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莫急,待臣女慢慢揭開所有的事情。”諸葛靈隱胸有成竹地笑了笑,“大家跟大里面來。”
其他人隨她一起到小皇子的房間,看她到底想耍什麼花樣。諸葛靈隱把大家引到小皇子的牀前。
“方纔我就疑惑,天氣已經入冬,爲何不用厚的褥子,用這麼薄的。現在我想通了,因爲有人將針釘在牀板上,如果褥子太厚,就刺不到小皇子身上,所以換了薄的褥子,還藉口說是因爲小皇子體虛出汗。”
皇后和寧夏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一絲驚愕,怎麼可能?
諸葛靈隱的目光落到寧夏身上,“剛纔,我聽說是寧夏姑姑給換的褥子,姑姑,你敢告訴皇上,換褥子的真正原因嗎?”
寧夏滿臉鎮定,“王妃娘娘,小皇子體虛多汗,這是太醫說的,不是奴婢說的啊。娘娘若是不信,可以問太醫。”
諸葛靈隱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那這件事等下再說。我一直有疑問,小皇子是怎麼受傷的,想來想去,只有他躺在牀上的時候,纔有機會。所以,如果我沒有猜錯,下面的木板上,應該有針眼!”
說著,她掀開了褥子。
“這……這是怎麼回事?”皇后的臉色微微變了變。
在剛纔小皇子躺過的地方,木板上果然有很多針眼,旁邊還有幾滴乾涸的血跡。
楚今朝面色陰沉,環視了一下在場的人,用心太過險惡,“三丫頭,繼續說!朕今日一定要把兇手揪出來!”
皇后看了看寧夏,收回目光,“皇上,看來皇兒真的是在這裡被針刺傷的。易坤宮就我們幾個人,不如搜一下身,看身上有沒有針。”
“嗯,搜!”楚今朝點點頭,一聲令下。
宮女之間相互搜起來,寧夏朝諸葛靈隱走過來,“王妃娘娘,不介意奴婢搜身吧?”
“請便!”諸葛靈隱沒有拒絕,之前寧夏撞了她一下,中間肯定有古怪,就讓她搜吧。
寧夏在她身上摸了幾下,忽然停了下來,從她的腰間拿出什麼東西,“王妃娘娘……”
“什麼東西?給本宮看看!”
“是,娘娘!”
寧夏將從諸葛靈隱那裡搜來的針呈給皇上和皇后,幾枚繡花針上面,還帶著血跡。
“哼!”皇后怒氣衝地將針扔到地上,“七王妃,人證物證都在,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三丫頭,你讓朕太失望了!”剛剛他已經相信她,可是看到從她身上搜出的針,他又動搖了,“朕都有些不認識你了!”
“父皇,事實上,兒臣跟本不知道這針從何處來!”
“七王妃,針就是從你身上搜出來的,還想抵賴?”在楚今朝看不到的角度,皇后面露笑容,跟本宮鬥,你還太嫩!以前不治你,是本宮有其他事情要做!
“剛纔寧夏姑姑撞了我一下,她趁機放在我的身上,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王妃娘娘,可不要冤枉奴婢啊。”
“三丫頭,那你說,這針是從哪裡來的?”
“要找出這針的來頭,也不麻煩。只要將宮裡的針全部收起來,沒有人承認,就任何人都不得用針,一年沒人承認,就一年不準用!”
“這是爲何?”皇后忍不住輕笑,“這件事跟用不用針沒有任何關係吧?七王妃無話可說,開始胡言亂語了麼?”
諸葛靈隱回以一個微笑,“當然有關係,若在此期間,誰用針,就殺無赦,不出十日,肯定有人承認的!”她漫不經心地看了寧夏一眼,還不承認麼?
寧夏正瞪著她,看到她的目光掃向自己,立即低下頭。怎麼辦?還有三日就是楊大哥的生日,說好要親手繡一雙新鞋給他的,沒有針,怎麼繡?還要被殺無赦!
她磨蹭著走到裡間,黃慌慌張張地跑出來,“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奴婢繡花的針不見了!七王妃,是不是你拿了奴婢的針?奴婢還要給小皇子縫衣裳呢。”
“哦?”皇后皺起眉頭,看了寧夏一眼,有些莫名其妙,計劃裡沒有這一出啊,“那你看看,這些針是你的嗎?確定是七王妃拿走了?”
寧夏把針拿回來,仔細瞧了瞧,“娘娘,正是奴婢的,奴婢保管不善,還請娘娘恕罪!”
“罷了,誰能想到七王妃心思如此歹毒,竟然用針來殘害小皇子。”皇后痛心地說道,“七王妃,就認罪伏法吧!”
諸葛靈隱沒有理她,而是直直地看著寧夏紗布包著的左手食指,“寧夏姑姑,你受傷了?在哪裡傷的?”
