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正是鮮花開放的季節,車隊停在了綠樹成蔭的海腳,一行人沿著一條山間小路步行前往海格特公墓。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斯諾爾尼克和費科奇諾夫抬著一個鮮花制成的花圈——這是林俊特意讓梅斯基大使準備的。一條山路將公墓分成兩處,墓園前漆黑的拱形大鐵門肅穆沉重,門上安有好幾塊形狀不同的銘牌,每塊銘牌似乎說明不同時期的名人在這里安息,而馬克思墓的銘牌鑲嵌在左側的鐵門上。
由梅斯基帶路,進左側的大門前行100左拐彎后再走了百來米,在道路的右側,出現了一處全世界無產階級革命者都再熟悉不過的景象:一座長方體的墓碑,馬克思的青銅頭像端放在墓碑上方,墓地整潔肅穆,光滑的大理石墓碑上刻著的馬克思名言“全世界無產者聯合起來!”依然在陽光下閃爍金光。
馬克思墓碑下有幾束鮮紅的玫瑰,應該是今天才有人放上的。在一個資本主義國家,馬克思墓仍然能保持莊嚴、肅穆、整潔,這不是英國政府的功勞,而是信仰共產主義的人們,用自己的行為表達著對這位科學社會主義創始人的崇敬之情。
林俊和妻子向馬克思墓敬獻上花圈,全體人面向墓碑排成一排。
歸隊后的林俊面對著大理石墓碑上的巨大青銅塑像。“向全世界無產階級和勞動人民地偉大革命導師卡爾-馬克思同志致
禮畢后林俊發現來路上還有一批人在看著他們,來人手中也捧著鮮花。林俊友好的向他們笑了笑,示意他們可以過來。
來人是法國的共產主義者,他們已經在邊上等了有兩分鐘。看到有一隊蘇聯的軍官在向馬克思墓獻花,這些人就在邊上稍等了一會。而且在這肅穆的環境里他們竟然感覺到這些軍官散發出一種“壓迫感”,不管是出于禮貌還是其它,就不自覺的等在了邊上。
由于剛才林俊的注意力一直在墓園里,沒有發現還有人在附近。但他的隨從們早已經發現了來人,一直“盯著”他們,不自覺地就讓他們感覺到了“壓迫感”。
這段時間內務部的情報都顯示可能會有敵對的暗殺小組會對蘇聯代表團的高級代表構成威脅,林俊作為代表團的“副使”,更加是各方面關注的對象:很多人都知道,這位“副使”同志甚至比奧爾洛夫更重要!林俊地“保鏢”們是絕對不允許不熟悉的人靠近他的。雖然外面看不出來,他們其實全部隨身帶槍,如果出現任何意外情況,“保鏢”們會毫不猶豫的將威脅者擊斃。
林俊示意大家退到一邊,不要打擾新來的信仰共產主義的同志向馬克思墓鮮花。
“梅斯基同志,我看墓碑上有些地方休整過,這里的維修情況怎么樣?”
