畢竟不能全靠他一人,是以蘇青墨與容驍在商量之下,便留下況琴暫時主持大局,而他們則帶了少量莫家
影衛(wèi)跟元勃還有月影一同前去。
那邊紀小池跟月影正在依依不捨,另一邊莫笑則在向莫家影衛(wèi)訓(xùn)話,獨獨只有元勃孤身一人站在旁邊,蘇青墨見狀走了過去,一拍他的肩膀道:“別難過,還有我們關(guān)心你啊。”
元勃的眼睛如果能看見,此刻一定是會翻個大大的白眼給蘇青墨。他有些彆扭地哼了一聲轉(zhuǎn)過頭去,用耳朵再一聽周圍的聲音,良久才道:“我有些不安?!?
“怎麼?”
“不知道,就是覺得這一趟出去……”元勃的話沒有說完,他眉頭緊鎖頓了頓,復(fù)又道,“反正就是不舒服,我?guī)煾嫡f過,人心連著天意,我是擔(dān)心……”
“放心好了,我不會讓你們出事的。”儘管蘇青墨心裡面也不太平,卻仍舊一按元勃的肩膀道。
元勃再度冷哼一聲:“你這女人,哪次不是這樣講的,結(jié)果還不是連帶著自己都搞得遍體鱗傷,我現(xiàn)在啊只希望那山洞裡面有關(guān)於可以制服蘇鉦的方法,否則,這天下何止是要大亂,簡直是要被毀了?!?
陰陽洞,這是他們此行要去的地方,別說是蘇青墨跟容驍了,就連一向無所不知的元勃都沒聽說過這個地方。因爲不知道,所以才更充滿了危險性,又因爲此行是容湛帶路,他們真擔(dān)心這瘋子會不會發(fā)瘋之下直接拉著衆(zhòng)人陪葬。
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蘇鉦的存在畢竟已經(jīng)脫離了一個正常人的範疇,那麼他們想要取勝就不能單純只靠出兵打仗,而是要另闢蹊徑,否則一不小心只會害死更多的人。
此刻容湛正大喇喇地躺在馬車中,仍舊是一副皇帝出巡的派頭,他一指皓月最偏北的方向,那裡恰好是靠近擎南的邊界,而再往東走不遠處,便是詠化城。
每一次靠近詠化就總會有事發(fā)生,蘇青墨心裡不安更甚,懷揣著如此糟糕的情緒,待到趕了一天一夜的路後,衆(zhòng)人終於來到了陰陽洞的外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