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一個小時之前,羅德島。
華法琳抱著一小袋血漿,坐在自己的辦公室內,小口小口地吸著。因為是薩卡茲族的血魔,凱爾希并沒有嚴控華法琳對于羅德島內血漿的個人飲用,只是叮囑,每周不得飲用超過三袋血漿,并且不能夠從干員的身上直接獲?。ň褪侵苯颖е醚揽校?
對于凱爾希的要求,華法琳倒也表示無所謂,反正她作為一個活了數百年……差不多快有一千年了?……的血魔,哪怕每天只是攝取少量的血漿,就已經足夠維持她每天的活力了,羅德島又不是卡茲戴爾,每天都會發生這樣或那樣的事,不填飽肚子的血魔,只能是在不知道什么時候的破壞下丟掉性命。
這也是為什么,血魔在薩卡茲族群中也會被害怕的原因,很多血魔為了能夠活命,就連自己的同族,也會出手攻擊。只是為了能夠保證每一天的活力,能夠在戰亂之中生存下來而已。
心滿意足地將剩下一小半的血漿放下,華法琳抹了抹嘴,伸了一個懶腰。自從萊茵生命的那幾位研究人員來到羅德島之后,她的工作是越來越輕松了。不用每天都費腦子地去鉆研抑制礦石病的藥物,還要對島上的干員定期做身體檢查、恢復訓練日程、健康飲食計劃……卸下了一部分擔子的華法琳現在過的可以說是相當的滋潤。
不過還是有些遺憾啊。博士的血液,凱爾希說什么也不讓她碰,所有的關于博士的樣本都是有凱爾希親自操刀。可惜了,真是想嘗嘗博士的血液啊,能夠散發出那種芳香的血液,到底是什么樣的味道……華法琳想著,臉上浮現起了些許潮紅,似乎僅僅是想象就已經讓她興奮起來了。
對了,還要去看看霜星和那一位的狀況。將軍剛剛回到羅德島不久又外出執行任務了,這一次似乎是合約組織那邊的任務,在離開之前,赫拉格還專門去看了那一位戰友的情況。
“真是沒有想到,我們羅德島居然還會和他產生交集。”站在門口,華法琳一邊說著正打算敲門,卻正好聽見了房間內傳出來的聲音。
“我們……現在是在羅德島?”這個聲音是愛國者的,他從房間中醒過來,看到低矮的天花板之后還愣了一下。
“大尉!”坐在門邊的盾兵一號見到愛國者醒來,立刻站起來迎了上去,“您醒了?。俊?
愛國者從床上坐起,視線立刻就落在了霜星的身上。雙手交疊在胸前的她,此時就好像是睡美人一般,透著一股恬靜的美感。
“霜星……”愛國者試探著伸出手去,似乎是想要觸摸霜星的身體,但在看到了自己已經被源石結晶爬滿了的雙手之后,愛國者又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
那個巴別塔的惡靈……到底有著怎樣的能力。愛國者藏在鷹角頭盔之下的雙眼微微瞇起,他在昏迷的時候,隱隱有聽到那位直接動嘴啃咬源石的聲音,雖然聽起來非常模糊微小,但愛國者確信霜星身體表面的源石結晶就是被白翊給咬掉的。
一個人,居然能夠將源石結晶給直接吞食掉。愛國者自問活了這么長的歲月,見過泰拉世界各種各樣的種族,卻怎么也沒有見到過能夠生吞源石結晶還平安無事的人。(生吞源石結晶自盡的倒是一大堆。)
雖然對霜星那種會對羅德島產生一定的好感,甚至是希望自己那種能夠讓感染者們過上更加幸福的生活的目標寄托在羅德島的身上的這種行為,愛國者認為有些愚蠢,甚至認為霜星的這種行為實在逃避自己的責任,但是在他醒來之后,卻又沒有辦法將霜星丟在這里直接離開。
“大尉,霜星小姐現在的狀況已經趨于平緩,我們……”盾兵一號見到愛國者的動作,趕忙說道。
“我知道了?!睈蹏邟吡硕鼙惶栆谎郏瑔柕溃艾F在切爾諾伯格的情況如何?”
