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辦公室內(nèi)頃刻間安靜了下來。
靜的能讓人聽見自己輕微的呼吸聲……埃克爾?喬治和池洋、吳瑞香、翻譯、鄒先楚幾個人面面相覷,繼而把目光都投向了馬良。
埃克爾?喬治手里夾著粗大的雪茄煙,抬手頗為無禮的指著馬良,嘰里呱啦的說了一堆英文。
馬良自然是聽不懂的,心里還琢磨著這廝說話應(yīng)該算傳說中的英國正宗倫敦腔?
然而其他人卻是聽懂了埃克爾?喬治的話,池洋、吳瑞香立刻面露不滿之色、鄒先楚則是皺眉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從去年格倫斯亞德電力設(shè)備制造有限公司的高層們通過克倫瑞米公爵,聯(lián)系到他前來指點風水的時候,埃克爾?喬治在這些事情上就一直很有成見。
作為公司的股東和重量級的高層管理人員之一,埃克爾?喬治反對在公司陷入困境的時候,還要拿出相當高昂的費用去用來請所謂的“風水師”只可惜當初他的反對無效,絕大多數(shù)高層都身染怪疾,加之公司莫名其妙的出現(xiàn)一些事端,急切的需要用非常規(guī)手段去處理解決。
公司新建大樓,總部搬遷……然后一切似乎真的就開始好轉(zhuǎn)了,埃克爾?喬治自然不好再說什么。
但沒過多久,公司里再次出現(xiàn)了和曾經(jīng)在舊辦公樓時那般的詭異事端。
所以埃克爾?喬治對于這類所謂的風水和巫術(shù)詛咒,早已經(jīng)厭惡不堪且毫不相信了——既然是巫術(shù)的詛咒,為什么我什么事都沒有?池洋也沒什么事啊,而且還有那么三位管理層人員依舊健健康康,不然公司的運轉(zhuǎn)都會停滯下來。
現(xiàn)在,鄒先楚這個懂得風水的易學教授又從他們國內(nèi)請來了一名術(shù)士,還是如此年輕的一個人,埃克爾?喬治勉強還是能忍住的。
因為他知道,馬良是池洋的親屬。
可是聽著馬良突然間問出這么一段話來,埃克爾?喬治就忍不住了——這不是明擺著在暗示,公司高層管理人員中,但凡是沒有患上詭疾的,都有可能是內(nèi)殲么?池洋肯定不是,因為他和馬良的關(guān)系……埃克爾?喬治卻是這少有的沒有患詭疾的高層。
翻譯面露為難之色,但出于本職工作的緣故,只好把埃克爾?喬治剛才說的話翻譯給了馬良聽:
“年輕人,我不明白你為什么會有如此愚蠢的想法,并且說出這么令人難以接受的話語,我們公司請你來是要解決問題的,而不是挑起公司內(nèi)訌,加劇目前公司的困境。如果你想在這里借助一些陰謀論的話語夸大事情,從而讓人緊張,越發(fā)傾向于你的謊言,那么你錯了!我會請你立刻離開!”
聽完這段話,馬良微皺眉看著一臉傲慢和憤慨之色的埃克爾?喬治。
現(xiàn)在馬良越發(fā)懷疑埃克爾?喬治就是格倫斯亞德公司的內(nèi)殲了,即便他不時施展祖咒術(shù)的人,也很有可能是暗中給與方便的家伙,只不過……他好像沒什么理由去如此做,因為同樣會給他帶來巨大的損失啊。
假如埃克爾?喬治不是內(nèi)殲的話,那么馬良覺得自己也沒必要去跟對方慪氣。
理由很簡單——人家屬于是唯物主義者,不相信巫術(shù)存在是完全可以理解的,而且其本質(zhì)上是沒有壞的出發(fā)點,更算不得是錯。
馬良搖搖頭,神色平靜的說道:“喬治先生,你相信巫術(shù)的存在嗎?”
翻譯立刻把話講述給了埃克爾?喬治,他神色傲慢的把雪茄煙塞進嘴里,一邊毫不顧忌他人感受的搖了搖頭。
“那么,讓我見見其他幾位能夠隨意進出高層會議室,且沒有患病的人吧。”
說著話,馬良已然站起身來,作勢要出去——也懶得與埃克爾?喬治這樣的人浪費口舌,事實勝于雄辯。
“小良……”
池洋站起身來想勸一下,卻又覺得這時候沒必要說什么,讓馬良去和每個人見見面也好,若是真的有人在公司內(nèi)部搞破壞的話,越早查出來越好。請馬良來的目的雖然是解決巫術(shù)的詛咒,但如果斬草不能除根的話,豈不是要經(jīng)常請馬良往返于國內(nèi)和英國愛丁堡之間嗎?
埃克爾?喬治坐在沙發(fā)上怔了下,他沒想到馬良會如此大度,沒有如他預(yù)料的那般爭執(zhí)些什么。
“你要對他們一一表達你剛才的懷疑嗎?我奉勸你一句,那是更愚蠢的行為。”
“我不會說,但會去找出這個人來!”
“唔,你太有自信了!”
