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咱不能這樣啊,我、我這也是身先士卒不是,您是不知道,小的頂著多大的壓力纔將那箭給射出去?”
小兵急了,雖然蕭將軍從來不會不問理由的遷怒於人,但誰都知道,將軍是最在乎他的夫人的,說不準(zhǔn),真會將自己叫出去教訓(xùn)一頓。
墨宋面色不變,“這我也沒辦法,到時候說不定我都逃不過,哪兒還有能力管你,你……就自求多福吧。”
小兵苦著臉,期期艾艾地從墨宋的營帳裡又溜了出去,他還要回去應(yīng)付那些個同伴,自己這一箭放得太虧了,大概……,到蕭將軍回來之前,他在軍營裡的地位都不會太高了吧……
馬車的外面有不少人護(hù)著,蕭戈坐在馬上,看著這些周圍的陌生面孔,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鬆動。
眉英跟在蕭戈的身邊,他用眼光也在不斷打量這些人,他們竟然自稱是眉家的人,簡直可惡,這是逼著蕭戈少爺跟麗朝劃清界線啊!
剛剛的情況如果傳回了麗朝,那麼麗朝的皇帝定然以爲(wèi)蕭戈少爺已經(jīng)跟他離了心,眉家這麼明目張膽地將他護(hù)下來,少爺還能夠安然地回到麗朝嗎?
越想,眉英就越是惱火,是誰!要這麼栽贓眉家,要這麼陷害蕭戈少爺!他若是知道了,定然不會放過他的!
這一小隊(duì)人帶著蕭戈走了很遠(yuǎn)。纔來到了一個規(guī)模甚是龐大的營地。
蕭戈的眉頭緊緊地皺起,數(shù)量如此衆(zhòng)多的將士,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形成的。還有維持這麼多將士的糧草物資,也需要一大筆十分可觀的財(cái)物。
怪不得皇上在談到這件事上總是猶豫不決,皇上的顧慮是正確的,若是不能確實(shí)地將這個威脅剷除,那最好的方法就是按兵不動,否則,遭殃的。就是皇上心繫的麗朝百姓!
“這裡,是哪裡?”蕭戈的面色掩飾地很好。帶著警惕和防備,他才從麗朝軍隊(duì)的手裡逃脫,可不願意再次羊入虎口。
蕭戈讓馬車停下來,不願意再往前行一步。甚至眼睛在四處望,像是在暗中盤算著如何脫身一樣。
“蕭大人,您放心,這裡絕對是安全的,我們大人等了您好久了,還請移步營帳。”
隊(duì)伍的頭目恭敬地走上前來,態(tài)度誠懇謙卑,人也不往蕭戈的跟前湊,給了蕭戈足夠的空間。看得出是待人接物的老手。
“你們大人是誰?等我爲(wèi)了什麼?如今的情況你也見到了,還覺得我是麗朝的平定國公可以對你們有用嗎?”
蕭戈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雖然剛剛墨宋等人的態(tài)度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可是屬於蕭戈的銳氣並沒有消失,站在他的面前,不論是誰,都會感覺到壓力。
“蕭大人此言差矣,就算您不是平定國公,您爲(wèi)麗朝立下的汗馬功勞也不會被抹滅。麗朝能有今天,毫不客氣的說。有您一半的功勞,您無需妄自菲薄。”
那人低著頭,“我們大人只是無法眼睜睜看著您被扣上那些莫須有的罪名,所以特意派小的前去保護(hù)蕭大人。”
這時,從軍營裡走出來幾個人,他們後面是幾名將士,蕭戈看到來人,眉毛不自覺地挑了挑,從馬上翻身下來。
“我想了無數(shù)個可能,卻沒有想到會是您,邢大人,這跟您一直以來在朝堂上的作風(fēng)不符啊,莫非在麗朝口誅筆伐不過癮,要親手送我全家上路不成?”
“哈哈哈,蕭大人想多了,若是如此,老夫又何必費(fèi)心思將你救下來?”邢韋羅哈哈大笑著走上前,“蕭大人,老夫可是一直都十分看好你,麗朝的那些作爲(wèi),老夫都是有苦衷的,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機(jī)會給蕭大人解釋解釋?”
說著,邢韋羅就想將蕭戈往裡面請。
蕭戈動都沒有動,邢韋羅知道蕭戈不可能會這麼快相信自己,這也是正常的,但他不著急,等了這麼久,這點(diǎn)兒時間還是能夠忍受的。
素年忽然帶著平哥兒鑽出了車廂,“夫君!平哥兒有些發(fā)熱,怎麼辦?這可怎麼辦纔好?”
素年的臉上是滿滿的焦急,緊張地看著蕭戈,平哥兒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對對對,蕭將軍和夫人一路辛勞,想必行事匆忙沒有帶什麼藥材,我這裡剛好有不少上好的,不知可能排得上用場?”
邢韋羅立刻接上話,滿臉笑意地看著素年。
不是說蕭戈十分疼愛自己的夫人嗎?這倒是個很好的打開局面的藉口。
素年祈求地看著蕭戈,她的平哥兒不能有事,一點(diǎn)兒都不能
“夫君……”素年忍不住開了口,管他面前是誰也好,都沒有平哥兒重要!
