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紅顏緊張地望著門口,看到楚凌軒的身影,她才定下心來。她上前挽住楚凌軒,笑盈盈地討好他:“王爺今天累了吧?臣妾吩咐膳房準備了您喜歡吃的菜。”
“辛苦了。”楚凌軒面無表情地說道,“今晚本王住在這裡。”
“好!”諸葛紅顏使勁點點頭,“王爺,先用膳吧。”
用完晚膳,諸葛紅顏一直期盼著楚凌軒和自己一起就寢,因爲她想盡快替他懷上孩子。楚凌軒凝視到地上一角有一塊碎片,他沉著臉撿起來,應該是什麼瓷器被打碎了。
“你今天又發脾氣了?”他看著諸葛紅顏,問道。
“我……今天七王妃來過。”
“她可有受傷?”
“六王爺,你擔心她?”諸葛紅顏苦澀地笑了笑,“你是擔心我用這個傷她麼?你不問她來是如何傷我的,卻只關心她。六王爺,我纔是你身邊的人啊,爲何你的心裡只有她?”
楚凌軒的臉色變得陰沉:“在本王的心中,沒有人可以與她比。”
“可是她已經是七王妃……”
“那又如何?你先睡吧,本王走了。”
“王爺,你不是說今晚在臣妾這裡歇息麼?”諸葛紅顏做著最後的努力。
“本王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說完,楚凌軒頭也不回地走了。
“王爺……”諸葛紅顏落寞地看著楚凌軒的背影,她用力地擰著手中的手絹,心情沉到谷底,“諸葛靈隱,我一定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娘娘,”丫頭看到諸葛紅顏的樣子,怯怯地在門口說道,“丞相爺來信,讓娘娘明日回丞相府一趟,有事相商。”
“我知道了。”
自嫁進六王府後,諸葛紅顏就很少回丞相府了,特別是大夫人沒了,她對丞相府,也不再有什麼留戀,唯一留戀的,就是丞相府大小姐這個稱謂給她帶來的榮耀。
第二天,諸葛紅顏還是回了丞相府。
丞相府冷清得很,上次諸葛詹捱了板子,好不容易纔好了。這些日子,他又納了一個姨娘。如月在府裡無聊得很,脾氣也變得很暴躁,動不動就責罰丫頭奴才。
劉管家把諸葛紅顏帶進書房,諸葛詹已經在那裡等她了。
“爹爹,讓我回府,可有什麼事情?”
“紅顏啊,你和六殿下成親這麼久了,還沒有身孕嗎?”諸葛詹道,“這些事本來不該當爹的問,可是你娘沒了,爹怕這些事你不懂。你知道,六殿下心中喜歡的是你三妹,你若不盡快誕下世子,連側妃的位置都保不住。”
“爹爹,你說的我何嘗不懂,可是六殿下心中有她,我能怎麼辦?我總不能把他的心挖掉。”
“在踏雪宮中,我已經選擇了六王府,所以,你三妹就是我們的敵人了。”諸葛詹瞇起眼睛,諸葛靈隱知道他的秘密,她對他來說,就是一顆定時炸彈,隨時都有可能爆炸。只有死人不會講話,可是他又不想親自動手,萬一被查出蛛絲馬跡,就完了。所以,他想到了諸葛紅顏,她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恨諸葛靈隱的人之一,“你想要做上正妃,就先要斷了六殿下對你三妹的念想。”
“如何斷?”
“你自己想辦法了,只有死人,才無法與活人爭寵。否則,只要她願意了,我敢斷言,六殿下隨時都會把她帶回六王府。”
這正是諸葛紅顏害怕的,若是哪天諸葛靈隱改變了主意,就真真沒自己的事了。她點了點頭,諸葛詹滿意地笑了。
看著諸葛詹的笑容,諸葛紅顏忽然感覺到鋪天蓋地的涼意,這個人是她的親爹啊,也是諸葛靈隱的親爹,他就這樣徹徹底底地把諸葛靈隱推向了對立面:“若是有一天女兒和爹爹成了敵人,爹爹是不是也會毫不猶豫地除掉我?”
