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毗老人已經(jīng)化身修羅,又有血蓮至寶,奮力反抗,賈筱煜利用他拖住關(guān)外三魔,與毒手摩什三人聯(lián)手圍毆赤尸神君。
關(guān)外三佛之中,以王鐵頭境界最高,法力也最強(qiáng),他和傅時樂、趙修成以品字形將尸毗老人圍在中央,盤膝虛坐,現(xiàn)出丈六金身,佛光閃閃,寶相莊嚴(yán),同時開始念誦佛經(jīng)。
他先聽趙修成念:“最初本因,但用耳識,隨念分別,能發(fā)智慧光明普照群機(jī),得大自在。若于他方,恒沙界外,有一眾生,心中發(fā)明普賢行者,我普賢即時乘六牙白象,分身千百,至其發(fā)心者面前,與之相見,縱然彼因障深,看不見我,我也會暗中為他摩頂,護(hù)持安慰,使他所愿成就?!?
尸毗老人曾經(jīng)發(fā)愿由魔入道,佛魔雙修,知道這是說普賢菩薩的“圓通自如”,覺得與自己所修不相通,便又去傅時樂念:
“本為能仁師,今乃為弟子,佛道極廣大,清凈無增減,我欲現(xiàn)佛身,二尊不并立……”
聽他說的是文殊菩薩的“智慧度化”,也不是自己所認(rèn)可,轉(zhuǎn)身又來聽王鐵頭念:
“眾生被困厄,無量苦逼身,觀音妙智力,能救世間苦,具足神通力,廣修智方便,十方諸國土,無剎不現(xiàn)身,種種諸惡趣,地獄鬼畜生,生老病死苦,以漸悉令滅?!?
他聽得略有些出神,覺得自己煉那神魔,數(shù)次都要放棄,將之度化,再加上自己當(dāng)年所發(fā)宏愿,正與經(jīng)文相合。
王鐵頭念了一段又一段,忽然間身子一震,神情立時有些萎靡,元神受到重創(chuàng),他抬頭一看,赤尸神君已經(jīng)不知道什么時候不見了,自己的那個元神所化主魔也被對方消滅了,與此同時,他也感覺到自己那十二神魔與自己的聯(lián)系也徹底消失。
尸毗老人心神受創(chuàng),暗制他的陰魔再一次發(fā)威,只見他渾身血光大作,不但燒起大阿修羅神焰,更將全身縮小成一團(tuán)碧光,就要拼著損耗數(shù)百年修為,先將佛光震破。
傅時樂與趙修成一見,紛紛如臨大敵,臉現(xiàn)凝重之色,一個抱起黃金法輪琵琶,輕弄梵音;一個摯出須彌琉璃慧劍,放出智慧佛光。
原來這尸毗老人還有一招與敵人魚死網(wǎng)破的撒手锏,名叫諸天十地如意陰雷,是一種介乎于法寶和道術(shù)之間的東西,以本身真氣助長兇焰,威力之大不可思議,一旦施展起來,方圓千里之內(nèi),立成死地,不論人物,齊化劫灰,仙凡均不能當(dāng)。
尸毗老人煉有大阿修羅不死法身,其他人可沒有這份本事,他一旦放出來,除了幾位道行高深,并且擁有極品法寶的幾人,全都要被轟成渣,連元神也保不住,佛教徒最重因果,他們可不敢逼急了尸毗老人,造下無邊殺劫。
眾人之中,唯有王鐵頭和賈筱煜不見絲毫緊張,王鐵頭口中梵唱不停,四明法輪從背后升起,耀耀佛光直照尸毗,王鐵頭用手一指:“第一先明大通智勝佛行道得佛。第二明十六王子請轉(zhuǎn)法輪。第三明大通智勝佛得佛之后神通感動之相。第四明十方諸梵請轉(zhuǎn)法輪?!?
只見金輪飚轉(zhuǎn),尸毗老人的大阿修羅神焰迅速化去,他體內(nèi)的無形之魔被佛光壓制,暫時偃旗息鼓,心思又轉(zhuǎn)回清明。
王鐵頭雙掌合十:“阿彌陀佛,我雖然不能渡你,但我有觀音菩薩所傳三卷經(jīng)書,道友可與我共同證悟。”他又取出一對佛珠,“此乃你師尊勝禪師之物,他也拜托我引你走入正道。”
尸毗老人與尊勝禪師有千年糾葛,當(dāng)時尊勝禪師看出他已墜魔障,便要渡他,只是尸毗老人還有自己的目標(biāo),犯了執(zhí)念,尊勝禪師不愿用強(qiáng),糾纏千年,尸毗老人身為魔教至尊,宇宙六怪之一,此時沒有了陰魔暗制,他心神自然清明,胸中戾氣消去,自然有了明悟,忽然盤膝坐在血蓮之上,雙手合十,也頌了一聲佛號,王鐵頭,把大袖一揮,關(guān)外三佛連同尸毗老人一起消失不見。
齊星衡此時收了十二神魔,與賈筱煜會和:“這關(guān)外三佛始終是我們一大勁敵,近日又帶走了尸毗老人,恐怕……”
賈筱煜擺擺手:“傅時樂心胸狹窄,不能容人,趙修成明賢暗猖,王鐵頭孤掌難鳴,滿清不得勢還罷了,一旦得勢,他們勢必內(nèi)斗解體,不足為慮?!?
