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倩女幽魂
經過旁敲側擊地詢問,王梓鈞才知道這位汪敏淳是曰后的臺灣情報局長汪希菱之子,目前是行政院內政部的一個低級干部,但他還有個身份卻是在國民黨中央黨部行管委人事室任副職。
這兩個職務不算高也不算低,但都非常有潛力,只是曰后此人卻名聲不顯,想來是80年代被他父親犯案給拖累了。
介壽館的大禮堂又被稱為介壽堂,是平時聚會和招待國際友人的地方,下面的席位只可容納四百多人。
坐最前面的自然是軍政界的大佬和國際友人,靠后的就是請來的商界、文藝界精英。王梓鈞被汪敏淳拉去的太子.黨群體在禮堂的一角,位置還不如商業老板們。
不過這些人卻是大多傲氣十足,雖然他們大都舉止得體,也沒有惡語相向,但那骨子里流露出的不屑,讓王梓鈞十分不爽。
“王兄,這位是顧部長之孫顧曜長顧公子。”汪敏淳給介紹王梓鈞一個二十七八歲的英俊男子。
顧祝同的孫子?那可得好好打好關系,這位國民黨的“軍中圣人”可是為蔣經國上臺保駕護航的輔國大臣。
“顧兄,這是咱們臺灣的青年俊杰王梓鈞。”汪敏淳介紹著王梓鈞的名號。
“你好。”顧曜長主動伸手過來。
“你好。”王梓鈞和他握手,感覺此人沒有架子,似乎人還不錯。
不過沒聊幾句,王梓鈞就看出來了,人家嫌他戲子出身,似乎是不想深交呢,隱隱有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覺。
轉了一圈,王梓鈞也認識了不少人,可惜沒一個能說上話的。汪敏淳拍拍他的肩頭低聲道:“王兄不必氣惱,那些人有眼不識金鑲玉而已。”
王梓鈞看了他一眼,心里不免有些好笑。汪敏淳想和他拉近關系,故意用這些公子哥的冷落來襯托其熱心,換個人估計都被他感動得掏心掏肺了,可這種心思又有什么難猜的?
汪敏淳和其父親家世并不深厚,其父是老蔣侍衛官出身,靠的是老蔣的親近賞識和自己的衷心升官。他自己呢,想要走父親的老路就得攀上蔣經國,而王梓鈞的入黨介紹人又正好是蔣經國,這就不由得他不多想了!
能來這里就餐的都是精明成熟的人,那種喜歡追星崇拜王梓鈞的官二代只能聚集一幫朋友在家自己玩。汪敏淳本想拉王梓鈞和這些人坐在一桌,可王梓鈞卻不想熱臉貼人冷屁股,再呆一會兒的話,不知道什么冷嘲熱諷都來了。
“梓鈞,這邊來!”鄭振坤朝他招手,又讓工作人員生生地多加了一個座位,讓其坐在他身邊。
王梓鈞坐下來感嘆道:“還是老板你對我好啊。”
“怎么,在那邊吃癟了?”鄭振坤笑道。
“癟都不給你吃啊,就打了個招呼。”王梓鈞笑道。
這一桌都是臺灣的著名商人們,倒沒幾人對王梓鈞抱有歧視,特別是王梓鈞現在和王師傅食品公司的關系被個別人查出來后,他們反有種欣賞和警惕的味道。
“老鄭,你可真是慧眼識英才啊,在下佩服!”臺玻的老板恭維道。
“哪里哪里,沾梓鈞的光而已。”鄭振坤笑道,雖說是五五分成,但他在王梓鈞身上至少賺了600萬以上,而且還有附帶的其他隱形收入,還增強了對新藝人的號召力。這才不過四個月而已。
洪建全突然問:“阿鈞,聽老鄭說你準備拍一部電影,資金有些問題。”
王梓鈞聽他的稱呼突然親熱起來,不覺有些好笑,點頭道:“是啊。”
洪建全說:“我最近在籌辦一個投資基金,正找不到項目,有沒有興趣合伙?”
“這您老就好想清楚了。”王梓鈞把自己的預想說了一下。
聽聞王梓鈞要投資800萬拍電影,在座的老板直搖頭,全都沒了興趣。
洪建全想了下說:“800萬是不是有點多?我覺得300萬就已經很大了。”
王梓鈞笑道:“300萬我自己還是能拿出來的。”
洪建全思慮一番,還是沒敢投資。幾百萬對他來說不算多但也不算少,可若是投資失敗的話,那臉面就不怎么光彩了。
吃完飯后,其他人就可以隨意的聊天打屁,王梓鈞卻不得不去準備演出。
晚會的總指揮就是當初王梓鈞歌唱比賽時擔任評委邱雪梅,昨天彩排時已經見過。
“梓鈞快過來。”邱雪梅笑盈盈地和王梓鈞招手。
王梓鈞有些詫異,因為這老女人平常都是板著臉,這次怎么這么和藹可親?
邱雪梅心里此時也是波瀾狂涌,幾個月前,眼前這個年輕人還只是一個唱歌有些青澀的學生,轉眼就成了島內婦孺皆知的名人。最讓的她驚訝的人,剛才臨時接到上面的指示——王梓鈞的《精忠報國》改為壓軸戲!
