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徹魯斯廣場上同花開彼岸告了別,望著她離去的背影轉過幾個店鋪消失不見,蘇牧收回了目光,他站在原地調出任務面板。總共三個任務:一,前往地淵谷擊殺20只灰熊;二:獲得10只熊掌;三,趕往喪鐘鎮消滅并焚燒10只受感染的動物。
蘇牧把地圖界面打開,前往地淵谷時如果偏離道路往北邊繞上一繞,那么穿過血色廢墟便會經過喪鐘鎮。相比之下,喪鐘鎮的位置要比地淵谷的位置近得多。
蘇牧合上地圖,不如先抵達喪鐘鎮,然后再折路前往地淵谷。
喪鐘鎮是個荒廢了的小鎮,遺棄多年的結果,從里到外透露著破敗的氣息,看不出多少生氣,特別是在這夜色之下更加顯得凄凄慘慘。喪鐘鎮周圍的樹木也是扭扭曲曲,半死不活的樣子,只見樹枝不見樹葉的戳在那里,和遠處的夜色融為一體,格外滲人。
蘇牧站在喪鐘鎮入口,望著死氣沉沉的小鎮吞了吞口水,再聽的遠處傳來那夜梟“咕——咕咕”的幾聲,心道這真特么不是正常人設計出來的東西。
夜幕下的天空只得數點星光,蘇牧再往前走上幾步,那僅有的數點微弱星光也被淡薄的路燈給掩蓋去了多半。他的腳下就是一條小路,扭扭曲曲的延伸至小鎮中央,居然好似被經年累月踐踏般的寸草不生。光禿禿的同道路兩側的灌木叢生稍一對比,蘇牧就覺得這很不科學。
可洛迪雅說過,喪鐘鎮的這些許年來只有野生動物生存的。那么就該是到處雜草叢生,偶爾光溜溜的幾處可以理解為被野兔啃了去,但這么光溜溜的一條道路又該怎么解釋?地上本沒有路,走的玩家多了,于是便有了路?可就這樣的一個鬼地方,那個玩家肯閑的無事的來此處壓馬路?
設計一點都不肯走心,差評!
蘇牧嘀咕著,突然前方一道黑影閃過,像是有什么東西從灌木叢中鉆出,橫穿過道路然后沒入了另一處灌木叢中。
小花貓?小黃狗?小白兔?
蘇牧盡可能的將那道黑影想象的可愛些。
可蘇牧還是忍耐不住,他被這廂亮起那廂點滅的路燈晃的有些眼花,這些路燈到底算怎么回事?無緣無故的交叉立在道路兩側還不把電費交足?還有那路燈周圍撲閃的是什么?大撲棱蛾子?不對,是蝙蝠?哈哈,總不至于是吸血鬼吧?
蘇牧伸手抹了一把臉,將武器拎在手中,跺著重重的步伐朝喪鐘鎮中央走去,一路左張右望的,也不曉得在這么個鬼地方能不能找著有著別樣游戲樂趣的玩家一起組個隊。最好的當然是遇見個妹子了,可是話說回來,什么樣的妹子才會有別樣的趣味在這邊晃蕩?喜歡披頭散發身著白衣的?喜歡走起路來左搖右擺輕輕飄飄的?還能在這微黃的路燈下照不出個影來的?啊呀媽呀的!想想都滲得慌,這樣的妹子能遇見還是不如別遇見的好。
蘇牧努力的讓自己的腦子里充滿著胡思亂想,好無視掉眼前那些突然蹦出然后又瞬間消失的黑影。可這樣一腦子空白的走下去也不是辦法,而且話說回來自己到底是為了什么事情才跑到這嚇死人不償命的鬼地方來的?
