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這天下，是誰的天下

什么情況？

天子竟然主動替戲煜說話？

這般情況，是董承等一眾人根本沒想到的事，就連便上得曹操都有些訝異。

啥情況啊！

奉義這小子，什么時候和天子是遠親了！

一眾人起身之后，曹操下意識朝著邊上的戲志才看了一眼。

后者這功夫也有些疑惑。

余光望見曹操正朝著自己瞟，戲志才眼觀鼻，鼻觀心，倒也沒有開口解釋。

董承有些發愣，原本還想借著這個機會刁難戲煜。

沒曾想，陛下竟然主動替對方說話了。

這功夫，倒成了他多事了！

連帶著楊彪等一眾人都朝著董承看了看，眼神里明顯有些不善。

戲煜自顧自發問，曹操眉頭緊皺。

眼下的洛陽荒野遍地，又恰逢大旱天氣，回到那地方又是饑一頓飽一頓的。

熱情，而充滿活力！

這些百姓，和他之前在長安、洛陽，看到的百姓都不一樣！

之前他看到的百姓，皆是面黃枯瘦，如同難民一般。

而這功夫，曹操的眼神已經直勾勾的盯了過來。

要真有這層關系，戲煜和戲志才當初也不會來投效他了！

戲志才看出兩人像是有話要說，倒沒有直接跟上來。

回過神的戲煜朝著他看了看。

與民同樂！

聽到這話，劉協倒也來了興趣。

如今的大漢，如大廈之將傾，朝廷的威勢，在各地諸侯眼力，已然名存實亡！

天子都已經身處兗州了，豈能讓天子就這般跑了！

這眼前的袞袞諸公，真的以為他們都是蠢貨？

聽到戲志才勸慰，曹操往后退了退，沒有急著開口。

然而這話音，卻像是一擊重錘砸在了曹操得胸口一般。

從王朝開辟之后，前幾代，都是會有所謂的盛世名頭得。

只是，還沒等曹操開口，一邊的戲志才便伸手拉住了曹操。

而對于他們來說，這并不重要。

天子在兗州，逢迎天子的事情，自然不會產生太大的差錯。

聽到劉協轉頭朝著自己發問，戲煜多少有些意外。

果然，隨著劉協身份表明，這功夫第一個坐不住得便是董承等人。

戲煜心頭明了，這事情不著急。

或許是之前頂著對方的名頭，有或者是戲煜得行為處事。

將戲煜喊過來之后，曹操領著戲煜便朝著自己領兵臨時駐扎的地方走。

至于一方有難，八方支援！

曹操覺得大概應該是算得吧！

如今，他們這些朝臣的利益，算得上是極為一致的。

“不管天子是誰，對于大多數的百姓來說，他們的日子并無太大的影響!”

戲煜得聲音不輕不重，只是稍微有些低沉。

“這才是他們心中所想的！”

而聽到董承開口諫言。

隨即兩人相視一笑，對于這個話題倒也沒有在繼續探究。

“自是不錯！”

袁紹若是帶兵護送天子，甚至于主動逢迎天子，李傕、郭汜之流又算得了什么。

劉協不急。

帶著曹操大軍返回雒陽，算得上是明顯的驅狼吞虎！

有的，或許還有太多太多。

這些都不是盛世！

縱觀歷朝歷代。

與營帳內兩人對坐。

“有些人的盛世，眼中看到的是四海升平！”

不管是，挾天子而令諸侯，亦或者奉天子以討不臣！

曹操抬眼像是朝著劉協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即眼神里頗有些閃爍。

百姓三餐，皆有所食？

縱使是文景之治的時候，也無法保證百姓三餐皆有是，更何況還有餓死的百姓。

戲煜開口。

戲煜再次開口。

對于戲煜問出來得問題，劉協仔細思索了一番。

奉義的眼神，像是有光！

“兄長認為的盛世，在煜看來，都算不上什么盛世！”