“很多都是來這里鮮花的革命者自發休整的,有時候我們也會來。”
“你回去安排一下,每年從大使館的經費里調一些作為這里地專項修繕費用。我們都是共產主義者,一定要讓馬克思同志的長眠之地保持莊嚴肅穆。”
“是。安德烈同志。”
對于這位安德烈同志地“命令”,風”。其實林俊是沒有權利“命令”梅斯基大使的。因為大家根本不屬于一個“系統”,但林俊也知道。對于自己地“建議”會不折不扣的執行。還有,林俊對這個梅斯基還有些“意見”:他雖然應該算是個好同志,但有時候“立場”不清,歷史上他和那個鐵桿的反共產主義的丘吉爾的關系過于密切。
在返回的路上,林俊又看到一些人向著馬克思墓走去——偉人是不會被忘記的,他的學說和信仰將和他地安息之地一樣激勵著人們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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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多切斯特飯店的林俊和梅斯基接到了大使館轉來地緊急電報,而電報的內容完全超出了兩人的預料:奧爾洛夫在前往英國的途中突染嚴重腹瀉,病情雖然已經得到控制。而且“馬拉”號也即將抵達英國,但從奧爾洛夫的身體情況來看。他已經無法作為“特使”出席喬治六世的加冕典禮,奧爾洛夫需要在到達英國后入院療養。為此,中央執行委員會特別任命安德烈同志為“特使”,做為蘇聯政府與斯大林的全權代表參加英王喬治六世的加冕典禮,而“副使”則由伊博斯接任。
林俊和梅斯基在看到電報的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事情的麻煩:真的很麻煩,無論對誰而言!林俊原本只是安排來“度假”和“顯擺”的,這下是沒得“清閑”了;梅斯基更麻煩,他立刻要向英國政府遞交“特使”變動的官方文件——一堆的麻煩事有的他忙的。
一名師級指揮員,從其它國家來說也就個軍隊里的少將——雖然林俊還有個蘇聯國防人民委員部軍事委員會委員的頭銜,但從官職來說,其它所有國家派來英國的“特使”都比他高的海了去了。如果就以這樣的“頭銜”去參加加冕觀禮,蘇聯的“面子”實在過不去,而再派人已經來不及!估計在得知奧爾洛夫病倒時,斯大林在心里已經把那個“倒霉而沒用”的奧爾洛夫“罵了個狗血淋頭”!
還好,還有第二封電報:任命安德烈-尼古拉耶維志為蘇聯中央執行委員會委員(注明:此項為臨時任命,出訪結束后自動取消。)任命這樣林俊的身份就不同了,勉強可以和其它國家的總理或首相“一個級別”。而伊博斯也“升官”了:他被任命為蘇聯外交部副部長,當然也是臨時的“貨色”。
對于自己“趕鴨子上架”一般的“升官”,林俊自己是一點也高興不起來——雖然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但它的“后遺癥”絕對不小。他能夠想象:斯大林和中央執行委員會的同志們一定是在沒有其它辦法的情況下才這么做,做出這個決定時他們的臉色一定不好看。
“安德烈同志,我馬上要趕回大使館,這些情況我要整理后用最快的速度通報給英國政府。”梅斯基看上去很急。
“你去忙,留一個大使館里的同志在我這
員。誰都沒想到會這樣,大家是一點心理準備也沒I了。”
留在林俊邊上的協調員是大使館的武官基爾洛夫少校,當然他也是“契卡”的成員。來英國前亞歷山大已經告訴林俊:駐倫敦大使館的武官基爾洛夫是他以前親自訓練出來的,是“自己人”。
既然是“自己人”,林俊說話也就不客氣了。
“你的教官亞歷山大提到過你,我也就不客氣了。不說瞎話,現在這情況該怎么應付我是一點也不知道,這就全靠你和其他同志去安排。還有一點我可以告訴你,除了我和我妻子,這房間里的所有同志都是“契卡”的成員,而且都是“我”這邊的。亞歷山大說你也是“自己人”、可以信任。你可以和其他人商量怎么處理眼前的情況,而我們下一步要怎么做你也說說,我是一點經驗也沒。”
林俊是真不知道接著這幾天要做什么,原來雖有“活動安排指南”,但“特使”要做什么他是一點也沒去關心,反正有伊博斯和費科奇諾夫在“操心”,但現在是不上心也不行了。而對于眼前的這個基爾洛夫,亞歷山大說他是自己“手下”中比較出色的一個,只不過很少有人知道基爾洛夫是亞歷山大的“自己人”。林俊把有些東西挑明了,也就是想考驗一下他:基爾洛夫到倫敦擔任武官也就是半年地樣子。林俊想把他一直安排在這里,因為英國這邊也“非常重要”!還有,林俊不怎么信任那個梅斯基。
基爾洛夫不是傻子,如果他“不可靠”也就不會被亞歷山大“招攬”,他立刻向林俊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基爾洛夫,你就給我們介紹一下這特使具體要做什么。”
“安德烈同志,大概的情況我就不說了,我就說一些細節。在加冕前兩天。您需要出席英國政府舉辦的招待宴會,宴會后還有個舞會,這宴會和舞會都是英國政府的邀請。而在12號參加完威斯敏斯特教堂的加冕典禮后,還要出席中午的皇家宴會,當晚還有規模最大的皇家舞會,到時候所有國家駐英國地大使和前來的特使都會參加。而這些宴會和舞會您和武金斯卡婭同志需要一同參加。14號前往斯皮特黑德灣,觀禮15號在那里進行的斯彼特海德閱艦式,而整個加冕觀禮的正式部分就到閱艦式后結束,下面的行程就是我們自己安排了。”
“我其他的沒什么要求,只有一點你要給我安排好:16我就啟程回莫斯科,還是飛機,不能有任何拖延!”
