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兒臣謹記父皇的教誨。”楚凌翼起身,身上還在發涼,裡面的衣服,已經被汗溼。
皇后顫顫巍巍地站起來,身體還有些顫抖,皇權至上,在楚今朝面前,每個人的生死,都在他的一念之間,哪怕是親生兒子。她感激地看了諸葛靈隱一眼,那個丫頭很是有些討厭,沒想到這個時候站出來的,竟然是她。
一場風波總算被化解了,太子黨的人都鬆了一口氣,剛纔的一瞬間,他們這麼多年的佈置,就險些毀於一旦。
楚凌軒冷冷地看著諸葛靈隱,眼裡飽含著複雜的情緒,這個女人,在感情上讓他痛苦就算了,沒想到在別的事上,她也要來趟渾水。
雖然事情解決了,大家都沒有心思再品嚐佳餚,楚今朝也滿臉疲憊,宣佈了散席。
諸葛靈隱和楚凌天出了宮門,楚凌翼和何暢婉正在那裡等他們。楚凌翼還驚魂未定,他上前,神色有些激動:“七弟,弟妹,今天謝謝你們!”
“大哥,這件事我相信一定不是你所爲。”楚凌天道,“你想想這杯子是誰送你的,以後就不要來往了。”
“是我疏忽了,當時確實沒有那四個字。”楚凌翼心有餘悸,“若不是弟妹出言相救,我恐怕這輩子就完了。”
“三小姐,”何暢婉拉住諸葛靈隱的手,“這個情,我和太子殿下都會記一輩子的。”
“公主何必客氣。”諸葛靈隱笑了笑,“你們也幫了我們不少啊。太子殿下和七爺是手足兄弟,理所應當相互扶持,只要殿下明白七王府的立場就是。”
“七弟,弟妹,我楚凌翼還是那句話,有我在一天,便會保你們平安。”
“大哥,我自然相信你的。以後你可要小心些,楚凌軒那邊,越來越肆無忌憚了。”
“我知道,你們也小心些。今天在宮裡沒有喝得盡興,不如到太子府再喝幾杯?”楚凌翼邀請道。
楚凌天看著諸葛靈隱,徵求她的意見,見她點頭,便答應了。
兩架馬車迅速朝太子府奔去,馬車停下後,楚凌天率先下車,接著把諸葛靈隱抱了下去。楚凌翼看著他們倆的動作和神情,心裡羨慕不已,他和何暢婉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客客氣氣,卻總好像少了什麼,看到面前的兩人,他終於知道他們之間缺少的,是感情。
見何暢婉從馬車裡出來,楚凌翼上前,向她伸出雙手:“我抱你下來吧。”
何暢婉一愣,心跳停滯一拍,看到楚凌翼期待的眼神,她伸出手,抱著他的脖子,輕輕地靠在他身上。原來他的身上是這樣暖。
自上次後,諸葛靈隱再不敢放肆地喝酒,只是小酌了兩杯清酒,便不再貪杯。楚凌天見她小心翼翼的樣子,情不自禁地笑起來。兩人在太子府留了一個時辰,就一起回七王府了。
第二天,諸葛靈隱起牀不久,就接到應總管傳信,說丞相爺有事找她,讓她回一下丞相府。楚凌天不放心,要和她一起去,被她拒絕了,諸葛詹總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對她下手。但爲了以防萬一,她還是帶了木樨去。
軟轎停在丞相府外,諸葛靈隱走進去,感覺清冷無比。如月坐在走廊中,捧著暖爐,癡癡地望著外面的積雪,見到諸葛靈隱,她也沒起來打招呼,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看了諸葛靈隱一眼,便把目光移到了別處。
“三小姐,老爺在書房等你呢。”劉管家引著諸葛靈隱來到書房。
諸葛詹背對著門,諸葛靈隱緩緩走進去,問道:“丞相爺,找我有何事?”
諸葛詹轉身,滿面怒容:“靈兒,你還真和我見外了?老夫告訴你,不管如何,你的身上都流著我的血,這輩子你想和丞相府、諸葛家撇清關係,想都別想。”
“當日可是丞相爺說的,要和我斷絕父女關係,如此重大的事情,丞相爺豈可視爲兒戲。我身上有你的血不假,如果可以,我真想換掉這身血,除掉這個姓!”
“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找你來沒別的事,就是想告訴你,朝中的事情,你一個女子,最好別插手,不然,哪天死在荒山野嶺都不知道!”
“丞相爺是在責怪我昨晚替太子殿下解圍?”諸葛靈隱笑了笑,“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決定投靠六王府了。”
“識時務者爲俊傑!若不是我極力阻止,六王府昨晚就對你動手了!你能活到今天,還是因爲你姓諸葛。”
“哦,是嗎?原來丞相爺是這麼疼我的!我真是受寵若驚啊!我能活到今天,我也很吃驚!小時候遭遇了那麼多的毒打,我竟然沒死。”
“都過去的事情了,你還提它做什麼。我不是也把你從寺廟裡接了回來?”
