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主持你為什么不超度他,讓他安息呢?”
主持說“超度只能讓已死的人安息,但他是因為執念陷入輪回,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終年不變,在他眼里,他并沒有死,他既然沒認為他死了,又怎么可能會安息呢。”
我追問道“那主持為什么不告訴他已經死了的事實呢?”
主持笑著說“他已陷入輪回,沒有記憶,沒有意識,只是用一種執念每天重復著同樣的事情,想要他走出這輪回,就要找到這輪回的‘出口’,可輪回的出口并不是讓他知道真相就能找到。”
“你回憶一下剛才的事情,你們想見我,卻被小和尚拒之門外,燒香才是進寺門的契機,你們想找我,卻不見找得到,直到你為那佛像拭去灰塵,小和尚見你善良,要幫你洗凈那塊布,你跟著小和尚追到這里,才見到了我,而輪回的出口就是這樣,想得到的未必能得到,而得到的又未必是自己意料中的,無因無果,想找到輪回的出口只能靠輪回者自己。”
雖然有些聽不太懂,但看上去好像很深奧的樣子……
他意味深長的盯望著我,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話想告訴我,卻又不能說出口。
我知道他是修道之人,懂得比我多,不過現在不是聽他講課的時候。
“法相大師,我這次來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問你。”
他微微點了點頭“我知道,你想問那棟大樓的事是么?”
我點了點頭,主持解釋道“那辦公樓底下有很重的怨氣,辦公樓還未開工之前,那周圍有一大戶人家,那戶人家晚上發生了爆炸,全家上下十二口人全部遇難,而那怨氣就是從那個時候釋放出來的。”
這主持說的和之前那個商店里的老大爺說的一樣,看來大樓開工之前,那戶人家真的出了事!
“那怨氣太重,傷了不少人的性命,大樓只好停工一年,并且在地下三層留有一層‘走陰廊’,以便怨氣擴散,你們若想查清真相,就到那地下去找,應該會有你們想要的線索。”
我心里一陣高興,這下有救了,只要查清那大樓地下發生的事情,說不定就能查清事情的真相。
然而主持下一秒說的話就像一枚重磅炸彈一樣,在我的心中轟然炸開!
“不過我要提醒你,你這番去那地下,必會遭一死劫,而若你不去地下,你那兩個朋友就難逃一死,至于誰生誰死,就看你自己的選擇了。”
我整個人愣在了原地,他說這話是什么意思?如果我沒理解錯誤,就是說如果我去那地下我就會死,但如果我不去那地下,阿山和方凡就會死?為什么?為什么我要死?
他沒有應我,只是說“你這死劫并非不可解,倘若你真是性命不保,就將一根蠟燭掰成三段,若這三段蠟燭其中兩根長度相同,另外一根短于這兩根,你就能保住性命,不然你性命難保。”
我十分不解道“法相大師,我有些不明白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為什么三段蠟燭,兩長一短我就會沒事,到底會發生什么事?”
他笑了笑說“你從這里出去,走到大殿,看到三排并排的蠟燭,自然就會明白我說的話。”
我一頭霧水的從屋里走了出來,從后院又走回了大殿。
轉了一圈沒看到方凡和阿山兩人的身影“他倆人呢……”
不管他們,我先找那三排并排的蠟燭。
我疑惑著到大殿佛像前,望向四周,各個角落都看遍了,幾乎是地毯式的掃視,卻怎么也找不到三排并排的蠟燭。
就在我轉身準備回后院的時候,眼睛不經意的一掃,視線從一面銅鏡前一掃而過,發現銅鏡前放有兩排蠟燭,在銅鏡中看,就像四排蠟燭并排放著一樣。
可是主持告訴我是三排并放,為什么會多一排?
我走到銅鏡前,從上往下看那面銅鏡,發現鏡子里有一部分被遮擋了起來,再挪一挪換個角度,銅鏡里的一排完全被擋住了,就像三排并放在一起一樣!
“小悠!”
我剛看到三排蠟燭并放在一起,就聽到方凡在叫我,而且聲音是從后院傳來的,他們什么時候進的后院?
“我在這呢!”
我叫喊了一聲,他們兩個急忙從后院走到大殿。
“悠悠,你剛才去哪了?怎么到處都找不到你?”
我疑惑道“怎么會……我剛從后院過來啊,你們兩個才是,跑哪去了?”
他們兩人對視一眼,皺著眉頭“怎么可能,我們兩個人一直在后院,都沒有看到你。”
我強顏歡笑著“少來了你們兩個……”
“是真的,之前你去追那個小和尚,我們就在大殿里等你,以為你一會就出來了,可是等了半天你還不出來,我們兩個就進去找你,結果發現你不見了,只有小和尚自己在后院里。”
我聽了猛地一驚,急忙跑到了后院。
來到后院,發現院子里三面的房間都空蕩蕩的,之前的火光也不在了。
我急忙走進之前和法相大師聊天的那個屋子里,屋子里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其它兩個房間也是一樣,到處都找不到主持的身影,整個院子只有小和尚在那里打水洗那塊臟了的布。
剛才發生了什么事,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主持就不見了呢?