蕭戈遲疑了很久,才艱難地開口,“如此,多謝邢大人了。”
“蕭大人說的太見外了,來人,帶蕭夫人去準(zhǔn)備好的營帳,裡面已經(jīng)備下了熱水,需要什麼儘管開口,嘖嘖,才這麼點(diǎn)大的孩子,可憐得緊,來來來,蕭大人,這邊請……”
蕭戈跟著邢韋羅往另外一個方向走,素年則抱著平哥兒,跟著邢韋羅的人來到一個十分大的營帳裡。
裡面收拾地十分乾淨(jìng)舒適,看樣子是花了心思的,也是,邢韋羅想要用蕭戈,定然會對自己多加照顧。
將那些人打發(fā)出去,素年纔將懷裡已經(jīng)睡著的平哥兒小心地放下來,然後低頭在他的額角親了兩下,溫度正常。
素年讓珊瑚去跟人要了一些治療風(fēng)寒的藥材,就在營帳外面生了火,開始熬藥。
樣子總是要做做的,而且生好的爐子一會兒可以做些東西吃,不知道蕭戈那裡進(jìn)行地怎麼樣了,不過素年並不擔(dān)心。
只是眉英他們有些糾結(jié),他們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是聽蕭戈的話回去,還是留下來,這些麗朝的人竟敢冒充眉家,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素年一刻也不敢離開平哥兒,於是讓月娘去給眉英帶句話,讓他先回去,跟眉若青報個平安。
眉英聽了月娘的話點(diǎn)了點(diǎn)頭,閉著眼睛,片刻後,帶著他的弟兄們轉(zhuǎn)頭離開了。
月娘的手在袖子裡握成了拳,剛剛,她將一枚折成小方塊的紙筏悄悄地給了眉英,是夫人交代的,夫人還說,這裡的人應(yīng)該不會爲(wèi)難他們,邢韋羅的志向不在遼國。
那麼,他們的目標(biāo)是麗朝?他們想讓蕭戈少爺去篡奪麗朝的朝政?!
這太可怕了,月娘想都不敢想,她的身體有些搖搖欲墜,少爺定然不會同意的,可是,如果少爺不同意,他們能離開這裡嗎?麗朝……還有誰會來救他們嗎……?
“老夫年長不少,就託大直呼你的名字了,蕭戈,來來來,來坐,老夫早就想跟你長談,奈何總是沒有機(jī)會。”
邢韋羅將蕭戈讓到座位上,手揮了揮,明明是軍營裡,竟然走出來兩個侍女,長得十分水靈,身姿婀娜地給蕭戈奉上了茶水。
“這裡條件便是如此,招待不週,還望蕭戈你別介意。”
邢韋羅率先端起茶盞喝了一口。
蕭戈連敷衍的舉動都沒有,完全沒有伸手拿茶盞的意思,這倒是讓邢韋羅放了心,蕭戈的表現(xiàn)纔是正常的,自己這麼個曾經(jīng)處處針對他的人,要是蕭戈毫無懷疑地接受了,那纔有問題。
“我知道你很想問爲(wèi)何,之前在朝堂上處處與你爲(wèi)難實(shí)屬無奈,現(xiàn)在老夫也能開誠佈公地說清楚了。”
“不知道蕭戈你是否還記得蜀王?”
蕭戈猛地?cái)E頭,蜀王?他當(dāng)然記得,曾經(jīng)跟太子平分秋色,若不是因爲(wèi)病逝,說不定會掀起更大的儲君動盪的皇子。
“老夫從一開始就看好蜀王,他纔是能將麗朝統(tǒng)治地更加完美的人選,爲(wèi)了能讓蜀王得到儲君的位置,老夫甘願裝作站在太子那一方,周圍都是道不同的人,那種違和的感覺,你能夠想象得到有多麼糟糕嗎?”
“可是老夫卻食之如飴,老夫始終相信,以蜀王的野心和抱負(fù),以他乾脆利落的手段,必然能夠成功,若不是那場病……!”
邢韋羅停下來,大口的呼吸,他壓抑了太久了,爲(wèi)什麼得病的會是蜀王?會是那個自己那麼認(rèn)同的皇子?難道這就是命嗎?
不是,絕不是,他不相信命運(yùn),他沒有在太子的登基之後被清理掉就是證明!天意讓他繼續(xù)留在朝中,邢韋羅覺得,這纔是蜀王讓他混在太子勢力的原因。
他隱藏得很好,在丞相的身後一絲破綻都沒露出來,這個天下只是因爲(wèi)太子走運(yùn)纔得到的,理應(yīng)不是如此,他覺得自己肩負(fù)著撥亂反正的大任,麗朝,只有在蜀王的想法下才能變得更好。
那麼,繼承了蜀王意志的自己,有這個責(zé)任將麗朝的再奪回來。
在丞相的掩護(hù)下,邢韋羅羽翼逐漸豐滿,然而丞相的狀態(tài)每況日下,與其一日日讓別人瞧出端倪,瞧出丞相的身後另有乾坤,邢韋羅乾脆讓丞相永遠(yuǎn)休息了。
他知道皇上始終不放心他們這些大臣是否是衷心的,所以他極力針對蕭戈,邢韋羅很清楚蕭戈和皇上之間的關(guān)係,一方面會讓皇上分心,另一方面,他想要奪取麗朝,蕭戈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因素。
p:感謝yuki荷的平安符,好開心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