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不說話，心中卻是很反感張仲堅的說法。李信固然是有野心，但同樣還有一股爲民之心，這一diǎn他是通過和李信的一番對話中得出的結論。

“大哥，看樣子這幾年，你賺了不少的錢啊！”張出塵眼珠轉動，忽然指著外面說道：“什麼時候送我一些，靠著藥師的那diǎn積蓄，你看我們家連傭人都請不起。”

“好，好。”張仲堅聞言一愣，很快就哈哈大笑，指著張出塵說道：“既然是妹妹想要錢，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大郎，你去將讓人將那些東西都送到庫房裡去，那裡可是有蜀錦，讓人給你母親做幾件衣服。”

“哼。”李靖聽了不滿的冷哼了一聲，也不理睬張仲堅，就徑自進了後宅書房中。

“哎！”張出塵望著李靖的背影，深深的嘆了口氣。

“李信怎麼樣？”張仲堅忽然詢問道：“我在大興遇見過一個年輕人，不過十七八歲，但是卻是有龍鳳之姿，不過和他說了兩句話，就感覺到此人的不凡。後來我就去了一趟弘化。”

“大哥見到了李淵？那年輕人是李淵的什麼人？”張出塵一下子就聽出了張仲堅言語中的含義。

“他是李淵的第二個兒子，叫做李世民，若是不出意外，此人日後能成大事。”張仲堅望著張出塵說道：“李信如何？”

“人中龍鳳，見識不凡。”張出塵想到了李信，一陣失神，低聲說道：“雖然我沒有見過你口中的李世民，但是我相信，李世民絕對不如李信，若是讓我選擇的話，我寧願選擇李信。”

“就因爲他現在已經走在前面了？”張仲堅好奇的問道。

“不是，他看我的時候，眼神很清澈，就好像是在看一個地位和他一樣的人一樣，絕對不會是因爲藥師的緣故才高看我一眼。”張出塵搖搖頭說道：“藥師若是跟著他，就算是立下了再大的功勞，也不會有兔死狗烹、功高震主的下場。”

“還有這樣的人？”張仲堅聞言一愣，他知道自己妹妹看人很準，當下嘆息道：“中原羣雄紛爭，看上去我在南方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恐怕中原不可爭鋒也！”

“大哥。”張出塵看著張仲堅，不知道自己自以爲豪傑的張仲堅爲何是這個模樣，難道就因爲見到一個李世民或者一個李信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中原是世家的中原，我張仲堅以前的身份就決定著不可能成爲世家效忠的對象。這個時候我才明白藥師當初爲何不幫我的緣故，他知道我是不能成事的。”張仲堅目光清澈，嘆息道：“這些年我行走中原，得到的結論。出塵，你是不知道中原世家的威力，我可是知道的。就算是李信想要取得最後的勝利，也是極爲艱難。所以，藥師選人要看的更清楚一些纔是。實際山，現在皇帝在位，藥師可以不用現在就選擇，等一等也是可以的。”

張出塵靜靜的看了張仲堅一眼，她知道張仲堅這麼說肯定是有道理的。只是她知道李靖或許在心裡面恐怕是有了選擇了。

夜晚，李靖躺在牀上翻來覆去，張出塵就躺在一側，夫妻兩人都沒有說話。忽然張出塵輕輕的說道：“藥師，不管未來如何，但是最起碼大都督現在是爲國爲民的，是要爲大隋開疆拓土，將西域徹底的納入帝國的版圖，使西突厥不敢入侵我中原。未來你若是不喜歡，再離開就是了。你我到時候找一個小山村，男耕女織，不是很好嗎？”

“你說的很對。”李靖聽了之後將張出塵抱在懷裡，從牀榻上爬了起來，一邊穿著衣服一邊說道：“以後是怎麼樣我不知道，但是眼下這樣的機會若是失去了，我李靖肯定會後悔的。”

“你現在去哪裡？天已經黑了。”張出塵心中很高興，但是一見李靖的模樣，忍不住抱怨道：“現在天色已經晚了，連城門都關了，不如明日再去尋大都督。”

“不，我現在就去。一個城門豈能阻擋我的抱負。”李靖目光如炬，望著張出塵，說道：“我本是蓋世奇才，豈能終身勞累在案牘之上，征戰疆場，統領千軍萬馬纔是我存在的意義。我現在就去找大都督。”說著也不顧張出塵的反對，就出了房門，半響之後，就聽見一陣馬蹄聲遠去。

“將軍，那李靖或許只是一個虛僞無能之輩，知道西域之行危機重重，不敢加入將軍的麾下了。”官道旁邊，李信等人在野地外燃燒了篝火，搭建了帳篷，建立了一個比較小的營寨，馬五靠近將烤野兔遞給李信，一邊抱怨道。

“不，他只是不喜歡我做的事情而已，他是一個軍事奇才。”李信吃了兩口烤兔，被烤的金黃的兔腿看上去極爲誘人，只是此刻香噴噴的兔腿在他嘴巴里一diǎn味道都沒有，味同嚼蠟，雖然知道自己想招攬李靖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可是事情發生了，還是讓他感到一些沮喪。大隋末年軍事奇才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李靖，還有一個就是徐世績，相比較而言，他還是很喜歡李靖這個幾乎完美的軍神。

“可是？”馬五還是有些憤怒，在他看來，李信是何等的人物，當朝壽陽侯，西域都護府大都督，這樣的人來請一個郡丞，那是給了他李靖多大的面子了，可是李靖還是愛理不理的模樣，這就讓他很不滿了。

“如此人物啊！還真是下不了手啊。”李信微微嘆息道。李靖不爲自己所用，那就不能爲其他人所用，趁著這個時候無人知道李靖的能耐，將他殺了。免得以後成爲自己的大敵。這個似乎是李信唯一的選擇。

“有馬蹄聲。”馬五等人忽然面色一變，紛紛取了兵器，將李信護衛在中間，警惕的目光望著北方。三更半夜，戰馬飛奔，自然是要小心翼翼了。

“是靖兄。”李信忽然望見遠處飛來的戰馬，藉著篝火，發現騎馬的人居然是李靖，一時間，好像是百萬大獎從九天而降一樣，推開馬五等人，飛奔過去，連手上的兔腿都忘記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