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
胡所長竟然沒再多問。
汽車?yán)^續(xù)高速行駛,
秦新鵬趕緊轉(zhuǎn)移話題:“對啦!幾位領(lǐng)導(dǎo),如果這案子能查清楚,是不是老宋的罪就輕了?”
劉增富點點頭:“這個肯定——不過公職肯定保不住,至於能不能判刑,要看案情的進展以及法官怎麼看。”
秦新鵬點點頭,繼續(xù)問:“劉家村的兩任村長幕後的人就是這個周國豪?”
胡所長點點頭:“對!這件事已經(jīng)查明!”
“那胡慶美的死也是他指示的?”
胡所長再次點點頭:“兇手已經(jīng)抓了起來,說個可能讓你高興的事——根據(jù)省廳得到的線索,胡美慶的死和老宋無關(guān)。”
“真的嘛?”
“我還能騙你!”
“那真是太好啦!”秦新鵬忍不住雙手一拍。
“這年頭權(quán)力和金錢幾乎無所不能——這案子不用咱們管!”
“對啦!咋沒見王隊長?”
一直沒說話的劉增富回道:“還不是劉家村後山的那案子,安勇和你們科的幾個兄弟正盯在現(xiàn)場呢!”
因爲(wèi)劉曉輝家裡的事,秦新鵬都把這事忘了。
“奧?有啥進展?”
“最終還是聽了你的建議——特殊的案子,還得請?zhí)厥庵藥兔Π。∥覀冋埩烁呷??!?
“高人?”
劉增富呵呵一笑:“其實這人你比我們還熟,就是老濟大師!不過……不過有一點你應(yīng)該想不到,這次還是他主動找得咱們。”
秦新鵬欲言又止,他想:大概老濟已經(jīng)找出那深潭的秘密了。
到濟南時,已經(jīng)是夜裡九點多。
作爲(wèi)北方著名的一線城市,濟南稱得上是不夜城,此刻街道兩側(cè)的路燈宛如兩條蜿蜒盤旋的“黃”龍,一眼望不到頭。
跟著胡所長進了省廳十一樓的會議室,其實一踏進這棟大樓,秦新鵬便感受到了一種難以言明的肅穆感,大概這就是正義的感覺吧!
會議室裡坐著十幾個人,秦新鵬一個都不認(rèn)識。
胡所長悄悄走到其中一個黃臉中年男前,輕聲彎腰說了兩句什麼,黃臉男微微點點頭後,隨即胡所長轉(zhuǎn)身朝身後的秦新鵬他們點了點頭,幾個人坐到了一側(cè)。
整個會議沉悶而壓抑,秦新鵬幾乎全程不在線。
等到會議結(jié)束後,黃臉男把胡所長他們帶到一側(cè)小辦公室。
“胡所,你說的小夥子就是他?”黃臉男苦笑一聲,輕輕指了指秦新鵬。
“對!”胡所長似乎對黃臉男特別尊敬,“如果審問還沒新的進展,可以試試。”
黃臉男朝秦新鵬點點頭:“那就試試吧!”
看看手機,已經(jīng)是夜裡十一點。
刑警審案程序秦新鵬大體還是知道的,很少——應(yīng)該說極少在這個時間段審。
秦新鵬跟著黃臉中年男他們走進了一間審訊室,裡面已經(jīng)坐了兩個人,秦新鵬一眼便認(rèn)了出來,這倆人正是陰司交流羣裡的那倆審訊官,另一個就是胡所長。
果然和照片中的場景一樣。
黃臉男並沒有參與這次審訊,而是讓胡所長和秦新鵬走了進去。
秦新鵬依舊坐到了一側(cè)的陪審椅子上。
坐好後,秦新鵬才注意對面被審訊的老頭。
老頭面容憔悴,滿頭白髮,看著怎麼也有七八十歲,秦新鵬看過他的資料,其實周國豪只有五十九,模樣嘛!和周國傑有幾分相似。
正是陰司交流羣裡照片中的老頭。
周國豪用十分輕蔑的眼神瞥了一眼進屋的秦新鵬和胡所長,嘴角微微揚了揚。
又是新一輪的審訊。
倆省廳的領(lǐng)導(dǎo)加上胡所長輪番“轟炸”,然而周國豪始終面如冰霜,不爲(wèi)之所動。
坐在最中間的審訊官長嘆一口氣,喉嚨裡發(fā)出低沉的聲音:“實行“C”計劃。”
說完走了出去。
黃臉中年男隨即走了進來,徑直走到秦新鵬身前。
“小夥子,接下來就交給你了——放心,監(jiān)控已經(jīng)全部關(guān)掉,待會兒在這間審訊室內(nèi)發(fā)生的一切不會被其他人知道?!?
說完朝胡所長他們倆點了一下頭,倆人默契地站起來,跟著黃臉中年男走出了審訊室,兩個一米八幾的看守刑警也緊隨其後。
很快,審訊室裡只剩下周國豪和秦新鵬。
這時候周國豪再次擡頭看了一眼秦新鵬,眼神裡除了不屑一顧外,還多了幾分質(zhì)疑。
秦新鵬也看著他,四目相對,氣氛有些奇怪。
之前幾次參與審訊時,秦新鵬都是感到無比的憤怒,渾身燥熱,然後雙眼火辣辣地疼,之後纔看到詭異一幕的。
可是此時啥感覺也沒有??!
難道是不夠憤怒?
面對一個消瘦的白髮老頭,秦新鵬實在是怒不起來。
怎麼辦?
秦新鵬心裡也著急??!
“你是什麼人?”
倆人你看我,我看你,僵持了足有三分鐘後,周國豪忍不住先開了口。
“咱們之前沒有交際,說了你也不認(rèn)識?!?
秦新鵬忙回道。
“你是刑警?”
“不是!我是東營市派出所的法醫(yī)!”
“法醫(yī)?法醫(yī)怎麼參與刑警的審訊?”
“這個就一言難盡了——當(dāng)年劉家村的幾個案子你也參與了吧?”秦新鵬話鋒一轉(zhuǎn),變被動爲(wèi)主動。
周國豪冷哼一聲,沒再搭理他。
“十幾年前東營市派出所五名刑警被車撞死的案子也和你有關(guān)吧?”
秦新鵬嗓門一揚棄,繼續(xù)追問。
周國豪再次瞥了他一眼,依舊不說話。
不過從周國豪一閃而過的眼神變化中,秦新鵬還是看了出來,至少眼前這老頭知道這案子。
想到父母的慘死,想到這十幾年自己糟的罪,吃的苦,怒火像是星星之火,越燒越旺,他感到渾身開始發(fā)熱,隨即雙眼出現(xiàn)了火辣辣的感覺。
成啦!
秦新鵬起身,走到了周國豪身前。
“你……你想幹什麼?”
周國豪看出了秦新鵬的異常,開始變得慌張起來,眼神裡透著恐懼。
然而下一秒,一切都變了……
他看到了自己父親和弟弟,還有他自己——年輕的自己。
三個人走在月光中,眼前是野獸似的高山——劉家村後面的那座山。
畫面一閃,他們來到了一處水潭前。
這段記憶周國豪依舊曆歷在目,記憶中,當(dāng)年他和弟弟周國傑跟著父親晚上十點出的門,然後進了山,先是走了幾小時的山路,最後進了個十分隱蔽的洞穴裡。
水潭就在洞穴的盡頭。
父親和弟弟才把各自扛著的東西放到了水潭邊,那是一個用麻袋包裹著的長條形東西,然後輕輕解開了麻袋口。
周國豪看到麻袋裡是兩個人——一個身材嬌小的婦女和一個頂多七八歲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