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看著倉皇而逃的佟氏,一臉的嫌棄,好好的花廳莫名地總是讓他覺得有股臭味,他不肯在花廳多呆,婠婠只陪他去了內室。
“說說看,這是怎么回事。”捏捏她的俏鼻,胤禟語帶笑意地問道。
“還能有什么,還不是佟姐姐的錯,誰都不派人往奴婢的棲云軒湊,就她喜歡。奴婢心里過不去,就給她的茶里下了巴豆粉。”噘著嘴,婠婠惱怒地跺跺腳,擺出一副被發現了就破罐子破摔的架勢。
胤禟瞧著氣得雙頰鼓鼓的婠婠,臉上的笑意越發地重了,他略微彎腰盯著婠婠的雙眼,直到她面色緋紅才收回視線,站直身子笑道:“爺的笨丫頭真是越來越可愛了。”
婠婠惱怒地瞪了他一眼,扭過頭去不理他了。
胤禟也不惱,伸手一攬將人拉入懷里,柔聲笑問:“爺的笨丫頭生氣了?”
“爺都罵奴婢了,奴婢還能不生氣?”美人眉目一斜,便又是另一種風情,婠婠的這個動作顯得極其自然,比那些故作嬌羞來得更加美妙。“奴婢還覺得爺會維護奴婢來著,沒想到爺問得居然是先欺負奴婢的佟姐姐?”
小女兒的嬌態比之平日的嬌艷也是難得的風情。
“沒良心的笨丫頭,說你笨你還不承認。”胤禟被她這眼一斜,心不禁有些癢癢的,傾身在她的唇角偷了個香,這才說道:“佟氏比你先入府,到底是老資格,看來爺的笨丫頭也該升個位份了。”
“奴婢才不要,反正奴婢只要有爺就成了。”窩在胤禟懷里,小臉無意識地蹭了蹭他結實的胸膛,有些羞澀又有些激動。
等了這么久她終于要打破這后院的僵局了。
前世九爺府里只一個福晉,側福晉什么就像傳說一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胤禟有多寵董鄂氏,這才沒有提其他人的身份。事實上只不過是他不耐煩這些事,也沒有特別看重的女人,所以一直未有動靜,而現在她成了他的心頭好,那她就必須打破這個僵局,成為九爺府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側福晉。
胤禟聽了這話心中微動,摟著婠婠嬌柔身子的雙臂無意識地緊了緊,隨后才慢慢地說道:“你自然有爺。”
婠婠聞言不禁又往胤禟的懷里拱了拱,兩人舉止親呢無比,緊緊相擁的情景仿若一副上好的畫作,讓人看了便不自覺地想要微笑。
正院里,董鄂氏和郎氏聽說婠婠整治佟氏的事情,臉上均閃過一絲驚愕,似沒有想到婠婠會突然對佟氏發難。
事實上聽完事情的來朧去脈,董鄂氏和郎氏都心有戚戚焉,雖然婠婠的辦法簡單粗\暴,可是有幾個女子能扛得住。
“平日瞧著這兆佳氏外表柔弱,脾氣急躁,卻沒想到手法如此粗\暴難擋。”董鄂氏因著緊張,一時不慎,竟是被茶水嗆得連連咳嗽,原本臉色難看的她此時更是被憋得臉色紫紅。
候在一旁的麗嬤嬤連忙上前伸手為她拍著后背讓她順氣,但是心里依然覺得膽顫心驚。
后院陰私歷來不見硝煙,手法是一個比一個精密,一個比一個見不得光。現在到了這位兆佳格格面前到是不一樣了,什么事都放在明面上不說,她還專挑女子的名譽下手,瞧這佟格格就知道,這臉都丟到姥姥家了,日后想爭寵怕是也難抬起這個頭吧!