“回大尉。現在切爾諾伯格之中的源石結晶能量已經活性化,或許根據我們的觀察,或許要不了多久,切爾諾伯格中的源石結晶能量就會達到峰值,整個切爾諾伯格將會變成一座失去安全鎖的炸彈?!倍鼙惶柫⒖陶局本炊Y,以匯報任務的口吻向愛國者說到。
“局勢開始不穩定了,那個龍女讓我們堅守在切爾諾伯格就是一個錯誤。”愛國者抬起頭,“你知道羅德島的其他人現在在哪里嗎?好比……女勛……那個白頭發的醫生?!?
“她和那位卡特斯族的女孩前往了龍門,而另一位羅德島的領袖,似乎是因為有結晶感染者正向著這邊移動,他已經帶隊前往阻攔?!?
聽到這里,愛國者的眼中閃過了一道精芒,久經戰陣的他,很清楚盾兵一號說的這些意味著什么。但是還沒有等他說出口,另一個聲音就已經悠悠地插了進來。
“你是打算趁著羅德島內部干員空虛對羅德島出手嗎?老爹?!彼窃诖采蠐纹鹆俗约旱纳眢w,灰色的眸子看著愛國者。
“霜星大姐。”盾兵一號給霜星也敬了個禮,然后猶豫了一下,似乎是在考慮著措辭。但還沒等他開口,愛國者就已經開口說到:“現在羅德島內部的防守力量空虛,憑借著我的力量,完全可以從內部將羅德島破壞,哪怕不能夠將羅德島直接弄沉,也能夠給予他們難以修復的致命傷?!?
“然后呢?”霜星冷笑了一聲,“然后我們就會被回到羅德島的凱爾希和阿米婭給擊殺,最后正式宣告羅德島和整合運動站在對立面?”
“早在切爾諾伯格的時候,我們就已經發生了沖突?!?
“但是你也知道,那場沖突是因為什么!”霜星提高了聲音,同W、柳德米拉一樣,她現在也清楚當時的塔露拉,到底是遭遇了什么。
她自己,就是直面了那一位,并且被操控的受害者之一。
“霜星!你要知道,我們的使命到底是什么!”隨著愛國者的情緒變得有些激動,他身上的源石結晶也開始散發出暗淡的光輝,盾兵一號下意識向后退了一步。愛國者身上散發出來的源石技藝的能量波動,讓他稍微感到有些難受。
“我記得非常清楚,正是因為如此,正是我看到了那些,我才知道,僅僅只靠著我們整合運動,是沒有辦法做到這些的!”霜星也毫不示弱地回嘴,“老爹,我記得你跟我說過,在凍原之上,抱團的狼群,就連獅虎都不敢去招惹。”
“但我的使命是帶領著游擊隊成為感染者的盾牌,這是千百年來早已經確定的路。不管是哪里的預言,都預示著我的使命,我不能夠背叛它!”
“您的使命……倒不如說是那個存在強加在您身上的枷鎖!”霜星說的話宛如利刃一般刺進了愛國者的心中,“僅僅是因為預言預示,就一定要按照這條道路去走嗎?那么我們感染者,是不是就應該毫無還手之力地被那些人,被這個世界給拋棄,給抹殺掉!?”
“霜星你……”
“老爹,我很感謝您教會了我源石技藝的使用,也很感謝您將我照顧到現在。我希望這一次,能夠讓我,順著我所看到,所確定的路走下去?!彼峭蝗徽酒鹕?,對著愛國者鞠了一躬,然后轉向了房門?!奥闊┳屢幌隆!?
“你敢!”盾兵一號正打算讓開,愛國者的視線就已經鎖定在了他身上。這一瞬,盾兵一號以為自己正身處在寒冰煉獄之中,周圍全部都是鋒利的刀刃,它們深深地刺穿了自己的盔甲,只要稍稍動一動,自己就會被這些利刃刺穿。
但是霜星橫跨了一步,擋住了愛國者的視線,視線被阻隔的那一瞬間,盾兵一號感覺自己的身體重獲了自由一樣,重重地靠在了房門上。而霜星,此時已經擰開了門鎖,走出了房間。
“啊,抱歉,我不是故意……”這是華法琳的聲音,霜星突然拉開房門,讓正在聽墻根的她嚇了一跳。
“他呢?聽說他帶隊去阻攔結晶感染者了,在哪?”
“呃,龍門港口西南方向,直走就能找到他們。”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