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句話,連春香也忍不住好奇靠了過來,究竟是什么東西讓顧尋芳這般自鳴得意?
云姝緩緩拆開了禮盒,只見紅色的絲光綢布中躺著滿滿的一堆黑色鐵球,兩名女子的眼中一閃,難怪這么重了!只是……這些是什么?
“呵呵,就知道你們不懂得這東西的神奇之處!”
顧尋芳伸出手去拿出其中一個小鐵球,在院子里搜尋了起來,隨后選中了一株盆栽,輕輕往前一丟。
只聽轟的一聲,那鐵球準(zhǔn)確的撞上盆栽,竟是噴出一團火焰,隨后快速的燃燒了起來,嚇得春香驚呼一聲,“來人啊!滅火!快滅火!”
“哈哈,怎么樣,厲害吧?別看這磷球個子小小,只要不是丟進水里,什么東西都能燒著!”
這邊的動靜立刻引來了附近的家丁,用了好幾盆水才將火勢熄滅。春香氣呼呼的來到顧尋芳身邊,“顧公子這玩笑未免有些過頭了!人家送的賀禮是字畫,你卻送這么危險的東西,是打算一把燒了將軍府嗎?!”
“嘖,你這丫頭,目光怎么如此短淺!難道不覺得這磷球比先前給你們做的暗器更有殺傷力嗎?只要帶上幾顆,關(guān)鍵的時候可是會救你們一命的!”顧尋芳十分不滿,要知道他對自己的這項創(chuàng)意可是十分滿意,若這東西可以活用到戰(zhàn)場之上一定所向披靡,只可惜,這火是不長眼的,燒到自己人身上都能!
云姝倒是饒有興致的把玩著小小的黑球,春香緊張的湊了過來,“小姐可要小心啊,萬一被傷著了那可如何是好?”
她當(dāng)下瞪向那罪魁禍?zhǔn)祝叭f一不小心落在地上,豈不是連自己都燒了?!”
顧尋芳微微一愣,結(jié)巴了幾句,“額,那,那你們不會小心一點啊?!”
“……”
“顧公子說得對,只要小心處理合理運用,關(guān)鍵時刻真能救我們一命。”云姝微微笑著,她一開口,春香這才安靜下來。
顧尋芳當(dāng)即得意的瞥了春香一眼,“這下,就算那蕭皇真的有本事找上門來,你就把這磷球塞進他嘴里,把他燒個干干凈凈!”
春香瞬時瞪大了雙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云姝果真投來了一個狐疑的目光,“蕭皇?”
“怎么,你不知道嗎?蕭皇的兵馬集結(jié)在蓮國境外,來找你了……哎呀你這丫頭,掐疼我了!”顧尋芳突然被春香一把拉到了后方,疼得張嘴就罵。云姝已然往前跨了一步,“春香,不得無禮。”
“……小姐……”春香無奈的放開了自己的手,她忘記叮囑顧尋芳千萬不要將這個消息告訴云姝。
“怎么回事?今日街道上又傳起來了,說蕭皇來找他的妃子,想要讓蓮國物歸原主。哼,什么妃子,做他的春秋大夢!”顧尋芳倒是替云姝打抱不平起來,院子里只剩下他一個人的聲音,云姝則是深深的看了春香一眼,那丫鬟皺著眉頭有些心虛的挪開了目光。
顧尋芳見她們這副模樣,當(dāng)下尷尬的開了口,“怎么,你真不知道啊?如今街上的百姓都在猜測誰是蕭皇的妃子,怎么跑來蓮國了,有的還說……會不會是羿國來的奸細。”
安靜的大廳之內(nèi),氣氛有些古怪。
春香低垂著頭不敢去看云姝此刻的表情,她家小姐很少會有惱怒的時候,可一旦生氣,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從眼神到氣場全然不一樣,冷漠中帶著威懾,那氣勢足以壓得她雙腿發(fā)軟。
而春香忽然想起從前在侯府的那個不受寵的庶女,這些年來跟在她的身邊,在她身上已然有著翻天覆地的變化,而自己在敬愛她的同時,居然打心底畏懼著。
“說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許久之后,云姝終于開了口。
春香深吸了口氣,事到如今也無法隱瞞了。“小姐……這是幾日前的事情,蕭皇的兵馬駐扎在蓮國境外,還送了一封書信到陛下手中,要求蓮國歸還羿國的失物。”
“失物?”云姝的嘴角微微一勾,蕭亦琛?他還沒死心嗎,自己都差點要忘記了這個人。羿國的爛攤子居然沒有讓他學(xué)乖,看來,是逼著她不得不讓他一無所有!
春香微微抿了抿唇,“小姐與殿下婚期將至,殿下也不愿此事影響小姐心情,奴婢相信,殿下和陛下會妥善處理此事,所以也沒有告知小姐。”
云姝不再開口,春香渾身一僵繼續(xù)埋頭,靜等著對方的責(zé)怪。
而一直坐在旁邊的顧尋芳突然站了起來,“哎呀,我突然想到還有要事在身,靈兒,咱們回去了!”