而說起現在的實力，袁紹自然是最強的。

在他看來，這事情并不急！

天子的身份已經表明，更何況對方如今還身處于兗州之內。

“若真如奉義所想，那樣的盛世，曹某道是愿意只做一個富家翁了！”

“兄長覺得，什么是盛世？”

對方之前的頤指氣使，在曹操看來，不過之事狗仗人勢，犬吠幾聲罷了！

別說楊彪等人是大漢太尉之類的，縱使是劉協，曹操在心里也沒有太過重視。

對于董承等人的提議，劉協并沒有采納，這功夫，他轉過頭便朝著戲煜問了一句。

聽到這話，劉協倒也沒有絲毫反感。

劉協點了點頭，對此到沒有絲毫在意：“戲卿且先去忙吧！”

“陛下覺得此地百姓如何？”

“曹將軍，陛下既然決定多留幾天，接下來就要靠你護衛了！”

“是一方有難，八方支援！”

“僅此而已！”

“陛下，如今即已見到曹將軍，我等是時候返回洛陽了！”

“盛世？”

多留幾天便多留幾天。

漢武時期，征伐匈奴退下來的老卒，不知道有多少度日如年，無比凄涼！

聽到曹操囑咐，曹洪嘴角撇了撇，眼神有些不屑的朝著董承等人瞥了一眼。

他曹操又不是蠢貨！

“算是盛世吧！”

即便是亂世征兆顯現，曹操還是想著以自己的能力平定這個亂世。

“其實，正如今天所見，平常百姓，多數是不識天子的，便是兄長與我這般，平常也是不識天子的！”

“在煜看來，這天下并不難，而天下最重者，正如孟子所言，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

“兄長啊，我所看到的盛世，不過是百姓三餐，皆有所食！”

甚至于，天子此前東歸路途上的種種，想來都是瞞不過身處于冀州的袁紹的。

戲煜隨口回應！

只是說法上的區別，一個聽起來有些大逆不道，一個聽起來倒算是不錯！

但，大多數人都清楚，這兩者終歸是一樣的。

甚至于，如果曹操強硬一點的話，直接如李傕、郭汜等人一半，將天子裹挾到許縣也是一點問題都沒有得。

正是有這兩人的政策，才有漢武征伐匈奴的耀眼戰績！

他們所在的時期，算盛世嗎？

那個時期的大漢，四海臣服，無有不尊。

思緒閃爍之間，曹操抬頭朝著面前的戲煜看了一眼。

“當初的文景之治算盛世嗎？漢武時期，大漢一掃前恥，驅逐匈奴，算盛世嗎？”

說到底，袁紹沒有那心思！

這天下得一眾諸侯，也都沒有那心思！

甚至于，有些人，或許已然巴不得天子就此了無生息呢！

“奉義，你什么時候和陛下成了親戚了？”

曹操此行過來，雖然帶的兵力并不多，但勉強已經夠了！

“陛下，臣還有事，此番先告退了！”

其實這兩者本質上終究是一樣的。

重新恢復起來的景象，那里能稱得上是盛世！

這些所謂的盛世時期，難道就沒有吃不起飯得百姓嗎？

聽到曹操提起這話。

封侯拜相，便是他心中所向往的。

仔細想想，這地方得百姓如何？

這一路在兗州走來，對于兗州的百姓，劉協得感官還是極為不錯的。

這功夫，戲煜正站在劉協面前，看到曹操眼神看過來之后，便朝著劉協躬了躬手。

劉協跟著也覺得不錯。

眼下的村莊便不適合對方在繼續呆下去了。

他原以為戲煜也會像那些人一樣，諫言自己返回雒陽，亦或者去其他地方。

不過，如今的劉協已經開口，董承、楊彪等人倒也不好在勸說什么。

只是，到底誰是狼，誰是虎，他們這些人并沒有看清楚。

眼前的曹操，身上的氣勢像是不知道什么時候變得有些低沉，就像是心里突然產生了一股迷茫一般。

劉協倒地怎么想的，他也不清楚，誰知道呢！

他可沒想去給劉協當什么皇叔之類的。

戲煜沒有直接開口建議對方去哪里，相反則是朝著劉協反問了一句。

“大兄何必在意這些家伙，要我看……”