諸葛詹的眼神閃爍一下,有一絲的不自然,他擠出一絲笑容:“紅顏,你和她是不同的。爹爹待你,也是不同的。爹爹永遠不會這麼對你。”
“有爹爹這句話,女兒就放心了。”諸葛紅顏點點頭,“爹爹,那我便先回六王府了,你說的事情,我會去辦的。”
“萬事小心,爹爹不想看到你受到傷害。”
“爹爹放心。”
在回六王府的路上,諸葛紅顏一直愁眉不展,怎麼才能接近諸葛靈隱,不動聲色地除掉她呢?她整晚沒睡,輾轉反側,快到天亮時,終於想出一個絕妙的辦法。諸葛靈隱不易接近,但有一個人,她一定不會懷疑。
初夏時節,天氣有些悶熱了,諸葛靈隱算算時間,自己來到這裡,有一年的時間了。她最大的收穫,不是扳倒了大夫人和蕭家,而是得了楚凌天。
她把魏城召來,準備拓展新業務了。蕭家沒落後,蕭家原有的茶行、運輸、肉類、酒樓等產業,盡數被靈天吃了下去。她這次要做的,有點不同尋常。
“什麼?小姐,你要開青樓?爺能同意嗎?”諸葛靈隱剛說完她的想法,魏城便大喊大叫起來。
“這在凌月國是合法的生意,爲什麼不做?”諸葛靈隱笑著,說道。
“可是……可是……”魏城急得直撓後腦勺,“要是爺知道了,和你生氣怎麼辦?畢竟你是一個姑娘啊。”
“這有何要緊的?據我調查,青樓每年的收益,佔了周家所有產業收益的二分之一,這可是一個大市場啊。”
“小姐,我還是覺得不妥啊。要是爺知道了,一定會殺了我的。”
“放心,七爺那裡交給我,你照我說的去做就行了。姑娘一定要優中選優,寧缺毋濫,再找一些異域的姑娘過來。還有,衣服也要不同尋常,我會畫幾個樣圖給你,你照著我的樣圖去定製衣服。對了,你說男人們,最羨慕誰?”
“最羨慕的,當然是皇上,擁有至高權力,後宮佳人三千。”
“那青樓中所有房間,都以什麼宮命名,讓人覺得,進了那裡,就像進入後宮一樣,無數佳麗,任君翻牌。”
“小姐……”魏城滿頭黑線,“若是被皇上知道了,會不會一把火給燒掉,再判你極刑?”
“皇上那裡交給我。還有,三種人不招待:已經成親的男人不招待;不尊重女人的男人不招待;行爲古怪的男人不招待。你去查查蕭家青樓的價格,我們的價格,在他的基礎上,翻五倍。”
“五倍?”魏城又驚呼一聲,“小姐,這樣還有人來嗎?”
“當然,只要姑娘質量好,花樣多,這點錢,顧客是捨得花的。”
“我還是擔心爺……”
“沒事,我會搞定的。”
“好吧。”魏城頓時覺得,這門生意,比他以往接觸的,都難很多,但諸葛靈隱交代了,他也只好去做。之前的事實證明,她的話總是不會錯的。
魏城離開一會兒後,陳錦帆來了。
“錦帆姐姐,怎麼想起我來了?”諸葛靈隱把她領進吟香閣,親自爲她斟了一杯茶,笑嘻嘻地問道。
“你大哥來信了,有一封是給你的,我給你送來。”
“快給我看看。”諸葛靈隱迫不及待地說道,她急切地展開陳錦帆帶來的信,如風在信中交代他在那邊一切都好,也沒有開戰,每日就是操練士兵。看了信,諸葛靈隱安心不少。
“靈兒,月蘭的腿有起色了嗎?”
諸葛靈隱搖搖頭,眼裡浮起一絲哀傷:“還是沒有,但是我不會放棄的。”
“我聽說有個神醫,可以治好這種傷,國公府有個遠房親戚,也是雙腿癱瘓,被他治好了。”
“哦?”諸葛靈隱眼裡放出精光,她是相信有這樣的神醫存在的,“姐姐能不能爲我介紹一下?只要能治好月蘭,什麼辦法都試一下。”
“嗯。”陳錦帆點點頭,“這也是我今日來找你的目的,你同意的話,我明日就帶他過來。”
“太好了!”諸葛靈隱高興地說道,“那就多謝錦帆姐姐了。”
“你我二人,還說什麼謝不謝的,只要你高興,我也高興了。”
第二天,陳錦帆如約帶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到七王府,告訴諸葛靈隱這便是她說的那個神醫。
“神醫很年輕啊。”諸葛靈隱笑著說道。
“王妃娘娘,有志不在年高,醫術如何,與年齡沒有關係。”年輕男子道。
“不知道神醫如何稱呼?”
“王妃叫我莫文勇就可以了。”
“莫大夫請,去看看我妹妹的傷吧。”
諸葛靈隱把莫文勇帶到吟香閣,他仔細檢查了月蘭的傷情,道:“這位姑娘的傷情很重,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治好的。”
諸葛靈隱點點頭,若他說立即能治好,必定是神棍無疑了,聽他如此說,她倒是信了幾分:“莫大夫的意思,還是有救的,是嗎?”
“嗯。”莫文勇點點頭,“我之前治過幾個相同情況的病人,還是有治好的希望,只是時間有點長而已。我爲姑娘堅持施針半年,應該就沒有問題了。”
“那就多謝大夫了,不知道大夫的酬勞……”
莫文勇揮揮手,“治好了再說吧,我相信王妃也不會虧待我的。”
“自然。”
在諸葛靈隱幾人的監視下,莫文勇從容淡定地爲月蘭施完了針,諸葛靈隱對他又信了幾分。
此後的幾日,莫文勇都按時到王府,爲月蘭治療。一切挺好,只是諸葛靈隱感覺到,有時莫文勇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