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星已經走遠,可胡悅仍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地攥緊了雙手。
他整個人是懵的,不是因為怕何星,而是因為他說得那句話。即便他早知道說出這句話的后果,可他還是說了出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了。
過了好半天,他才緩緩移動雙目,看著站在身旁的劉雅婷,她正紅著雙眼,癡癡地看著他,讓他到嘴邊的話又生生地給咽了回去。
“胡悅,你們沒事吧。”張巧輕聲問了一句。
胡悅眨巴眨巴眼睛,
“哦,沒事了。”然后自行往他們的桌子走去。
劉雅婷很自覺地跟在他身后,還下意識地看了張巧一眼:又是她!
原本這場戲是做給另一個女人看的,可不曾想還是這個女人。
不過,倒也沒有白費她的心思。通過這場戲,她看到了胡悅心里還是有她的,他們之間是有感情的,不然,他不會那么緊張她,不會那么不顧危險地去救她。更重要的是還親口承認了她是他的女人。不管他是被逼無奈,還是違心說出,她都已經很滿足了。
因為,她有信心將他說的話都變成現實,她要成為他真正的女人。
“你好,我叫張巧。”四人坐定,各自沉默。張巧突然向劉雅婷伸出了友好的手。
劉雅婷微怔:一定是這個女人怯了。她一定沒有想到胡悅會對她這么好。初戀?呵呵,初戀也不過如此嘛。
“呵呵,上次我們已經認識了,你這么漂亮,我沒有理由記不住你,張巧姐姐。”劉雅婷也伸出了她似友非友的手。
張巧輕笑,只覺得劉雅婷這個丫頭有些可笑,又有些可憐,
“上次實在太倉促,這次咱們一定得重新認識一下。”
“呵呵,好!”劉雅婷下意識地看了眼胡悅,“我叫劉雅婷,至于我跟胡悅的關系,上次加這次,他已經都說得很清楚了,是學妹,也是很親密很要好的朋友。”她刻意加強了親密跟要好這兩個字......
那天晚上,唐婉怡跟劉玉蓉聊到很晚才回到家。
是劉玉蓉送的她。
走到樓下時,不知
為什么,唐婉怡總覺得有雙眼睛在盯著她,可是她一回頭,卻什么也沒有。
其實,有時候人的感覺也并非是空穴來風,不管是幻覺也好,疑神疑鬼也罷,總是有原因的。
盡管什么也沒有,但她還是提高了警惕,讓自己多了個心眼兒。這年頭,什么樣的人都有。小偷,搶劫的,強奸的,變態,都喜歡尾隨人。
畢竟,小心駛得萬年船。
從小區大門口,一直跟蹤到樓下,胡新遠總算是看清了,原來真的如柳蘭蘭所說,他懷疑唐婉怡,就是在捕風捉影,就是疑心太重。他看得清清楚楚,剛才送她回來的人,分明是個中年女子。
目送著唐婉怡走進了樓道,他才默默地轉身離去,一顆不安的心也總算是稍稍平靜了些。
躺在床上,呆呆地望著天花板,唐婉怡知道,今夜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蘭蘭上午就被程鵬錦接走了,是劉玉蓉告訴她的。
這個女人,對什么都了如指掌,卻還要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人這一輩子,難得糊涂,尤其是還要揣著明白裝糊涂。
有時候,她在想,程鵬錦之所以一眼便看中蘭蘭,然后喜歡上她,是不是她的某些地方跟劉玉蓉很像?畢竟,劉玉蓉跟蘭蘭都是喜歡畫畫的女子。
曾經,在某本雜志的微小說上看到過一句話:從此,我交過的男朋友都像你。
人的一生中,總有一個人在你的心中根深蒂固,然后怎么也揮之不去,拔之不掉。從今以后,你遇到的人似乎都有他的影子。
陽光很好,風輕云淡。
偷得浮生半日閑。程鵬錦處理完了手頭的事,便在院子里煮了一壺古樹普洱。
“蘭蘭,你在干什么?出來一下。”茶已煮好,卻不見柳蘭蘭出來,他便喊了一句。
此刻,柳蘭蘭正躲在房里精心化妝呢!
這些日子她可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素面朝天,一點兒顏色也沒有,自己都嫌棄自己了。
“好了好了。”她不想把自己憔悴不堪的一面示以程鵬錦。她要在他面前,永遠地光彩照人。
大約十多分鐘后,柳蘭蘭花
枝招展,光彩奪目地走了出來。畢竟是學過畫的,那色彩搭配得,張揚而個性,明艷而不俗,估計也只有她這樣的女子才穿得出這樣烈艷的色彩。
程鵬錦揚了揚唇角,
“在家里,還這么講究啊。”
柳蘭蘭在程鵬錦的對面坐下,嘟了嘟嘴,
“女人啊,什么時候都不能放棄治療。”
程朋錦慈愛地看著柳蘭蘭,恍恍惚惚,他覺得他像是一個父親般寵著她。
她的天真,她的率性,她的任性,她的胡鬧,他都覺得是理所當然地要包容。
他微微嘆了口氣,是啊,他整整大了她三十歲,說不定比她的父母還大呢。想到此,他的心竟然隱隱的有些痛。
他記得,她曾經跟他說過,她對他的父親已經沒有印像。因為她的父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她跟她母親。她母親又嫁,她與她繼父的關系也不好。所以,這丫頭是實實在在的缺乏父愛啊。
或許,正是因為他對她如同父親般的疼愛與包容,讓她有了歸屬感與安全感,她才離不開他。可這并不是愛情。他如此誤了她的大好年華,誤了她的青春,是不是對她太不公平,太過殘忍?
“蘭蘭,我想,我必須要跟你說一件事。”
柳蘭蘭眨了眨眼睛,面色逐漸變得有些凝重,
“什么?”她的心里漸漸地有些幻得幻失。
“之前我就對你說過,我不可能拋棄我的原配夫人,我不能對不起她。所以,你不能光明正大地跟著我,我不想讓你受委屈。”他的話還沒說完,柳蘭蘭便用食指抵住了他的雙唇,
“我說過,我不在乎,只要你心里有我。”她兩眼淚汪汪的,“我只要你一句話,其他的就什么都不重要了。”
程鵬錦微微點頭,
“你說吧。”
“你是愛我多一點兒,還是愛你的夫人多一點?”
程鵬錦微怔,工作上的事,再難對他來說都能迎刃而解,可是她這個問題倒是把他給難住了。
這個問題就好像是問一個男人:你媽跟你老婆同時掉進河里,你先救哪個是同樣的道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