啟動九天十地辟魔神梭回到幻波池,齊星衡帶過寶兒和齊星衡,問賈筱煜:“你看寶兒如此模樣,可還有什么辦法?我想用靈藥為其重塑仙身,只是他已經(jīng)將全身精氣與元神一同煉化成虛,即使有了身體,也不能融合自如。”
賈筱煜笑道:“你要模仿太乙真人為哪吒蓮花現(xiàn)身么?我倒是能夠?qū)⑺昶沁€原,你如果舍不得他那身功力,想要為他重塑真身,我可以為你煉制三百六十五塊上清神符,融合你的靈藥,不但能夠保持住他現(xiàn)在的修行,日后吸食精血,肉身逐漸充盈血?dú)猓B這些魔功也都能復(fù)原?!?
“不!”齊星衡毫不猶豫的打斷,“既然你能把他魂魄分離復(fù)原,我就直接送他卻轉(zhuǎn)生,這一身魔功,不要也罷!”
“好!”賈筱煜非常欣賞地點(diǎn)點(diǎn)頭,“我需要三年時間準(zhǔn)備,等布成陣法之后,他還要遭受許多苦楚,不過只要能夠挺過去,日后成就不可限量?!?
齊星衡攬過寶兒:“好孩子,你就與賈姑姑在這幻波池,等你魂魄復(fù)原之后,爹爹就送你去轉(zhuǎn)生,好不好?”
寶兒很勇敢地點(diǎn)點(diǎn)頭:“在西昆侖,什么樣的酷刑我都經(jīng)到過,多么悲慘的情景我也都遇到過,當(dāng)時只盼著按照他們的吩咐練好魔功,然后趕回來找爹爹,只要爹爹愿意,再受多大的艱險(xiǎn)寶兒也能承受。”
“好孩子?!饼R星衡鼓勵他,又抱過齊金蟬,詢問當(dāng)時情景。
金蟬一聽,哇地一聲便哭出來:“娘親說我是野孩子,不要我,只帶寶二哥哥走,把我扔在神劍峰下?!?
齊星衡聽后一呆,隨后便即醒悟:金蟬是柳三娘被潑皮侮辱之后生的孩子,在她眼里自然不如寶兒親,想當(dāng)初她可是要用石塊把肚子里的小金蟬打掉的。
只聽金蟬繼續(xù)說:“我在神劍峰下,追著娘親又走了一路,結(jié)果她帶著寶兒哥哥走得太快,一道血光就沒了影子,我不知不覺就落入了魔陣之中,那被尸毗老人的徒弟擒住,也不知怎么弄得,傷了身體鼎爐,正要帶回魔宮,正好被路過的東極大荒無終嶺枯竹老仙救走,他推算出我的因果,說日后還有用我之日,把我留在東極學(xué)藝,這次特地把送來,與你和哥哥團(tuán)聚,臨行前送我一張竹葉靈符,讓我隱身潛入魔宮,先攻破湖底魔牢,放出神魔,再去將哥哥引到你的面前?!?
他哭道:“我被魔煞侵體,差點(diǎn)變作魔頭,雖然經(jīng)過枯竹老仙救治,也是身體受損,日后再不能長高了,而且修煉再難寸進(jìn),爹爹,你救救我吧。娘親本來就不喜歡我,說我是野孩子,如果以后不能修行,就沒人再喜歡我了。”
賈筱煜過去將他抱在懷里,安撫道:“你呀,就是心病,枯竹老人說的是你的境界不能增長,又不是說法力,心病不除,一生終有羈絆,難有成就。”
齊星衡連忙問:“筱煜你可有辦法?”
賈筱煜笑道:“你身得地皇道統(tǒng),妙手回春,活死人、肉白骨,怎么也束手無策了?”
齊星衡微微臉紅:“身病可醫(yī),心病難醫(yī)?!?
賈筱煜伸手往北邊一指:“此病唯有去找甘道清,一句話,足矣?!?
接下來的幾天,齊星衡就在幻波池住下,把一眾小弟子叫到一起,讓他們互相認(rèn)識,唧唧咋咋,熱鬧成一團(tuán),其中唯有寶兒,沒有身體,時常黯然,眾位師哥師姐最是可憐疼愛他,寶兒本是嗜血魔嬰,此時修煉了鄧隱、尸毗老人和赤尸神君三家魔法之后,性情更是乖戾兇狠,只是當(dāng)日他全身射入齊星衡體內(nèi),吸食父體精血,這才暫時化去了魔性,賈筱煜卻是堪憂,時常注意,怕他魔性大發(fā)。
齊星衡取出那柄血魔誅仙劍,與賈筱煜說了當(dāng)日的怪異之事。
賈筱煜略一盤算,嘆氣道:“人力終究有時而終,沒想到通盤演算,竟然還是漏了她,幸好當(dāng)時沒生他變,否則一招算錯,全盤皆輸!”
齊星衡冷哼一聲:“白骨夫人這才是找死,她就應(yīng)該找個耗子洞老老實(shí)實(shí)地貓著,等封神大劫過去,我掛了她再出來,哼哼,就讓他看看夸父族的占星之術(shù)!”
齊星衡將血魔誅仙劍放在空中,那劍嗚嗚低吼,仿佛野獸一般,上下亂竄,野性難服,齊星衡咬破中指,用精血在上面畫出千余道符印,然后焚香沐浴,手持太陰星落幡,口中念念有詞,仿佛占望星空。
“白骨夫人,三魂還不歸位,更待何時!”拿著太陰星落幡朝對著血劍連揮三下,就聽空中一聲慘叫,從天外飛來一道光氣,嗖地一下鉆入劍中,血魔誅仙劍一聲輕鳴,甚是歡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