“姐姐,你的布我洗好了。”
小和尚把那塊洗好的布遞到我面前,笑嘻嘻的看著我。
想起主持講述這小和尚生前的經歷,莫名的感到心痛,他還這么小,那些人怎么忍心傷害他。
我接過他手里的那塊布,對他問道“小師傅來在這寺廟多久了?”
“我今天剛來這寺廟,是主持收留了我。”
果然像法相大師所說,他沒有記憶,只是憑著自己的執念,在這里一天又一天的輪回,可能永遠無法找出輪回的出口。
望著他那天真無邪的笑,讓我完全沒辦法接受他已經死了的事實,我輕輕的將他抱在懷里,心里有種說不出的難過,看著他一天天的輪回,卻沒辦法帶他脫離這苦難,那種無能為力的心酸讓我有些愧疚。
“我們今晚先住在這里吧。”我對他們提議道。
“今晚要留在這?悠悠你不是開玩笑吧……”
我認真的說“已經這么晚了,也該休息了,雖然梁寬跟我們說他不會追捕我們,但小心一點總沒有錯,我們今晚就在這借宿一宿,他就算想抓也抓不到咱們。”
阿山看了一下周圍,點頭應道“小悠說的沒錯,小心一點沒壞處,而且我看這里也挺不錯的,就住在這里吧。”
他們兩個開始收拾后院的房間,他們兩個住一間,給我單獨收拾了一間。
到了第二天早上,天剛蒙蒙亮,小和尚就不見了,我到處找也沒找到他,看來法相大師說的沒有錯,昨晚我看到的也不是幻覺,那一切都是真的。
從寺廟離開后,我的心情始終有些沉重,他們追問我,但我沒有告訴他們,只是告訴他們我們要找的東西就在那大廈下面,但沒有告訴他們死劫的事情。
從法相大師告訴我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決定要怎么做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兩個人為我送死,他們已經照顧我太多了,有些事必須我自己去面對,所以這一趟我要親自去,不管結果如何!
只是不明白法相大師說的死劫會是什么……
還有一點我不太明白,那就是法相大師為什么要跟我說小和尚陷入輪回的事情,但我總有一種感覺,感覺這好像和程天的事情有關,不知道為什么,只是單純女人的直覺。
程天的出現一直是個迷,就連方凡都不知道怎么解釋他的存在,還有警局檔案室里的那份個人檔案,我的個人檔案為什么會和程天的印在一起,這件事我一直沒弄清楚,如果這次去我能活下來,一定要好好查清楚程天的事情。
我們開車來到那棟辦公大樓,趁著周圍的人不注意,悄悄的來到地下二層,然后從那個很隱秘的小門來到了地下三層。
一落地,方凡便皺著眉頭,嗅了嗅周圍的空氣,像警犬一樣。
“不對啊!這好像有人來過!”
我們幾個警戒的望向四周,用手電照了照周圍,并沒有發現什么人。
“你怎么知道有人來過?”我詢問道。
方凡指著身后的樓梯說“我昨天走的時候特意在樓梯上留了些蝗蟲的血,蝗蟲是很通陰性的一種昆蟲,就算它的血干涸了,血氣中那種淡淡的血陰也不會消失,這附近有很濃的蝗蟲血陰,說明有人下來了,而且還踩到了蝗蟲那些血。”
這地下應該不會有太多人知道才對,誰會沒事來這里。
“另外一提,鬼也是可以踩到蝗蟲血的,如果來到這里的不是人,那就是鬼了。”
阿山啪的一聲關掉了手電筒“把手電都關了吧,萬一那人或是鬼在這附近,我們會暴露自己。”
我們把手電筒都關了,三個人貼的很近,一點一點的向著地下深處走去。
“我們應該往哪個方向走?”
方凡想了想,用手指在地上比劃了兩下“按照悠悠的說法,那怨氣是發生了那次爆炸之后才釋放出來的,那我們就去這一層陰氣最盛的地方,這大樓坐北朝南,前后左臨交通要道,唯獨右面是條巷子口,右不逢生……而負二層的八卦卦象又已大樓右側為乾卦,內居死門,乾坎相碰,必迫大兇,我們向南走,那里應該是陰氣最重的地方!”
我們小心翼翼的走著,但走著走著,感覺腳底下有些不太對勁。
我一把拽住他們兩個“你們覺不覺得腳底下好像有什么東西?”
“有么?”
話音剛落,轟的一生,整個地面突然塌陷,我們三個人全部掉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