這只有一個解釋能說得通,那就是王梓鈞攀上高層了!讓她仰視的高層。
王梓鈞得知讓他壓軸,也有些驚訝,不過隨即就釋然了,神在在地去參加最后一次彩排。
參加演出的都是有資歷有名氣的藝人,也有一些來自軍中,演唱的歌曲必須是歌頌黨國的主旋律,便是音樂鬼才劉家昌都沒有在邀請之列。
節目在緊張的排練著,在表情肅穆的大人之中,倒是有一群幾歲大的小孩子成為點綴。
王梓鈞閑來無事,就看著這些小孩子跳舞比劃,童心乍起,來到一個可愛的小女孩面前,裝出童聲問:“小朋友,你今天多大了?”
那小女孩有些害怕地看了下眼前的怪叔叔,奶氣地回答說:“4歲半。”
“真可愛!”王梓鈞摸了摸她的臉蛋,問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女孩退了兩步說:“我不告訴你,爸爸說不要陌生人說話。”
王梓鈞大汗。
女孩身后過來一個女人,似乎是她的指導老師。那女人摸摸小女孩的頭頂說:“大哥哥問你話,快過去告訴他。”
小女孩有些不情愿地走過來,撅著嘴說:“我叫王祖賢。”
(王梓鈞聽了之后,宛若被天雷擊中,三魂出竅,直接載到在地。)以上是殘念。
“你叫王祖賢啊,哥哥請你吃棒棒糖好不好。”王梓鈞誘惑道。
“不要,我爸爸會買給我吃。”王祖賢沒有上當,反而撒丫子轉身跑了。
王梓鈞苦笑著攤攤手,做人好失敗啊,連小女孩都騙不了。
整整辛苦了一下午,王梓鈞早畫好了妝,和演員們一起用了工作餐后,便呆在后臺休息。
天色漸漸暗下來,大家都來到介壽館外的廣場上,等待并不多見的焰火表演。
“嗖……嗖……嘭!”
一朵朵焰火升入臺北市上空炸開,綻放出炫麗的光彩。
“媽媽快看,放煙花了!”市區里的小孩子紛紛跑到街上大叫,而大人們今晚也不會責怪他們,都默默地站在那里,抬頭看著天空。
焰火足足要放一個小時,不過臺灣大多數人只能在晚一些的時候看電視臺里錄播的黑白畫面。
比這還要絢爛的焰火王梓鈞都看爛了,不過此刻卻不由被其他人的情緒所感染。看見王祖賢和一幫小孩子高興地在那里又蹦又跳,王梓鈞閑得蛋疼,居然真的去買來一包糖果,發給那十多個小孩。
“哦,吃糖咯。”一群孩子撲到王梓鈞身上,大笑著搶著糖果吃。
王祖賢看到其他孩子的動作,也走了過來,王梓鈞撥開糖果說道:“啊,嘴巴張開。”
“啊。”王祖賢果然啊著張大了嘴巴。
“好萌啊。”王梓鈞心道,手拿著糖果塞進她嘴里,順手把她抱了起來。
王祖賢這次倒是沒有反抗,而是讓王梓鈞抱著,注意力全都放在天空的焰火上。
“好看嗎?”王梓鈞問。
“嗯,好看。”王祖賢點頭說。
“我也要抱。”旁邊一個吃糖果的小男孩說道。
王梓鈞伸手把他也摟了起來,一左一右地抱著兩個小孩子看焰火。
焰火還沒結束,他們這幫演員就要回去準備登臺了。
下面桌子上擺著水果香煙,一幫大佬圍坐在圓桌周圍,一邊聊天一邊看節目,而王梓鈞卻不得不傻呆在后臺。他的是壓軸戲,得等到天荒地老去。
前面在唱著《黃埔軍魂頌》之類的歌曲,王梓鈞聽得直接睡著了,后來邱雪梅親自過來把他拍醒:“快起來準備,你馬上上場了!”
“下面有請音樂才子王梓鈞上臺演唱,《精忠報國》!”
音樂才子這個稱呼讓下面聊天的人都寫玩味,其他人上臺可都是直接稱呼歌手的。
臺下這些人,特別是坐前面的人,基本都不認識王梓鈞,只有個別看過他中槍的報道,不過也只記清了事件,沒有記住臉。
他們一天到晚瞎忙,自然更沒有時間聽王梓鈞的歌。因此,當前奏中那萬馬奔騰的音樂響起,不少人都愣了下神。
王梓鈞從后面走出,穿著一身中山裝,大吼著“狼煙起”。那豪壯的歌聲讓一些老將軍頗為激動,心道這才像能聽的歌,興致一來便隨口問身邊的人唱歌的是誰。
坐在老蔣身邊那個美國空軍代表豎著大拇指用英文說道:“非常棒,想不到臺灣也有搖滾音樂!”
老蔣聽了之后滿意地點點頭,隨即偏向一邊問蔣經國道:“你說的就是他?”
“就是他。”蔣經國點頭說。
王梓鈞唱得中規中矩,沒有夾雜一點花頭,一曲唱畢,坐在蔣介石居然率先鼓掌。這讓有心人一驚,隨即跟著附和叫好,卻不由自主地將王梓鈞記在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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