“福晉,先喝口茶。”麗嬤嬤見董鄂氏好轉,立馬伸手倒了杯茶,伺候她喝下大半杯后,這才退后兩步站回原位。
坐在下首的郎氏雖然沒有像董鄂氏這般,卻也是一臉心驚的模樣,“福晉說得是,原本只以為這兆佳格格是個不簡單的,現在看來最簡單的才是最不好對付的。”
董鄂氏緩過氣來,目光看向一旁的郎氏,臉上帶著一絲顯然易見的不屑和鄙視。“最簡單的的確不好對付,但是沒腦子的才活該被人耍。佟氏平日就一直仗著自己是府里的第一個格格,處處顯擺,現在踢到鐵板了,也只能怪她看不清楚形勢。”
“若是爺不這么寵著兆佳氏……”咬著嘴唇,郎氏臉上的懊惱和不甘顯得越發地濃重,貝齒緊咬下唇,似乎要將婠婠生吞活剝一般。她眉頭緊蹙,暗自想著婠婠進府之后的表現,這才發現她不是一時的運氣,而是真心得了爺的喜愛,不然的話依她的年紀,怎么可能一點彎路都不走。
從剛進府到現在,一路都有爺的寵愛,位份雖然沒變,卻讓后院的人個個忌憚不已。面對后院的陰私手段,前面如何她不知曉,可是自打她進府之后,她似乎就一路化險為夷。要知道連生了爺唯一子嗣的完顏氏都處處小心謹慎,夾緊尾巴做人,到是這初出茅廬的兆佳婠婠一路過關斬將,不僅打了后院女人的臉,還不把董鄂氏這個福晉放在眼里,居然也照樣風光。
董鄂氏瞧著眉頭緊鎖,一副若有所思的郎氏,不由地笑道:“如今的兆佳氏風頭正盛,若是冒然出手,怕是會步佟氏的后塵,郎妹妹若是真有心,不如養精蓄銳,等待時機一擊擊中。”
“可是爺如今只寵著她一人。”心有不甘,郎氏也不得不承認依著自己是奪不了婠婠的寵愛的。
“來日方長。況且這兆佳氏再得寵,完顏氏不是也有孕了么?”董鄂氏嘲諷地笑著道。
那有什么獨寵,只不過比起往日的那些女人而言,這個兆佳婠婠占得比重的確比那些人都來得重罷了。一旦有了比她更讓爺看重的人,她就不相信她還能像今天這般得意。
“奴婢謝福晉指點之恩。”郎氏轉過彎來,自然是要表達一下自己的謝意和忠心了。
一旁的麗嬤嬤瞧著一臉滿意的董鄂氏,知道她這是不想動郎氏,不然的話,郎氏怕是比佟氏的下場還不如。
“佟格格這回是吃了大虧,福晉要不要幫她一把?”郎氏瞧著董鄂氏心情不錯,不由地帶著幾分試探,小心地問道。
董鄂氏收起臉上的笑意,顯然她也在考慮這個問題,不過從大局出發,佟氏還不值得她自毀長城。
“佟氏性子急,做事往往只憑著性子。可這后院里的妾氏誰不是家里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就她嬌貴,現在得了教訓也好讓她長長記性。不然日后再鬧出什么事來,收拾這爛攤子的還不是本福晉。”董鄂氏說了幾句便停下話頭,想來佟氏的事情她是不打算管了。
郎氏瞧著董鄂氏那下定決心的樣子,不由地覺得心頭一片冰冷。昔日董鄂氏拉攏佟氏之時也曾好言好語,如今佟氏一遭跌落谷底,最先出來踩她一腳的竟然就是福晉,想來她若是不小心,福晉也不會對她客氣。
不過他們這些嬌養出來的姑娘,何曾見過這種架勢的羞辱,她瞧佟氏那心高氣傲的樣子,怕是從此消沉下去了吧!
“福晉說得是。”
佟氏遭婠婠惡整,胤禟不理會,董鄂氏不出聲,這明擺著是不打算管了。如此棲云軒就成了眾人眼中的不可碰觸的禁地,那些想借婠婠見見胤禟的人,此時都打消了念頭,一副生怕她記起自己的模樣。
之后,佟氏稱病不出,董鄂氏到是大方地免了她的請安,只是這次之后,婠婠到是真的沒再見到佟氏出來作死了。想來那日的教訓讓她終身難忘,再加上她心高氣傲的性子,過不了她自己這一關,她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什么!四福晉邀我過去喝茶聽戲?”婠婠聽到青煙的話,第一個反應就是聽錯了吧!
一個正頭福晉請她一個格格聽戲,這不是笑話么?
