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謝明坤發(fā)白的臉色,謝思因有些不忍,看了看那邊方向,見丁亦宇暫時沒有回來的打算,她說:“我們先走吧。”
謝明坤忍得也有些難受,卻堅持說:“再等等吧。”
“不等了,沒必要。”
大概是覺得她語氣有些強硬,謝明坤看了她好一會兒,卻是什么也沒說。三人走出機場,沒有半點猶豫叫了輛出租車就要回去。
車上,謝明坤忍不住說:“這么走了也太不像話,你還是打電話給阿宇說一聲比較好,免得他一會找不著該著急了。”
誰在乎他急不急,心里雖不樂意,謝思因卻不敢在謝明坤面前做得太過了。她磨磨蹭蹭摸出手機打了過去,難得的居然沒有占線,那頭的人呼吸有些急促:“你們在哪兒呢?”
謝思因淡淡地說:“看你跟人聊得起勁就沒好意思打擾,我們已經(jīng)在車上了,你自己回去。”
“什么?”丁亦宇一聽就激動起來,“你連一通電話的時間都不愿意等就把我一個人丟下走掉了?你可真行啊謝思因!”
她隱約聽到他咬牙切齒的聲音,卻無所畏懼地說道:“你也不看時機,接個電話跑那么遠就算了,還打那么久,我爸身體不舒服等不了了。”
“少給自己找借口,你爸身體怎么不舒服了?”他擺明了不信她。
“聽說是吃壞肚子了,我們現(xiàn)在要上醫(yī)院,不跟你扯了。”
“等等。”她剛要掛電話就被他喊住了,像是稍稍平復(fù)了呼吸,才說,“哪家醫(yī)院?我現(xiàn)在過去。”
謝思因下意識地就想說不用了,可不小心接觸到謝明坤那雙諱莫如深的眼,她話鋒一轉(zhuǎn),說:“還不知道。”
“不知道?”
被他一激就沖口而道:“市醫(yī)院。”
她掛了電話,謝明坤說:“其實也不是多大的毛病,用不著去醫(yī)院。”
“不舒服就要去醫(yī)院,爸你總是這樣不把自己身體當(dāng)回事。”
謝明坤默了默,倒不在有任何異議,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說:“對了,亦宸是不是就在市醫(yī)院工作?”
這名字許多未聽到竟有些陌生了,謝思因愣了愣,點頭。剛剛自己不過是順口一說,到?jīng)]料到這一茬。
謝明坤“嗯”了一聲也就不再多言,微瞇著眼靠在那里休息,到叫人看不出任何情緒。
到了醫(yī)院一檢查才知道謝明坤不僅僅是吃壞肚子那么簡單,醫(yī)生說他是得了腸胃炎,打了一針又拿了一堆藥,叮囑一些注意事項之后這事就算完了。謝思因卻還是不放心,逮著醫(yī)生問這問那兒,最后面那醫(yī)生都有些不耐煩了,“你父親的病其實也不是什么大問題,只要按時服藥,平時忌口,作息規(guī)律就可以了,那么多人得了腸胃炎也沒見像你這樣著急的。”
謝思因也知道有些操之過急了,她平時也沒這么啰嗦,被這醫(yī)生一說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不好意思耽誤你時間了。謝謝啊。”
那醫(yī)生轉(zhuǎn)身進到里面拖了白大褂,沒再理她。
整個看病過程只用了半個小時,謝思因拎著大包小包的藥走了出去。出來之后既沒發(fā)現(xiàn)謝明坤也沒發(fā)現(xiàn)秘書,她打了個電話,秘書說:“謝小姐,謝總又進洗手間了。”
洗手間設(shè)在盡頭,謝思因無法只好先去那邊等著。她提著大包小包的實在不方便,一不小心手機“啪”的掉在了地上,她蹲下去撿,身體卻被迎面而來的一個人撞了一下,也不是很重,她卻失去平衡險些跌倒。
那人意識到自己撞了人,走了兩步又折回來,還沒得他幫忙謝思因已經(jīng)站了起來。她聽到那人急急地對她說對不起,她抬頭,“沒事。”
“咦。怎么是你?”那人盯著她的臉發(fā)出一聲疑惑。
謝思因不明所以地看著這人。
“你不認得我了?”
“你是?”
“張喬。”見她疑惑,又忙著補充,“我是丁醫(yī)生的朋友,上次去過你家給你爸看病。你是謝小姐吧?”
謝思因才想起來有這么回事,被他提醒不由得去看了看他的臉,模糊有些印象。她有些不好意思:“呀是你啊。”畢竟不熟,她不知道該說什么。
見她手上提了很多藥,又看她是從腸胃科走出來的,張喬問:“肚子不舒服?”
“嗯,這是我爸的藥。”
張喬了然,“原來是這樣。”也不好打探太多別人的*,他笑道:“剛好我們要去吃中飯,要不要一起?我請客。”
謝思因也知道人家是客套話,淡笑道:“不了,上次還沒有好好答謝你。”
“說什么謝不謝的,本來就是我的工作,再說了你又是丁醫(yī)生的朋友。對了,丁醫(yī)生一會兒也過去,你要不要也來?”
丁亦宸么?
謝思因還在想事情,就見前方一個身影正火急火燎地朝她趕過來,三步并作兩步到了她跟前,仍喘著氣就問她:“怎么樣了?”
謝思因心思完全被突然出現(xiàn)的丁亦宇打亂,只淡淡地說:“看完了,腸胃炎。”
丁亦宇點了點頭,“爸呢?”