這個時代的人，眼光終究還是有限得。

難倒他袁紹就沒有在司隸之內的探子？

天子失蹤的消息，袁紹自然是有的。

大漢終究不是以前的大漢了！

這功夫，楊彪朝著曹操看了一眼。

邊上得董承則是毫不客氣得跟著開口：“曹將軍，如今陛下在此，你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吩咐手下給陛下送來一應膳食物具！”

“天子是誰重要嗎？”

從黃巾之亂起始，他對于大漢朝廷還是極為向往的。

天子，只是一個名頭罷了！

說到底，眼前的劉協，不過只是一個十五六得少年罷了！

一個少年，又能讓人重視幾分？

天子失蹤數日，也不見各路諸侯有絲毫著急的樣子。

對于這番頤指氣使的口吻，曹操倒也沒有太過在意。

文景之治和漢武時期，都算不上事盛世嗎？

戲煜沒有急著回應。

漢文帝繼位不易，繼位以來，休養生息，景帝繼承文帝政策，雖有些許過時，但也并無太大差錯。

聽到戲煜回應，曹操不由的頓了頓。

戲煜嘴角輕笑，目光抬頭朝著營帳頂上看這，就像是能穿透營帳，看到天際之上一般。

少有所顧，老有所依！

這樣的事情，更是難上加難！

這種日子，劉協已經不想在體會了！

更何況，洛陽還有楊奉等人駐守，急著回去，少不了又是一場大戰。

什么與民同樂？

他們這些人是士族權貴，和那些泥腿子老百姓，有什么好樂的。

現如今，有了曹操這個外援，楊奉等人自然不足為慮！

董承等人打了一手好算盤。

“戲卿所言甚是，既如此，朕就在此地多停留幾日，也體會體會百姓的日子！”

這大概是多少帝王都想象過的事情。

說到底，若是他袁紹，有意匡扶這大漢的江山的話，他又怎么可能會置天子于不顧。

一地發生災情，朝廷自會主動賑災，倒是其余地區主動相助的事情，有些難！

畢竟，災情之下，其他地區也只能保證自己不受到影響罷了！

那眼神里像是在催促戲煜說什么一樣。

曹操有些心急，當即便想要跟著開口諫言。

“主公勿急，此事尚在掌控之中！”

“但，這樣的盛世中，難道便沒有吃不起飯的百姓？”

“嗯？”

“可以是嬴氏的，也可以是劉氏的，亦或者王氏！”

片刻之后，兩人抵達臨時大營。

當初的漢高祖劉邦，不也是如此？

相同的話，戲煜曾經和曹操說過。

這些所謂的王朝盛世，那里算得上是什么盛世。

如今之際，唯有讓曹操帶著大軍跟他們一同返回洛陽，才是最好的選擇。

重點是，雒陽不在曹操得掌控之下，他們有的是手段和曹操周旋。

正是因為如此，這些人對于返回洛陽的事情，沒有太多異議。

文景之治，算是盛世吧！

“重點看兄長如何想了！”

隨著劉協下定決心，董承等人臉色不由得變了變。

必經，剛剛經歷了前朝末期得戰亂，人口凋敝。

在他看來，不管是大漢，還是后世的，貞觀之治、開元盛世、等等等等……

“兄長這話倒是問住我了，我也有些好奇！”

“奉義，有人和我說過，挾天子而令諸侯，伱怎么看？”

之前帶著劉協從雒陽離開，那時因為董承等人忌憚楊奉和韓暹等人。

那樣的天下，會有嗎？

曹操有些愣神，他順著戲煜得臉往上看，跟著便看到了對方的那雙眼神。

繼續留在兗州，他們這些人的地位雖說短時間還能保證，但這里畢竟是曹操的地盤。

曹操回應，聽到這話的戲煜，并沒有太多的意外。

曹操失笑。

如今，不過是有些話，在說一遍罷了！

曹操有些愣神，抬頭怔怔的看著戲煜：“奉義覺得什么是盛世？”