“回格格,四貝勒府的人就在外頭,格格可要見一見?”青煙也覺得奇怪,不過人已經來了,免不了是要見上一見的。
“也好。讓她進來吧!”婠婠點點頭,拿著茶盞的手卻一動未動。
過來的人是四福晉身邊的得力丫鬟秀月,秀月到是懂禮,進來便規規矩矩地給婠婠行禮請安,待婠婠抬手這才起身說道:“大阿哥自打見過兆佳格格后就一直念叨,近來大阿哥病了一場,身子剛好又求著福晉要見您,福晉沒法,這才讓奴婢前來請格格過府一聚。”
婠婠一聽,臉上帶著絲絲淺笑道:“原來如此。那你回去回復四福晉,就說本格格明日一定到。”
“是。”秀月見婠婠答應,立馬笑著行禮。
“青煙,你幫本格格送送秀月。”婠婠瞧著秀月進退有禮的樣子,抬手吩咐一旁的青煙把人送出去。
“是,格格。”青煙領命帶著秀月就往外走。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一旁的綠竹為婠婠換了一杯新茶,才小心地問道:“格格,四福晉真的只是因為大阿哥才請得格格么?”
“誰知道呢,但是福晉都應了,我一個格格還能說什么!”婠婠捧著茶盞,臉上的笑容卻越來越冷。
綠竹聞言也不說話了,的確,若是沒有福晉的許可,這四福晉的帖子如何能到這棲云軒來。想必福晉是瞧著主子爺同四爺的關系不睦,特地促使格格同四福晉親近,到時若是惹了爺的不悅,怕是她就稱心如意了吧!
“格格,既然福晉有打算,您為何不推?”
“推?為什么要推?人家一個嫡福晉難得給我一個格格的臉面,我若是不接,怕是別人知道了得罵我一句‘不識抬舉’吧!”放下手中的茶盞,婠婠一陣冷笑。
也罷,她正想著怎么借機會同四貝勒府拉關系,現在人家把機會送上門了,她若不接起不是太辜負別人的心意了。
夜晚,紅帳翻浪,一陣火熱糾纏之后,婠婠依偎在胤禟的懷里,耳邊傳來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胤禟一臉饜足地撫著婠婠的秀發,看著她柔亮的長發從指尖滑落,這沒由來地使他覺得有趣。
婠婠扭了扭身子,正想換個姿勢,就聽好半晌沒出聲的胤禟問了她一句,“怎么,睡不著?”
“爺不是也沒睡嗎?爺沒睡著,奴婢怎么能睡?”聽到胤禟的話,婠婠干脆翻身趴到他的胸膛之上,跟他面對面。
胤禟伸手捏捏她柔嫩的臉頰笑道:“爺到是覺得爺的笨丫頭越來越會說話了。”
“哪有,奴婢這不是關心爺嗎?”婠婠一臉嬌嗔地道。
“哦,爺怎么聽說你明日還要去四哥府里呢!”胤禟語氣微微抬高,話里帶著一絲淡淡的不滿。
“這也不是奴婢的錯啊,福晉都讓人過來奴婢的棲云軒了,奴婢還能拒絕四福晉給爺臉上抹黑不成。”婠婠一臉委屈地瞟了胤禟一眼,繼續道:“爺若是不喜歡奴婢過去,奴婢明天讓人去給四福晉賠個不是就是了。”
胤禟撫著手下膩滑的肌膚,再瞧她委屈的模樣,輕笑出聲道:“這么說來,還是爺錯怪了你這笨丫頭不成?”
婠婠故作驕橫地拉過胤禟的大掌,狠狠地咬了一口,待聽到他疼得抽氣聲,這才笑道:“當然了,奴婢心里就只有爺,爺若是錯怪奴婢,奴婢就狠狠地咬爺,讓爺再不敢惹奴婢傷心。”
“大膽的丫頭,也不怕爺罰你。”用力拍了她的俏臀一下,胤禟雖然被咬得很痛,心頭的那絲不悅卻因為她的舉動奇異消失了。
他道這笨丫頭什么時候也有心機了,現在看來不是她長進了,而是那些人又開始不老實了。
“奴婢知道爺最好了,一定不會罰奴婢。”扭著身子,婠婠似這才知道害怕一般,開始求饒。
被她蹭得虛火上升的胤禟低頭瞧著毫不自覺的婠婠,一個翻身將她的置于身下,吻住她驚呼的唇,好是一番激蕩,這才相擁著沉沉睡去,至于去四貝勒府的事,胤禟未再反對,婠婠也就當他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