“接我回來的目的,丞相爺心裡最清楚吧,不過是替你的寶貝嫡女去寺廟爲太后祈福的。人算不如天算啊,誰料到太后突然薨逝。今日,我也想問丞相爺一件事情,我娘和五姨娘,到底是怎麼死的?”
“你……這麼問是什麼意思?她們都是被蕭敏害死的,我已經替她們報了仇,你還要如何?”
諸葛靈隱擡起頭,冷冷一笑:“我曾經也這麼認爲的,但看到我娘留下的日記,我才知道事情真相。她們會死,是因爲她們知道了丞相爺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事情。”
“你說什麼?”諸葛詹臉色頓時大變,全身發涼,“你知道些什麼?”
“欺君之罪,丞相爺,這可是大罪啊!若是皇上知道你欺騙了他,當年的傷,並不是因爲救他,而是你自己弄傷的,他會怎麼處置你呢?你丞相的位置,還能坐多久呢?”
“你……”諸葛詹的身體顫抖著,他的額頭冒出滴滴冷汗,語氣也緩和下來,“靈兒,你要怎麼樣?只要你不把這件事說出去,你有什麼要求,我都答應你。”
“我要你每日在孃的靈位面前懺悔。”
“好好!爹爹答應你!你也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別人!”
諸葛詹走到諸葛靈隱面前,眼神突然變得凜冽,只見他袖中伸出一把匕首,朝她刺了過去。
“小姐,小心!”木樨突然飛身進來,一腳踢開諸葛詹手中的匕首。
諸葛靈隱雖然躲過了他的攻擊,手臂上還是被劃了一條口子,鮮血頓時流了出來。木樨迅速撕下自己衣裳的一角,替她包上。
諸葛詹見偷襲不成,不甘心就這樣放諸葛靈隱離開,他又爬起來,撿起匕首,刺了過去。此時的他已經紅了眼,只要諸葛靈隱還活在世上,他的事情就有可能被暴露,他一心想置她於死地。但他終究是個文臣,三腳貓的功夫還抵不過木樨一個女子。
木樨幾腳把他踹昏過去,帶著諸葛靈隱趕緊離開了。
“發生什麼事了?”楚凌天見諸葛靈隱和木樨匆匆趕回來,諸葛靈隱手臂上還纏著布條,布條已經被血染紅了,他的眼裡迸發出殺意。他上前把諸葛靈隱打橫抱起,快速走進臥房,替她檢查傷口,見沒有傷到筋骨,才放心了些,仍然心疼不已。
“是誰做的?”楚凌天的聲音嘶啞,眼睛血紅,“靈兒,告訴我,是誰做的?”
“殿下,是丞相爺。”木樨替主子答道,“小姐說知道了他的秘密,他便想殺小姐滅口。都是奴婢的疏忽,才讓小姐受傷,還請殿下責罰。”
“不要怪她。”諸葛靈隱擔心楚凌天怪罪木樨,立即說道,“是我沒有把握分寸,激怒了他,七爺,你聽我說,不要去找他。”
“他都有殺你的心了,我怎麼可以坐視不理。”
“七爺。”諸葛靈隱拉住他的手,摩挲著他的手掌,“我不想這麼便宜他,既然他這麼喜歡權力,我就要讓他看看,權力一點點從他手中流失的時候,他如何面對?我比誰都恨他,正因爲恨他,我纔不想給他一個痛快!”
“靈兒,”楚凌天嘆了一口氣,“你讓我拿你怎麼辦纔好呢?你答應我,以後不要一個人出去了,特別是面對危險的人,要懂得保護自己。”
“七爺,我知道了,你放心吧,以後不會了。這條口子,徹底割裂了我和他的父女之情,從今以後,我和他勢不兩立!”
“靈兒,七王府永遠是你的靠山,不管什麼時候,你的背後有我。”
楚凌天看著她的傷口,心裡疼痛不已,他真希望替她痛,希望這一刀,是割在他的身上。這一天,他都沒有離開她一步,時時刻刻地看著她,深怕她不小心碰到了傷口。
入夜,他輕輕擁著她,身體又不由得燥熱起來,可是看她受傷了,只好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強忍著身體的慾望,好不容易纔睡著了。
宸宮,楚今朝答應周貴妃,到她的宸宮陪她一個月。可是周貴妃有身子在身,不能服侍他。不知爲何,楚今朝感覺今日身體的渴求特別強烈,那種感覺是從未有過的。他抱著周貴妃柔軟的身體,氣息粗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