或許是突然間看清了這大漢天下的面目，亦或者是其他。

“諸位說得甚是，是曹某考慮不周了！”

曹操轉頭朝著戲煜打量了一眼，忍不住笑了一聲便將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

當然，曹操眼下大概是不會這般做得。

朝著曹洪呵斥一句，讓曹洪返回鄄城送來物資，隨即曹操的目光便再次朝著戲煜看了過去。

能做到先祖曹參那般，也不辱他曹家得門楣。

他抬頭朝著曹操看了看。

戲煜微微有些愣神。

這功夫，劉協倒也不急！

自從回了雒陽之后，他才知道，原來記憶中的舊都，現如今已經不再是他想象中的那般美好。

“放肆，休得胡言！”

雖然明知道看不見，但那樣的景象，戲煜是見過的。

“在那些平常百姓眼里，他們最擔心的不是這天下是誰的天下，而是明天能不能有飯吃！能不能吃飽！”

“兄長如今所想，煜想來心中也多少明白！”

只不過，這些事情，在盛世之中，并不會被記載罷了！

所有人都只會看到一個王朝外表的光鮮亮麗，誰會去注意，那些人看不到的地方呢？

戲煜搖頭，眼神看著面前的曹操苦笑了一聲。

……

曹操有些恍惚！

只是！

聽到這話，戲煜點了點頭：“既如此，此番陛下不妨多停留些時日，有曹將軍在外護衛，陛下當是無憂的！”

那么奉義眼力的盛世，是什么樣子？

“我眼里得盛世，很簡單！”

多留幾日，倒也未嘗不可！

如今劉協已經表明身份。

另一邊的曹操倒是有些心急！

眼看著天子就在自己眼前，他又怎么愿意將天子送到雒陽去。

“今日正是中秋之際，陛下不妨體會下與民同樂的感覺！”

至于說董承與楊彪等人，曹操根本不在乎！

此刻的劉協對于戲煜，倒是有幾分好感。

而平常百姓之家，棄子之事，多有發生！

似奉義所描述的景象，或許真的能稱之為真正的盛世。

不過，對于戲煜來說，這些并不重要。

他剛才只是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罷了！

等回過神，有些事情便也顯得極為明了了。

曹操有些心急，眼下這個時候，正是他將天子逢迎到許縣的時機啊！

曹操轉頭看向戲煜，對于曹老板的眼神，戲煜自然明白對方是什么意思。

只是如今，他的心里亂了！

隨著李傕、郭汜等人一連串的動作，原本曹操所向往的封侯拜相，已然變得如此兒戲。

劉協回了一句。

曹操臉上掛著笑意，隨口應承了幾句之后，便沖著邊上跟著得曹洪吩咐了一句。

難不成，還讓曹操護衛著對方返回雒陽？

“是幼年有人顧，老則有所依！”

時間一長，恐怕有些事情，他們便無法控制了。

眼下劉協得身份表明，只要曹操不急，對方遲早要跟著曹操去許縣。

“這屋舍也該換了，陛下千金之軀，豈可繼續住在這破敗之處！”

隨著董承開口，太尉楊彪等人也跟著附議。

“此事稍后再議，戲卿如何看？”

沒曾想，戲煜倒是沒有直接回應他的問題。

但曹操清楚的是，天子和戲煜絕對不是什么親屬關系。

董承張著嘴朝著曹操吩咐。

曹操有些好奇，戲煜和天子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他并不清楚。

戲煜語氣悠悠，話說到這里，有些話便沒有必要在多說了。

曹操的心神有些恍惚。

耳中這時候，像是還在回蕩著戲煜剛才所說的話。

那聲音，跟著便響徹在他得腦海之中。

就像是在他心頭籠罩的霧靄里，突然間撕開了一條裂縫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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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