“是,安德烈同志!”基爾洛夫知道,莫斯科那邊一定有非常重要地事需要安德烈同志回去處理。
“還有,安德烈同志。有件事需要向您匯報,您聽了之后請不要生氣。”
“說吧。是什么事?”
“是這樣的:英國政府將這次參加喬治六世加冕的所有來賓分為了三等,而各項接待的待遇都是有所不同的。特別是在加冕典禮和閱艦式的座位排序上。其中各個國家的元首是一等、總理首相和外長是二等、其他人都是三等。從我們得到的消息,一開始奧爾洛夫同志是被分在了二等貴賓,經過我們的交涉后被確定為一等貴賓席。這次您是以中央執行委員會委員的身份作為特使地,按照他們的認為,您很有可能會被定為二等貴賓,而現在留給我們地時間已經很少,我不能決定是否還會出現需要交涉的情況。”
“你放心,如果出現這種情況。我知道該怎么處理,不會遷怒你地。但有個問題是:一旦出現這個問題而得不到圓滿的解決。我想大使館的所有人都會去西伯利亞的勞改營里“進修”,而我也無法阻止這種情況的出現!”
“媽的!來看看你們這些鳥人的什么狗屁加冕,你們還蹬鼻子上臉了!還把人分三六九等!!”
聽了林俊的話,基爾洛夫地臉色稍微變了一下,但馬上又回到原來的狀態。他知道:蘇維埃地顏面絕對不容有失,如果出現這種情況,西伯利亞的勞改營一定是自己和大使館其他人的最后歸宿。但話說回來,這也是自己的一個機會。
“安德烈同志,我們絕對不會允許出現這種情況。您放心,我一定會處理好的,絕對不會給蘇維埃丟臉。”
林俊很欣賞他的心理素質,要是換成其他人被自己這樣“呵斥”后,沒當場絕望就不錯了。“那你還在這里干嘛,還不快去大使館。還有,這件事處理好了,我和亞歷山大心中有數。”
“是,安德烈同志!”
基爾洛夫走后,會客廳里一片沉寂:林俊不說話,其他人都不敢吭聲。
“不要都成了悶葫蘆,你們都說說自己的看法。”他當然知道,剛才自己那些話的“巨大殺傷力”。大家也都明白,如果這種情況出現,斯大林一定會直接把大使館的人都塞進地獄,就是全部槍斃也有可能——當然前提是林俊回去后表示“沉默”,不做“擔保”,大使館所有人的命運就取決于他的意志。剛才林俊“威脅”這個問題,我想大使館的所有人都會去西伯利亞的勞改營里“進修”,而我也無法阻止這種情況的出現!”不過實在考驗基爾洛夫和這邊大使館工作人員的能力。
但大家還是沒說話,因為誰都知道林俊是真的生氣了。要是換成眼前的是斯大林,現在的情況下自己一旦開口,而說的又不合聽者的心意,代價很有可能是自己的腦袋。
“安德烈,剛才你真的很兇。”總不能誰都不說,武金斯卡婭也聰明:這時候也只能她來開口。
“這些英國佬,還以為自己還是當初的日不落帝國,它已經是落日夕陽!只有那些自以為是的家伙還以為自己還有著幾百年前的光輝。特別是那些迂腐的英國王族,感覺還好的不得了,還把人分等級!一群可憐寄生蟲!我可以斷定:不用10年,這些約翰牛就會成其它:庸,日不落的光輝已經一去不復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