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都是水霧，使外面的景緻看起來越發的朦朧。她擡起指尖動了動，她輕輕的描繪著那道身影，隔空追著那個身影，卻又怕人發現，很快將手放下來。
厲衍，我保證，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第二天，天沒有放晴。外面雨還在下，還有更大的趨勢。本來定的戶外課程改爲室內博擊。
邱凝休息了一天，已經好多了。
戰士們都在兩兩對打，佔雪蓮在一旁看著他們的動作。看到跟何美靜對打的穆影笙時，她微微瞇著眼睛，看她的動作。
穆影笙的格鬥技巧是非常不錯的。自從那年跟厲衍對打輸了之後，她在這方面就特別賣力訓練。
看了一會，佔雪蓮突然開口。
“穆影笙，出列。”
穆影笙愣了一下，停下了動作，很快就站到了前面，走到佔雪蓮面前敬了個禮。
“報告。”
佔雪蓮看了眼其它人：“搏擊也是有技巧，可不是花架子擺得好看就行。更不是隻有蠻力就行。”
轉身看了眼穆影笙，她的神色未明：“你，跟我對打。”
穆影笙身板一挺：“是。”
佔雪蓮動了動四肢，穆影笙擺好姿勢準備接招，然後兩個人就開始了。
佔雪蓮的力量不錯，不過穆影笙都跟厲衍對打過了，自然不會怕她。
但是佔雪蓮能當這個教官，能力自然也是不差的。穆影笙不敢輕敵，全力以赴。
佔雪蓮的腿上有舊疾，她知道的，所以當她一腳橫踢過去，把佔雪蓮踢倒在地時，她愣了一下。
地上的佔雪蓮沒有動作，一隻手捂著腳，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
穆影笙看著她的樣子，想也不想的上前就要去拉佔雪蓮起來，佔雪蓮卻在此時用另一隻腳對著穆影笙一腳橫踢過來。
沒有防備的穆影笙被她踢倒在地。佔雪蓮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看著倒在地上的穆影笙，她面無表情的開口。
“看到了嗎？搏擊不是會打就行。”
穆影笙腹部捱了一腳，佔雪蓮那一腳是踢得十分用力的，她卻不敢在地上多躺，跟著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
在佔雪蓮的目光中，敬了個禮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邱凝看到穆影笙倒地的瞬間想上前，到底忍住了。
訓練繼續，這次對打的人換成了邱凝跟穆影笙。她出拳的瞬間向前些許，聲音很輕。
“阿笙，你沒事吧？”
穆影笙搖了搖頭，看著上方的佔雪蓮對著邱凝再次出拳。
“阿笙，她不會因爲昨天的事針對你吧？”邱凝今天還在腹痛，疼痛難忍。卻只能忍著。
“怎麼可能？”
以她對佔雪蓮的瞭解，不是那樣的人。
就不知道厲衍昨天做了什麼或者是說了什麼了。
不對。她應該相信厲衍。他應該比她還能剋制。
邱凝做了一個不以爲然的表情，穆影笙看她這個樣子，實在是有些無奈。
這人是知道自己來當兵的，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是來這裡挑刺的。
上午的搏擊訓練結束，大家可以休息一會。
佔雪蓮跟成立新這會不在，穆影笙看著邱凝有些蒼白的臉。難爲她痛經還這麼堅持。
扶著她往一邊走，她的聲音很輕。
“你是一直這樣，還是來了才這樣？”
邱凝知道她要說什麼，她沒回答她的問題，反而是將身體退後一步，從上到下打量著穆影笙。
“那你是一直這樣，還是來了才這樣？”
穆影笙聽懂了她話裡的意思，突然就笑了。
她側著頭，組織了一下語言。
“我沒有你想的那麼能忍。我也有不能忍的事。但是我既然來了這裡，我就知道我要做什麼，我的目標是什麼。所以……”
後面的話不必說，邱凝應該能明白。
“傻。”好像進了這部隊的人，都有這個毛病。
穆影笙看著她，也是真的不解：“你呢？你既然這麼不喜歡這裡。爲什麼又要來？”
能過特種兵選拔就說明了他的實力，有這樣的實力，又何必處處表現得像個刺頭來讓教官說嘴？
邱凝的脣抿成一條直線，她坐在走廊下，看著外面的雨幕。
雨下得很大，她仰起頭看天。
“我媽是個軍人。”
邱凝的話讓穆影笙看向她，邱凝卻只是盯著外面的雨幕。
“我媽是個軍人。她也是特種兵。後來因爲受傷退役。回到我們那，當了個警察。那時，她還很年輕，經人介紹，認識了我爸。”
邱凝說到這裡，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弧度：“我爸是個生意人。生意人你知道吧？”
“我媽是警察，很忙，我爸是個生意人，也很忙。後來我爸就在外面有個小情兒，那個小情兒給他生了個兒子。”她說到這裡時啐了一口：“我跟我媽都不知道這事，等知道的時候。那個孩子現在都已經小學畢業了。我爸動了念頭，想讓他以回來繼承家業。”
穆影笙愣了一下，沒想到還有這種轉折。
“呸。做夢。我不同意，爲了我媽，我就跟我爸吵起來了。他非說我是個女孩子，沒出息。以後他有家業是要給我那個便宜弟弟的。所以我就出來了。我要證明給他看。我能幹大事。”
“你當特種兵就爲了證明給你爸看？”
“不然呢？”
“那，你弟弟現在在你們家？”把小三的孩子接到家裡，這是什麼操作？
“是啊。可笑吧？”邱凝說得輕飄飄，穆影笙卻能感覺到她的難過。她擡起手，放在邱凝的肩膀上。
邱凝沒揮開她的手，神情很冷：“我媽知道我爸在外面的事的時候，跟我爸吵了一架。結果你知道我爸說什麼？他說我媽太剛強，說我媽爲人爭強好勝，說她一點都沒有女人應該有的溫柔婉約。我呸。”
她的神情帶著幾分憤怒，那種情緒，穆影笙能理解。
“當初是誰在追我媽的時候，說她個性堅強，他就喜歡這樣獨立的女人，可以讓他安心打拼事業？是誰說像我媽這樣的女人巾幗不讓鬚眉，是他的心頭好？”
“男人，呵。”
穆影笙微微蹙眉，想說不是所有的男人都這樣。不過他現在還年輕，似乎沒有立場說這個話。
“那後來呢？我的意思是你媽就這麼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