“洗手間。”
謝思因不怎么想搭理他,丁亦宇也感覺到了,從她放著他帶著謝明坤走掉的那一刻就完全意識到了。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順了順微濕的額發(fā),突然看到謝思因身邊的男人,此時那男人正用一種研判的眼神看著自己,他有些惱,“這位是?”
張喬收斂了情緒,仍是看著他的臉,說:“你好,我叫張喬。”
丁亦宇皺了皺眉,腦海里搜索這個人的名字,最后得出的結(jié)論是——不認識。
“我怎么覺得你跟丁醫(yī)生有些像?”
丁亦宇一聽那三個字眉頭皺得更深了,動了動嘴才想說話,就聽到身邊的女人輕笑一聲,然后她說:“你這什么眼神,他們兄弟兩個一點也不像。”
張喬到不介意她的話,卻驚道:“果然是丁醫(yī)生的弟弟,我就說嘛。哎,一會兒我跟你哥要去吃飯,你們倆要不要也一起?”
被人拿去跟丁亦宸比心里已經(jīng)有些不爽了,一聽張喬最后那句話心里更是別扭,他古怪地看著謝思因,想說什么卻又忍住。
“不用了,你們?nèi)グ伞!敝x思因說。
她要是敢說去,他估計更是心塞。
等到謝明坤出來已經(jīng)是十分鐘后了,到了吃中飯的點了,卻因為謝明坤身體不適,大家都跟著一起挨餓。謝明坤讓秘書先回去休息,轉(zhuǎn)頭又對車上的另外兩人說:“要是餓了的話你們就先去吃,不用管我。”
“沒事,我先送你們回家。”
謝明坤也沒推辭。
才到謝家所在的小區(qū),丁亦宇就很有自知之明地說:“我先回去了,爸您注意身體,改天再來看您。”
謝明坤臉色又有些白了,不知道是累的痛的還是餓的,只是煞白著一張臉點了點頭,“進來坐坐,今晚就在這吃飯。”
丁亦宇顯然沒料到他會主動邀請自己,禁不住去看謝思因,從機場離開之后她就沒什么好臉色,好像有病的是她似的。現(xiàn)在更是連看都不看他一眼,他想了想,婉拒了:“下次吧,有的是機會。”
謝明坤也不勉強,轉(zhuǎn)身進屋。
又忍不住去看她女人,恰好她也看過來,依舊是冷著一張臉,毫不客氣地說:“沒有下次,以后你別來我家了。”
丁亦宇一時不做聲。
她又從包里掏出一串鑰匙,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塞進了手里,說:“這是新的鑰匙,那房子以后我也不會再住了,送人還是怎樣隨便你。我的東西也不多,你想扔了也隨便,就這樣。”
剛想離開就被握住了手腕,丁亦宇坐在車里看她:“你什么意思?”
謝思因心里煩悶,別開眼不去看他,“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了,你也知道我跟你結(jié)婚是為了什么,偷偷摸摸的我也受夠了。”
丁亦宇皺了皺眉頭,“你想怎樣?重來一次,辦婚禮,請來親朋好友,你想通了想要公開?”
謝思因越聽越是心驚,忙說:“你想多了,我根本就沒想過從你身上得到什么,利益也好名分也好這些我從來不在乎。”
“那你在乎什么?”丁亦宇打斷她。
感覺手被他握得越來越近,趁他失控前她想早點了斷,而且這么久不進去也怕父母起疑。
“說話啊?”
她眼神微微閃爍,一鼓作氣:“你不覺得這樣的關(guān)系很可笑?你也知道我父母對你意見很大,你父母對我也是不滿意的,我們兩個勉強在一起本就不應(yīng)該了,又何必整天惺惺作態(tài)?你不嫌累我都覺得惡心了。還有啊,你以前風(fēng)評就不好,亂.性、吸.毒,跟你呆在一塊我很沒有安全感。”
她說完,忍不住去看他的臉。冷了些,卻不至于駭人。
像是隱忍了很久,丁亦宇才說:“那是以前,我已經(jīng)很久沒碰那些東西。”
“我不信。”謝思因否定他,見他臉色又陰沉了些,她換了個話題,“以后你想跟什么女人打電話,想什么時候約會也都方便些。”
還有更齷蹉的東西她沒敢說,她怕說了出來之后這人發(fā)起飆來。丁亦宇卻是看了她很久,突然揚起唇角,“原來你知道。”
謝思因抿了抿唇。
丁亦宇緩緩放開她,開門走了下來,就靠在門邊低頭看她,緩緩說道:“她叫童奇奇,師大的學(xué)生,特別漂亮,很年輕,重要的是我是他第一個男人。”
許是他靠的近,謝思因覺得呼吸有些堵,她懊惱,“你跟我說這些做什么?”
丁亦宇將她的頭扳過來不容許她躲避,好整以暇看著她:“你就是為這個跟我鬧脾氣?”
“是。說實話我覺得你挺臟的。”
丁亦宇用了些力,沉聲:“你憑什么這么認為?”
“你放開!”謝思因被他捏得有些疼了,用力拍掉了他的手,怒目而視。
丁亦宇大概也氣得不輕,在車前煩躁地走來走去,突然又出現(xiàn)在她面前,臉上是抹奇異的笑,他說:“謝思因,你就嫉妒吧你!”
謝思因皺眉:“我犯得著嫉妒小三?”
“小三?說的不錯。”他居然點頭贊同,又抓住她的肩膀晃了晃,恨聲:“說別人是小三,你自己呢,你說說你有點當(dāng)別人老婆的自覺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