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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了將近盡頭的時候,纔看到踏莎行甲等的銘牌。碧玉鑲金的銘牌看上去價值連城,不知道足夠貧苦人家幾年的生活費i用。
揮金如土不等於有品味,但是有品位卻一定要和金錢掛上鉤。因爲連生活都饔飧不繼,還從哪裡得來的閒情逸致來追求品味呢。說到底,品味是生活的附屬品,附屬品總是掌握在少數人手中。
推門而進,房間是一個套房,傳統的套房。映入眼簾的是兩扇屏風,屏風上雕龍畫鳳,青山綠水,煞是好看。
繞過屏風是一箇中屋,很寬闊,就像是舊時候大宅門裡面的正屋,兩側擺著四張檀木椅子,兩張黃桃木的桌子,桌子上一面是玉篆小香爐,另一面是一個玄鐵的托盤,托盤上是一壺兩杯。
正對著屏風是一個軟綿舒適的坐榻,中間擺放了一張炕桌,桌上同樣是一壺兩杯,壺是紫砂壺,杯是翡翠杯。
居風和池田雅惠來到有座城不止一次,但是卻是第一回來到這裡。居風一面欣賞著精心設計的佈置,一面嘖嘖稱讚,想想自己旗下的那些酒吧啊或者酒店啊之類,哪有一個像有座城一般,有如此之高的品質。
池田雅惠也在欣賞,不過卻比居風文雅許多,她本來就對華國的文化很感興趣,難得有機會領略這般濃縮純正的傳統文化,所以就精雕細琢地多留心觀察一番。
兩人剛進屋不多時,就有一個身著青草旗袍的侍應女子緩緩走進了屋子,懷裡拖著一個水壺,看見了居風和池田雅惠緩緩地施以一禮。
這個陣仗居風以前都是領受過,二樓裡每間屋子都會有特定的一個女子做侍應,負責給客人斟茶以及回答一些問題和解決一些事情。只不過每個房間的侍應姿色自然也是不同,氣質都是符合所搭配的房間,比如眼前的這位,就和踏莎行很是契合。
踏莎行本應該是室外之景色,女子身上的旗袍所繪畫的青草綿延白雲藍天,就烘托了這樣的氣氛。同時女子的長相也很淑麗,不嫵媚不誇張,自由一番清靜自在的自然氣息。
“姑娘怎麼稱呼?”
居風看著女子把水壺中的水倒在紫砂壺裡面,頓時房間裡多了騰騰繚繞的白色蒸汽,霎時間就增添了幾分仙氣,然後問道。
女子把水壺收好,微笑著看向居風,深施一禮,回道:“我叫宋芷寒,先生叫我芷寒就好。”
“芷寒。”居風反覆呢喃著這個名字,然後不住地點點頭,讚道:“好名字,人如其名,素雅端麗。”
宋芷寒聞言,心中一驚,但是臉上卻不動聲色。她沒想到穿著夏維怡風情的輕浮男子,胸中竟然還有一點墨水。
微微一笑,再次施禮,宋芷寒甜甜地說道:“多謝先生稱讚。”然後轉身又拖著水壺,離開了這裡。
池田雅惠嘴中嘟囔了幾句,不知道是什麼話,看樣子有些不喜。
忽然居風打了一個噴嚏,心道難道是今天真的穿太少了,不自覺地搖搖頭,坐在了椅子上,等候趙雅妮的到來。
一個人在喝水,一個人在品咂文化,兩個人彼此安靜,倒是十分的和諧。
等候了約有半個小時,踏莎行甲等房的房門被推開,首先進入房間的是方纔那位妙齡的旗袍佳人,在其後則是一身榮華的一個少婦美人。
所謂一身榮華,自然是
穿的華貴,並且能夠襯托出氣質。把金錢穿在身上的那就土豪,把金錢和品質都穿在身上的才叫貴族。
進入房間的少婦就像是一個極貴極貴的貴人,一襲緋紅長裙到足踝的部位,足下是一雙典雅的鑲嵌著鑽石的精緻高跟鞋,襯托出姣好的身材和榮貴的氣質。
往上看去,長髮披肩,如濃濃地密雲,面孔精緻地挑不出任何的瑕疵,淡淡的紅脣勾勒出性感的味道。
可望不可即的女人味道,才最是讓雄性動物們抓心撓肝。
“趙姐,又來打擾您了。”
站在玉篆小香爐旁邊的池田雅惠見到了來人,臉上立時掛上了暖暖的微笑,因爲穿著清涼而素雅的關係,加上這一聲軟糯的趙姐,讓人看上去兩個女人倒真像是姐妹——只是天底下不知道哪家才能生出如此美豔絕倫的姐妹,放在一起爭奇鬥妍,天南地北則各領風騷。
居風也一下子從座位上站起,摘下了帽子行了一個大禮,然後笑嘻嘻地也問了一聲好,道:“趙姐。”
趙雅妮擺手讓侍應退下,然後同樣露出了一個完美不可挑剔的笑容,握起了池田雅惠的柔荑,那樣子極爲的親切。
“雅惠說的哪裡話,跟趙姐還客氣,是不是被這小子傳染了,變得油頭滑腦起來。”
趙雅妮說著就把視線放到了居風的身上,然後不禁皺眉,片刻後又不禁陡然間大笑了起來。
“你啊你,真不知道我們雅惠怎麼會選中你,看你這一身像什麼樣子,出去可千萬別說認識你趙姐。”
居風搔首尷尬的一笑,把趙雅妮和池田雅惠讓到了正前的坐榻上面,然後自嘲道:“趙姐有所不知,雅惠管錢管的緊,我這不是週轉不開去買新衣服嘛。”
居風的話自然是玩笑話,趙雅妮美眸一瞋,也不當回事。然後便和池田雅惠隨便說些家常,居風在一旁端茶倒水,跑得勤快。
