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神降臨》是一部怎樣的作品呢?
——懸疑,家族糾葛,復仇和愛情。
——簡單的形容,很是普通呢。
——正是因為看似『普通』,才會『復雜』得讓人難以演繹吧。
——最喜歡哪個角色?
——清水萊拉,孩童的單純,狼的警覺。
——花形小姐除了簽售會之外一直不喜歡參加這些活動,這次是為了什么呢?
——我……可以說是為了讓我的書可以搬上銀幕,為了讓某個人成為書中的主角一直努力著,直到今天我終于達成夢想,怎么可以不出席呢。
《愿神降臨》的開機發(fā)布會中,花形明里一直保持微笑,卻不虛假。
魚生洋子看了看鏡子里的自己,突然自嘲地笑起來。
“洋子小姐,再笑就沒法上妝了。”
“對不起……”
洋子瞥見化妝師小林純一副快暴走的模樣,考慮到她之前為七倉美森化妝時總被挑刺,洋子倒也沒有計較。
“洋子小姐,這樣感覺如何?”小林純放下軟刷。之前被七倉美森一副蹬鼻子上臉的樣子氣到了卻向洋子發(fā)火讓她有些內(nèi)疚,于是她的語氣也放輕不少。
“看起來很蒼白呢。”洋子側(cè)過臉,斜視鏡中的自己。“的確很有清水萊拉的感覺,謝謝。”
“哪、哪里,不客氣。”小林純受寵若驚,練練在心里感嘆魚生洋子果然是好脾氣。
有個同行戲謔地列了一份‘脾氣最好的藝人’排行榜,以同行內(nèi)服務過的藝人為主,按自己對藝人的印象進行排名,魚生洋子這幾年雖然都是不溫不火,卻一直深受化妝師喜歡,獨占前幾名。其主要原因便是——她從不對任何化妝師造型師指手劃腳。
曾聽說過一個小道消息,菜鳥化妝師買錯粉底,把不合格的地攤貨往魚生洋子臉上抹,導致她臉部過敏長滿紅點,整整兩個月不得不涂厚厚的遮瑕霜才能繼續(xù)拍戲,因為遮瑕霜過厚皮膚無法透氣,花了近四個月才完全康復。
期間受害者忍著怎樣的疼痛站在攝影機前微笑已經(jīng)沒人知道了,小林純只記得那個心無城府的菜鳥化妝師淚流滿面的跟他們訴說這件事事眼底滿懷的感激。
——魚生洋子不僅沒有責怪她,反而向事務所申請,讓那菜鳥到自己身邊實習幾個月,只字不提舊事,反倒是常告訴她一些演員的事,常告訴她怎么化出最適合角色的妝容。
這樣的包容,讓人覺得既虛偽又真誠。
“今天一上午都要在雪地里拍攝嗎?”初次見面的良好印象讓小林純有了交談欲望。“今天的天氣預報,好像是3℃,會有小雪,拍攝一早上的話真是夠嗆呢。”
“為了表現(xiàn)真實感,緒方導演似乎不太愿意用人造雪景。只好多多努力,爭取一次通過吧。”
“這倒是有些困難呢。”小林純湊到魚生洋子耳邊小聲道,“聽說不破尚歌雖然唱得好,演技卻不怎么樣,說實話我很懷疑他是怎么拿到這個角色的……不知道是不是贊助商施壓。”
“不破尚先生演技如何我是不太清楚。”洋子理了理頭發(fā),將披肩綁在身上,“但是這種話以后還是不要在人前說了,尤其是圈內(nèi)人和同行面前。”
“啊?”小林純愣了愣,她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以往和朋友談起這些后總是互相調(diào)侃,哪里得到過這么正經(jīng)的回答。
“剛才那些話,要是有心人傳到不破尚先生耳里,而不破尚又不小心是個心胸狹隘的人的話,你的工作就有些危險了。”洋子說的謙遜,頗似說教的臺詞聽上去卻不令人反感。
“這……”
“你好好想想吧,我先出去看導演有沒有什么要交待的。”洋子親切地拍拍小林純的肩膀,笑容里并沒有惡意。
3℃的冬季的確寒冷,洋子拉了拉披肩,為了能表現(xiàn)出《愿神降臨》的簡潔美,身為女主角的她不能穿過于臃腫的衣服。一件酒紅色高領打底,駝色的絨布闊腿短褲,黑色褲襪和駝色雪地靴,一件白色民族風披肩,很符合清水萊拉的打扮。
聽松島部長說,這次《愿神降臨》拍攝里,冬季服飾的贊助商Mini’s有意在女角色中尋找代言人,若是她表現(xiàn)優(yōu)秀,還有望拿到一個代言的case。
圈內(nèi)就是這樣,每走一步都需要小心考慮,不認真看看身邊的花叢就有可能錯過一朵即將綻放的花苞。
緒方導演招呼洋子和不破到他身邊去,洋子忙小跑過去,禮貌地欠身。
不破緊接著走過去,見洋子那點頭哈腰的樣子,頗為不滿。
此時的不破穿著深色制服,深駝色的牛角扣絨大衣,一條深褐色圍巾纏在脖子上,頭發(fā)因為角色塑型需要被染成深深的黑色,十分有劇中本田翔那股優(yōu)秀大學生的氣味。
洋子不露聲色的打量他。不破尚的確長得耐看,即便是染掉金發(fā),去掉一身緊身裝,穿上這款式普通的衣服也別有風味。恐怕這部電視劇一播出,又會掀起一股不破風吧。他已經(jīng)可以料到,《愿神降臨》的劇照一流傳出去,八卦娛樂新聞的標題會是什么了。
搖滾小天王不破尚·新劇學生風味十足。
原諒她滿腹摻水墨汁,一時間想不出什么合適的詞。
“我們先試一下第一個鏡頭,這大冬天里不容易抓到角色。”緒方導演漸入佳狀,一改往常柔弱的模樣,他銳利的眼角里仍找得到一絲溫柔,“本田君,你被弟弟的仇人圍在巷子里打暈,醒來的時候頭昏腦脹渾身是傷,卻看見一旁在雪地里像在找什么的清水萊拉,接下去的劇情你也看過劇本了吧。”
“了解。”不破尚點點頭,緒方導演稱呼他為‘本田君’時,他緩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清水君。”
“是。”
“昨天晚上你和朋友出來玩,路過這巷子時被不良少年搭訕,被同班的本田司解救。可是母親的衣物,一條綠葉狀寶石項鏈遺失了。你一大清早就跑來尋找,看見暈倒在巷子里的本田翔,你生性單純得惹人生恨,卻因為家族滅門事件變得如狼警覺,不信任是你的本能,你覺得……”
“不幫助我不信任的人,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這世界與我為伴的人類只有姐姐,鈴木警官,倉野秋明,除了他們,我只與生物為伴。”
“很好。”緒方導演滿意地笑了笑,看來花形君的眼光沒錯,挑選了一個認真研讀原著的演員。“你要記住,你不覺得自己有任何錯。”
我沒有任何錯。
洋子閉上眼,在心里默念,待她再次睜開,眼中再無雜質(zhì),她露出微笑,單純?nèi)玷庇瘛?