埃克爾?喬治帶著些譏誚般的語氣和神色說道,然后也沒有再去阻止馬良做什么,反倒是起身跟了上去。
這時候,馬良心里也并沒有絕對的把握能找到人。
因為他想到,這個暗中施術(shù)的人,可能也會裝病住院,但偶爾會拖著“病軀”前來公司工作……尤其是讓馬良到現(xiàn)在都想不明白的是,既然屬于是公司高層,那么他這么做,毀掉一個超大型公司,對他能有什么好處?
從池洋的辦公室出來后,埃克爾?喬治沒有再去說任何話,也沒有做出任何阻攔的意思來。
他跟在旁側(cè),叼著雪茄始終保持著高傲的神態(tài),似乎就等著讓馬良出丑了。
而馬良也并沒有去影響那些正在工作著的公司高層們,只是在辦公樓走動著,每到一名高層管理人員辦公室門口的時候,經(jīng)池洋的講述,然后停下來稍稍感知下,連人都不見,就邁步離開。
很快幾名目前沒有患上詭疾的公司核心高層都查看了一遍。
馬良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
乘電梯從五樓返回六樓的時候,馬良不禁有些無奈的想著——難道,真的如自己所想的那般,對方混跡到了裝病的人中?那自己現(xiàn)在還得挨個兒的去看望這些人物們,才能夠把人找出來。
果然是麻煩啊。
“年輕人,你找到是誰在做那些可惡的事情了嗎?”埃克爾?喬治面露譏誚,夸張的說道:“哦天啊,我想你一定知道是誰了,但需要考慮到方方面面的影響,所以需要我們回辦公室內(nèi)悄悄的談一下,對嗎?我覺得不用了,你現(xiàn)在可以報警,然后讓警察把那個混蛋抓起來審訊!”
“也許吧。”
馬良微笑著點點頭,心里卻在暗自發(fā)苦,這可如何是好呢?
說話間,他們一行人正好路過一間小型會議室的門口。馬良因為知道這些辦公室五行氣息怪異,所以下意識的扭頭掃了一眼會議室的門。
門,是敞開著的。
馬良停下腳步,面帶疑惑的往里面看了看。
小型會議室在不開會的情況下,一般是不會開門的。
而現(xiàn)在開著門,很顯然里面有人。但六樓這種小型的會議室,池洋一路上都介紹過,是公司高層管理人員開會時所用的——現(xiàn)在,公司的高層管理人員要么都在家中靜養(yǎng)或者醫(yī)院里接受治療,要么,就在自己的辦公室里。
那么誰會進入到會議室內(nèi)?
看到馬良神色有異,池洋急忙輕聲問道:“小良,怎么了?”
馬良正待要說什么,就見一名穿著灰色工作服的婦女從里面走了出來,她看起來大概四十多歲的樣子,模樣很普通,手里拿著打掃衛(wèi)生用的工具——很顯然,這是一名公司里的清潔工人。
但凡是做清潔環(huán)衛(wèi)工作的人員,十有八九其個人的家庭條件也不會太好。
這名婦女的形象,很符合普通家庭婦女出身的人,胖胖的身材早已走樣,粗糙的皮膚顯示出其平曰里根本不會注意保養(yǎng),而且一直都是干這種粗活的人。
看到馬良他們一行人,這名婦女并沒有感到太好奇,她自顧自的將會議室的門關(guān)上,轉(zhuǎn)身就走。
“等等。”
馬良開口喚住了她。
無需翻譯去告知,那名婦女停下了腳步,扭頭看向馬良,嘰里咕嚕說了一句簡短的英文——這很正常,人與人之間在許多事情上是沒有語言障礙的,就好像現(xiàn)在馬良雖然用漢語喚住她,她雖然聽不懂,但卻可以確定馬良就是在叫她停下來。
“姑父,請她到辦公室來一趟吧。”
馬良微笑著對池洋說了一句,然后自顧自的往池洋的辦公室走去。
池洋神色間閃過一抹疑惑,繼而便毫不猶豫的對那名清潔工人說了一番話,然后請她往辦公室那邊走去。
這名婦女沒有理由拒絕。
埃克爾?喬治皺著眉一臉詫異的跟在了后面,他從馬良的神色和態(tài)度上,發(fā)現(xiàn)了極大的變化——像是一種辛辛苦苦終于得到答案時的那種自信和放松。
難道,真的有問題嗎?
這時候走在最前面的馬良,已然想明白了許多——之前自己的判斷有誤,考慮不周——能夠很自由且經(jīng)常出入小型會議室的人員中,并非是公司的高層核心人物們,而是清潔工人!
因為工作姓質(zhì)的原因,清潔工人們每天都要進入會議室打掃衛(wèi)生,哪怕是這里可能一個星期之內(nèi)只有兩次會用于開會。
所以說清潔工人比高層管理人員進入會議室都要頻繁和自由。
而剛才這名婦女……一行人進入到辦公室內(nèi),馬良很隨意的坐在沙發(fā)上,點了顆煙抽著,望著那名神色平靜和略帶困惑之色的婦女,沒有急于開口詢問,而是就那么靜靜的看著對方。
…………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