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間,她已被劫持三日。
三日中,她雖沒再被封住穴道,卻仍然不曾踏出過那道房門半步。在門外看守的黑衣勁裝女子十分奇怪,連那個劫持她的白衣女人也感到詫異,三番四次來她房間,看看她是否有什麼小動作。
晚間,門外的黑衣勁裝女子冷漠地告訴她,明日她們就要抵達(dá)南河城了。獨(dú)自坐在房中的羅憐愁苦不已,這三日來,她一直都在不停想著一件事——
依照這些人做事小心的習(xí)慣,若是帶她上岸,恐怕不先將她五花大綁,也要封住她穴道了。那若是真遇上這種情況,她又該如何脫身?
正想著,房門又被撞開。白衣女人緩緩走近,看著羅憐的眼神中滿是冰冷。“明天我們就要登岸了。”她道。
“我知道。”抿了抿脣,羅憐點(diǎn)頭道。
“別指望想逃。”白衣女人冷笑,忽然一把將羅憐左肩扣住,制住她的動作。在羅憐詫異之際,右手迅速將一包藥粉灌入她的口中。
羅憐尚不能反應(yīng),嘴裡又被灌進(jìn)了一杯水。措手不及地她反射性地嚥下,驚恐地看著白衣女人,顫聲問:“你給我吃什麼了。”
白衣女人放開了她,嘴角冷笑猶在,淡然回答:“也沒什麼,一點(diǎn)軟骨散罷了。我知道你會武功,還不低。但明日咱們一堆人上岸,固然不能帶著封住穴道一動不動的你引人注目。爲(wèi)防萬一,這軟骨散能讓你在一日之內(nèi)用不上內(nèi)力。這樣,你就逃不走了。”
羅憐小臉通紅,咳嗽不止。看著白衣女人的眼中帶著絲絲絕望。無疑,白衣女人的行爲(wèi)已經(jīng)完全打破了她自救的指望!
看到她有這樣的眼神與反應(yīng),白衣女人更加自信自己猜對了羅憐的用意。心中滿滿得意,她大笑著踏出羅憐的房。
眼看著房門被合上,羅憐立即嘗試著開始運(yùn)氣。卻只沮喪地發(fā)現(xiàn)丹田內(nèi)力全無,空空如也的現(xiàn)象……
連日來快馬加鞭的慕容澈早已到了南河城。他找了一家臨近南河城碼頭的客棧住下,以備隨時掌控碼頭的變動。
掐算好了時間,這日清晨,天色尚未全亮,他便已早早來到碼頭等候。一襲平民裝束的他頭戴斗笠,低頭喝茶。與一般平民無異,只是斗笠下炯炯有神,十分銳利的雙眼卻牢牢鎖定碼頭來來往往所有船隻。
終於,在他喝完第十八杯茶時,一艘中等客船停泊靠岸。一個個做商人打扮的人們涌了出來。而慕容澈一眼便望見了那個走在最後,臉色慘白,毫無精神,嬌弱到要兩個婢女?dāng)v扶的小女人!
終於來了!
捧著茶盞的手驀然緊縮,漆黑的眼中掠過危險的氣息。
看著那些人緩緩離開碼頭。他也立即掏錢結(jié)賬,起身跟隨而去。
羅憐渾身無力,任由身邊散發(fā)著疏離冷漠的女子半攙扶半挾持地帶上馬車。不記得過了多久,馬車終於停了下來,而她也被兩個婢女毫不留情地抓下馬車,扯進(jìn)似乎是一棟年代久遠(yuǎn),相當(dāng)破舊簡單的宅院之中。
今日早晨,那白衣女子也不知採納了誰的餿主意,竟然以‘身爲(wèi)魔女的孩子,一點(diǎn)軟骨散恐怕還止不住你。’的奇怪理由,又給她灌下了特質(zhì)迷藥。如今她全身不止軟綿無力,還十分想睡愛睏!絲毫沒有精神!
隱約聽到刺耳的開門聲,隨即,腦袋昏沉的她便被絲毫不帶憐香惜玉之心的兩個女子丟在牀榻上。緊接著,她們便離開了。
羅憐掙扎著伸手到自己頸項(xiàng)間,小心翼翼地拿出玉瓶。打開蓋,她掙扎著睜開眼,挑出一顆凝雪丹,仰頭服下。再奮力將藥瓶放好之後,她終於支撐不住,趴在牀榻上沉沉睡去……
兩個負(fù)責(zé)攙扶羅憐的女婢出了房,直奔院中的白衣女人。“小姐!迷藥的作用已經(jīng)開始發(fā)揮,羅憐已經(jīng)睡著了。”
“很好。”白衣女人回頭,讚了一句。又道:“你們出去好好把守,我要到東邊房間看看,你們誰也不許跟來!”話落,她轉(zhuǎn)身朝著東面的房子走去。
“是!”兩名婢女絲毫不覺得奇怪,她們只是照著主子所吩咐的,緊緊守在羅憐門外,寸步不離。
白衣女子緩步來到東面房前,而緊緊只是望著那些早已斑駁的殘壁,她便已經(jīng)溼潤了眼。顫抖著手,她走上前,輕聲推開了小屋的門。
灰塵撲面而來,她下意識地閃躲。過得一陣,灰塵不見了,她隱含淚水進(jìn)了小屋,渾身顫抖不已。
噗咚!她突然跪下,潔白無瑕的衣飾染上了厚厚的泥土,她卻猶不自知。“爹!瑤兒回來了!”咚咚咚!三個極響的響頭,昭示了她心中的悲痛。
“這麼多年了,瑤兒一直沒有回來這南河城。因爲(wèi)瑤兒一直都記得您臨終前交待的事,倘若沒有給您報仇,便絕不回來見您!爹,瑤兒不孝。這麼多年,武功依然未能勝過那魔女,不能給您報仇。瑤兒本該以死謝罪!但是,老天有眼,此次,竟讓瑤兒我遇見了她的孩子!羅憐……只要有了她,瑤兒發(fā)誓,定能逼得魔女妥協(xié)!”
她信誓旦旦地宣誓,原本風(fēng)韻猶存的容顏瞬間因爲(wèi)仇恨而變得扭曲,醜陋無比。
……
“報!”一名身材高大的黑衣漢子滿頭大汗地跑進(jìn)來。可憐的他連一點(diǎn)休息的時間都沒有,便讓心急如焚的幽然一把扯住衣襟,在他眼前大吼:“最好是好消息,否則你就給我去邊關(guān)蒐集資料情報十年!”
他立即大驚失色,恐懼地顫聲道:“稟、稟、稟、稟首領(lǐng),這回的確是好消息!”
“是好消息還不快說!”幽然一聽,手上力道不自覺地加大,勒得漢子險些就此完蛋。
最後,還是羅玄默兩三步跨過來,扯過妻子的雙手,安撫道:“然兒別急,先讓他說。”
那漢子好不容易順了氣,感激涕零地朝他們最英明仁和的羅首領(lǐng)看來。可感激的眼神纔不過一瞬,便又接到了某人的殺氣騰騰的眼光。大漢一瑟,流利地話脫口而出:“據(jù)飛鴿傳書,那一行人如今到了南河城。他們裝作商人打扮,七小姐似乎被他們藏身在內(nèi)。但是似乎被下了藥,一身武功使不出來。”
“下藥?”幽然一聽,反倒不急。“無礙,我早就給了她滿滿一瓶的藥,夠她自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