不破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自負的性格讓他不容許低頭認輸,他按工作人員指示平躺在冰冷的雪地上,造型師上前來幫他整理圍巾和臉上的假傷口。
“Action!”
十二月的東京像雪景球,美得不太真實。
二十歲的本田翔從巷子深處醒來時,天正下著小雪,漫漫雪花落在他臉上,好一會都沒有化掉,他動了動四肢,無比慶幸自己沒有就這么被凍死。
他直起身坐起來,駝色大衣硬得跟鐵似的,他解掉濕透了的圍巾,重重吐了口氣。一想起讓自己險些凍死街頭的罪魁禍事是弟弟本田司,本田翔又想氣又無奈。
“Cut!”
“本田君!是又氣又無奈,我沒有從你的眼神中看出復雜的情緒!”緒方導演甩了甩臺本,“那是你弟弟,你從小到大的伙伴,血濃于水,可是他走上歧途,你難道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若是三年前,不破尚剛出道,第一首單曲就沖上排行榜榜首,心高氣傲的他定會在導演破口大罵的下一秒甩掉身上的大衣,留下一個閃亮的后背走人。
然,現(xiàn)在他是一個職業(yè)藝人。他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這三年的起起落落,他也學會了什么是忍耐。
“重新再來一次,各組準備。”
“Action!”
NG了一次似乎讓不破尚激起斗志,他更快融入角色。
睜眼的那一瞬間,迷茫緩緩散開,接著解開圍巾,沖沖吐了口氣,白色氣體在冬季格外清晰,他眨眨眼,漫天飛雪之間,流露而出的先是淡淡怒意,卻立即被無奈和惋惜替代。
那是他唯一的弟弟,卻總和學校里一群不良少年廝混,成績下滑,夜不歸宿,抽煙,偷喝酒。
那是他唯一的弟弟。
“咳咳。”
一片寂靜之中,突然響起女孩子壓低的咳嗽聲,本田翔這才發(fā)現(xiàn)有人跪趴在不遠處的地上,壓低身子,白皙的手指在雪里摸索,似乎在尋找什么。
她背向他找了好一會才轉(zhuǎn)過神來,本田翔瞇瞇眼,仔細打量起來,長相普通,最多算得上清秀,只是她的皮膚慘白無比,像深冬的大雪,不見生機。
“抱歉,吵醒你了?”她揚起笑容,冬日驕陽般耀眼,與那膚色著實不符。“我找到項鏈就走,請繼續(xù)睡吧。”
“沒關系,我不介意。”本田翔愣了愣,下意識回答道。少女沒有多說,她繼續(xù)轉(zhuǎn)過身在雪里找尋,呆滯的本田翔緩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什么叫『請繼續(xù)睡吧』?!
一般來說,看見一個人渾身是傷地倒在巷子里,應該要報警或叫救護車吧!而且看她這模樣怕是在這里待了許久,就這樣邊找東西邊看他昏迷嗎?!
這個人不正常。
似乎是被她傻乎乎的笑容誤導,本田翔下意識往這方面想。
長發(fā)少女又笑了笑。
“在這里睡覺怎么不蓋被子?”
“呃……我不是睡覺……”本田翔更加確定這個在雪里爬來爬去的女孩不正常了。“我是因為……”
他剛想解釋,就被少女又一個笑容打斷。
太恐怖了。
這少女的笑,彷佛是不應存在于世界的東西,干凈得不見雜質(zhì),像是透明的無菌玻璃。
“你……”
“找到了!”
本田翔剛要出口的話又被塞回喉中,他瞥見少女高舉一條項鏈,翠綠色的綠葉形吊墜來回搖擺,在陽光映射下閃爍著淡淡綠光。
喜悅的歡笑,和搖曳的吊墜,冥冥之中,似乎有個似曾相識的影子,與之重合。
“那,再見了,懶蟲先生。”
“等等!你……請問你的名字是……”
她沒有褪去笑容,無聲地道出一句話來便轉(zhuǎn)身向街道跑去,本田翔試著呼喚,卻遲遲沒有發(fā)出聲音。
YY慎入,YY慎入,YY慎入啊……這篇文真的是純YY,很多專業(yè)術語專業(yè)道具我都沒接觸過,肯定會漏洞百出……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