他敲著腦袋靜了靜心神,對了,是任務,10只受感染的動物,那幾道黑影就是自己的任務目標。可那幾道黑影的速度之快,快到蘇牧很難相信那會是受感染的,分明是活蹦亂跳的。那就再往前走走吧。
就在這時,他聽到不遠處的灌木叢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簇灌木叢有一人多高,抬眼望去,只見那些枝葉輕微的晃動了幾下,那后面似乎藏匿著什么東西。
蘇牧盯著灌木叢一動不動的看著,灌木叢后面藏匿的那個東西似乎也是察覺到異樣來,再也一動不動了。
灌木叢一動不動,不清楚后面到底躲著什么,貿然的走去很是不妥。蘇牧這般想著,也沒有動身,只是站在那里對著那簇灌木叢“嘿——嘿——”大叫了兩聲。
那東西仍舊一動不動。
就不信驚動不了你了!蘇牧彎腰,撿起一個土塊“咻~”的一下,朝著灌木叢丟了過去,口中模仿著野獸“嗷嗚~”的叫著。
那藏匿著的東西還是一動不動。
這是受傷了?受感染了?好吧,受感染的動物,藏得就是你了!
蘇牧倒提著雙刃劍,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
夜色中只剩下了昆蟲的鳴叫。
蘇牧確定灌木叢中是有著東西的,而且那個東西應該還在。站在灌木叢前,他緩緩的舉起了銅制雙刃劍,不管那動物之前有沒有受傷,但這一劍下去必須讓它受傷,不然以之前那幾道黑影的速度,全力逃奔起來,蘇牧自問是追不上的。
灌木叢“梭梭”的晃動起來,蘇牧握緊雙刃劍,就在他兜頭砍下的時候,一聲“找死”的清喝,緊接著灌木叢中沖出個人影來,那人影沖出之后也毫不含糊,先是低頭彎腰,重心下壓,然后輪著手中的武器對著蘇牧攔腰揮來。
這讓蘇牧很是吃驚,他沒能料到原本以為的動物會變成個人來,而這人是NPC還是玩家,倉促之下也無從辨別。不過既然不是任務目標,那么這一劍便不能繼續砍下去了,而且那聲清喝也飽含著強烈的憤怒,有種感覺就像是...就像是灌木叢中還藏著一個人來,蘇牧當時就是這么不著調的想著。
自上而下的雙刃劍已經生生的減緩下來,但被無端冒犯了的那個人卻不和蘇牧做同樣打算,那揮動的武器帶著呼嘯的風刃,“咚——”的一聲,重重砸在了蘇牧的胸口。
突如其來之中蘇牧原本沒能看清那人攜帶的是什么武器的,此刻卻親身體驗明白了那人攜帶的到底是什么武器。好大的錘子喲!挨了重重一擊之后伴隨著腦子里剩余的唯一念想,他步履踉蹌的倒退了出去,一屁股跌落在道路的中央,帶起一陣灰塵。
僅僅一擊,砸掉他幾乎40%的血量,蘇牧自進入游戲以來,還從沒有遭受過如此沉重的打擊,如果將NPC對他的秒殺算在外的話。他癱坐在地上艱難的翻轉著身子,覺得自己的動作似乎變的有些遲緩,只是還沒明白到底怎么情況,就又見那個身影右手握著錘柄,在地上拖著那柄重錘氣勢洶洶的沖了過來。
蘇牧駭了一跳,剛才那一擊的傷害他是看見了的,所以絲毫不懷疑對方再這么一錘砸下能就能將自己錘的只剩下一層血皮。如果運氣不濟再蹦出個暴擊,血皮也別想剩下了。
“哎喲!誤會!誤會!!”蘇牧連忙手腳并舉,把雙刃劍撂在一旁。
那人已是將重錘雙手高高舉起,對于蘇牧的討饒不做任何理會,重錘也是自上而下,狠狠的砸了下去。
“咚——”的又一聲悶響,大地一陣晃動,那柄重錘砸在了蘇牧的兩胯之間。
擱在現實之中,再往前那么一點點,那么結局就會太過美好,讓人難以想象。
“怎么是你?”微弱的燈光照來,那人瞅著蘇牧的死里逃生的表情,聲音困惑的問道,同時伸手緩緩的將錘子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