春香當(dāng)即投去了一道鄙夷的眼神,真是不仗義,若不是他,自己何必如此心虛的站在這里!罪魁禍?zhǔn)追炊恿恕?
待顧尋芳走后,春香才緩緩上前,“小姐您千萬不要輕舉妄動,殿下說他會解決的。”
然而,云姝卻是微微笑了笑,“區(qū)區(qū)一個蕭皇,還不足以影響我的心情。”她緩緩站起身來,云姝從來不會去氣惱別人的好意,倘若蕭皇有進一步的動作,鳳凌自然會告訴她。蕭亦琛,她倒是要看看這個瘋子還有什么手段,可以將她逼入絕境。
……
此刻,安逸的辰國看似平靜,可是卻有什么東西已經(jīng)改變。
“走!快走!”
午門外,幾名死囚正緩緩的走向刑場,可是圍觀的百姓并不多,他們仿佛已經(jīng)習(xí)慣每日都會有那么幾個人在這里被砍下頭顱。辰國這一年來,刑罰越發(fā)嚴峻,安分守己的百姓不會有所影響,但一些心存歹念之人卻不再有改過自新的機會。
宮中,兩名嬤嬤帶著一群宮女來到了念姝宮內(nèi),一碗濃郁的苦藥端了上來,榻旁的女子還未反應(yīng)過來,便被兩名有力的嬤嬤牽制住了手臂。
“你們,你們要做什么?!”原本溫柔可人的聲音,此刻帶著震怒的沙啞。
“姑娘做了什么,難道自己還不清楚?”
“我,我……大膽!我要見陛下!我要見陛下!”那張與云姝有著九分相似的面容此刻無比驚恐,淚水已經(jīng)控制不住的滑了下來。
這時,那明黃色尊貴的男子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寢殿之內(nèi),只是眼中卻是一片冰寒。
“陛下!陛下救救臣妾……”
今日的東方旭,已經(jīng)不再是從前那個溫文爾雅的太子,他有著身為帝王的殺伐決斷,更多的,則是不容反抗的威懾。
冰冷的大手慢慢的挑起對方的下巴,可是眼底,卻不再是從前那般的溫和。
“朕何時說過,允許你來生朕的子嗣?”
女子的瞳仁瞬時一縮,心虛的咬著自己蒼白的下唇。她知道自己并非唯一一個住進念姝宮的女子,前頭那些人,總是莫名的消失,哪怕曾經(jīng)集萬千寵愛,最后都是連姓名都無法留下。她一度沉溺在陛下的柔情之中,她覺得自己就是陛下的心頭摯愛,可是今日,看見了不一樣的他,她終于開始懷疑,過去的甜蜜種種是不是她的夢境。
那些女子無法得到長久的寵愛,一定是因為沒有陛下的子嗣!所以前些日子開始,她便偷偷的將清晨那一碗湯藥倒掉,終于,她有了腹中的骨肉!
她不知道陛下會有什么反應(yīng),所以沒有將此事告訴任何人,只是她怎么會知道,這宮中幾乎是沒有秘密的。
“可是……宮中只有太子……實在太孤單了……”她說的,是太子?xùn)|方念。
東方旭眼中一沉,重重的甩開這張臉。
“在朕看來,宮中只有太子一人足矣!”
什么?女子微微一愣,而宮女已然上前,無視她的掙扎和哀求強行將那碗紅花灌入女子的口中。
“不,不——陛下……咳咳,我們的,我們的孩子……”
“住口!你……不配生朕的皇子。”東方旭的手緊緊的握起,他的背影只有冷酷,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溫存。
這是為何?陛下難道不是愛她的嗎?讓她住進這么奢華的念姝宮,只專寵她一人,甚至不曾提起過這里之前的那些女子。她以為自己的溫柔已經(jīng)打動了陛下,可是如今腹中這難以忍受的痛苦,還有男子那毫不憐惜的眼神,她好像快要從這一場美夢之中驚醒。
“陛下,臣妾愛著你啊!臣妾想要永遠,永遠伺候陛下……”
東方旭微微轉(zhuǎn)過頭來,眼底盡是嫌棄與厭惡,“不要用那張臉,露出這種表情。”
“陛、陛下……”女子難以置信的伸出手去撫著自己的面旁,難道那個傳聞是真的?她,她只是誰的替身?“不,不是的,不是這樣的,陛下也愛臣妾對嗎?陛下……”她掙扎的朝著那名男子伸出手,希望他能像從前那樣溫柔的握住,不想,東方旭的嘴角卻是揚起了一絲嘲諷的弧度。
“將她送出皇宮,朕,不想再看見她!”
“不,陛下,妾身知道錯了,妾身再也不敢了,請讓妾身留在陛下身邊,求您了,求您……”她在地上艱難的往前挪動著,可是那名男子已經(jīng)拂袖離去,沒有半分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