歸根究底,居風可以和趙雅妮有現在的關係,都是因爲池田雅惠的關係。也不知道居風從何處知道趙雅妮這樣一個人,然後知道了她的喜好,然後讓池田雅惠投其所好,再然後,就發展到今天的局面。
趙雅妮對池田雅惠,一是因爲同時美女,而且是絕代風華的那種,即使在美女如雲的有座城,都是無人可以企及,難以望其項背。所以相見之後,難免有惺惺相惜的感覺。
再有就是,池田雅惠對於華國的文化有一種汲汲渴求的態度,而趙雅妮恰好在這方面好爲人師。這就像是伯樂有一天逛馬路的時候忽然看見了一個千里馬,那種亟待憐愛的感覺,實在是語言難以形容。
況且池田雅惠真的是蕙質蘭心,聰穎無比,很多時候趙雅妮的講解一點就透,甚至話還沒有說的完全,池田雅惠就可以體悟意思。自然趙雅妮覺得池田雅惠是她的知音,大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趙雅妮今天三十又五,當然年齡和長相很不符,看上去只比池田雅惠大幾歲而已。在她的提議下,於是和池田雅惠以姐妹相稱,居風隨著輩分,也跟著叫一聲趙姐。
“雅惠,你覺得這個踏莎行的房間怎麼樣,我可是花了不少的心思在這裡呢。”
趙雅妮很喜歡和池田雅惠談論關於文化的事,因爲後者總能給她煥然一新的見解。
見趙雅妮發問,池田雅惠在不經意的
空當瞪視了居風一眼,後者則迴應了一個可憐的眼神。她在心底無奈一嘆,然後沉吟了片刻,回答道。
“趙姐的審美自然是不容質疑的,整個踏莎行的佈置都無可挑剔,很符合詞牌的主題,就連那位侍應都無可挑剔,相貌氣質都是絕佳。”
不論如何,先是一番溢美之詞,誰都喜歡聽這樣的話,儘管有時候很多人都面色一正地說道,少給我戴高帽,別拍馬屁等等之類的話,但是其實他們內心裡還是十分享受的。
趙雅妮雖然氣質樣貌絕代無雙,可是在心志上面卻不比常人精明多少,果如大多數那樣,微嗔實則高興道:“我說吧,就是和這小子學壞了,和趙姐還不說實話,再這樣我可生氣了哦。”
說是生氣,可是臉上哪裡有一絲一毫的慍意。
池田雅惠微微欠身一笑,順勢望向居風,然後才緩緩地繼續對趙雅妮說道:“趙姐誤會了,雅惠說的都是肺腑之言。只是,確實雅惠覺得有一處的佈置並不恰當,就怕說錯了惹趙姐生氣。”
趙雅妮聞言來了興致,連忙道:“趙姐怎麼會生氣呢,但說無妨。”
池田雅惠道:“我剛剛進門的時候,覺得那兩扇屏風中的一扇很美,青山綠水閒淡雅緻。但是另一扇卻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覺。龍翔天鳳棲梧,怎麼都不該出現在郊野之中,想必踏莎而行的時候,怎麼也不會希望見到龍鳳這種傳奇。”
趙雅妮眼前一亮,她其實一直也覺得這間房子很美,但是卻有一點瑕疵,只是一直都沒有察覺出來,所以心中一直存著芥蒂。現在被池田雅惠一語道破,心情瞬間就舒朗了起來,滾滾陰翳中出現了一道極爲明亮的光芒。
她欣喜道:“雅惠真不愧是我的知音,一語就驚醒了趙姐。我這就讓人去換一扇屏風,來,你和趙姐一起去參詳參詳,看看哪一扇最合適。”
趙雅妮拉著池田雅惠就離開了房間,居風在身後無聲地跟著,儘量不打擾兩人。在某個池田雅惠回首的瞬間,還做出了一個伸出大拇指的手勢,顯然是對剛纔池田雅惠的應變一個肯定的嘉獎。
選完屏風剛剛過了正午,趙雅妮請居風兩人在有座城內部吃了一頓豐盛的午餐。午餐過後,趙雅妮也沒有讓兩人離開,因爲晚上她就要把自己的男人引薦給居風,希望能給居風一個飛上枝頭的機會。
整個下午,趙雅妮和池田雅惠都在商場裡面消磨時間,女生在這方面總會有莫名的默契,在居風的認知裡,也就竹夭和穆疏那樣的女孩,纔會對商場這種地方絲毫的不感興趣。
居風自然是苦力,幫著兩位瘋狂的購物女人拎包抱包直到扛包。從上商場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日薄西山了,可是兩個女人依然精力充沛。不禁讓人唏噓不已,一個練武道二十年的天才,在這方面竟然真的不敵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
不過晚飯並沒有遂居風的心願立即開吃,因爲不多時,趙雅妮的男人就要來,他們等候著一起吃飯。
居風想到今晚就要見到趙雅妮的男人,心中莫名的反而平靜了起來。自己回到華國之後,一直默默無聞,無論是颶風還是對手華幫或者同心會,都沒有發覺,爲的就是今天。
真的沒有人知道自己回來了嗎?居風反問自己,然後緩緩地笑了起來。
(未完待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