“王妃娘娘,奴婢不小心割了手。王妃不必顧左右而言其他。”她是皇后身邊的首席宮女,對皇子王妃們說話,也大膽些。
“也許有關係呢?”諸葛靈隱笑了笑,“父皇,兒臣懇求搜寧夏姑姑和小皇子的房間,看有沒有什麼東西上面帶著血跡。”
“去搜!”楚今朝下令。
“等等,”諸葛靈隱叫住要去搜的人,“用布拿出來,不要用手。”
寧夏心中咯噔一下,擡眼看了看皇后,皇后正用詢問的眼神看著她,她硬著頭皮點點頭,皇后的神情明顯放鬆了。
不到半刻鐘的時間,連公公就出來了,他手裡拿著一小塊木塊,呈到楚今朝面前,“皇上,您看,這上面有血跡,還有還多針孔,像是敲打針留下的。”
“從哪裡搜到的?”
“回皇上,從寧夏的房間中搜到的。”
“哐當!”楚今朝將木塊扔到寧夏腳邊,臉上烏雲密佈,駭人的氣勢讓她打了一個哆嗦。
“你這丫頭,怎麼不把門鎖好!”皇后嗔怪地說道,“現在讓別人有機可趁,你就是跳進水裡也洗不清了!”
皇后一提醒,寧夏就立即明白過來,眼淚汪汪地看著諸葛靈隱,“七王妃,奴婢和您無冤無仇,你爲什麼要陷害奴婢啊?你想要奴婢死,只要一句話就行,何必處心積慮,奴婢賤命一條,不值得搭上小皇子啊!”
“好吧!”諸葛靈隱冷笑,“既然寧夏姑姑冥頑不寧,那本王妃就只好採用另外一個辦法了!皇后娘娘,請借脂粉一用!”
“七王妃,你是不是失心瘋了?”皇后滿眼嘲笑,“一會兒不讓宮裡的人用針,一會兒問寧夏怎麼受傷,一會兒又問我要脂粉,這之間,有什麼關係嗎?”
“當然有!娘娘莫急,只管將脂粉借我就行!”
“去拿吧。”皇后身體靠到椅子上,她瞇起眼睛假寐,諸葛靈隱啊,還做什麼垂死掙扎,不要做無謂的抗爭了。
脂粉拿來,諸葛靈隱將粉末小心地塗在木塊上,再吹了吹,幾個清晰的指紋赫然出現在上面。
“現在,我們來看看這是誰的指紋。”
“三丫頭,這是怎麼回事?”楚今朝疑惑地問道。
“回父皇,當一個人拿過或者摸過某種東西,手指上有油脂,就會在上面留下指紋,且每個人的指紋都是獨一無二的。”沒有高科技,只有用這種土辦法了。
“哦?這麼神奇?給朕看看!”
諸葛靈隱將木塊遞給楚今朝,楚今朝對比了一下自己的指紋,確實不一樣。轉手遞給皇后,和皇后的也不一樣。
“你們都來對比一下!”楚今朝說道。
諸葛靈隱首先讓楚今朝確認了,和木塊上的指紋完全不一樣,所有人都比過,只剩寧夏一人了。
“寧夏,還愣著幹什麼?就等你了!”楚今朝催促道。
“是,皇上。”寧夏慢吞吞地走上去,全身僵直,背後發涼。
皇后看著她,心道不好!諸葛靈隱,這是什麼鬼辦法,本宮真是聞所未聞!
寧夏戰戰兢兢地伸出手,楚今朝親自查看,他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彷彿烏雲壓頂,“你還有什麼話說?”
“皇上,奴婢冤枉啊!”寧夏跪下,哭得梨花帶雨,“世上的人千千萬,有相同的指紋也說不定,而且什麼指紋,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說不定是七王妃迷惑人的把戲!奴婢冤枉啊!”
“寧夏姑姑,咱們再去看看牀上木板的指紋吧!”
一羣人跟著她進去,用同樣的辦法,木板上顯示出來的指紋,和木塊上一模一樣。
“不,不是我,不是我!”寧夏一邊說,一邊後退,“奴婢什麼都沒做,皇后娘娘,您要爲奴婢做主啊!”
“寧夏姑姑,讓本王妃爲你還願一下吧!”諸葛靈隱緩緩說道,嘴角勾起一絲笑容,“你用木塊將繡花針釘在牀上,爲了讓小皇子受傷,特意鋪了很薄的絮。我本王妃把小皇子抱起來後,你就立即把針拔了出來,假裝還我的手絹,實際趁機把針放在我身上。你手上的傷,一定是用木塊將針敲進去的時候傷到了手。所以木塊和木板上都有血跡。”
“你原本不想承認這幾枚針是你的,但你急於給情郎繡一雙鞋,所以聽我說沒人承認是這幾枚針的主人,宮裡任何人都不能用針時,就急了。你又想拿回針,又想和小皇子受傷這件事撇清關係,你就自然誣陷是我拿了針!”
“好一個天衣無縫的計策,只可惜天網恢恢,寧夏姑姑,你還有什麼要說的?指紋,就是最重要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