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失親子雅蘭生不如死
杜汀蘭深知,要想報復(fù)袁氏,必須首先剪除她身邊的羽翼。
袁氏身邊有兩個忠心耿耿的人物,一個是袁大家的,此人做事狠絕,她的丈夫掌管著杜府的經(jīng)濟命脈。要想連根拔起,絕非易事。另外一個狠角色就是徐嬤嬤,她是袁氏的心腹,但是城府頗深,不好對付,也不會為了一蠅頭利就背叛袁氏。不過對付這樣的人,杜汀蘭并不準(zhǔn)備收買她們,以她的經(jīng)濟能力來,那幾間商鋪和別院,是最后的依傍,絕不可能孤注一擲地投注到一對不大可能被收買的人身上。這樣的人,知道袁氏絕大部分的秘密,既然不能為自己所用,讓她們內(nèi)斗,便是最好的懲罰方式。
兩個人都是袁氏最得力的干將,兩個人看起來沒有什么矛盾。如何才能讓她們內(nèi)訌起來呢?杜汀蘭為此絞盡腦汁。
袁大夫妻都是貪財?shù)娜耍磐√m便從此處下手,嬸母如今正痛恨著她,把她當(dāng)做袁氏的幫兇,是以只要她假意地“投誠”,多往袁氏的院子跑一跑,嬸母必定恨她入骨,定然也會想方設(shè)法地破壞她們母女的“好事”。果然不出她所料,當(dāng)她拋出一個引子西山的那片地栽種一種藥材必然會大賺一番時,貪財?shù)脑笮乓詾檎妫唤?jīng)過袁氏的同意就私自調(diào)換了秧苗,將原本栽種蔬果的稻田都栽種了草藥。等到一大片稻田都是草藥的苗時,杜汀蘭又找人傳出風(fēng)聲,這樣的苗子,一定要多多的施肥,長勢才會好,袁大便高價買入一批肥料,大量地灑在稻田里。正當(dāng)他做著發(fā)財?shù)拇呵锎髩魰r,那些草藥苗卻因為肥料過度而死亡了,此時已經(jīng)錯過了栽種其他蔬果的最佳時機,袁大想掩飾過去。但是這么大一筆開支,也不是輕易就能揭過去的。袁大便央求自己的妻子給出個主意,尋常這些事都是徐嬤嬤代為照看,有要事的時候再稟告到袁氏那里。袁大家的便來央求徐嬤嬤。希望她能看在共同侍奉一個主子的份上,替他們夫妻隱瞞此事。
其實這也不是什么大事,以往袁大夫妻斂的財比這多了去了,徐嬤嬤也沒少遮掩。但因為杜汀蘭事先收買了幾個長舌婦,讓她們有意無意在徐嬤嬤面前提到袁大家的不滿她的事情。所以徐嬤嬤猶豫之間,只是要先想想。
孰料顧氏這邊也盯得緊,早早就讓人把風(fēng)吹到顏氏那里去了,顏氏最初不信,等到聽到季管家回來匯報是滿稻田都是枯死的苗時,這才信以為真,當(dāng)即大怒,下令嚴查此事。
袁氏這一陣為了照顧懷孕的女兒,在管理上也就有些懈怠,竟然是最后才得知信息的人。她不得不自掏腰包賠償損失。連帶也責(zé)罵起徐嬤嬤監(jiān)管不力。徐嬤嬤為此有些看輕袁大家的,同樣的,袁大家的也以為徐嬤嬤是朝三暮四的人,這頭才答應(yīng)她會好好想想,轉(zhuǎn)頭就去告狀,經(jīng)過此事后,袁大家的與徐嬤嬤的關(guān)系大不如前。
杜汀蘭聽完思雨的匯報,笑道:“這只是第一步就生出嫌隙了,要是再走第二步,不就勢同水火了么?”
思雨道:“打鐵要趁熱。如果不剔除她們二人,姐是很難打倒大夫人的。”袁氏是怎樣聰明的人,就算她一時疏忽著了道,不表示事后不會派人徹查。那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都是用銀子買的。袁氏同樣可以用更高的價錢再買到更真切的信息,到了那個時候,要想再扳倒她,可就難了。
“你得對,我們是該走出第二步了。”杜汀蘭端著滾燙的茶水,在屋子里踱步。
思雨道:“其實。我們不必拐彎地除掉徐嬤嬤二人,既費時又費力。”大夫人最在意的該是五姐,只要向五姐出手,大夫人就不會有好日子過。
杜汀蘭知道思雨是這個意思,卻連連擺手道:“不行,冤有頭債有主,我之所以對付徐嬤嬤和袁大家的,是因為她們也是當(dāng)年害死我娘親的幫兇。但是五姐姐是無辜的,她母親犯的錯,她不應(yīng)該承擔(dān)。”
思雨知道她心意已決,便不再勸誡。
兩個人坐在火爐邊烤火,熊熊的火焰照耀在臉龐,熱熱的。驀然地聽到珠子滾動之聲,杜汀蘭仰起發(fā)酸的脖子,正好看到綠影從外面心急火燎地進來,一開口就道:“姐,不好了。”
“什么事這樣的大驚怪?要讓嬤嬤看到了,又要你了。”杜汀蘭寵溺地道。
綠影的神色看起來很緊張,她蹲下身子道:“姐,我剛剛從外面過來,聽藕香閣那邊出了大事了。”
五姐姐?她好好的安胎,有什么大事?
不等人詢問,綠影就道:“聽今早五姐服用了安胎藥之后不久,就莫名其妙地肚子疼,現(xiàn)在那邊是亂成一鍋粥,還不知道情況怎么樣了呢!”
杜汀蘭起身就走,思雨拽了披風(fēng)就追了出去,臨走前叮囑綠影:“好好在屋里待著,哪也別去。”
藕香閣出什么事與她們不相干,怕的就是大夫人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端倪,故意設(shè)下圈套害姐,思雨都來不及問姐是怎么回事,但也猜出多半是五姐的胎不好了。
兩個人緊趕慢趕地來到藕香閣門口,還沒進院子就聽到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緊接著是杜雅蘭的哀嚎:“我的孩子!”
杜汀蘭福了身,來到袁氏跟前,才道:“母親…….”
袁氏哪里有心思看杜汀蘭,一顆心早飛到里面女兒的身上,待聽到那一聲叫喊,袁氏險些站立不穩(wěn)。
醫(yī)婆掀開簾子走了出來,滿頭大汗地對著袁氏行了虛禮,杜汀蘭隱約看到血漬,袁氏忙不迭上前去,問道:“如何了?”
醫(yī)婆擦了擦滿頭的汗水,這才道:“對不起大夫人,孩子沒能保住。”
袁氏連連退后了幾步,猛地推開扶住她的杜汀蘭,自己跌跌撞撞朝里面跑去,徐嬤嬤等人也快步跟了進去。
杜汀蘭被猛然一推,整個人跌坐在地上,手心蹭破了皮,思雨上前來,杜汀蘭抓著思雨的手道:“怎么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